三人聽罷齊齊跪倒,低頭不語,周身顫抖不堪。小雙長歎一聲:“罷了!此番孽緣因你們而起,若是他日認不得你們,莫要後悔尋死!起來吧!”


    三人輕泣,緩緩起身,大雙冷眼一掃,三人不由後退半步。大雙冷笑道:“死丫頭,也怪我教你們魅惑無雙卻管教太嚴,這次便饒了你們!”


    白香凝似在雲裏霧裏,不甚明白,思了片刻,突地一陣心跳,臉色緋紅,心道:“難不成他們......”隻是想了想白香凝便覺得羞愧難當,索性不再去想,默默等三人轉醒。盞茶工夫,三人幽幽醒來,林奇猛地跳起,喝罵道:“一群瘋婆娘,小爺跟你們拚了!”隻是話說的激昂,腳下卻軟的可以,隻一會便又癱坐到軟榻。


    白香凝急忙道:“都是誤會,這二位是周青軒姑姑,以為我等是江湖匪類,所以劫了馬車方才引起紛爭!”


    陳東升一頭霧水,隻是白香凝如此交代又不能不信,心知其中定存個中緣由,隻好道:“原來如此,晚輩在此謝二位前輩款待!隻是此番折騰又耗了不少時辰,為救周師弟,我們幾人還需速速上路!”


    白勝群煞是不解,一臉惱怒的望著白香凝,白香凝微微點頭,示意莫要多言,也隻好將疑惑壓在心底。


    大雙尷尬,幹笑道:“諸位賢侄,錯在於我,隻是軒兒危重,今日不能再誠意致歉。我備好車馬幹糧送諸位上路!”


    碧落三人聽罷欲言又止,大雙怒目微睜,道:“碧落!還不快去準備!難道是要為師動手麽!”


    碧落悚然而動,不敢多言,帶著眾少女出外整備。石室內氣氛卻顯尷尬,方才還是劍拔弩張、你死我活,此刻卻軟言細語、笑臉盈盈,眾人心裏不別扭才怪。


    不一刻,碧落回轉,她匆匆望了一眼陳東升,目露幽怨之色,又極快回神半跪大雙道:“大師父,已準備妥當。”


    大雙微微點頭,極為溫和的道:“眾位賢侄,今日之事還望海涵,他日另當賠罪!”


    陳東升三人已能行走自如,陳東升略一拱手道:“前輩言重,他日有緣再見!我等先行一步!保重!”說到此處陳東升突然想起車夫尚被捆綁,又道:“這位車夫晚輩想將其帶走,如何?”


    白香凝急道:“車夫錯被鞭撻,傷勢不輕,不如留在此處安心靜養幾日!”


    大雙連連點頭心道:“好個聰明伶俐的丫頭!”


    陳東升略一沉吟,道:“白小姐此話有理,那便如此吧!”話畢當頭跨步走出,走過碧落身邊陳東升將頭微偏,臉色漲紅,碧落不語,默然淚滴。陳東升似有察覺,微歎一聲,俯身將周青軒抱起,健步而走。


    胡延壽在外等候多時,心中擔憂,幾次想一探究竟,隻是毛龍方昏睡不醒,怕出閃失,隻好持劍原地轉動。陳東升卻在此時冒頭跳出,手中抱著周青軒,胡延壽一聲驚呼:“陳師兄,如何?”


    陳東升微笑道:“人已找到,路上再說!”


    胡延壽道:“毛師弟尚在昏迷!如何是好!”


    “無妨!吃下解藥便可無礙!”小雙已緊跟而出,輕輕說道。胡延壽吃了一驚,心想:“什麽時候出來如此貌美的人兒?”


    小雙將解藥交於胡延壽手中,胡延壽這才回過神來,轉身輕捏毛龍方臉腮,毛龍方卻一把捉住胡延壽,兩眼微閉嗬嗬笑道:“姐姐!我可捉住你了!”


    眾人聽罷不禁微笑,胡延壽輕罵道:“你這夢做的也太美了!給我吃了它!”灰色藥丸被強行塞到毛龍方嘴裏,他倒吃的津津有味,一張嘴砸吧砸吧足有幾十下,而後猛地睜開眼睛:“姐姐別走!”一睜眼,眾人正強忍笑意盯著自己,毛龍方頓覺失態,滿臉通紅無比,扶著牆緩緩站起,不知如何是好。


    見毛龍方醒來,陳東升拱手道:“告辭!”


    廖星未散,皎月尚掛,一行車馬禦霧風行。當頭陳東升胯下白龍馬蹄輕盈,而他卻猶如重石壓心,無法釋懷。任他如何掙紮也無法抹去碧落嫵媚妙目,微顫玉體。雖那露水欲情有些不能自已,但當時心中尚餘幾分清醒,明知那事並非君子所為卻還是任欲輕狂,意盡方休。碧落甜膩耳語似還在耳邊:“不是碧落輕浮,隻是在這石室暗無天日,生不如死!難得邂逅公子翩翩玉人,今日將吾身獻於公子,也算對得起自己!唉……公子勿怕,全是奴家自願,死而無憾!”聲音似仍在耳邊,陳東升長歎一聲輕道:“無論如何對你行此非理之事……姑娘,隻怕我陳某人對不起你!”想罷側望白勝群與林奇,隻見二人心不在焉,麵露不安之色,心中卻生出些許寬慰。


    “陳師兄,那棺內是何隱秘?”胡延壽見眾人出棺至今無一人述說,好似就自己一人蒙在鼓裏,終忍不住問道。


    陳東升微怔,複又一臉尷尬之色,石室之中實是香豔至極,現在想來還麵紅心動,如何能講?但又無法隱瞞,隻好將如何被碧落等人迷倒之事簡簡講來,胡延壽聽得一臉驚歎,隻是陳東升所講甚是簡賅,胡延壽對石室內肉欲四溢之事當然是無從知曉,又加好奇心起,更覺一知半解不得要領複又問道:“那她們如何肯放了你們?”


    陳東升搖搖頭歎道:“這或許便是香凝少主的功勞對麽?”說罷對白香凝略一拱手。


    白香凝笑道:“這都是周師兄的造化,與我無幹。那雙胞胎姊妹便是江湖盛傳的勾魂無雙。隻不過這二人命運頗為坎坷方淪落江湖風塵。十五年前勾魂無雙得到周師兄爹爹救助並與之結為異姓兄妹,所以周師兄與二人便有姑侄情分,與我們化敵為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林奇憤然道:“雖是放了我們,但那些……她們作惡多端,下次見了定不輕饒!”


    白勝群對林奇的話並不深究,道:“香凝,你如何被她們縛去?”


    白香凝道:“說來也就一瞬之事。你們進林後我與毛師弟在車外護衛。不一會林中卻奔出一傷重之人。”


    白勝群截口道:“那自然是賊人之首蔡吉。”


    白香凝點頭又道:“那人猶如困獸一般,張牙舞爪似是想要奪馬。我出劍迎擊,與此人打了幾個照麵便將其一掌打到。那人伏地吐血不止。我方要詢問,卻聽車內一聲驚呼,於是便轉身搶去,誰知那勾魂無雙武功驚人,隻不過十招我便被二人所製,而那車夫先我之前便已被製。想來若不是那蔡吉來襲,疏忽大意,中了無雙二人偷襲,我等斷不會如此輕易被擄。後來大雙將我隨身東西一路拋灑引你們前來,造成石室內混亂局麵……”


    陳東升道:“如此說來,勾魂無雙與林中所遇洛陽鎮遠鏢局並無太大關聯。而蔡吉之死定是勾魂無雙所為,那滿臉笑意是勾魂魅惑所致,而瞬間暴斃也是大小無雙所為了,其目的便是引我們找到小路而已。”


    林奇道:“江湖險惡,想不到天仙麵孔下竟是一顆顆毒辣黑心!若是我等栽在那裏豈不是冤枉!”林奇話畢,眾人若有所思,默而不語,驅狂奔。一路之上雖偶爾交談,但車馬馳騁之勢並未減退,晌午之時距青雲山莊已不不過百裏之途。毛龍方一路獨自駕車有些手忙腳亂,突地一聲哀嚎,險些將馬車駛入土溝之中,好在白香凝在側,馭火雲駒搶先衝出勒住馬韁。毛龍方一臉冷汗,口中謝道:“有勞姐姐!有勞姐姐!”


    陳東升勒馬回轉,道:“胡師弟,我看毛師弟一路駕車勞頓,再駕車恐有意外,你來駕車如何?”


    胡延壽點頭道:“那好!龍方你來騎馬!”


    毛龍方吐吐舌頭,一臉漲紅道:“若不是受了迷藥,駕車這差事我還是能成的。”


    林奇笑道:“我看你是想你那姐姐了吧!”說完想起白香凝,幹笑幾聲不再言語。


    毛龍方張了張嘴,也不好反駁,隻好低頭跳車,一躍上馬。正當胡延壽駕車欲走之際,前路不遠卻傳來砍殺之聲,林奇怒道:“這又是哪個鏢局被劫了!真邪門!咱背運,那鏢局也跟著一個個的倒黴麽?”


    白香凝不安道:“這如何是好?前麵便是回莊的必經之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


    陳東升道:“你們先找地方避一避,我一人前去打探!”


    白勝群道:“你一人去太過危險……”


    陳東升截口道:“現今唯有此法,不必再議,我去去就來!”說罷提劍下馬飛也似的循打鬥之音奔去,眾人退進路邊樹林藏匿,焦急等待。盞茶工夫陳東升衣衫輕飄、極快的奔來。


    眾人駕車騎馬迎出,陳東升站定,道:“前麵屍橫滿地,血濺五尺!十幾個蒙麵漢子被取了性命!並無活口,想來行凶之人已然遠去!”


    胡延壽愁道:“如此說來,前路凶險未卜!”


    陳東升道:“千裏奔波,隻剩百裏之遙,是凶是吉都要闖一闖了!”


    白香凝點頭道:“陳師兄說的有理。周師兄中毒太深,愈快一時周師兄生機便更添一分!”


    陳東升翻身上馬,將長劍持於右手,道:“眾位兄弟,江湖雖是險惡,但能擋我幾人的又有幾個?走!”


    眾人聽罷熱血上湧、豪氣勃發,緊跟陳東升風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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