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別鬧了,快回來!”代安陽終究穩重點,她知道陳辰又開始耍大小姐脾氣了,她心裏也有些氣惱。她根本不可能跟著陳辰走,一來陳辰確實鬧得太過分簡直不可理喻;二來這末世好不容易有人收留還給吃給喝給穿的,還能給她們尊重。自己什麽都幹不了憑什麽指摘人家的做法?就算王阿貴真做錯了,她們也得無條件支持——你當還是以前大小姐的日子啊?誰都得看著你的臉色說話?三來,也是最重要的,她已經有了牽掛,代安陽相信張煜此時的想法和她一樣。


    “好——好——好!你們真......真......”陳辰帶著絕望看著這兩個陌生的好友,慘然地說出了三個“好”,然後一甩胳膊,趟著沒膝深的積雪向著灰暗的國道遠處走去。國道的遠處不時傳來陣陣屍吼聲,仿佛在獰笑著跟著叫好一般。


    “陳辰——”代安陽本能地想追過去把她拉回來,畢竟她們三個相依為命地度過了那麽久的時光,說是生死之交並不為過。


    “回來!老老實實站那!”陳二狗鐵青著臉嗬斥道,代安陽看了看陳二狗那張扭曲的臉,她嚇了一跳,這是她看到陳二狗的第三個麵孔,猙獰、霸道、強橫。她一時間無法和那個嬉皮笑臉滿嘴跑火車、盯得他發毛的男人、那個沉著冷靜處變不驚的男人和眼前這個男人聯係到一起。但是代安陽選擇了順從,老老實實地回到車旁看著那個削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隊......隊長。”曹雪振雙腿打著擺地走了過來,眼睛血紅血紅的,手中鋒利的八一刺不住地顫抖,額頭上青筋暴露,女人們無法想象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看到了什麽能這麽憤怒。


    “隨便找一個,用他的血——祭奠這些冤魂。”王阿貴仰著頭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淡淡地對曹雪振說道。在天亡靈,未亡人給你們送仇人了!


    “我c你貓了個咪!”曹雪振血紅著雙眼拿起八一刺狠狠地捅進了一個男人的胸口,四條寬大的血槽瞬間向外噴射出滾滾熱血。肮髒的血液濺了曹雪振一身,繼而染紅了地上的積雪;曹雪振仍然不解氣,雙手握著八一刺猛地一擰,再猛地拔出來——他恨不得活撕了這個畜生。


    然而所有人都未曾想到,那個男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後,臨死前竟然清醒了過來。男人不再掙紮,而是抬起眼看著曹雪振變了形的臉和手中正在滴著鮮血的八一刺愣了愣神,又低頭看了看胸口仍然在向外噴射著鮮血的傷口,令人吃驚的是,他非但沒有感覺到痛苦,反而長舒一口氣,仿佛了卻了一樁心事般衝著曹雪振微微一笑,聲音微弱地說了聲:“兄弟,謝謝!”接著看了眼灰暗的天空仿佛解脫了一般微笑著重重地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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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路君子,有地去的沒地去的拿點盤纏再走,那邊苦,對自己好點!造了孽的去地獄洗刷下罪惡,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造孽了......”天黑了,伴隨著虛空中井然有序的鐵鏈聲,王阿貴仍舊蹲在路邊燒著紙,嘴裏念叨著那老一套說辭,張煜和代安陽老老實實地蹲在旁邊跟著燒紙,後院中堆積如山的屍骨極大地震撼了她們的心靈,讓這些嬌小姐們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世界上還真有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


    “安陽、張煜,人都有良心,造了孽內心都會自責;但是有些事情可以重頭再來,有些事情卻一失足千古恨啊,甚至連再回首的機會都沒有。有些人必須死,他們不死會有更多的人死,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才是正道。終歸得有人去執行這世間法則;做執行者,不殘忍,因為我們上對的起浩瀚蒼天,下對的起炎黃大地,其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王阿貴盯著火堆喃喃地說道。


    “難道人與人之間必須這麽互相殺戮嗎?大家之間什麽時候才能有真正的平等?”張煜沒有代安陽那份穩重,很多事情不知道自己去思考,也許她不願去想那些太深刻的道理吧。


    “人與人之間本質是平等的,誰也沒有資格對他人的人格進行侮辱,所有的人都應該受到尊重,士可殺不可辱就是這個意思。不過前提他們得是人,而不是‘牲口’。”王阿貴扔進火堆一摞紙錢,慢慢地向兩個小姑娘解釋道,“但是人與人的地位永遠不會平等,這就是人世間的法則;你隻有自己去慢慢體會,等你見得多了、經曆多了你就會明白。至於末世,更不可能平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才是末世的鐵律。”


    “那什麽時候能有一個人人受到尊重的時代呢?”一直沒有說話的代安陽問了一句。


    “大立必有大破;大破必有大立。就用我們的雙手去創造一個高素質的、人人都能得到應有尊重的時代吧。也許我們能看到那一天,也許我們看不到那一天,一切隨緣吧。”王阿貴燒完最後一摞紙錢,看著火堆慢慢熄滅。


    “阿貴哥,那那那陳辰怎麽辦?我們是不是去找找她?”張煜結結巴巴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隨她去吧。這個隊伍不是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王阿貴聽到那個名字有些厭煩,撐起身子站了起來,但是還有些於心不忍,“等她到十二點,回來就回來了,不回來也回不來了;我們不能在這裏過夜。”


    午夜十二點,離開已經超過8個小時的陳辰果然沒有回來。王阿貴招呼大家上車,兩輛悍馬轟鳴著開向小加油站。明亮的車燈照在國道上,槍聲不時響起,驚動著樹梢上的夜鳥四處亂飛。一個單薄的小女孩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在這殘酷的末世獨自生存下去,離開了團隊的庇護,她的結果可想而知。


    也許,也許那個世界會有你想要的愛心和平等吧。你是個善良的姑娘,善良得甚至有點腦殘,隻是你生錯了時代;這個時代不需要你這樣善良的人。王阿貴坐在物資堆上彈飛一個煙蒂,看著通向地獄般黑暗的國道深深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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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王阿貴五人的身體恢複了大半,力量也強了許多,雖然這次瘦骨嶙峋的曹雪振四人沒幫上多大的忙,但是搜集來的物資還是比上次多得多,僅糧食就有近千斤,足夠他們過完這個冬天了。過了這個冬天,大家就能從瘦骨嶙峋中恢複到以前健康強壯的體態了,甚至還會更加強悍——大破必有大立,隻要有充足的營養,人的潛能會逼著人體變得更加強悍以適應這殘酷的末世,物競天擇,唯有適者才能生存。


    不過新的問題也來了,上次找來的武器彈藥已經所剩無幾,重機槍子彈僅剩千多發,輕機槍子彈和步槍子彈隻剩下幾百發,而喪屍卻依然綿綿不絕。如果沒有辦法搞到子彈的話最多到今年夏天,大家又得開始一個輪回——重新從強健的身體回歸到瘦骨嶙峋的半死不活狀態,王阿貴不相信勾魂使者還能幫他第二回。


    “殺!”四聲嬌喝響起,四個纖弱的身影迎著呼嘯的北風揮汗如雨地刺出手中的八一杠。長長的槍身在四雙嬌小的玉手中顯得那麽別扭,但是四個持槍的女人仍然努力地掌控著它。


    “還是不熟練!”王阿貴在一旁喝道,他有些生氣,這四個人如果是男人的話他肯定會一人一腳踢過去,盡管王阿貴不讚成老兵打新兵,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不挨打很多基本的動作新兵都掌握得那麽困難。


    “記住!力發於腳,行於膝、傳於腰、送於肩,達於刺刀;雙手在刺出的一瞬間要加上一個寸勁!”王阿貴拿起八一杠再次做了遍演示,這已經是他第n次演示了,“這個動作要練習一萬遍!如果手中的槍沒有子彈了,必須要第一時間將刺刀刺出去,不管是對喪屍還是對活人,都要做到像本能一般地刺出,刺出就是死手,不能有絲毫留情!明白了嗎?”


    “明白!”四個女人已經讓訓了一早上,盡管心中一萬個不願意甚至腹誹王阿貴的“刻薄”,但是嘴上卻不敢吭一聲,如果她們連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那麽遲早會命喪屍口——王阿貴說得不錯,他們不可能一步不離這些女人身邊,她們必須掌握基本的自衛能力。


    “再來一遍!練完回去吃早飯。”王阿貴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有些太嚴厲了,於是放緩了聲音。


    拚刺刀已經很多年不再作為重點訓練科目了,真正會拚刺刀的兵已經所剩無幾,還都是老一撥的兵;王阿貴會是因為他上過戰場,明白刺刀永遠不可能真正從戰場上退下來。何況如今的戰場,當子彈供應重新成為一個難題的時候,拚刺刀又體現出了它的巨大實用性,讓每一個隊員掌握拚刺刀的技能是王阿貴的目的。但是細長、實用、專為拚刺刀設計的56刺和56半如今隻剩四條,迫不得已,王阿貴隻能讓女人們用八一刺了。


    “老金!再來一次!你不是特警嗎?”遠處的雪地裏,陳二狗正額頭爆青筋地衝著金雨堂吼著,他們進行的訓練已經是實實在在的刺刀對抗了。


    “tm的,老子的刺刀訓練就是個過場!你不知道嗎?”拄著槍擦汗的金雨堂不服氣地吼了聲,論打架、論槍法他頂陳二狗仨,但是論打重機槍論拚刺刀,陳二狗頂他仨。陳二狗當兵最早,九十年代末的兵還是將拚刺刀作為一般訓練項目之一,雖然京城衛戍部隊不如邊防軍練得厲害,但也比晚幾年、拚刺刀訓練就是個過場的金雨堂那一撥武警強得多;何況金雨堂還是走得特警這一條路。


    “怎麽樣?再加一塊磚還能受得了麽?”王阿貴彎下腰看了看一旁正練習標準步槍射擊姿勢的曹雪振,曹雪振已經滿頭大汗,手中八一杠前吊著兩塊磚,仍顯削瘦的雙手在不時地抽搐。


    “不不不行了,胳膊還是沒力氣。”曹雪振哆哆嗦嗦地說道。


    “不著急,慢慢來,等身體恢複了就能吊四塊磚了。”王阿貴拍了拍曹雪振的肩膀沒有熊他。曹雪振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等恢複了再熊他也不遲。


    “爺爺的,四塊磚......”曹雪振心裏開始腹誹王阿貴,但是嘴上卻不敢吭聲,這還沒到射擊訓練呢,往後的訓練科目還差得多呢。


    經過近兩個月的恢複,王阿貴五人已經恢複了體力。殘酷的生存環境和充足的飲食供應使得他們的身體素質恢複得相當快,而且要比屍亂前更加強悍。在有意識的訓練下,王阿貴的雙臂要比屍亂前更粗壯,胸肌高高的隆起、八塊腹肌棱角分明,渾身的肌肉猶如鋼鐵般堅硬而且充滿爆炸性的力量;屍亂前文質彬彬的普通麵孔凸顯出一股鐵血硬漢的氣質和一股逼人的魄力。王阿貴已經恢複甚至超越了自己當火焰兵時的體能,負重百十斤在齊膝深的雪地裏圍著小加油站跑個幾十圈都不成問題——這不是進化,而是人類的潛能被生死存亡硬逼了出來。


    陳二狗也恢複了當坦克兵時強悍的體能,粗壯的胳膊已經能十分輕鬆地控製住重機槍的後坐力而不會再被震得肩膀青紫、頭暈想吐。不僅如此,陳二狗昔日俊朗的麵容也完全顯現了出來,讓代安陽不時地感慨這個男人竟然如此帥氣。


    金雨堂仍然是那麽精瘦,精悍得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般,身上的肌肉堅若磐石,冷靜中隱藏著爆炸性的攻擊力,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出一股鐵漢之氣。金雨堂的變化讓韓燕經常滿眼冒小星星、屁顛兒屁顛兒地跟著他晃悠,像個小跟屁蟲似的幸福,仿佛以前兩人根本不認識似的。


    和王阿貴五人相比,曹雪振三人恢複得還差得遠,畢竟他們比王阿貴五人少一個月的恢複時間,再過一個月她們也能恢複原來的體質。


    ---


    “嗯,就這麽定了。今天把東西準備一下,從明天開始我們按照上麵的地名由東向西依次尋找,趁著雪還沒化,喪屍還沒活動開,一定要找到那個報廢彈藥處理廠。”吃早飯的時候,王阿貴端著碗用筷子敲了敲地圖上的一個地名,“先從‘陳家窪’找起吧,這裏近。”


    “唉,如果咱的隊伍能擴充一下多好,有了這批彈藥咱的戰鬥力將會成倍提升。進村搶糧食猶如探囊取物。”陳二狗一邊喝著碗裏的玉米麵紅薯粥一邊說道。


    “不著急,慢慢來,這裏終究太偏僻,幸存者也少。”金雨堂說道,“這幾天收音機還是沒有信號,什麽也收不到,看樣子國家仍然沒有控製住局勢。”


    “難道國家一開始就沒進行成建製的抵抗?”宋婉兒一邊喝著粥一邊問道。


    “不清楚——內地不可能進行成建製的抵抗,這幾個地方的駐軍根本來不及集結,人多喪屍也多。其他人少的地方可能會有,但是別指望了,大半年了都沒有點進展,這麽久甚至連架飛機都沒見過,這說明什麽?要麽他們躲在工事裏吃存糧,要麽都變成喪屍了。”王阿貴喝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說道。有幾個跟他們這樣膽大包天的人一樣四處晃悠?在沒有確切的消息和命令之前部隊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要是能有架飛機多好。”陳二狗說道,“沒有飛機有單兵迫擊炮也行,把喪屍引到村口幾發炮彈崩過去不比拿槍打輕鬆多了?”


    “報廢廠裏應該有,唉,可惜咱拿不了多少啊。”王阿貴撇了撇嘴。對於他們這樣東撓一爪子、西撓一爪子的遊擊隊來說後勤物資的儲備運輸永遠都是不可解決的難題;世事不能兩全,想靠著機動性打遊擊,那麽必然要麵對無法攜帶更多物資的難題,但是固守一隅對於他們這點人來說卻又何其之難。


    “你們還吃嗎?不吃就把碗拿來。吃完飯還不讓人家刷碗!”代安陽端著鍋走到他們麵前,亭亭玉立地站在三個大老爺們兒麵前喊道。雖然代安陽還是那麽瘦,但是那股天生麗質卻絲毫無法掩飾,高盤的發髻、眉清目秀的鵝蛋小臉,光潔的額頭前沒有一絲劉海;筆挺的腰身、筆直修長的雙腿,那種傲然的氣質渾然天成。大家閨秀果然和小家碧玉不一樣。尤其是那副傲骨,沒有絲毫飛揚跋扈的感覺,卻讓人不敢低頭小視她分毫。


    “不吃了不吃了,給!”三個男人把碗放在鍋裏忙不迭地說道。陳二狗看著大鍋裏的碗筷屁顛屁顛地要幫代安陽端鍋。


    “不用了許大少爺,您還是安生會兒吧,你不幫倒忙就謝天謝地了。”代安陽往旁邊一躲,衝著陳二狗莞爾一笑說道,“這是女人的事情,你別跟著添亂了啊。”


    “我有那麽不堪嗎?”陳二狗衝著代安陽窈窕的背影嗷嗷了一嗓子,然後幸福地笑了。


    王阿貴和金雨堂撇了撇嘴,金雨堂無論如何不相信這家夥以前是個花叢老手,陳二狗如今的表現不比他和王阿貴這兩個悶蛋強到哪去。王阿貴也有些不認識陳二狗了,看樣子一物降一物,代安陽那一身傲骨還真就能把陳二狗降得服服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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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隻是去尋找地點,為了省油料眾人隻開了一輛悍馬車。但是這一趟怎麽也得個三五天才能回來,因此隨車的彈藥、油料、棉被、食物什麽的堆了滿滿一車。為了防止其他幸存者發現車庫,眾人趁著黎明氣溫最低的時候在車庫外的稻草上潑了一層水,讓寒風和低溫迅速地把車口凍了個結結實實,除非幸存者用工兵鎬刨開這層厚冰——誰閑的沒事去刨一個還不知道有沒有東西的草垛子?就算知道沒把子力氣也刨不開。


    當做完這一切後,悍馬車迎著朝陽、踏著冰雪駛向了離這裏0幾公裏的陳家窪。今天是一個少有的豔陽天,雖然天氣依然很冷,但是雪已經不再下了。原本沒膝深的雪也凍了厚厚一層,這樣一來車子跑得也快多了,人走起路來也不至於像以前那樣費勁。但是大家仍然都是憂心忡忡的,如果這一趟找不著彈藥,那麽就等著迎接再次瘦骨嶙峋的日子吧。


    這些小山村的麵積都不大;裏麵的喪屍也不多,雖然來來回回地在村子裏踩著冰滑著雪但也隻能衝著村外老遠的悍馬車嗷嗷叫幾聲。這麽厚的冰雪隻要王阿貴他們不去找喪屍的麻煩,喪屍要跑過來找麻煩卻也沒那麽容易。


    至於村子外麵的喪屍更加不用擔心,這麽久的低溫早就把孤零零巡山的喪屍懂得跟冰棍似的——喪屍越不活動,越無法踏出積雪,越是無法踏出積雪肌體越是僵硬,然後就越是無法活動凍得越僵硬,慢慢就成了一個循環,使得山上的喪屍像冰層中的威震天一樣隻能呆在原地死機,但是到今年開了春化凍以後,這些喪屍又會充滿激情地漫山遍野亂竄了。


    天不隨人願,按照地圖眾人跑了三天都沒有看見傳說中坐落於山溝子裏的報廢廠,陳家窪、李家溝、甘呂丘......九個地方跑了五個仍然一無所獲。盡管山上的雪並不厚,悍馬車的油耗不大,但是其間柴油仍然耗盡了一次,逼得大夥不得不往村子裏跑了一趟;彈藥的儲備再次減少,看著能數的清個數的彈藥眾人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這一天晚上,眾人圍坐在一間守林人居住的小屋裏守著一堆火裹著棉被默不作聲,任憑屋外呼嘯的北風透過門縫吹打著火焰。


    “已經第三天了,還有四個地方,但是怎麽看都不像有報廢廠的樣子。”韓燕拿著地圖湊著手電光喃喃地說道,一隻素手抓住垂到胸前的馬尾辮甩到腦後,小巧玲瓏的身子向火堆前靠了靠。


    “不管怎麽說,咱都得走完這四個地兒。如果真沒有的話咱再另想辦法。”王阿貴拿著一根木炭點燃了半截香煙說道。


    “算了,叨叨一晚上了,說也沒用。”陳二狗倒想得開,一把把代安陽拽到懷裏躺下裹緊了棉被,“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好好睡覺吧,養足精神明天繼續跑著玩。”


    “哎呀,你幹嘛呢。”代安陽小臉緋紅地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裝沒看見,這會兒了也沒人願意搭理他們兩口子的閑事。代安陽見沒人搭理他們這才悻悻地躺在陳二狗的懷裏給他掖緊被窩。


    “行了,都睡吧。老金,今天該我值上半夜了,你早點休息,快九點了,兩點我來喊你。”王阿貴站起身來拿起步槍裹了裹軍大衣就要出門值班。


    “我也去。”宋婉兒看著人家幾口子都相依而眠,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睡覺也沒意思,於是裹緊大衣跟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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