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份"力",給人以仿佛從身體深處溢出的液體之光的感覺。


    可是因為沒有質量,所以無法稱為閃光的液體。那是沒有受到重力幹涉的,不會直線前進的光之集合體。


    僅僅隻是,將被稱為絕對不能開啟的心之箱的蓋子輕輕打開了一點點,那個東西就好像迸發一樣溢出,填滿了他的內部。


    雖然沒有任何人告訴他,但是他知道,包容那份龐大能最,讓它進行肆意解放並不是不可能的。


    然後,他的本能對此產生了畏懼。


    對於自己體內的箱底,不是和這裏,而是和其他場所相聯係的事情


    人類什麽的最討厭了。


    明明不管哪個家夥都是垃圾,卻總是靠著武器和臂力去強迫他人服從。


    我隻屬於我自己!


    不止一次在胸口翻騰的語言這次升騰到了嘴角,煽動起了新的憤怒。


    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東西,更加不會讓那些用槍支擺布我的人為所欲為。


    因為剛才教給了那些不使用道具就什麽都做不來的家夥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他現在正沉浸於那份解放感中。


    小心一點,因為你是怪物。


    不錯,我確實是怪物。


    如果可以隨心所欲扭曲鋼鐵,將混凝土的建築物化為瓦礫,把人類的身體化為粉末的話,不是怪物還能是什麽呢


    死去吧,毀壞吧,消失吧。


    我巳經無法再忍耐被如此充滿汙穢的世界所羈絆。


    在解放壓抑在體內的破壞之力,創造出了以自已為中心的直徑百米的隕石坑的時候,他因為這份爽快感甚至感覺到了陶醉。


    就算是拘束著行墾表麵所有生物的重力,在連空間都可以扭曲的他的念動力麵前,也隻能俯首稱臣。


    一旦打破了一次禁忌,他就在維持著半是陶醉於自己力量中的亢奮感的狀態下,一邊破壞著周圍,一邊漫無目的地持續行走著。


    人類也好,建築物也好,全都一起粉碎。


    原本他對於人類的生命就沒有什麽特別感覺,隻是存在是有機物還是無機物的差別而已,隻是一個毀壞之後就無法再複原的東西而已。


    為了調查突然開始神秘崩潰的城市外圍,接受了都市警察求助的聯邦行星軍,派出了垂直起降飛行器(vtol)進行偵察。


    很遺憾,三架vtol的測量儀器,都沒有捕捉到站立在廢墟中心的他的生體反應。


    幾乎在同一時刻,每架vtol就被彈飛到了不可能的方向,瞬間扭曲的機體,在駕駛員還沒有來得及脫出的時候就已經四分五裂。不過那時候駕駛員本身已經因為內髒破裂而送了命.


    擁有十二歲少年外表的破壞神,因為毫無疲勞的跡象而增強了自信。為了探尋力量的最大可能,他開始考慮在不移動場所的情況下擴大破壞範圍。


    但是,就在他剛剛想到這裏的時候,好像快要從體內漲溢出來的力量,完全消失了。


    那個在他的感覺中是力量之源的箱子的蓋子,無視他的意誌,完全被封閉了。


    明明就在剛才還可以毫無痛苦地就仿佛呼吸一樣自然而然運用出力量,應該不可能由於這種程度的廣域化就到達極限。


    身為精神感應者,擁有罕有的能力的父親,以前曾經說過。


    你的念動力的潛在的有效範圍,用地球係行星來打比方的話,甚至可以到達它的中心核部,也就是說,你的力量甚至可以讓行星粉碎。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力量突然變得拒絕接受自已意誌的控製,他茫然地呆立在了那裏。


    自己意誌的控製


    在此時,他注意到了。


    可以在讓對方沒有發覺的情況下操縱他人意誌的存在。


    如果是精神感應者的"他"的話,應該可以做得到。


    在確信封印了自己力量的人是他的時候,恐懼讓他的心髒緊縮成了一團。


    他不認為自己可以逃脫,但是即使如此,如果不逃,還是會被殺。


    被恐懼所左右,他試圖立刻進離現場。但是此時山腳邊的瓦礫產生了部分的崩潰。慌忙跳起來的他出於警戒向崩潰的方向打量,瞬間,他的身體一片僵硬。


    倒塌的大廈的外牆變成了板狀,歪斜著傾向了瓦礫堆。在他的附近崩潰的,就是那些斷壁殘垣的一部分。


    全身都穿著黑色皮衣的女子,站立在倒塌的斷壁前端,麵無表地俯視著他。


    從頭上投下的曰光,讓女子幾乎覆蓋到腰部的金發,散發出了好像真正的黃金一樣的璀璨光芒。


    金屬製的女性像。


    黃金的頭發,再加上銀色雙眸中的無感情的意誌堅強的光線,和絕世的美貌相輔相成。醞釀出了非人類一般的冰冷氛圍。


    fm塞羅。


    他路西法多奧斯卡休塔的母親,因為端正的麵孔和出類拔萃的身材,是個讓擦肩而過的絕大多數男人都忍不住回頭的美女。


    但是,卻沒有眼前的女子那種徹底奪走他人視線和心靈的超人類的美麗。


    在臉孔完全相同的狀態下,還是能孕育出如此之大的落差,可以說從極端的角度上證明了人類的內在可以在多大的程度上滲透到外表中。


    所以,路西法多一眼就看出了,俯視自己的人是"他"。


    不是移植在表層意識中的模擬人格"弗莉達",而是f型(女性體)的m馬裏裏亞多利連斯魯的女性型克隆體,什麽也沒有說,緩緩地抬起了右手。


    在那隻手上,握著他平時愛用的大口徑手槍。


    斷罪者。


    身體僵硬無法動彈的路西法多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詞。


    馬裏裏亞多,絕對不容許無意義地奪取他人性命的存在。


    因為,"他"的故鄉拉斐星的人們,曾經由於被人散布了致命性的病毒,並且進一步遭受毀滅地殼的導彈芝屯,而遭到了滅亡的命運。


    作為這一慘劇的


    唯一幸存者的"他",正因為身為精神感應者,所以更加強烈地接受到了被人當作蟲子般殺死的同胞們臨死之前的恐怖,絕望和痛楚。


    這樣的"他",當然不可能原諒就算最初是出於正當理由,但是最後己經一半是為了好玩的兒子的破壞行為。


    寄宿在美麗女性肉體中的他,毫不遲疑地用槍口對準了兒子的胸口,沒有任何躊躇地冷酷地扣動了扳機。


    好像是燒紅的鐵棒插人體內的感覺,和類似於爆炸的衝擊,席卷了路西法多的身體。


    由於貫穿身體的槍彈,在鮮血和內髒從後背的巨大傷口飛散出去的同時,十二歲的少年的肉體飛了起米。他的身體滾落在了背後的瓦礫上。


    不可思議的是沒有感覺到痛苦。因為他的視野迅速黑暗,意識瞬間模糊。


    但是,一直擔任賞金獵人的母親的助手,已經曆經了若幹次生死關頭的他,很清楚如果在此時失去了意識,白己就死定了。


    不要!我不要死!


    在殺死他人的時候完全不痛不癢的人,在自己麵對死亡的時候卻常常會不顧一切地掙紮。


    但是,路西法多的那個,卻是在生存本能的範疇內所產生的對於生命的執著。


    讓殘留著念動力的細胞複活,迅速複原失去的器官。雖然隻是可以被稱為細胞再生能力或者痊愈能力的東西,但是並不是所有擁有念動力的人都可以做到的。


    更何況現在是在短時間內讓自己受了瀕死重傷的身體複原,還製造出新鮮的血液,所以這幾乎可以等於說是超越了超能力範疇的奇跡了。隻要腦子和心髒沒有受傷的話,隻要擁有這一能力,他就具


    備了不死之身。


    不過,在使用的時候,他很快就親身體驗到了,這個能力並非是無條件地被給予的恩寵。


    路西法多被猛烈的饑餓感所襲擊,在瓦礫中痛苦地翻滾著。


    如果眼前落下了什麽來曆不明的生肉肉塊的話,他隻怕會立刻一頭撲過去咬住吧?激烈到如此程度的饑餓,正在瘋狂地折磨著他。


    在幾乎等於是拷問的時間過去後


    他喘著粗氣支撐起身體,撐扶著周圍的東西站了起來。雖然凶暴的饑餓一如既往地撕咬著他的內側,不過多少是讓他習慣了下來。


    因為想到就算昏倒在這種地方也隻能真的餓死,所以他搖晃著走了出去。


    即使是習慣了,也並非感覺不到饑餓的痛苦,為了分散意識,他決定盡可能去考慮一些可以產生強烈情的事情。


    就算是從絕對無救的狀態下生還,肉體過快的再生也奪去了真實感,讓他感覺不到興奮和喜悅。但是,此時他注意到了。


    能夠使用念動力就意味著"他"的精神感應的封印消失了。


    因為覺得我死掉了所以放心了嗎?


    他逐漸惱火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無法容忍連理由也不問就進行射殺,


    因為自認為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宇宙船生活者,所以他過於看輕了那些隨處可見的小惡棍。不管是赤手空拳還是動用武器,隻要是正式攻擊的話,他都有絕對勝出的自信。


    但是,為了金錢什麽都做得出來的那些家夥,麵對隻要賣掉就可以獲取大價錢的美貌孩子,並沒有采取對付獨當一麵的男人的手段。


    在狹窄的場所被包圍,被武器架在脖子上壓製住了抵抗。之所以被這種簡單到極點的方法所綁架,就是因為他的輕敵所造成的漏洞。


    正是因為無法正視這樣丟臉的失態才解放了力量,所以他對於正當防衛這一點異常地堅持。


    使用這個力,和普通人為了防身而使用槍支有哪裏不一樣了。


    毫不考慮周圍的慘狀應該由誰來負責,他隻是在委屈的怒火的驅使下行走在路上,和母親不惜用死亡來勸誡他而開槍之前相比沒有任何改變。


    怒火削弱了饑餓感。如果就這樣勉強支撐到沒有被毀壞的地帶的話,應該可以找家店子填飽肚子才對。


    然後


    就在路西法多暗自下定決心要對槍擊自己的母親展開相應報複的時候,他聽到了那個聲音。


    如果說是瓦礫中的幸存者的呻吟聲的話未免過於激烈,如果說是動物的咆哮的話又缺乏一定的規律性。


    當他硬拖著搖晃的身體,翻過瓦礫的小山後,他發現了正在發出好像野獸般的嘶喊的母親的身影。


    他拉扯著美麗的金發,用拳頭捶打著地麵,用腦袋撞擊著大廈的殘骸,那副模樣,就算是被當成瘋掉了也不足為奇。


    毫不留情地揮動著的拳頭,已經滿是鮮血。


    "路西法多!!"


    他用吐血般的聲音如此嘶叫。


    "路西法對不起我隻能這麽做!"


    那是,親手終結了孩子生命的母親悲壯的痛哭。


    詛咒著自己,痛惜著被殺的兒子,從他的全身都傳來了深切的哀歎和絕望。


    弗莉達塞羅,是難得一見的過激女性。


    武器,宇宙船的操作,赤手空拳的鬥毆,還有酒,不管哪一個都不是普通的男人所能匹敵的。


    雖然隻是模擬人格,但是因為馬裏裏亞多真正的人格基本上都在沉睡,所以從二十七歲起的四十六年,他都是作為女性的弗莉達生活的。


    偶爾,會代替弗莉達出現的他,理所當然和殘留在紀錄影像中的馬裏裏亞多一樣,擁有成年人的沉穩,和符合拉斐王族末裔身份的優雅舉動。


    讓人覺得諷刺的是,口氣高雅的"他",比起身為弗莉達時,看起來更像是一位文雅的絕世美女。


    哇啊啊


    茫然俯視著他的路西法多,因為抱著腦袋的"他"的悲痛慘叫,而感覺到了仿佛身體被撕開一樣的痛苦。


    之所以知道他沒有恢複成弗莉達,是因為無意識地向四方放射的"感情"。和模擬人格不同,"他"擁有強大的精神感應力。


    他是多麽深切地愛著兒子,是在什麽樣的心情下扣動的扳機不用通過語言也能夠直接地傳達進腦內。


    曾經升騰起任性的仇恨念頭的路西法多,在深深感到羞恥的同時,對於自己愚蠢的行為產生了激烈的後悔。


    把殺人和毀壞東西視為等價行為的路西法多,看到因為自己孩子犯下的罪行而痛苦的母親後,第一次在心中產生了罪惡感。


    持續著狂態的"他"的動作,唐突地停止了。


    他好像小孩子一樣伸展開雙腿,茫然了一陣之後,將滿是鮮血的右手插進了黑皮夾克的下麵,他卸掉了抓出的愛槍的安全裝置,筆直地用槍口對準了白己的太陽穴。


    在那個瞬間,因為意識到馬裏裏亞多打算結束殺害了兒子的白己的生命,路西法多體驗了心髒都幾乎停止跳動的恐懼。


    不行!!


    他大聲呼叫著,忘記了再次被槍擊的危險和饑餓,衝下了瓦礫的小山。


    絕對不能發生這種事情!!


    因為製止的叫聲而驚訝,停下了扣動板機的手指動作的"他",目擊到自己應該已經殺死的兒子向這邊奔跑的樣子,凍結在了當場。


    即使如此,在撲過來的孩子碰到自已之前,他已經恢複了槍支的安全裝置。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再使用力量破壞街道了!!所以,不要因為我的緣故而死!!明明隻有我一個人不對。那樣的話那樣死去的話,馬裏裏亞多太可憐了!


    如果是幼兒時期也就罷了,原本感情的振幅就不激烈的路西法多,還是第一次像這樣劇烈地哭泣。


    被他撲倒而仰麵朝天倒在地上的母親,維持著讓大哭的兒子抓住自己胸口的姿勢,眺望著天空。


    利用可以輕鬆覆蓋行星整體的精神感應力,"他"讓所有人都不再關注這一己經化為廢墟的地帶。


    知道了vtol的損壞後,已經眼看就要緊急發射戰鬥機的行星軍基地,恢複了平常狀態。


    由於崩潰地區擴大的情報,而已經一半陷入了恐慌狀態開始避難的周邊的居民,也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返回了他們應該在的場所。


    在確認了這一點後,"他"支撐起了身體。


    還在抽泣的路西法多,看到她從破裂的傷口中看得見白骨的雙手後,臉孔抽搐了起來。


    他用雙手輕輕觸摸著母親的右手,好像是高速攝影的畫麵一樣,傷口開始愈合,不久之後就連傷疤也沒留下地被新的皮膚所覆蓋。


    "治愈能力嗎?所以你才可以這麽活下來嗎?"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它自己就好了馬裏裏亞多,你不是瞄準我的心髒開槍的吧"


    用袖口擦試著淚水,路西法多說道,我來幫你治好另一隻手。


    他已經,明白了。


    神射手的母親,在那個距離內,不可能打不中沒有動彈的兒子的要害。就算從上萬瞄準心髒由於角度的問題比較困難,隻要打到頭的話也可以切實斃命。


    馬裏裏亞多閉上銀色的眼睛,輕輕地點點頭。


    "也就是說我也是個和常人沒有什麽分別的愚蠢母親吧"


    母親額頭上的傷口也很深,流下來的鮮血染紅了金發。因為血流到了下顎而心痛不已,路西法多一邊在結束了最嚴重的雙手治療後開始醫治額頭的傷口。


    "你可以再對我開一次槍。這次不要打偏哦。因為也不知道為什麽,治療自


    己的身體會讓肚子非常餓。"


    "人類的肉體主要是由蛋白質構成的。也許是因為急速讓這些再生的關係吧?在必需的能量不足的時候,如果是因為原料不足而中斷再生也就罷了,說不定還會餓死你的身體呢。"


    路西法多因為這句話而點頭。


    "我明白。我到現在眼前還在冒金星。如果再讓我來一次的話,說不定真的會餓死。"


    "不要太過相信不死身,如同至今為止一樣,記住要遠離危險。"


    "你不開槍嗎?"


    銀色的眼睛凝視著戰戰兢兢詢問的路西法多。


    "你後悔了。我不會用同樣的罪名再度裁決對於自己的行為深切地產生了懺悔的人更何況,要讓我為了補充你還沒有犯下的未來的罪行,而剝奪你現在的生命,我絕對做不到。"


    伴隨著隱約的微笑而說出的最後的台詞,近乎於獨白。


    戰鬥的時候帶著鋼鐵般光輝的她的雙眼動搖了起來,新的淚水好像一縷流星一般掠過了麵頰。


    那種甚至連讓自己產生了深切絕望,不惜決心自裁的對手都可以原諒的,深沉=靜的微笑,讓路西法多茫然地看入了神。


    雖然長發散亂,臉孔由於鮮血、淚水和灰塵而髒亂,但是眼前的存在卻擁有無與倫比的美麗。


    雖然睡眠時間足夠了,但是清醒時的感覺卻糟糕透頂。


    在接受士官學校入學考試的前一天,在某個被父親帶去的研究所中,他接受了和自己的超能力有關的各種各樣的檢查。


    自從使用了以那個結果為基礎而製作的pc環以來,他就不記得在睡眠中做過夢了。


    也許就算是做了夢,pc環的影響力也強大到了讓他忘記那些的程度吧。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隻有這次連細節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單純把那稱為夢境也許並不正確。那是在現實中發生過的事情的忠實再現,來源就是自已孩童時期的記憶。


    可惡!因為昨天和萊拉提起了弗莉達的關係,所以記憶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距離吃飯的時間,還綽綽有餘。


    沒有打算去衝個澡轉換一下心情,他就那麽抓著床的一側,將脊背依靠在牆壁上,暫時陷入了出神狀態。冰涼的牆壁讓赤裸的脊背非常舒服。散布在了膝蓋和床單上的黑色長發進入了自已的視線。


    頭發之所以是黑色的,是源自於馬裏裏亞多的遺傳。


    因為對於遺傳細胞的操作而擁有女性體形,黑發也被轉換成了金發的女性克隆體,將模擬人格移植在表層意識,更以地球中的"自由"(弗莉達)一詞作為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不做到這個程度就無法獲得自由,拉斐王族最後的王子這一立場,就是把馬裏裏亞多束縛到了這樣五花大綁的程度。


    給於她弗莉達這個名字的,是同時期製作的m型(男性體)的m男性軀體的馬裏裏亞多的克隆體。


    為了挽救感染到致命性病毒的馬裏裏亞多本人,作為滅亡的拉斐人的文明遺產的電腦,製造了以他為原型的男性和女性的克隆體。


    雖然傳說那個電腦的一部分已經損壞,所以主機的性別辨識功能產生了混亂,但是o2同樣也是在瀕死的狀態下獲得了克隆再生。從他的男性體來看,這一傳言的真偽似乎也不用多說了。


    男性形體的馬裏裏亞多維持著王子原本的生活,在遭遇宇宙船恐怖襲擊的時候,為了從爆炸中保護好友o2而死亡。


    如果他現在也還活著的話,弗莉達就不會在o2的麵前出現,更加不會生下孩子了吧?


    腦部擁有同一個人的記憶,也就是完全被移植了同一人格的兩個克隆體,除了男女外表上的差別以外,都是馬裏裏亞多本人。


    為了安撫失去了好友的o2更正確來說是為了在他暴走時殺掉他,弗莉達塞羅作為另一個人接近了o2,成為了他工作上的左膀右臂和朋友。


    其實說真心話,"他"當時是因為擔心自暴自棄的父親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麽來,所以死也死不安穩吧?實際上,也是多虧了弗莉達的存在才讓六百億人保住了性命。


    能夠防患於未然,他從心底覺得這樣對於兩人來說太好了。


    不惜放棄自己對於種族的命中注定的責任,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交換,也要保護o2的王子,和弗莉達就是同一個人。如果殺掉了因為自己而暴走的好友的話,路西法多不認為他還可以活下去。


    對兒子開槍後,用槍口指住了自己的太陽穴,渾身血淋林地試圖扣動板機的身影,由於夢境的緣故,再次鮮明地在腦海中複蘇。


    "三幹世界鴉殺,想要和你,共度清晨"


    因為比任何人都愛你,所以不惜舍棄性命也要保護你,因為比任何人都要愛你,所以要親手殺掉你。


    雖然熱情的基準不一樣,但是萊拉口中那個至少比"因為實在太愚蠢、孩子氣、笨拙,所以丟著不管都會產生罪惡感,唯一的長處就是臉孔,無賴不良,隻是靠外表欺騙大家的兒子"要強一些的父親,不知道是否知道這一點呢?


    為女性克隆體取了自由這個名字的男性馬裏裏亞多那個帶著悲哀色彩的願望,由於他那個不惜性命維護的好友愚蠢的友情,而最終化為了泡影。


    弗莉達雖然擺脫了拉斐人,但是卻被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兩個男人所束縛住了。


    雖然那個時候險些對他產生殺意的路西法多,在那個時候從心底吸取了教訓,但是那個極惡父親是否有這個概念,就是很大的疑問了。


    算了,也不完全都是父親的錯。


    o2雖然看起來別扭,但是其實內在卻簡單到自己這個兒子都可以想象的程度。反而是直到現在都被眾多人視為聖人君子的馬裏裏亞多,個性卻是遠超於他的複雜曲折。


    路西法多之所以偏向父親的原因也是這個,實力不相伯仲的兩個人如果真心動手的話,無法猜測對方出手方式的o2絕對更加不利。


    兩個人都是男人,一旦較上勁絕對不會讓步吧?而且他們每次大吵的原因都是我這個兒子,也就更加沒有妥協的餘地了。


    和用一句打掉孩子就打發掉事情的o2不同,弗莉達馬裏裏亞多為了兒子的將來可是煞費苦心。


    首先,他為和因為返祖現象而擁有與自己一樣發色的黑色長發的兒子,取了地球最流行的宗教中惡魔王的名字。


    對於被稱為天使的末裔的拉斐人來說是異端的黑發,和天使對立的惡魔的名字。然後,正因為這個名字所具有的強烈意義,所以被錯當成地球係人類的可能性非常高。


    接下來,他更進一步讓兒子冠上了奧斯卡休塔這個姓氏,把孩子的父親o2也拿來做擋箭牌。


    這是為了讓拉斐人產生強烈的意識,路西法多是o2的兒子,和馬裏裏亞多王子沒有直接關係。


    因為王子和o2的相似,不管路西法多和誰相似都可以說是遺傳自父親。


    如同他的預料,拉斐人幾乎沒有和他產生接觸。


    內在的極端差別,更加格外強調了他是另一個人,能夠帶給追求王子麵影的人們的,應該隻有失望和悲哀吧?


    王子的存在就是如此的沉重,正因為如此,為了避免讓兒子隻是由於和王子相似,就不得不背負左右種族命運的重擔,她在撫養孩子的過程中花費了巨大的心血。


    嗯?這麽說起來,難不成我算是王族的直係傳人了?我父親的父親,也是前女王的弟弟,這麽說哦,還真是符合王族風格的近親結婚。了不起。哈,不過弗莉達不會笨到讓拉斐人發現自己就是馬裏裏亞多王子的女性克隆體吧?不過話說回來,現在也沒有女王製度和王族


    了,原本就和我沒有什麽關係。


    於是乎,這個做兒子的事到如今才發現母親的苦心。


    隻要雙手還佩戴著pc環,應該就不會再次讓母親痛苦了吧?


    就在前幾天,還因為pc環的關係而瀕死的路西法多,通過如此去想而讓心情輕鬆了下來。


    心情一旦有所改變,就立刻感覺到了饑餓。當然了,和對自己使用治愈能力時的強烈饑餓感相比還算不上什麽,不過因為已經到了食堂的開放午餐時間,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忍耐下去了。


    趕緊去洗個澡收拾一下吧。就在此時,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


    對了,去了食堂的話不是會見到很多認識的人嗎?一個個去問他們有沒有《紫色天堂》的過刊不是很好嗎?


    我怎麽這麽聰明呢!路西法多的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地急速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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