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麽?


    好吧,那便拜堂罷。


    施靜拖著滿身沉重的嫁衣,緩緩朝著原隨雲走去。


    她能感覺到全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經過胡鐵花的時候,她略停了下,方才柔聲道:“今兒是妾身的大日子,胡大哥及諸位能賞麵到場,妾身不勝榮幸,十分感激。妾身今日能與原公子結秦晉之好,本是幸事,請諸位暫將舊事拋卻,共赴喜宴,開懷暢飲一番。妾身同夫君,必定記在心中,永誌不忘。”


    原隨雲原本含笑“看著”她,聽了這話,當即也附和道:“夫人說得極是,請諸位莫要客氣,不醉無歸。”


    胡鐵花聽了這話,倒似愣了一愣,好像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楚留香卻眼明手快地將他按住了。


    他的臉上倒也還是那種波瀾不驚的笑容,其他人似乎也被他這種淡然所感染,加上施靜的言談舉止也正常的很,所以諸人便也並未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不過,別人倒還罷了,隻是胡鐵花身邊那個原本一直盯著原隨雲的明豔逼人的少女看著她的鳳冠霞帔,卻好似忽然被火燒著了一般,渾身戰抖了起來。


    於是胡鐵花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過去,這一次確確實實是在柔聲安慰的節奏了,而他們旁邊,那癡癡盯著他們看的青衣少女,也確確實實地隱隱有些“羨慕嫉妒”的模樣,更是落實了這“三角戀”的關係。


    施靜默默歎了口氣,心道,誰能想到,胡鐵花這般的漢子,也成了這麽搶手的貨了呢?


    隻是,這位明豔貴氣的少女,你這麽看著姐是為哪般?


    姐是要跟原隨雲成親啊,又不是跟胡鐵花……莫非……


    莫非其實妹紙你跟原大公子也有一腿?


    天,不是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


    媽媽,這個世界太亂了……


    施靜默默地被自己這種想法給震驚了一下子,不過,也僅此而已,她對這些賓客們的關注也就到此為止了。


    原隨雲自始至終都在喜堂上靜靜站立,默默等候著她。


    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都在“看著”她,那表情那麽認真,那麽深情,完美到無可挑剔。恍然間,讓施靜有了種“便就真的如此嫁給他了,也很不錯”的錯覺。


    這充作了喜堂的石室很是寬闊,從門口到他站著的地方,距離並不算很近。但,即便是如此,這一段距離還是很快便走完了。


    原隨雲在她踏上石階上的時候,適時地伸出手來,施靜看了看他沉靜的麵容,終究還是伸出手去,任由他牢牢握住,踏上了最後幾級階梯。


    喜燭高燃,伊人如玉。


    她聽著司儀的門人高唱著“一拜天地”,不免愈發有些恍然了,難道,真的就這麽嫁了麽?


    正是這麽想著的時候,卻已經被攙扶著,拜了下去。


    然則,這一拜還沒拜完,卻忽然聽得喜堂外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跟著,整個石室便搖晃著,開始崩塌了下來。


    原隨雲緊緊把施靜護在懷中,終究還是幽幽歎了口氣,緩緩道:“他終究還是來了。”


    他的話語未落,施靜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月白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赫然竟正是那無花。


    他的麵上仍是帶著那種溫文爾雅的笑容,態度也仍是那麽從容自信,隻是,如若你仔細看他的眼神,便會發現,那裏麵比上次見麵的時候,多了一些東西。


    施靜一向是個仔細的人,自然沒有漏過這一點去,隻是,她頗為奇怪,怎麽他居然還會出現在這裏。


    那一次他在山洞中的“被甩”經曆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她完全不想同他扯上任何關係了麽?


    怎麽居然又巴巴地跑來……難道說,他有被虐傾向?


    施靜正在那裏疑惑不解,原隨雲卻已經微笑著開了口,緩緩道:“你還是來了。”


    無花也微笑著道:“我自然是要來的。”


    他的目光掃過施靜,卻隻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重新聚焦在了原隨雲的臉上,淡淡地道:“自己心愛的女人另嫁做他人婦,隻要我還沒有死,我就一定會來的。”


    噗,不是吧大哥?


    “心愛的女人”啥的,這是真的麽?


    您老這一番的真愛,這一臉的深情,當真是聞者傷懷,見者動容啊。隻可惜,姐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你了。


    還是少在這裏玩弄演技了罷。


    她這裏心中不爽,嘴上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好聽的話,淡淡道:“兄台也是來為敝夫婦賀喜的麽?隻是,這賀禮似乎也太貴重了些。”


    她不無譏誚地看了看還在坍塌的石室,言外之意,是在嫌棄他弄的動靜太大了。


    原隨雲聽了她這話,當即微微一笑,點頭道:“夫人說得極是,吳兄既然專程來喝咱們的喜酒,咱們又怎麽能讓貴客失望,如此,請兄台上座罷。夫人您看,咱們這堂可還要繼續拜麽?”


    施靜笑道:“這個自然,我既然答應了夫君,那麽自然是要禮成才算完滿。凡事定是要有始有終才好,吳兄說是不是?”


    無花的表情微微一滯,他似乎比前些日子又略消瘦了些,那雙本就很大的鳳目,看著更大了。此刻內中情緒紛雜,更要燃起火來,然則,他卻仍是在這火燃起來之前,強自按捺了下來。末了居然也微笑著道:“夫人好狠的心,正所謂‘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不知道,昔日的情分,夫人可還記得?你我的稚子,夫人可還掛心?”


    你還敢提昔日的情分?


    施靜想起剛來的時候那口漆黑的棺材就氣不打一處來,思及小白和自己那幾年的杯具生活,更是愈發不想再同他多說什麽了。故此隻冷笑了一聲道:“我是重活過一回的人,昔日種種,已成過眼雲煙,至於小白,他隻是我一個人的兒子,這個自是不你掛念了。”


    原隨雲也適時道:“夫人今日既然已是我原家婦,那麽小白自然也就是我原家的兒子,在下自當會將他視為己出,此事還是不勞兄台費心了。”


    他們兩人一唱一和,竟然默契異常,活似已經成婚多年的眷侶,句句都戳中了他的心窩子。


    無花的目光立刻便黯淡了下去,正當施靜以為他就此放棄了的時候,冷不丁地底又是一個大震傳來,整個石室的屋頂居然都一起掉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施靜才發現,原來被製住的滿堂賓客,居然大半都已經恢複了自由,正在爭先恐後地往外衝去。


    無花出現的時機很巧妙,想來也是不知道用什麽法子解開了楚留香等人的禁製,為了讓他們有時間去營救賓客們,故此方才專門到了此處纏著原隨雲和施靜款款而談。


    雖然不知道他居然忽然同楚留香等人合作的目的為何,但是顯然,他居然已經跟他們混在了一起了。


    這算是成功“洗白”的節奏麽?


    按下施靜的心思不談,楚留香等人自然還是在靜悄悄地救助賓客,可惜這震動來得太劇烈,就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都救出來了。


    如此混亂的情形之下,原隨雲的雙腿卻仍穩穩站在地上,他的雙臂也牢牢抱著施靜,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隻不過,他畢竟不能視物,雖然保得住自身的平衡,卻忽略了施靜站的位置,恰好是那地麵新出現的一個凹陷處。


    為了避免直接成為跛腿娘,施靜本能地掙紮著想要避開那個坑,原隨雲其他的感官何其敏銳,自然沒有忽略她的這點動靜,當即便略用了點兒力氣,想要扶著讓她重新站穩。


    施靜有些感激地握緊他的手,正想著借力調整下方向,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變故忽生。她剛剛開始移動的時候,冷不丁忽然從旁邊衝過來一個人,直登登朝著原隨雲撞了過去。


    卻正是此前坐在胡鐵花旁邊的那個明豔照人的少女,想來是終於恢複了自由,所以才會四處亂跑吧。


    施靜之前雖然看出有些不對,卻也並沒有特別去留意她,此刻見她如同瘋了一般地衝過來,施靜也不由得吃了一驚,不過她來的太突然,動作也太快,再想要調整位置避開她的衝撞,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事發突然,又趕上施靜和這少女她們兩人兩下裏夾擊,原隨雲卻顯然有些沒料到,居然被這少女忽然的動作“偷襲”成功了。


    那少女撞過來之後,便死死抱住了原隨雲,施靜本能地後退了半步,卻終究還是來不及再避開那個大坑了。


    眼看著她一個趔趄就要跌進坑裏,施靜忍不住默默地暗歎了下自己杯催的命運。一麵準備迎接掉坑的命運,一麵卻還是掙紮著想要撈住點兒什麽東西當做救命稻草。


    就在這個時候,無花瞅準了機會伸手攬過她,將她緊緊抱在了懷中,輕飄飄地落在了一旁。


    施靜還來不及喘上口氣兒,便是在這個當口兒上,石室頂端最後幾塊巨石落了下來,將他們兩人“活埋”在了已經坍塌得一塌糊塗的石洞裏麵。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搶親的來了,哈哈哈,下章會發生啥呢?敬請期待吧【滾


    其實,今天算雙更呢【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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