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為學園都市的都市。


    就如其名一樣,聚集著求學者們的都市。占據人口的幾乎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都市的中央被校舍群占據著。都市的經濟活動,施政,法律和警察,全都由學生主體來運營。


    將因畢業之名而培育成長的熟練者送出都市,把以入學為目的的新的年輕人接收進來。


    非常奇妙的都市啊。


    而且這樣的都市還不止一個,同類型的還存在很多,由學園都市之間武藝大會而進行的被運動化的都市戰爭。


    學園都市潔露妮。


    我就在這麽奇妙的都市裏。


    從朦朧的睡意中,早晨經過的年輕人的聲音像跳動般的觸碰著耳朵。從深夜以來的寂靜被吵雜音徐徐取代的樣子就像顯示著生命的洋溢,而對要死的我卻是在冷笑著。


    昨晚戰鬥所受的傷都已經愈合了。但是,並沒有感覺到失去的血液都回複完全的樣子,全身都倦怠沉重的樣子。


    不能下床啊。


    聽到從房間外麵傳來的學生們的談話聲和腳步聲而感到煩擾,我不斷地翻轉著身體。


    被尼露菲妮亞送到去天蛛都市,然後戰鬥。剛開始隻要考慮打倒狼麵眾就行了,但是在那場戰鬥,他們的目的有著怎樣的意義,忽然這麽想到。


    以那個嬰兒為目的的理由是什麽?


    說過是虛無之子。


    脫離命運之輪的孩子。


    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然後,那樣就行了嗎?


    那個女人和嬰兒之後會怎樣我才不管。但是,隻是乘上了流浪巴士,究竟能否逃過狼麵眾的魔爪呢。


    在知道那些家夥的目的的那個時點殺掉不就好了嗎。


    那樣才不會有後患。


    那樣才不會再次被盯上。重複著戰鬥,找出能達到他們的根那裏方法,把他們破壞到體無完膚才是我的目的,保護那個嬰兒的性命並不是我的目的。我才不管他們的猖獗而在這世界裏引起多少不幸的事。但是,我決不允許他們因達成某些目的而獲得滿足感。所以我要阻礙他們。因此不斷地戰鬥。


    為什麽我沒下殺手。


    如果殺掉的話就好了。事到如今,殺死嬰兒會有什麽罪惡感吧。在佩爾森海姆時因馬斯肯家的暴虐支配,連同家族一起被逼至絕路的人都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


    與此相比,沒有理由對於區區一個嬰兒產生顧慮。


    猶豫不定的感情和窗簾外傳來的上學的學生們的說話聲,兩個相反的存在,同時從內外搖晃著我,使我不能再次回到睡眠的世界裏。


    用呻吟聲抑製住焦躁感,我深深地陷進床裏來回打滾著。


    聽到用鑰匙開門的聲音。門被打開,發出沒有潤滑油的金屬吱吱嘎嘎的聲音。走過蹭掉泥土的墊子,在走廊走動的腳步聲很有規律,能看出是優雅的姿勢。把包放在起居室的沙發上,拉動窗簾軌的聲音,一個節拍,微弱的歎氣,再來一個節拍,深呼吸,決意的強力腳步聲向著寢室走來,向著現在我在的寢室接近來。


    敲門。


    [迪克,還在睡麽?]


    沒有等待回複就把門打開了。


    充滿起居室的晨光從門那裏侵入進來。刺著我的眼睛,映照出聲音主人的臉。


    金發發散著光芒,但皮膚卻反過來吸收掉光那樣的黑色。深色的眼瞳裏蘊藏著知性,那接近床邊的莊雅的舉動和像水靈靈的嫩葉般並立著。


    [夏莉]


    我在呻吟著,為了躲開光線那樣把床單拉了上來。


    但是,女人很殘酷的把床單給扯開,讓我沐浴在光下。


    [已經到上學的時間了哦]


    語氣雖強話語卻漸漸變軟。被剝奪了床單,朝晨的空氣使我有點著涼。


    [為什麽是裸體的?]


    [因為換衣服實在是太麻煩了]


    對於我的回答,她歎了口短氣。


    [別做出那樣的表情啊,會讓人同情的]


    [騙人。明明就沒有那樣想]


    俯視著全裸有點著涼似的我,把扔在床上的學園都市的製服扔了過來。


    [快點穿好衣服]


    [今天就休息吧]


    [在說什麽呢,出席日數已經很危險了,我是知道的喲]


    對於不肯起床的我,夏莉把窗簾拉開。她的金發更加閃耀了,就像是王冠一樣。像端莊的穿著司法研究院的製服的裁判官那樣,向我下達冷酷的審判。那射進來的強光就是判決。讓我感到了目眩。


    [沒有幹勁啊]


    [別像小孩子那樣]


    背向光轉過身來的她看著我而臉色變了。


    [不好,臉色很差啊]


    果然好像是血不夠啊。夏莉靠近來,用手撫在我額頭上。觸摸在我幹燥的額頭上的她的手,慢慢滲出汗來。


    [好像有點發燒呢]


    [是嗎?]


    [是哦]


    說完,夏莉就走出寢室。聽到了水聲從廚房傳來。回來的時候,她手上拿著卷著保冷劑的毛巾和裝有水的杯子。


    [把這個喝掉吧]


    杯裏的水裏混有檸檬酸。清爽的酸味把體內淨化著。這樣的東西居然在我家的冰箱裏,我還真不知道啊。


    在喝完的時候把毛巾放在頭上。


    [用這個來給頭降下溫吧。還是說要去醫院呢?]


    [睡覺的話就能治好]


    [哦?那我留在這比較好?]


    [沒問題]


    讓她從撐著到倒在床上。我扯了下她的手。


    [啊]


    一短促聲。夏莉那輕輕的身體就倒在了我的胸前。堵上那作出驚訝狀的嘴唇。用手撫摸著隔著製服的身體。


    那手被製止住了。深呼吸的盯著我。


    [好好睡吧]


    [膩了一個人睡]


    [和說的不一樣]


    [我可不記得哦]


    想再堵上她的嘴去,但被她的手製止住了。


    [你根本沒有這樣的精神吧]


    像是嘲弄著什麽那樣說著,從我的手中離去。用手很快的整理好弄亂的衣服,她頭也不回的拉上窗簾,走出寢室。


    聽到鑰匙上鎖的聲音,我又把頭深深的陷入枕頭裏。保冷劑的冷氣傳達到頭裏。


    理所當然那樣來到我的房間裏,然後又離開的那個女人夏莉·瑪奇,與她相遇是四年前的事了,乘坐著妮露菲尼亞的流浪巴士,來到這個學園都市就很快認識了。


    沒錯。那時的我情況也很糟糕。在白炎都市經曆了場亂來的戰鬥,我因為剄脈疲勞而倒下了。


    妮露菲尼亞到達潔露妮後就立刻消失了身影。和醫院聯絡,而且照顧我的人就是她。至那以來的四年間。我不知不覺的就被登記為學園都市的學生了,在這都市度過時日。夏莉·瑪奇從那以來就經常碰麵,然後就變成了現在的狀態了。


    在床上不斷地想著。迪克賽利奧·馬斯肯和夏莉·瑪奇。


    我在做些什麽啊?


    時而那問題會像波濤那樣淹蓋了我,想擊潰我。睡魔在不知不覺中被剝奪走了。起床,穿上汗衫,走出寢室。窺視冰箱,拿出厚厚的肉。加熱平底鍋,溶解黃油,把鋪好鹽和香辣調味料的肉放上去煮。往包裝湯裏加入熱水來加熱,然後挪到陶瓷杯裏。一邊煮著,一邊當場把肉切開,送進口裏。隻是咀嚼就覺得像低血壓般的眩暈了。香辣調味料的香味撲鼻而來。


    用湯來把肉咽下去。雖然口中好像燙傷那樣,但沒有在意。反正,很快就會好的。無論是怎樣的傷,都在瞬間就能回複好。回複力這一點


    上,武藝者比普通人要快上很多,但現在的我的回複力更加超越那點。


    而且,昨天的那傷勢,應該是出血量多的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重傷才對的。


    盡管如此我也活了下來。


    為什麽?


    這個疑問隻有向妮露菲尼亞,隻有在狩獵的時間才會出現的妖豔的女人問才行,但是,卻沒有得到過這樣的機會。


    隻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召喚你,驅使你去戰鬥,然後用完之後就回到了這樣的都市來。


    邊咽下烤半熟的肉,我邊呆呆的凝視著這些想也沒有用的事。就像是鑒定師那樣拿在手中,全方位的盯著看,然後歎氣。不清楚。或者是毫無價值的東西也說不定。


    不會死這樣的事,是不是沒有價值呢?


    這讓我想起了邊發著腐臭邊傲然正坐的爺爺。蹂躪著佩爾森海姆的支配者。在這世界上活著但卻不像這世界上的生物那樣的爺爺。由爺爺的血脈,或者說是由相同的願望而誕生的我,也可能是邊腐臭著邊生活著也說不定。


    這麽想的話,在遇到妮露菲尼亞之前也是,就算頭被打飛了也能生存下來。


    連我都不明白的腐臭,夏莉·瑪奇能感覺到嗎。其他的學生察覺不到嗎。


    肉吃完了,湯喝完了,我把平底鍋等餐具放到洗碗池裏。打算有心情的時候再洗的,但是很快被夏莉洗好的情況比較多。


    一邊確認被收入胃裏的食物轉化成血肉,一邊洗澡。


    四年了。


    四年的時間過去了啊。


    自白炎都市那件事以來,時間對我來說已經失去了價值。雖然入學學園都市是十六歲那年,但是我真正的年齡到底是多少歲?從因老人臉而被夏莉嘲笑的四年前到現在,我的容貌有過變化嗎?被那夜色的少女帶去的都市,和在那裏遭遇到的事情,究竟和現在的時間軸是不是一致而發生的呢?


    那個嬰兒,現在出生了嗎?或者是那嬰兒現在還在流浪巴士上呢?


    但是即使如此,我的感覺隻告訴我我在這學園都市度過了四年的時間。夏莉成績優秀,成為四年級學生後,加入了司法研究科,現在還參加了從事這學園的市政的學生會。


    說不定會參加競選來年的學生會會長。她有這樣的想法。之後隻需要周圍有人支援就行來到這個都市,然後度過了被她照顧的時間而已。


    我在幹什麽啊?


    追逐狼麵眾,戰鬥。那雖然無所謂。因為那是我的目的。奪回我被奪走的所有一切,該回到我手上的都取回來,該破壞的都破壞掉。


    用我的這雙手來,那才是最重要的。強欲都市佩爾森海姆裏的所有一切,都無條件所屬於我。對那些沒有經過我允許就奪走我的一切的家夥們,不得不讓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


    在這四年間,那目的到底完成了幾成呢?


    緊閉嘴巴。呼出焦躁的氣息,忍受著。轉變成血液啊。變成血液。因為無法滿足身體行動所需,才會考慮這麽不像樣的事啊。但是能行動的話,肯定會更好吧。


    [可惡]


    我到底在做什麽啊?


    從學園發放下來的煉金鋼很脆弱。因為考慮到對戰雙方的安全性而加了各種各樣的限製吧,而且性能也和我合不來。但是,我卻不想去用那個煉金鋼。


    被混蛋祖父教導,而且對於實行的我來說,擔心武器的戰鬥方式也是和性格不符吧。準備好不需要擔心的好武器是很重要的。


    我在武藝者專用的體育館內。是因為想起下午不得不給下級生們上課。


    對於提高吼叫聲往這邊衝來的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打倒。武藝者的戰鬥是剄,肉體的熟練度,還有速度這三點來決定的。向著我來的下級生們,這三點的無論哪一點都不足。


    由於剄的密度不足所以放出的衝剄隻有威嚇的一聲就消失了,而無法滿足身體運動的要求,就算是搶占先機也會很簡單的就反過來被打倒。由於速度的不足,就算揣摩不出也好,也要看透對手的意圖。


    直到把圍著我的三十名武藝者打倒為止,也不需要那樣的時間。


    雖然覺得佩爾森海姆的武藝者都是膽小懦弱的人,但他們也是有的實力的吧。


    [怎麽了?課還沒結束哦]


    向跌倒趴在地上的學生武藝者們喊去,半數以上都站著起來,用混雜著憤怒和不屈的眼神看著這裏,我繼續著這毫不留情的課。


    在這裏的家夥們可能都不是膽小懦弱的人,但實力卻不足。


    不成熟和膽小懦弱,哪個更加沒用呢?


    浮想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肯定是因為我對眼前的事不集中。但是卻沒必要集中,學生說起來我也是“學生”啊。然後繼續放倒後輩們。


    簡直就像是在自滅著那樣。


    上課結束的時候,已經,沒有一個是站著的了。一眼看過去,並沒有誰受到嚴重的傷。我宣告著下課並走向出口。


    [不好意思!]


    慌亂的聲音令我停下腳步。


    大聲喊叫的是,是到現在都倒著一個學生。


    [再一次,請再來一次]


    沒有水份的聲音邊頂過來邊那樣說著。即使想想起是誰來著,也想不出是誰。我不需要點名。因為很麻煩,所以和平常一樣把出席薄隨手扔過去,然後說隨便簽。就算是誰來代簽也好,休息也好,我都不管。


    劍帶的顏色,表明是二年級的。


    看起來有點年幼,也不高,是個纖細的少年。手裏握著的劍是和他的身型相應的細劍。劍裏寄宿著的剄由於氣息慌亂而混亂著,但也想起有東西要看。


    [時間到了。如果想再次對戰的話,下周吧]


    [拜托了]


    不打算聽我的話的那份頑固,使得周圍的氣氛冷卻緊張起來。我才不管能否去上課呢,但那種狂妄的說話方式讓人不爽。那樣的他們在下次的課會變得順從或者是不來了,會變成其中之一吧。因為其他的後輩們都知道,所以才對於少年那


    輕率的態度而不出聲。


    這個少年,難道察覺不到嗎?


    不


    到剛才為止,不怎麽像樣的家夥們,對於隻有他一人這樣請求著,那份天真無邪的愚蠢和毫無根據的自尊心都看不到出來了。


    我沒有出聲,轉過身來對著少年。


    煉金鋼已經回到了基礎狀態。


    都懶得複元了。


    [拜托了]


    少年重複說道。


    我連回複都沒有,直接飛向少年的懷中。


    [嘖!]


    對於這席卷體育館的暴風,少年驚訝地後仰。即使如此還是想揮出劍。我抓住那隻手,摔了出去。在放開前使其手腕關節掰到極點,讓他放開煉金鋼。


    少年飛向天花板。然後落下。我奪去離開他手的劍,向著落下點去。就算以奇襲的接近狀態來給予激烈的負荷也好,少年也沒有暈倒。對拿著自己的武器在落下點等待著的我,打出了衝剄。但是,果然和上課中那不像樣的沒啥區別。一個喊聲就擴散出去了。然後想空手對付我。避開放出來的踢擊和拳擊,我抓住他的胸襟,往地上摔去。


    劍幾乎要紮進他的臉頰。


    [結束了]


    對失魂落魄張著嘴的少年這樣說道,這次就真是要離開體育館了。連像樣點的汗都沒有流。就這樣無視掉衝涼房走出了


    體育館時,有觀眾在等著我。


    []


    在眼鏡的深處放出冰冷目光的那家夥,默不出聲的走到我旁邊。


    默不作聲的走著,然後他開口了。


    [那家夥叫雷安·巴魯。已經被我的上


    隊看上了]


    [鬼才知道這樣的事呢]


    這家夥的名字叫,萊茲艾魯·羅甘謝夫。第三小隊的副隊長,和我一樣是四年級的武藝者。


    小隊,就是在學園都市潔露尼裏被選拔出來的由武藝者們組成的集團。一個小隊大概由七個人構成,互相進行比賽從而磨練自己的技巧,然後在武藝大會的集團戰上成為核心。


    [嘛,聽我說。我並沒有想說要你認真的回答]


    看起來像神經質的臉,因苦笑而鬆緩下來。但是,他不看著我的臉。知道我的性格還一味的自言,這態度讓我不爽。


    [剛才的話,順便說的。因為特意要你做對手,我想你才會在意的吧]


    我沒有說話。對於想做愚蠢的挑撥行為的家夥們,已經讓他們遭到相應的苦頭了。現在並非是新學期的時期,那些家夥是不會出現的。


    那家夥,是叫雷安麽,我不知道他是否一直都有上我的課。但是,如果是的話,為啥到現在才說這樣的話呢。


    [調查了一下,他一年級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成績。老實說,他無法應對你的行動吧。但現在勉勉強強能跟上。那也算是成長很快啊]


    [那麽那家夥可真了不得啊。按照這樣成長下去的話,四年後就會站在潔露尼的武藝者的頂點吧]


    我諷刺似的說道。不是對雷安說。而是對萊茲艾魯說。期待他的成長是好事。但是,盡管如此也就那種程度。就四年能到怎樣的程度?


    不,也有可能。但是,就算是那樣也好,那時我和萊茲艾魯都已經畢業了。在意自己不在的地方,又能怎樣。


    [考慮自己的事和之後這裏的事。這裏就是這樣的地方]


    對於我的諷刺並沒有什麽大反應。雖然完全是事實般的口吻,即使如此也說的出來,是因為這家夥的心中和他臉上有著不相符的熱情吧。也可以說是青春吧。


    真可笑。


    [那麽,和我沒關係啊。對於以後的他們來說,我不在的話肯定更好]


    [就是。不屬於小隊,在武藝大會還完全地采取單獨行動。但是,你卻不知道輸,一味的前進。即使以後想繼續這樣,也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解決的。你是和學園都市這樣的地方深感不符的男人啊]


    我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潔露尼的暴君]


    [?]


    [也有人這樣稱呼你]


    [哈]


    我笑了。


    隻能笑了。


    被這樣稱呼道。雖然打算規矩點的,但即使如此,我依舊是我,不會改變。


    是這樣的吧。


    依舊還是強欲都市的迪克賽裏歐·馬斯肯。


    不知道為啥,感到有點安心了。


    [所以,你也不要再和夏莉在一起了]


    突如其來的轉換話題,使我無法把握事態了。


    [你說什麽?]


    [你知道的吧?她將會參與下屆的學生會會長選舉。和暴君交往。有關係。這樣的事,對她來說隻會不利而已]


    []


    [暴君這樣的稱呼,對會長選舉這樣的公開場合是不會有利的幫助的。也有反對你的家夥。所以反對暴君的女人當上會長這樣的人也會出現]


    []


    [她向我請求幫助]


    [她成為了會長的話,來年的你將會成為第三小隊隊長,統帥武藝科的武藝科長嗎]


    [武藝科長的小隊總是第一的]


    對於萊茲艾魯的訂正,我默不作聲的置若罔聞。第三小隊會被稱為第一小隊,那麽原來的第一小隊會變成第幾小隊呢,那是也無關緊要的事了。


    [她行動著。終於要下定決心要和長久以來一直在政治上鬥爭的管理委員會作出決斷。你明白嗎?那樣的她是不需要負麵印象的]


    [那麽,清廉潔白,文武雙全的天才君對她的公私事也想一起支持咯。是這麽計劃的麽?]


    [是啊。不行嗎]


    對此坦率的承認了。眼鏡的深處有著知性的光芒的眼睛裏,同樣也有東西燃燒起來。挑戰般的好戰似的火焰是燃燒著什麽而綻放光輝的呢。那是被野心取代了麽,還是被嫉妒心取代了麽,可能要看是對像是誰了。


    我該怎麽麵對這視線呢。


    從正麵直接盯回去。那燃起的東西就由我的眼睛也接住。


    那火焰會燃燒到我嗎?燃燒殆盡嗎?吞噬掉我嗎?


    默默地在心裏問道。


    [將我稱為暴君是吧。那麽,是想從我這奪走什麽嗎?想清楚再說吧]


    我連萊茲艾魯的反應看都沒看,就這樣走出去了。


    [認真點考慮吧,迪克賽裏歐。別以為一直都能擺著暴君的架子啊!]


    萊茲艾魯叫喊著。但是,我連頭都不回。


    也沒有追過來。好像就這樣站著看了一會我的背影,但之後就往別的方向去了。


    有生氣嗎?


    對在我麵前直言不諱的萊茲艾魯感到生氣嗎?


    不可思義的是,完全不感到生氣。


    我知道萊茲艾魯從以前就對夏莉抱有好感。但那是純粹男女間的好感呢,還是為了在潔露尼得到地位而必要的呢,這很難判斷。有保衛都市能力的武藝者被允許來學園都市的話,這就說明那家夥肯定有什麽問題。沒有被期待為能有立即作戰的能力的理由是最多的。當然也不一定全是這樣的。也有像我這樣失去都市的。像萊茲艾魯那樣引起了什麽問題然後在冷卻期間被流放到學園都市的也有吧。


    無論是誰都是抱著什麽才在這裏的。有夢想、有希望、有絕望,有成功、有挫折,有謀略、有愚鈍學園都市潔露尼的人口大約是五萬人。而且學園都市不止一個。有數十萬人的,或者是有數百萬人也說不定的年輕人,對於他們抱有的東西是很難正確的去理解的。


    現在就像萊茲艾魯。


    想起了那家夥的經曆。這是他自己告訴我的。雖然我忘記了是什麽的事,但估計是夏莉還在為了讓我成為認真的學生而努力的時候的事了。雖然現在還沒有放棄的樣子,但已經沒有那時的積極性了。


    我已經沒心情去上課了。我想盡快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而加快腳步。不夠血的倦怠感已經沒有了。我沒有乘上作為代替學生們步行而活躍的路麵電車,我隻是一味的走著。


    萊茲艾魯·羅甘謝夫。光鳴都市霍露咖路特出身。因為賭上和支配都市的王家公主的婚約政略失敗了,所以被冠上汙名而離開都市。


    那樣的那家夥,現在將成為下屆學生會會長的助手盡可能張羅的姿態而顯得很是滑稽吧。是對權力有興趣呢,還是對地位有興趣呢,無論是哪邊,對於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就會傾注熱情去做的那家夥,是否純粹隻是對夏莉抱有戀慕的感情呢,真讓人懷疑。


    不,那樣的事情怎麽都好。


    不管萊茲艾魯怎麽想,都沒有什麽問題。


    那麽,有什麽問題呢?


    什麽都沒有問題。感到被困惑住自己很可笑而搖了搖頭。


    被什麽困惑住了嗎?不知道。但是,有什麽動搖著。那事是作為眼前的問題來考慮的嗎?


    這裏並不是強欲都市。


    不是任由馬斯肯一族放縱的佩爾森海姆。迪克賽裏歐·馬斯肯的公眾立場隻是普通的學生而已。即使是單單被別人暗中掛上暴君之名也好,實際上什麽權力都沒有。隻是行動稍微的違反了這個學園的製度而已。隻是以自己武藝者的實力作為盾牌,給權力者們不好看的臉色而已。


    令人驚訝的是,隻是這種程度而已。


    挑選出迪克賽裏歐·馬斯肯這樣的


    人而出現的也隻有這樣的程度啊。如果沒有爺爺他們事前準備的話,肯定是這樣。現在的我,如果被佩爾森海姆的家夥們見到了,他們會怎麽想呢。


    應該會是憎惡吧?隻有你,隻有你的人生可以重新來過之類的。


    重新來過?


    對於浮現的這句話,我感到疑問。


    我的人生重新來過著嗎?


    不,並沒有這事。


    是繼續複仇著。追逐狼麵眾,直到到達他們的根為止,還有直到奪回我被奪走的東西為止,這場戰鬥是不會完結的。


    並沒有重新來過。隻是,我生活的地方改變了而已。被強製的,被硬逼的,因為強欲都市毀滅掉了所以我隻能這樣。


    [唉,真是的]


    今天,怎麽都一直在想這些事啊。


    疑問並沒有得到回答,我到達了我屋子的那棟樓。


    在離暫時保管都市內的物資的倉庫區很近的地方,我的房子就在那。和居住區有著像分界線的地方,為了運送貨物,所以路麵電車的車站就在附近,由於遠離校舍和繁華街市,所以就沒有人氣。都市的土地是有限的。像這樣沒有什麽使用效率的建築不是拆掉就是被再利用,但現在我那好像不會這樣。


    又或者,已經多次要實施的但到最後卻放棄了也說不定。隻要倉庫區不擴張的話,肯定會繼續保持這樣吧。


    雖然學生會有雇傭管理人,雖然在,但決不能說打掃得很徹底。更何況,過去年月所積累的灰塵就寄宿這棟樓裏。


    走上樓梯,到達房間。


    房間和出去的時候一樣。現在也差不多是上完課的時間了。夏莉也不可能來。打開冰箱,取出飲料。坐在沙發上。靠著沙發,看著天花板,一邊做著確認天花板上什麽都沒有的無意義行為,一邊治愈著喉嚨的幹渴。


    有刺鼻的氣味。


    回頭一看,那個擺放在沙發端。


    滿是血的衣服啊。


    在亞托拉庫塔時我穿著的衣服啊。被挖去手腕貫穿側腹,染滿了血的衣服就在這裏,脫掉扔下的狀態一直擺在這裏。


    把包放在沙發,是她平時的行為。


    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這個吧。的確。


    []


    我沉默的把罐子裏的飲料喝完,捏扁。扔了出去剛好飛進了垃圾筒裏。天花板和自己之間,我就這樣看著這什麽都沒有的空間。腦裏也想不到什麽話,也說不出什麽來。


    從窗戶外射進來混有朱紅色的光線,照映著這乏味的房間。奇妙地感覺到一般人的後輩為我重新設計的這個空間,簡直像變成了故事裏出現的惡黨的藏身處那樣。


    我就在那樣的地方裏。覺得太安靜了,是因為幾乎聽不到從倉庫區那裏傳來的運送貨物的聲音。


    想打開盒式磁帶錄音機而站了起來,但改變了主意。取出垃圾袋,把染滿血的衣服裝進去。把染在地板上,還有把幹燥脫落的粉颼颼地弄落。隨便的把那邊的垃圾也一起裝進去,拿著去到外麵。


    扔進垃圾井,然後離開這棟樓。


    不想聽音樂了。


    步行著。


    到達繁華街的時候剛剛好是時間。


    去的地方,是半地下的一家店,現在好像是剛開始營業的樣子,所以沒有其他客人的身影。


    [啊,歡迎光臨]


    櫃台那邊正在擦著玻璃杯的是,重新設計我屋子的後輩。這店的店員平常隻有一個人。也沒有多大空間能容納客人,因為除了現成的料理也拿不出其他的。幾個學生輪流當店主,除了留給店裏的錢,以外都均分掉。好像是這樣的製度。


    [隨便來點曲子啊]


    [請先下點單喲]


    一邊苦笑著,一邊插上店裏音響的電源那家夥賽涅魯準備好玻璃杯,用冰鎬頭鑿碎冰塊,被削出來的冰塊倒進玻璃杯裏,從背後的架子上把取出的瓶子打開。


    琥珀色的液體倒進去,放到我前麵。


    我靜靜地,傾聽著從喇叭裏流出來的粗曠的音樂。


    沒有其他客人進來的樣子。也可能是因為剛開門吧。


    [話說,前輩]


    空閑下來的賽涅魯向我搭話。


    [我果然是想去建築科啊]


    [哦]


    [你看吧,因為擺弄前輩你的房間,某些奇怪的開關好像被打開了,搞到我也想改變下這家店的內部裝修啊。但是,想要變成那樣的話就要著手這店的布置,然後覺得不如全部都改造一遍不就好了嗎]


    [這不是挺好的嘛]


    [嗚啊,別敷衍好吧]


    [我對你的人生沒有興趣啊]


    [可沒有人說話說的這麽直白的啊]


    一邊那樣說著,一邊大聲笑著。雖然妨礙到我聽曲子,但並沒有對此感到生氣。


    我沒有聽著曲子。


    [總有點,心不在焉啊]


    居然被這樣的家夥看透了,我到底變得有多少空當子啊,連自己都覺得可憐了。


    但是,我為什麽會變得如此得空虛呢。


    [總覺得最近真閑啊。明明是武藝大會時期卻沒有都市過來,雖然說對抗戰已經結束了,總覺得這幾天沒有什麽人來啊]


    [這樣會丟掉課程的]


    [啊,那也不妙啊。考試的獎金也是需要的]


    [嘛,雖然說怎樣都無所謂]


    [但是,前輩不是消除了憂慮麽?隨心所欲的胡鬧一頓]


    [就算是隨心所欲的胡鬧,也不會特別的舒暢啊]


    [是這樣麽?唱歌的話在唱歌時大聲的“哇”出來,不是能稍微舒暢點麽。那個不是更好麽?]


    [這樣說的話,那些歌手不就沒有煩惱了嗎]


    因為我的話,賽涅魯好像在想著什麽。店內再次剩下樂曲聲,我聽著樂曲搖著頭。


    果然,雖然樂曲傳到了耳邊,隻是傳到了耳邊而已。胸的中心就像突然裂開了個洞似的,其表麵就像把全部東西都反彈回去的感覺,使我無法應付。


    來到潔爾妮這裏已經四年了,狀況還是一成不變。到現在為止,為什麽我還抱著我會在這裏這樣的抵抗心理,從來都沒有過的虛空感啊。和狼麵眾的戰鬥雖然不是很頻繁,但也一直持續下來。像將死那樣,或者說受到會死的傷也不止一次兩次了。而每次我都沒有必要去醫院,傷就痊愈了,第二天就像理所當然似的去學校,或者理所當然的翹掉。


    隻有最初來到潔露妮的那天才去過醫院而已。


    誰也沒有察覺到才對的。我和狼麵眾戰鬥的事。


    是因為察覺到了?雖然不是明確的知道和狼麵眾戰鬥,而隻是看到染滿血的衣服嗎。


    不,隻看到那樣的話,肯定會覺得我連殺人這事也犯了吧。


    那會很糟糕麽?


    [真想出去旅遊啊]


    極其自然的說出這話來。


    離開這都市,想到處去去。想用自己的雙腳到處去追逐複仇的對象。不是像現在被尼露菲妮亞好好的利用,而是以自己的嗅覺去追趕,逼至絕路,打下獠牙。


    想行動起來啊。複仇。隻是想這樣想而已。


    [不,我已經在學園都市裏得到很多很多了。流浪巴士才令人厭煩不是嗎?要不是回去的時候不得不乘坐,我肯定不會坐]


    不知道他是怎麽理解我的話的,賽涅魯用依舊不變的無憂無慮的調子來回答我。


    [即使如此,比起在這裏絮絮叨叨的還要好]


    [是嗎]


    這時,從門那邊傳來含糊不清的,尖銳的聲音。


    緊急車輛的警報器聲音。是醫院的呢,還是都市警察的呢


    ,在半地下的這裏很難判斷那聲音。或者兩者都有也說不定。是因打架有人受傷了嗎。並沒有特意去使用武藝者的能力使聽力上升的我,把在意那聲音的賽涅魯放一邊,我把手伸向玻璃杯。


    [又發生了嗎]


    [又?]


    [最近經常這樣啊。雖然不知道這次的是不是那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狂暴起來的家夥多了很多,傳聞好像是有什麽怪病在流行著那樣哦]


    [哦]


    不感興趣的我把話當作耳邊風。


    [真是讓人覺得奇怪啊]


    賽涅魯自己也隻是知道部分的傳聞吧。但是,周圍漂浮的空氣使人有點惡心,讓人身體微微顫抖。隻有兩人的店裏,我感到心情變差了。


    五人成團的客人進到店裏,看到舒了一口氣的樣子的賽涅魯,我離開了店。


    繁華街的空氣挺適合形成夜晚的景色。緊急車輛已經不在了,學生們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來來往往,聚集在一起,消失到店裏。


    側眼看著搭聲過來的女性,我連目的地都沒有的走著。沒有想回到屋子的想法,用尋找床的想法觀察著女性。


    正在那時看到了那個小鬼。雷安·巴魯這樣的小鬼,和飲酒店居多的這種場合非常不相稱。雖然雷安無視掉周圍的氣氛,但那意識到的樣子反而假裝知道周圍的氣氛。雖然我察覺到了他,但他好像沒有察覺到我。現在也沒有特別的事情。雖然想就這樣無視他離去,但對方采取了讓我在意的行動。


    我和雷安大概中間位置的地方,那裏的店被都市警察用禁止進入的膠帶封了起來。看來,剛才發生的騷動是在那家店裏引起的。雖然想回憶起來是什麽店,但卻想不起。是沒有去過的店呢,還是沒留在記憶裏的店呢。


    雷安像警戒著周圍那樣巡視著。穿過膠帶溜入店裏。


    突然感興趣了。


    雖然萊茲艾魯的話無關緊要,在體育館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在意了。


    來到店前。本來是被門閉關著的地方,隻剩下被扯掉的金屬殘骸靠在牆邊,堆積起來。是被踢壞還是被打壞呢,看著那被分成整齊兩半的我,扼殺掉氣息潛入進去。


    如果誰發發狂起來的話,所以這裏才會被都市警察封鎖的吧。


    那真麵目是誰,隻要進到店裏就知道了。


    [真夠豪華的啊]


    裏麵很寬廣。掉落下來的照明燈還有著氣氛的bgm,盛滿豪華的料理。顏色鮮豔的雞尾酒,或者是葡萄酒。隻是看著這店的內部裝飾的殘渣,就能想象到這店是個怎樣的店了。


    對,殘骸。


    是暴徒流入到這店裏呢,或者是全部客人對這難吃的料理而發狂發怒,或者是因為洗腦音樂使得全部人發狂呢。


    並不是武藝者所為,從破壞的痕跡就能看出來。


    飛散到地板上的玻璃和陶瓷的碎片,有點血痕和散發出來的酒精香味,連有點稍醉的我的鼻子都聞得出來。


    隻要經過點時間的話,那些就會變的腐臭。看到爺爺的房間就會明白。因為明天會有清潔公司來吧,所以今晚就這樣吧。


    接下來,雷安那小鬼到哪裏去了?


    我依然扼殺著氣息,繼續向店的裏麵走去。因為那時燈都完全熄滅,隻有緊急用燈的光線幫助我看到其他東西。


    扼殺掉氣息對於武藝者來說,就是不使用能夠把能力強化的剄。雖然想做就能做到,但是會對身體造成負擔。想起了在白炎都市時的疾走。那樣的回憶,我並不是喜歡才那樣做的。而且,我也沒有想過要做到那樣的地步。


    因為並不太注意,我目的隻是去到店的裏麵。


    踩到了玻璃的碎片。


    響起了玻璃碎掉的聲音。


    那一瞬間,緊張感支配著店內。因酒精的關係,不知道哪裏的東西變成了霧氣被排除著,像冰一樣的冷氣罩著我。


    如果是那個未熟者放出來的氣息也太過於尖銳了,我停下來腳步。混雜到血管裏的那琥珀色的液體,連感覺都沒有到在那瞬間就排出體外了。在醉意中的意識,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收縮起來。


    無聲。但是,已經知道了我的位置了。對方的位置,我還不知道。


    怎麽辦?


    就這麽辦。


    [在幹嘛呢?]


    我邊喊去,邊把手伸向腰上的劍帶。


    反正我這邊的位置已經暴露了。然後,尖銳的,即使殺氣還是有不足,但是敵意的氣息已經刺向了我。


    我可沒有理由不抵抗。


    拔出煉金鋼。


    複元。


    那時候放出來的光,一瞬間把周圍照亮了,然後映照出對方的樣子。


    不是雷安。


    那是什麽?


    黑暗的房間裏的黑影。身形高大。比我還要高。像要碰到天花板那麽高。比起這個,手腳卻很細。如果是普通體格的人類的話,也可能是極其普通的肥胖吧。但是,從那身高來考慮平衡性的話,果然手腳太細了。


    那樣的手腳從老舊破爛的黑色布裏露出來。


    那臉上。


    由複元產生的青色光照亮的,那是覆蓋著鐵色的假麵。


    又是假麵。


    但那並不是我所熟知的獸的假麵。


    是什麽人?


    狼麵眾嗎?是和他們有關係的存在嗎?或者隻是個變態?


    隻是變態的話,他的氣息太過尖銳了。


    假麵簡直就像獸的獠牙,或者是猛禽類的嘴那樣的東西。恐怕,想要判別的話就要接近它吧,所以就是那樣的形狀。


    像是鐵塊被鑿子敲打出來那樣假麵,並不會很光澤,無骨且粗糙,好像抱有原初的什麽那樣。


    手裏拿著的是柴刀。隻是,和那身高相匹配的柴刀比起普通的還要巨大,有著威壓感。


    總之,那是由部分組成的異型。異型的姿態,卻是人形的嗎?


    怪人。總之,隨便給它取個名吧。


    [你是什麽玩意啊]


    我隻能這樣說道。


    怪人不出聲的動了。以那自己的高大體型,就是說無視掉這巨大的身體行動起來,向我迫近。中間擋住的柱子和桌子作為死物使用,由高速而產生的衝擊波碾成粉碎,邊橫掃著邊向我迫近。


    揮舞著柴刀。


    我用鐵鞭擋下。


    強烈的衝擊從手腕襲至全身。把周圍的地板都壓碎,使腳都沉下,腳下的混凝土都碎了。


    [嘖]


    這樣下去會被陷進地板的。


    感覺到的就是這樣的怪力。膨大的剄從怪人的全身溢出,浪費著。所以才有這樣的威力。覆蓋著怪人的破舊的黑衣,被產生的上升氣流卷了上去,露出了身體。我認為有什麽纏著。那個身體除了手腳外全部都像是墨一樣的黑,連決定性別的東西也沒有。


    對這難以置信的威壓感,我喊出聲音提升剄量。讓剄脈加速。向上揮起鐵鞭,把柴刀撥出去。怪人的手被甩向上。體勢崩壞。技術不熟練。讓我看到了有空當的身體,立刻下了判斷。


    一擊。


    不管怎樣,怪人的身體露出破綻也隻有這一瞬間而已。我沒有等下一次好機會出現這樣的不慌不忙的性格,為了確認對手的是不是演技,為了能精巧的活著,我才沒有那麻煩的思考。在那裏的即使是陷阱也好,我也要以咬破之勢放出一擊。


    把廢貴族,佩爾森海姆喚醒。瞬時覆蓋著我臉的假麵。因狼麵眾而賦予外形的我的意識,持有複仇之牙的猛獸。把那披上,完全變成了那樣的東西,我放出了愚蠢的一擊。把我隻知道的這一擊放出。


    雷光和響聲覆蓋著周


    圍。


    由鐵鞭放出的一擊打在怪人的身體上,粉碎之,使它的亡骸散落。


    本應該如此的。


    沒有這樣的自信。


    是沒有這樣的手感。


    但是,沒有空閑去確認對手生死。現在這個地方是個極其普通的空間而已。並不是和狼麵眾戰鬥時那樣,那現實與空想之間的狹間。破壞掉什麽,戰鬥結束後並不會全部都消失掉。


    怪人的一擊,本就使得這建築物的基礎部分受到重大的損傷,然後我的一擊,使這店的全體都被卷入了破壞的旋渦中。


    支撐著天花板的柱子碎掉,響起不詳的聲音。聽到店外傳來的男女的慘叫聲。


    呆在這裏會有物理上的危險,而且被發現的話就不會這麽算了。


    回複到煉金鋼。右手感到疼痛。讓活剄運行起來,雖然是一刹那,但也遲了。為此,在接住對手的一擊時所受到的負荷就使手腕的血管破裂了。


    流出來的血染紅著袖子。


    沒有空閑去理會那傷痛。反正很快就會好的。總之在思考著怎麽從這裏離開的時候,發現了他。


    牆壁的一部分碎了,光從外麵浸入進來。那光照出身體的一部分。


    那是,暈過去的雷安。被粉塵弄髒的細小的身體,像卷成球一樣,像睡著一樣暈倒了。


    [嘖]


    不經意地漏出咋舌聲。我抱著他從這裏逃走。


    為什麽會帶著他一起逃走呢?這家夥要是把我的事說出去就麻煩了,也可能是因為這樣吧。幸運的是那個店好像沒有崩


    塌。同一個地方竟然發生了兩次異變,暫時可能會進行嚴密的搜查也說不定。扼殺掉氣息雖然是因為我使用了殺剄來潛入這裏才沒有被發現,有種麻煩的心情在我心裏。


    在帶回去屋子的期間,雷安並沒有醒來。帶回到去也是一樣。閉著眼睛,一臉安詳的睡著。


    雖然讓他躺到床上去,但因為他的身上灰塵太多而猶豫了。因為想象到了讓夏莉看到被弄髒的床的情形。


    [真是的]


    一邊嘲笑會在意別人的目光的自己,一邊把製服的上衣和褲子脫掉。脫男人的衣服這實在不是樂意的行為啊。


    在脫上衣的時候就已經有點違和感。襯衣的胸部周圍有硬布的感觸。解掉鈕扣一看,為了纏著掩蓋胸部而卷起好幾重的繃帶。


    並沒有受傷吧。


    脫掉褲子。男性的內褲裏卻沒有作為男人該有的東西。


    但沒有感到驚訝。


    在體育館和這家夥過招的時候就感到違和感了。作為纖細的男性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覺得隻是個未成熟的人,但果然是錯的。


    我呼了口氣。即使不感到驚訝也好,心裏還是有果然如此的這樣的感覺,然後就有了為什麽要這麽做的疑問了。


    但是,比起這個還有更加在意的地方。


    就是那手腳。比起男性的裝扮更加在意的是新發現的違和感。比起男性更加有光澤,雖然讓我感覺到具有圓潤的預想內的東西,到底感到哪裏有疑問呢。


    不知道為什麽,會有“完成的真不錯啊”這樣的感想。


    簡直就像是製作出來的東西那樣。


    可能是義肢也說不定。但是,有失去手腳也有可能使其再生的現代醫療技術,有這樣的必要嗎?


    觸摸看看。女性的柔軟肌膚的感觸。


    無視混雜在寢息中微弱的呻吟,我確認著這皮膚的感觸。


    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我把手伸開。從踩在蹭掉泥土的墊子上的聲音聽來,預測是夏莉吧。


    從寢室出來,關掉房門。


    來到起居室的夏莉,抱著購物袋。


    [迪克,聽說你去上課了?發燒怎樣了]


    看著我,因憤怒而使臉變形的夏莉察覺到了什麽,接著變成吃驚。


    雖然想到糟糕了,但已經遲了。


    完全忘記了。


    右腕出血的事。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了,但溢出來的血染紅了袖子,凝固了起來。


    [迪克,那是]


    [啊啊,在回來的路上摔倒了,太不小心了。別驚慌失措的把我當病人啊]


    她搖晃金色的頭發,眼睛在右腕和我的臉間往複看著。她淺黑色的臉頰泛紅,表情很猶豫。


    雖然想說什麽,但又咽了回去。


    就是這樣的表情。


    [剛才,附近的繁華街發生了一件大事件,你知道嗎?]


    [是嗎?剛才在賽涅魯的店裏喝東西的時候響起了警報聲。並沒在意就回來了]


    [你在他的店嗎?]


    [一直呆家裏,不符合我性格啊]


    [總之,你別一直穿著那件衣服,快去換一件吧]


    [啊啊,馬上換]


    我當場脫掉衣服,扔進垃圾筒裏。歎息聲不經意的泄漏出來。二天就報廢了兩件衣服。學校給予的武藝者的功勞補助金也剩下很少了。作為講師的工資一周一次並沒有多少。


    自從來了學園都市後最令我困擾的就是錢了。即使放置不管也不會有任何困擾,對設計出這樣的體係的爺爺和父親,隻有這部分值得尊敬。對此還不滿意和把暴虐發揮到達極至的,也是馬斯肯一族。


    所以,在我的體內也應該存在著的,但隻有金錢這部分卻沒有適用。並不執著於工作賺錢。不會賺錢。所以隻要離開了佩爾森海姆的話,我就會為錢而困。


    [哎呀,我也是個窮人啊]


    [那就工作啊。把你介紹給都市警察吧]


    [對方肯定會拒絕的]


    [那麽,組建一個小隊吧?]


    [什麽?]


    夏莉突如其來的提案,使我瞪著眼睛看著她。


    [組建小隊的話,就會有讚助費,然後在武藝大會表現活躍的話,功勞費也比現在多很多哦]


    [的確,隨隊伍的人數分得的也會增加吧。如果連其他人的全部都奪取的話也不錯啊]


    [錯了。是責任增加了才對哦]


    [哼]


    [這是和責任等價的哦]


    [別說兩次啊]


    [你就沒有這樣的想法嗎?組建小隊,不,更加認真的去上課也行。更給力的去當講師也行。為了這個都市,就沒有打算做些什麽嗎?]


    [作為武藝者,該做的我都在做。雖然還沒有遇上汙染獸戰。都市戰可努力著呢]


    [雖然是無視這都市的體製]


    []


    什麽都說不出來。武藝者就是為了戰鬥而存在的生物。為了生存下去隻能和汙染獸戰鬥,為了讓都市能運作下去隻能和同類的都市戰鬥。說到底,武藝者是為此而存在的也是沒錯的。


    但是,戰鬥的方式各個都市都不同。


    像佩爾森海姆那樣,戰鬥的話馬斯肯一族是一馬當先的。為了不讓英雄誕生而排除其他的人,不讓其他人戰鬥,隻會這樣。在潔露妮是以適當的集團運用為目的。和擊潰強者,蹂躪弱者的佩爾森海姆是不一樣的。利用強者,有效的活用弱者的戰鬥方式。


    我怎麽都和這種方式合不來。並不是不能理解集團戰和算計策劃的戰術,隻是身體不接受。


    [我說]


    [不可能]


    我的一句話,使得夏莉無言以對,默默地搖了搖頭,把手上的購物袋放到廚房。


    [我說,我想出選下屆的學生會]


    [聽萊茲艾魯說過了]


    隻是那句話就讓夏莉領會到了吧。那家夥對我說了什麽。她為何要我認真點。那些全都知道的意思傳達到給她吧。


    夏莉的手指


    在購物袋的表麵顫抖著。那聲音,刺激了包含在安靜的空氣中的成分。


    [下屆的學生會選舉,我不能輸。大家都期待著我。為了驅逐管理委員會,為了把那些想利用這個學園都市的那些大人們趕出去,無論如何也要采取行動。為此的準備已經在進行著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輸。這次的選舉也好,管理委員會也好]


    [贏了不就行了]


    [迪克,你什麽也感覺不到嗎?那些人對我們都做了什麽?你不可能不知道守護獸計劃吧?]


    [這是我入學之前的事吧。這麽陳舊的事]


    [並不陳舊啊。雖然是我們入學前的事,但並沒有那麽陳舊。我說,管理委員會的成員基本沒有變哦。包括委員長和幹部都沒有變過。也就是說,學園都市聯盟什麽都沒有做啊。依然還是給予他們權限的話,可能還會做相同的事啊。並不是陳舊的事啊。是關係到我們現在的事啊。為此,我們不得不戰]


    [那麽戰鬥不就行了]


    我隨便的回答道。


    或者我不應該那麽做。而是還有其他更好的說法。


    她連她想說的話也失去了。


    我應該說些什麽吧。


    但是,該說什麽呢?


    去出選吧,可能隻要那樣說就好了。我會支持你哦這樣的話。但是,這隻是附和她的話而已,那隻是自我肯定而已。為了她去選舉會長,為了她的評價不會被貶低,而我就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態度了。


    隻要我和夏莉的關係繼續下去,想繼續下去的話,就不得不改變自己。


    認真的穿好製服,認真的去上學,認真的為了學園都市而把作為武藝者的責務,即不得不履行這都市一切的責任和義務。


    反抗就像是泡泡那樣不斷地冒上來,形成一塊大疙瘩。雖然想改變說法但話被我咽下去了。


    那麽我該做的是什麽?就是說別去參加會長選舉。說還想繼續當我的女人的話就別去就行了。如果不順從我的話就硬要她順從就行了。


    那就是我。


    強欲都市佩爾森海姆的迪克賽裏歐·馬肯斯就是那樣的人。腦裏一直有一股違和感。在遙遠的他方,可能已經不存在在這世界上的地方傳來了殺意。


    一邊有著殺意,一邊有著不會讓你簡單死去這樣的穿過內心,沉澱,扭曲的感情支配著我,包圍著我。


    這樣的感覺,現在更加濃密。


    梅琳。


    在佩爾森海姆最後破壞掉的女人。而且是在成為我的東西之前從我手中逃脫的女人。


    在不幸中想飛向幸福,然後連同都市的命運一起被我親手破壞,可悲的女人。


    梅琳的憎惡到現在還纏著我。


    或者說,因此我才不會死也說不定。即使受了傷,頭被打飛,肺被擊潰,非同尋常的出血也能活下來,隻有我才能殺死你說不定是梅琳的呐喊。


    [為什麽沉默了?]


    她小聲的問道。雖然她不想震動這氣氛而慎重的小小聲說,但卻像是激烈的催逼我一樣。


    話語,果然說不出來。我沉默的搖了搖頭。


    [是麽]


    她漏出了點聲。看著購物袋,然後就那樣離開了。


    連上鎖的聲音也聽不到。


    我暫時就這樣站著,看守著沒有她的這個空間。那裏隻剩下空白一片,也找不到能夠填充那裏的東西。擺放在那裏的購物袋,簡直像是什麽的紀念碑那樣,虛幻的自我主張著。


    她對我有什麽期待吧?由我來幫助她,是想我作為武藝長在她的身邊吧。明明對萊茲艾魯已經提出這樣的提案了?


    想要改變下屋子裏的氣氛,但為此不知道要做些什麽。


    我背向廚房,把手伸向寢室的門。


    早就已經察覺到她醒來了。


    隻是半身起來了的雷安,用襯衣遮掩著身體。一臉不妙的表情是因為聽到我們的對話吧。和我也錯開了視線。對男性來說有點長,但對女性來說有點短的頭發遮住了一邊的眼。


    [啊,那個對不起]


    無視掉錯開著視線,喘著氣說話的雷安,我把腰靠在床上。


    [那麽,你到底幹了啥?]


    [誒?]


    [在那個地方哦]


    [那個]


    [那個奇怪的生物是什麽,你知道麽?]


    [先輩,果然看到了啊]


    [你說啥?]


    [從來到這個學校的時候,就感覺到前輩有點不同]


    [那種事無關緊要]


    [對,對不起]


    非常戰戰兢兢的樣子,使我感到有點厭煩。凶暴的心情在肚子裏卷成一團。對身為女人的這家夥,就不想做點什麽嗎?雖然也有那樣的打算。實際上,在那裏遇到的怪人也無關緊要。進去那家店,也隻是因為好奇而已。既然尼露菲妮亞沒有行動的話,那麽那家夥肯定和我所追逐的狼麵眾沒有任何關係。那麽,就沒必要扯上更深的關係。


    那麽,我隻要對這家夥女性的部分,把我的凶暴隨心所欲地發泄上去,那麽一切不都會舒暢了嗎。我才不理會她是怎麽想,按照我自己喜歡的方式去幹,置之不顧就行了。


    [那個]


    從床單那端,能隱約的看見用繃帶牢牢包裹著的胸部。床單隆起了這家夥的腳的形狀。


    在體育館看到時,就覺得是奇怪的男生。不,視覺所感知到的,和我的本能的感覺有著完全相反的感想,然後混合到一起而感到奇怪吧。其他人察覺不到嗎。還是這家夥很巧妙的隱藏起自己的性別呢。


    隱瞞自己是女的,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把隱瞞的事情曝光。讓她在眾人麵前出洋相。試想了下以此來獲得愉悅。


    歎了口長氣。經過喉嚨的氣息,感覺到像煙一般難受。


    [那麽,那家夥是什麽?我想聽的隻有這個而已]


    咽了口氣窺視著我的反應的雷安,不知如何是好的開始說起來。


    雷安·巴魯說不知道自己是何人。


    自懂事以來,作為沒有手腳的人被撿到。即使做了再生手術,雷安的遺傳因子裏也沒有關於手腳的信息,想要移植萬能細胞讓其自動再生這樣的現代方法也無法使用。為此,就給雷安裝上義手義腳,由外科手術連接的神經使其活性化而費了很大工夫。


    因此,現在也隻能作為武藝者使用最低的能力。


    萊茲艾魯的眼光也可以說是正確的。那樣的實力的原因如果是無法隨心所欲的使用手腳的話,那麽解決掉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可能會有飛一般的進步吧。


    但那也是無關緊要的事。


    [然後呢?]


    我對這家夥身上的遭遇完全沒有興趣。但估計和那個怪人有什麽關係吧。


    [是的。作為武藝者而不被期待的我,為了修行而被趕到學園都市了。如果是外麵的都市的話,就有可能入手到普通的手腳,雖然也有聽說到那樣的話的關係]


    就這樣來到潔露妮的雷安,感覺到了這個都市的空氣中帶有奇妙和恐怖這樣說道。


    [雖然很難說明,我不能暴露我自己,就是那樣的感覺。然後,因為文件不完全而使我變成男的了,想就這樣一直作為男性生活]


    那之後的一年,什麽都沒有發生,雷安·巴魯就這樣的作為男性生活著。


    [雖然作為男性生活非常辛苦,即使如此也無事度過了]


    感覺到異變是最近的事這樣說道。


    [因為聽聞奇怪的事件不斷的發生,還有,那時入學時的感覺蘇醒了,所以,像是能看見那個那樣了]


    雷安說的,那東西的外形


    和我見到的很酷似。破布般的黑衣,身體異常高大,戴著假麵。


    人類,這樣稱呼的話感覺有點忌憚般的感覺,也隻能暫且稱為怪人。


    [察覺到的時候,就一直從很遠的地方看著我]


    在上課中,察覺到的時候看向窗外,他就站在遠處的建築物上。


    休息的時候在走廊裏。


    上學的早上,或者是放學的夕陽中像雲霧那樣。


    坐在房間的桌上時。


    突然回過神來,怪人就在遠處站立著看著雷安。


    而且,怪人所在之處必然會發生事件。


    賽涅魯說過的,有人突然暴走起來的那個事件。


    [雖然隻能不安,但想到那樣下去是不行的]


    [沒有想過離開潔爾妮嗎?]


    [即使離開了,也回不了原來的都市哦。我的手腳問題還沒有解決就中途退學什麽的。不想給撿到我的雙親帶來麻煩]


    [其他的都市呢?]


    [這樣的我,除了學園都市以外就什麽都做不到了。即使是到旁邊的學園都市那裏再入學而需要考試和移動過去什麽的,考慮這樣那樣的事也不可能立刻就]


    無論到哪裏也被金錢困擾。不,隻是想著要逃走的話,錢是不必要的。流浪巴士不需要花費多少錢。因為那是由交通都市約魯特姆的電子精靈統括著的,另外交通都市因為集聚著很多情報而成。所以都市內的情報市場很興隆,為約魯特姆帶來很多利益。


    都市的係統被人類利用的好例子是在這裏學習到的知識啊。


    但是,雷安卻沒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是沒有學到,而是沒有作為選項浮現在腦裏。


    [傍晚,在回家的途中看到了那個,做好了覺悟去看看的。然後,那家店前立著禁止入內什麽的,因為想要確認是什麽情況而進去的]


    說到那雷安的話就停了。


    [進去後,我]


    呆呆地看著床單。因為集中精神去回想,而用手押著額頭,遮著半邊眼的頭發被撥開。


    另外一隻眼左眼原來也是義眼來的啊。玻璃的眼瞳,映照著虛無的空間。


    [我,到底怎麽了?]


    像嘟囔的少年似的少女臉上,義眼的那份虛無轉移到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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