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坐在梨花椅上,前一個月還要治自己於死地的弟弟們,此時,每一個都笑臉相向,送來價值連城的寶物,送來絕色明豔的美人,送來和風細雨的關懷,假如沒有一個月前的血雨腥風,胤礽絕對會被他們的恭順騙過。可現在,他什麽也不信了,包括皇阿瑪。


    康熙四十一年,春,鹹安宮內。


    “太子,您要當斷則斷。”叔父索額圖勸道。


    “叔父,那可是我的皇阿瑪,親親的阿瑪。”胤礽驚恐的回答道。


    “叔父老了,身體越來越不濟,有我在一日能保您一日,萬一哪天我不在了,有誰能幫你?”


    “我覺得皇阿瑪不會負我的,畢竟我是他親封的太子。”


    “您想得太簡單了,您博覽群書,難道就不知道有一句話叫:三人成虎?還有一句話叫眾口鑠金嗎?”


    “不會的,不會的!”胤礽叫道。


    “我的爺呀,您糊塗,您就沒發現皇上如今待您和以前不同了嗎?”


    胤礽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是的,皇阿瑪變了!他不想相信,但事實由不得他不信。此次,他和皇阿瑪遊江南,他受了下臣的禮物,以前皇阿瑪從不說什麽,可這次三弟傳過話來,告訴他皇阿瑪不滿的對太子太傅說:太子怎麽總是窮奢極欲的,以後天下都是他的,為什麽還對那些不入眼的財物動心?


    “我不會幹的!你要陷我於不忠不孝不義的境地。”


    “太子,那臣鬥膽的問一句:唐世宗李世民是不是一個不忠不孝不義的帝王?”


    胤礽低頭不語。


    “他帶兵逼宮,讓李淵禪位於他,那是不忠不孝,他玄武門殺兄殺弟,那叫不義,可曆史並沒有拋棄他,歌頌他的功績美德,甚至直逼堯舜、漢武,反倒是被殺的李建成和李元吉被曆史病垢。皇上當上太上皇後,隻要您把這大清的江山治理好,我想史書隻會記載您的豐功偉業,絕不會記載任何其他。到時,就是皇上,也不會怪您的。”


    “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不能再等了,您的仁慈就要把您推到不複的境地。自古以來,廢太子絕無好下場!”


    ……


    “我去找皇阿瑪承認錯誤,把英桂送過去,皇阿瑪會原諒我的。”


    “英桂死是小,可皇上會相信英桂貪汙河工款不是您指使的嗎?別忘了,皇上身邊除了有你我外,還有大阿哥和明珠舊黨,太子爺,我們輸不起呀!”


    “大哥?他會如此嗎?”


    “如此嗎?還用老臣提醒您嗎?大阿哥的勢力已經能和我們分庭抗禮了。去年大阿哥帶兵西征敗北,可征西將軍非但不報,還讓副將自殺頂罪,您還不明白嗎?他們已經獲得了兵權,若我們不把天樞拿下,後果何堪呀?太子爺~”說完,叔公滿臉的淚。


    “那您要我做什麽?”


    “我隻要兵符,您不用現在給我,一會兒您出去,我自己取,一天後,您再大肆搜查,尋找兵符,拖上三天再呈報給皇上。”


    “叔公!”


    “老臣這樣做,就是怕萬一,如果老臣此番失敗了,老臣就是在陰間也會保佑您的。”


    “叔公,您讓我說什麽好?”


    “老臣不求其他,隻求您登大位後,能赦免老臣的子孫。”


    胤礽渾身戰栗的握住了叔公的手,這個永遠一心一意待他的叔公。


    叔公失敗了,康熙四十二年被賜死,他到死都沒出賣自己,他的兒孫同樣致死維護自己。他們走的時候,他不敢找皇阿瑪為叔公求情,更不敢去看他們最後一眼,內疚讓他快發瘋了……


    他恨,恨大阿哥,恨明珠!


    他要報仇,他要殺大阿哥,他要殺明珠,他不能讓叔公白白犧牲。


    沒了叔公,他隻能靠自己去籠絡朝臣。無意間,他打開了另一扇門——禮義廉恥,道德品行,君親帝師,以前學的一切在這裏都沒有用,所有的人隻看重自己的利益,他就如一個商人,和臣子們討價還價,他付出,他們給予他支持。漸漸的,他對人性有了新的認識,表麵越高尚的人,要價就會越高,所謂清流,隻是換一種要的方式,他喜歡要錢的人,其次是要權的人,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而要名的人,他最討厭,他們的虛偽,最終的目的一定是名利雙收,這種人的胃口很大,在朝局上的影響力也是最大的,他隻有用盡一切手段拉攏他們,讓著他們,忍著他們。他不知道叔公當年是如何做到的,但他無比的厭惡,有時他想停下,可叔公一家的恩情他無以回報。在自責與繼續中,他無比痛苦,以前的世界坍塌了,留給他的隻是滿目瘡痍。


    五年中,他眼中的敵人隻有大阿哥,當他被幽禁時,才明白,他周圍全是敵人,三弟、八弟、九弟、十弟、十四弟,或許還有四弟,那個表麵恭順的弟弟。幸好自己老早就防了他一手,這也是因為叔公,當年叔公失敗正是由於太信任葛禮了!他不會重蹈覆轍的。


    八弟送來的人,有些眼熟,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如果倒退十年,他一定會很高興,畢竟這個女子在所有送來的女子中是最出挑兒的。可現在,就是一個玉人放在眼前,他也不會心動,心如死灰恐怕就是這樣的。不是因為敵人太多,是因為他失去了唯一的依靠,他的皇阿瑪,五年前叔公失敗時,皇阿瑪有所懷疑,可依舊相信他,寵愛他,可現在……他的記憶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那天,他煩躁不安,隻有冷風能讓他舒服一些,越走越靠近湖水,湖邊有人,月色襯托下,那女子是如此的動人,接下來他不知自己幹了些什麽,直到皇阿瑪到來,皇阿瑪不敢相信,他也不敢相信,但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女子是皇阿瑪的新貴人。事後,他明白了有人在自己的食物裏動了手腳,他想找皇阿瑪解釋一切,然而皇阿瑪不給他任何機會,隻要皇阿瑪相信了,你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叔公早在十年前就看出來了,皇阿瑪變了,所以他甘願冒險幫自己。


    現在,叔公走了,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多貴,八爺送來的人,你放在哪裏了?”


    “爺,您要她今晚來伺候您?”


    “廢什麽話呢?我隻問你她在哪裏。”


    “暫時放在繡房,您想要,我立馬把她換來您跟前伺候茶水?”


    “我上次栽在一個女人手裏,現在又送一個女人,你以為爺傻呀?”


    “是,是,不過奴才覺得不要白不要,掌控一切的還不是太子爺,您呀。”


    “去,去,去,下邊都沒了,還這樣齷齪。”


    “奴才不是為主子分憂嗎?”


    “你這個狗奴才,我的意思是不要讓她靠近書房這類地方,還有派個可靠的人監視她,偷偷看她和府裏什麽人接觸。”胤礽不願下藥的事情再發生,奴才有時也是很可怕的!


    “是,奴才懂您的意思了。”


    清月吃力的搬著布匹,她需要的情報,不用去問,不用去套,更不用花時間,女人,是藏不住秘密的,特別是清月在的地方時女人紮堆的地方。


    “十三爺福晉長的好漂亮。”


    “你怎麽知道的,我送香包給太子妃時看到的。”


    “好看不一定能得到男人的心,看看我們的太子妃。”


    “側福晉還是那麽受寵?”


    “恩,太子昨天又到側福晉房裏了。”


    “幹什麽呢?你們都不想活了嗎?敢私下議論主子。”英嬤嬤進來的了,用木條抽打著能抽打的東西。


    每天都要上演的戲碼,姑娘們交流著從各處搜集來的消息,相互交流著,英嬤嬤每天都大呼小叫的敲著打著一切能敲打的東西。


    從這裏,清月知道了目前太子府最受寵的是富珠理氏,最有權勢的公公是多貴,富珠理氏現在明麵上的敵人是前不久失寵的程氏;多貴最恨的人是明諳達,明諳達從太子幼年時一直伺候,資格在那裏擺著,而且明諳達為人正直,常常看不慣多貴的做法,時常申斥多貴。太子妃是康熙親選的,漂亮而賢德,賢德到嫉妒這兩個字從來和她不沾邊,就如同一個美麗的提線木偶。


    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含冰,她成功的混進了書房,成了書房的女官,清月真可憐太子,想找一個不言不語的人保守秘密,沒想到這個人是最大的泄密者,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在康熙的算計之內,畢竟知子莫過於父。希望含冰不要成為自己的障礙。


    “啟稟太子爺,十三爺來訪。”


    “請,快請。”


    胤礽要抓住這個弟弟,他是值得利用的。


    “臣弟給太子請安。”


    “快快請起,老十三,你和二哥還來這些虛禮?”


    “臣弟……”


    “啟稟爺,四爺求見。”


    “嗬嗬,你們真是伯不離仲,仲不離伯。”


    “二哥,我……”


    “臣弟給太子請安,太子萬安。”


    “四弟,有什麽大事嗎?你如何如此匆忙?”


    “兵部急報,阿拉布坦襲擾科爾沁蒙古眾部。”


    “這個賊子!兩位弟弟有什麽看法?”


    “又一個葛爾丹!”胤祥憤怒的說。


    “我看皇阿瑪這次不一定會出兵。”胤禛道。


    “為何?”


    “此事我和四哥議過了,大西北打仗,打的是錢糧,我和四哥在戶部查過國庫,能用的銀子僅僅四百萬兩,對付阿拉布坦遠遠不夠!”


    “皇阿瑪也知道此事,所以恐怕隻會安撫阿拉布坦和科爾沁。”


    國庫銀兩!讓胤礽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為拉攏朝臣,他可動用了不少,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皇阿瑪不一定包容自己。胤禛和胤祥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胤礽突然明白了,阿拉布坦隻是一個癮頭,他們要說的重點是還款,他有種被人戲弄的感覺。


    “我想皇阿瑪自有決斷,讓我們提建議,隻是參考而已。”說完,抬起茶,喝了一口。


    胤禛和胤祥兩人互望了一眼,就找借口出來了。


    “四哥,我……”


    “十三弟,我們不能為清月亂了陣腳。”


    “可我,可我不甘心,我想把清月要回來。”


    “我知道,但現在不是時候。我問你,老八為什麽把清月送給太子,她和老八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偏偏送給太子?假如老八是單純的拋棄了清月,那麽清月為什麽不回你府?”


    “四哥……”


    “今日太子的表現你也看到了,我們一提國庫欠款的事,他就端茶送客,你我現在就有一個大坎要過,過得去還是過不去,都是問題。你還有時間花費在兒女情長上嗎?”


    “我錯了,四哥。”胤祥愧疚的看著胤禛。


    “一切都得等待時機。”


    “是,我聽四哥的。”


    看著胤禛和胤祥離開,胤礽想起來了,他在哪裏見過那個女子,十三的府中,那個“調戲”了老十四的女人,她很有意思。不過更有意思的是,為什麽老十三的人由老八送來,這到底是為什麽呢?或許,老十三已經投靠了老八,不可能的,上次老十三和自己一同被幽禁,他們已經成了生死死敵了。那在老十三背後操控一切的是誰?答案隻有一個——老四,隻有他才能驅使得動老十三,胤礽陷入了沉思。


    康熙不敢相信,國庫裏隻有四百萬兩銀,出兵,已經不可能了。他隻能低下帝王的頭,去安撫阿拉布坦和科爾沁,除去鼇拜後,他以為這一生中他不需要再對人臣低頭了。可現在,他必須低頭。憤怒填滿了康熙的內心,他要讓那些國螽得到應有的下場,否則他愧為一國之君。


    “老四,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


    “兒臣已經核算完畢了。”


    “我要名單。”


    “啟稟皇阿瑪,您讓四哥負責籌蘇北的賑災籌款,最後的名單是由兒臣整理的,這是名單,請皇阿瑪過目。”


    胤禛沒想到胤祥會來這手,瞠目的看著十三,那份名單,誰拿出來,誰就把所有的朝臣都得罪了,同時,還有所有兄弟。他知道十三是為自己好,可,可也不能犧牲自己呀!


    康熙看到了胤禛的失態,他是極少失態的,看來,他們兄弟為爭功也生了隙。


    康熙拿到名單,旋即,他不單身體在顫抖心也在顫抖。裏麵有他信任的寵臣,有他的至愛——太子,有他的骨肉們。讓他向臣子低頭的人不是別人,全是他信任的人,全是他身邊的人,是他的至親。康熙無力的把名單放下,低頭看兩個兒子,上次胤禛全力護胤祥,這次胤祥以身殉胤禛,他們真的是如此兄弟情深嗎?還有胤禩,他和老九老十,他們真的是兄弟情深嗎?父子情都可以放棄,權力麵前,兄弟情又能堅持多久呢?


    “所有人都在上麵了嗎?”


    “是,賬麵上有的,都登記在這裏了。”


    “那賬麵上沒有的呢?”


    “兒臣就不得而知了。”


    “不得而知?你還來朕麵前請功!”康熙把手裏的名單砸回給了胤祥。


    “皇阿瑪請息怒,這件事是兒臣負責的,十三弟什麽都不知道。”


    “不關四哥的事,是兒臣思慮不周,請皇阿瑪處罰。”


    看著兩人相互袒護,“下去,都下去!”康熙明白過來,自己的怒氣不應該對這兩個兒子發,他們已經盡力了,拿出這份名單,明天,整個朝堂都會和他們作對。他們隻是做了自己要求他們做的事,即使再為難,他們也做了。


    “你又亂來!做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胤禛氣得直抖。


    “四哥,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這份名單會得罪所有人,包括皇阿瑪,換了是我,您同樣也會為我做。和您商量,能有更好的法子嗎?”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隻要你好好的。”


    “我也是,隻要四哥好,我什麽也不怕!”


    “你不怕,我怕!”


    “四哥,我們跟太子多年了,您想過結局嗎?”


    ……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應該和他一起沉了,四哥,我覺得不值!現在,隻有保住了你,我才有希望。”


    “不,我會保住你的。”


    “四哥,你保不住我的,即使沒有今天的名單,我上次已經失寵於皇阿瑪,況且我幫了太子,已經成了眾矢之的。還有,您比我有利的地方在於您還有德妃娘娘!”


    好像十三說的在理,胤禛默認了,他不應該意氣用事,會毀了他們的。


    “李德全,把名單給我。”


    “是,主子。”


    再次看著名單,康熙知道,他需要決斷了。


    討國債的事情給了老四和老十三。


    胤礽接到聖旨,是老四和老十三清理國庫,他稍稍鬆了一個口氣,如果給了其他人,他恐怕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多貴,我們賬上還有多少錢?”胤礽問。


    “還有七、八萬。”


    “什麽?我堂堂大清國的太子,隻有七、八萬的銀子?”


    “爺,這還是奴才精打細算出來的。”


    “你下去吧,這些銀子,沒我同意,誰也不能用。”


    “是。”


    胤礽頹廢的走到程氏的屋子,他好久沒來這裏了。


    “爺,您來了!”程氏一臉的驚喜。


    “來了,你撿雅的,給我唱一首。”程氏的歌聲及其的好,他需要細細的想想。


    “是,奴婢練了好久的《廣陵散》。”


    “是嗎?讓我聽聽。”


    曲是好曲,歌是好歌,嗓子也是極好的。可他無心去聽,他的心在錢財上,六十萬兩的虧空,他如何去填。


    “爺,您有什麽心事嗎?”程氏溫柔的問。


    “我在想銀子。”


    “銀子?您要多少?”


    “我想要很多。”


    “也許奴婢有辦法。”


    “什麽辦法?”


    “奴婢的幹爹,是一個鹽商,如果能為太子分憂,我想讓幹爹捐個二十萬兩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那你幹爹有什麽事求我?”胤礽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程氏仗著自己對她的寵愛經常替人請托,他幽禁出來後才有意的疏遠了她。


    “幹爹想要為國出力。”


    “商賈不可以當官,這是國法。”


    “不是他,是他的小舅子,想求個官位。”


    “有功名在身嗎?”


    “有,他是個候補。”


    “那明天我就派人去辦。”


    “謝太子爺,如果太子爺能把理藩院知事給他,我幹爹願再加五萬。”


    “理藩院?他想幹什麽?”


    “我幹爹除了販鹽,有時還往英吉利販茶,朝鮮國販米。”


    “你等消息吧。”胤礽出了程氏的屋子。


    還剩三十多萬,如何湊齊?


    清月在花園裏等著,這個時候,太子妃一定會到花園散步。


    來了,清月躲在假山後麵,把準備好的肉團丟了出去,太子妃的花花禁不住誘惑,向她跑來,清月的手裏塗了豬油,小狗花花不住的舔她的手。


    “花花,花花。”


    上鉤了~


    “奴婢給太子妃請安,這是您的狗。”


    “花花脾氣不太好,可它好像喜歡你。”


    花花留戀的舔著清月的手。


    “太子妃過獎了。”清月嘴上對答著,心裏疑惑的問自己:她在誇獎你?


    “你是新來的?”


    “回稟太子妃,是,奴婢在繡房做事。”


    “繡房?嬤嬤,你讓清月到我房裏伺候花花吧。”太子妃開口了。


    binggo!這就是清月要的答案。


    誒,權勢為什麽好?清月終於明白了,好到做太子妃的狗,都有人專門伺候,這條狗,狗仗人勢,居然敢跟她撒脾氣,清月恨不得把它滅了!一條狗都治不了,她就得用腦袋走路。大棒加胡蘿卜的攻勢,三天後,花花臣服了,清月讓它坐,它不敢站,清月讓它跑,它不敢走。再經過一個月的訓練,花花玩出了許多花樣,能拜拜,能跨欄,能轉圈圈,把太子妃樂得,一下賞了清月許多東西。


    “你為什麽接近太子妃?”含冰問。


    “我隻想輕鬆些,伺候一隻狗,比伺候人要好得多。”清月答。


    說完,兩人都沒望對方一眼,離開了。


    此時,一個老婦和金嬤嬤在一起,老婦人拉著金嬤嬤的問:“金嬤嬤,清月和十三爺、八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稟主子,十三爺和八爺都喜歡清月。”


    “那清月怎到了太子爺府上?”


    “回稟主子,似乎是清月不想讓兩位爺為她生分了。在黑山莊時,四爺也曾警告過清月。”


    “費色曜也真是的,清月太漂亮了,不適合為我們做事,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金嬤嬤,你怎麽不說話?你可是老人了。”


    “費色曜恐怕是想用美人計,可奴才不明白,八爺既然對清月有情,為什麽還送給十三爺。”


    “我也問過桂嬤嬤了,還不是八福晉做的怪!”


    “說句不該說的話,八福晉太不安生了。”


    “皇上也是這樣認為的。”


    “皇上還好嗎?”


    “好,老念叨你。”


    “誒,奴才不值得皇上記掛。”


    “這次我親自來了,還有一個原因,皇上想讓你歇息了,你願意就從十三爺府中出來吧,皇上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


    “我不會出來的,老奴這輩子的命早就是皇上的了。”


    “所有安排的人中,我最放心你。”


    “主子過譽了,替我問皇上好。”


    “你呀~”


    又過了一會兒,老婦披著鬥篷出來了,鬥篷遮住了她的麵容,她的身形消失在薄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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