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裝扮成侍衛的頭陀匆匆一見,清月明白了胤禛的用意,清月為胤祥感到慶幸,紛紛擾擾的塵世間有一個全心全意愛護他的人,真的很好,那自己呢?在這裏自己如微塵般不足道,飄零被人隨意踐踏。坐在鏡子前,“胤祥”,無意間清月在鏡子上寫下了他的名字,至少還有他一心一意的愛我,我也是幸福的。本以不會再流淚,淚卻在“胤祥”兩字下潸然淚下。


    “姑娘,這是蘇嬤嬤,是宮裏的老嬤嬤了,以後由她教導你,也是您的師傅。”


    “蘇嬤嬤吉祥。”清月給來人請安,很是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清月姑娘多禮了,我們在太子府曾有一麵之緣。”


    經蘇嬤嬤提醒,清月想起來了,太子妃小產後,皇上曾派人四個老嬤嬤來照顧太子妃,因為是皇上派來的,除了自小伺候太子妃的嬤嬤外,其他伺候的人都沒有了插手的資格,平常伺候的奴婢統統變成了打下手的,老嬤嬤中間,確實有蘇嬤嬤。清月連忙打起精神來,能有資格知道宮廷秘事的嬤嬤,絕對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康熙的親信。


    學了三天後,清月覺得自己快成了“大長今”,什麽飲食四忌:四時之忌、生冷之忌、相克之忌、藥材之忌;什麽人體四柱;什麽八大菜係;什麽食材性味……更重要的是還有康熙的喜好,又是一個拉風的訓練營。


    “四時之忌,是指四季飲食應有節,不食不當季蔬果,不食不熟令蔬果,不食過熟之生蔬;生冷之忌,是指日常飲食冷熱應與食材相適,不食不熟之肉,不食不當之肉,不食——”


    “清月,還在用功?”


    清月轉頭,是太子妃,她已經好久沒有搭理自己了。


    “太子妃吉祥。”


    “起來吧。”


    “謝太子妃。”


    “陪我去賞賞桂花,過兩日花就要謝了。”


    清月心下奇怪,大晚上賞什麽桂花,白天眼神好都看不見多少,晚上能看什麽,很明顯的是太子妃找她有事,真不知道又要攪到什麽事件中。


    華麗的宮燈在前麵引導著,夜色使得宮燈顯得愈發華麗清亮。清月隨著太子妃一行來到了東南角的花園中,桂花醉人的香氣撲麵而來。


    “聞其味,知其性,桂花雖不起眼,可香味濃烈,特別入夜後。清月,你說,是嗎?”說完,目不轉睛的盯著清月。


    “是,桂花在夜間,的確別有一番味道。”清月扶著太子妃輕聲的回答道。


    “我去更衣,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太子妃吩咐道。


    “奴婢陪您去。”


    “不必了,有嬤嬤呢。”


    太子妃的宮燈在偌大的花園中消失了,清月的心隨之一動,緊張的揪著衣襟,向周圍望去,四下尋找著那個期望見到的身影。


    “別哭,我來了。”胤祥的聲音像天外飛來似的。


    依然是那雙熟悉的手,依舊為自己輕柔的擦著眼淚,還有他獨特的氣息,疼愛的眼神,因為擔心而緊蹙的眉毛……好溫暖,一時間,清月的思念化作了三千淚珠,澆灌著上一世許下的牽絆。


    胤祥的心被清月一滴一滴的眼淚烙出了千萬個洞,不是一個痛字能形容的。


    “你再忍耐一時,解藥、費色曜我都會解決的,我還要皇阿瑪親自冊封你,到時,我會風風光光娶你的,我要讓全北京城都知道愛新覺羅.胤祥娶了章佳氏.清月。”


    “不要為了我再去冒險,你的皇阿瑪——也就是當今聖上,已經把我留在他身邊伺候了。”清月故意模棱兩可的說,這樣說,能讓他死心了吧?盡管千般的不不舍,內心不停告誡自己:這是為他好,這是為他好,這是為他好!


    胤祥放在清月臉上的手瞬間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皇阿瑪的女人!胤祥用眼睛驚恐的望著清月,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整個世界在他的眼前消失。


    清月感到了胤祥的手瞬間從自己的臉龐滑了出去,他怕了,像他這樣的男子都膽怯了,愛情在他們的皇權至高的道義中,亦如胤祥般用情至深的人亦學會了放棄。放開的刹那,清月站立似乎都成了問題:這不是你要的嗎?你達到了目的還要怎麽樣?還想怎麽樣?不要這麽賤,好不好清月?清月強迫自己轉身離開這裏,失落讓她步履蹣跚。


    “不管,我不管,即使淪落到和二哥一樣的境地,圈禁也好,處死也好,我也要你!”清月才走了三步,胤祥就從後麵抱住了她,傳過來的力量讓清月喘不過氣來,僅僅是三步的遲疑,對胤祥來說,三步押上了整個身家;對清月來說,三步一切回到了起點!


    愛,再猛烈些吧!清月腦袋一片空白,轉身用唇貼上了胤祥,兩人的感情瞬間化作激情,熱烈而單純。


    此時,他們頭頂上的胤禛殺人的欲望比什麽時候都強烈!


    永琨下午偷偷稟報他,十三爺要夜入暢春園,胤禛厚賞了永琨,和往常一樣到戶部交待了一番,回到府邸安靜的寫著奏折。


    “爺,酉時到了。”頭陀進來。


    “好,你下去吧。”


    “我陪四爺一起去。”頭陀請求的說。


    “不用了,你去了,事倒不好辦了。”胤禛說完,離開了府邸。


    胤禛比胤祥先進了園,飛身隱在了樹上,不大會兒,太子妃和清月來了,胤禛早已了然,能讓胤祥不顧一切冒險進園的除了清月沒有別人。唯一沒想到的是她身邊的太子妃,以後得知牽線的居然也是太子妃,胤禛對此事大為震驚,突然反應過來,清月隻是在利用自己,她隻告訴了她想告訴自己的事情,其餘的秘密都被她隱藏起來了,一種被人玩弄了的情緒踐踏了胤禛的自尊,奇怪的是胤禛除了恨意,還有了征服的欲望。好似下棋,和高手下,才能提起興趣來。清月,我不會放過你的!


    太子妃離開後,清月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四下尋找胤祥。胤祥來了,兩人在自己的監視下你儂我儂,胤禛下意識的把眼睛從兩人身上移開,隻用耳朵監聽兩人。從清月的反應來看,見胤祥並不是她的主意,而太子妃是知道胤祥要來的,所以才帶會把清月來這裏,是誰在太子妃的背後操縱了這一切?以太子妃的性情來說,天塌了,她也隻會做自己該做的——幫胤礽善後。國庫的銀子胤礽已經還了八分,賣一個人情給胤祥,剩下的二分就留給胤祥和自己頭疼去,虧二哥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你的皇阿瑪——也就是當今聖上,已經把我留在他身邊伺候了。”聽到這句話,胤禛差點從樹上掉了下去,幸虧手快,抓住了頭上的一根樹枝,才沒落下,皇阿瑪寵幸了清月?一旦清月有了名分,自己以後要給清月請安?胤禛的腦子混沌了……清月這個妖物,連皇阿瑪那麽睿智的君主都沒幸免!隻是他的胸口為什麽那麽悶?悶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不管,我不管,即使淪落到和二哥一樣的境地,圈禁也好,處死也好,我也要你!”隨著胤祥的聲音,胤禛不僅胸悶,頭也開始大了。胤祥呀胤祥,傻弟弟!當斷則斷,清月已不是你我所能及的了。


    一反常態的是:不是離別,而是依依相戀,清月的表現更是熱情似火,胤禛有些嫉妒清月懷中的胤祥,更恨清月把胤祥推進了萬丈的深淵。無意間,頭頂的樹枝被掰斷了,胤禛擔憂的向下望去,武功了得的胤祥仍舊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也沒發現頭頂的異樣。遇到清月,胤祥算是武功全廢了。


    咚咚的花盆底,兩人迅速的分開了,胤禛掏出了暗器,雖在暢春園殺人有些不妥,可一旦有人撞破清月和胤祥的“奸情”,死的人就是胤祥和清月。


    “十三叔,清月。”


    是太子妃,隻有她一人,石氏辦事果然心思細密,胤礽有幸,得了一個賢內助。


    樹下的倆人聽出了太子妃的聲音,鬆了一口氣後居然十指相扣。


    “二嫂。”胤祥終於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了。


    “時間不早了,清月,我們快些回去吧。”太子妃吩咐。


    “二嫂。”胤祥有些央求。


    “我就是再給你十天時間,你們都不會嫌夠的。嬤嬤和宮人都在園子花廊下等著我和清月呢!還有永琨也等著叔叔出園,時間久了,我們都沒法交代。”


    “清月,一定相信我!”胤祥雙手緊握清月的雙手,向清月保證。


    又有人快步的走來,所有人都望向了那人,胤祥大步向前,攔在了清月和太子妃前麵。


    “主子,皇上來了。”太子妃的貼身嬤嬤急切而又低聲稟告道。


    胤祥石化了,皇阿瑪來“捉奸”了,怎麽辦?這會是利用清月安排好的陷阱嗎?如何讓清月脫身?我又如何進的園子?為什麽進園子呢?……滿腦子嗡嗡亂響,都不能有一個很好的答案。


    唰~,有人從樹上落在了他們身後,胤祥的腦袋嗡的一聲大了,看來在樹上隱蔽的這人看到了一切,都怪自己大意了!他的手越過清月的肩膀,掐住了那人的脖頸,剛想用力——


    “十三弟,是我!”


    四哥!胤祥無比的震驚和愧疚。


    太子妃鬆了一口氣,清月感激的拉住胤禛的手:“四爺,我們怎麽辦?”


    “十三弟是跟我一起送折子過來的,河南發生了旱災,我從收回的國庫庫銀中調配了二百萬兩銀子,太子妃和清月逛花園遇到了我們。”胤禛麵無表情的說。


    “調配?您沒請旨?”胤祥欣喜的臉上隨即轉了陰霾。


    清月佩服的看著胤禛,太子妃則扶上了嬤嬤的手,深深的望了三人一眼,就迎著康熙進來的方向走去。清月的眼睛從胤禛堅毅的臉盤轉到了胤祥的的臉上,兩人用眼神互道了珍重,清月跟上了太子妃。


    康熙身著銀灰色的壽團龍紋織錦常服,前麵開路的明黃色宮燈是生殺大權的象征。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兒臣接駕來遲,望皇阿瑪恕罪。”太子妃帶著嬤嬤和清月給康熙請安。


    清月倒吸了一口冷氣,平時表麵不聲不響的太子妃,居然有如此深的心機,一句話變相的解釋了嬤嬤為什麽見到康熙儀仗不行跪拜禮,還依然離開的可疑之處,既入情又入理,沒有任何破綻。


    “起來吧。”康熙吩咐,“李德全,你讓人都退下吧。”


    等一幹伺候的人退出了園子後,康熙再次吩咐:“清月,把你十三爺和四爺請出來。”


    清月詫異,康熙怎麽知道他們在這裏?一時竟愣住了。


    “怎麽,要朕親自去請。”


    “兒臣參見皇阿瑪。”胤禛和胤祥從後麵的花叢中走了出來,給康熙叩頭。


    “禁宮後,你們進園幹什麽?朕不記得下過旨讓你們此時入宮。”


    “皇阿瑪明鑒,兒臣有要事啟奏。”不愧是未來的雍正,不急不緩的稟報道。


    “什麽事,說吧。”


    “請皇阿瑪禦覽。”胤禛遞上了事先寫好的奏折。


    康熙不動聲色的看完,甩在了胤禛的臉上:“兩百萬兩,沒朕的允許,你還真敢動用!”


    “啟稟皇阿瑪,是兒臣私自撥出去的,和四哥無關,若皇阿瑪要責罰,就責罰兒臣一人。”胤祥跪著向前移動了兩步,頭重重的一叩。


    “是兒臣主管戶部的,十三弟如何能調配銀兩?”胤禛淡淡的說道,好像在聊天,不似辯解,更不像爭論。


    康熙看了一眼胤祥道:“放心,朕不會忘了你的!”他的聲音不高,卻足以讓人後怕。


    “石氏,跪下!”誰也沒料到,康熙突然對太子妃發難。


    太子妃勉強扶著嬤嬤,給康熙跪下,清月也立刻跟著跪下了。


    “你可知罪?”


    “兒臣不知。”太子妃麵色慘白。


    “不知?那朕問你,這麽晚了你到景園來幹什麽?”康熙就像一隻貓,玩弄著獵物。


    “兒臣來賞桂花。”太子妃故作鎮定的回答。


    “是嗎?胤祥戊時三刻私入景園,太子妃此時卻恰好就在景園夜賞桂花,你們給朕一個解釋?”


    “皇阿瑪,十三弟是跟兒臣一起進園奏事的,確實是無意間遇到了皇嫂在這裏賞花,兒臣叩問太子安康,故有所耽擱,望皇阿瑪明鑒。”


    “你們一起?那就更奇了,胤禛你戊時就一刻就進了暢春園,朕的清溪書屋你走了三刻鍾也還沒到?堂堂大清國的雍郡王在朕的暢春園迷路了?”


    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康熙的監視中。


    “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央求太子妃找的十三爺。”清月決心擔下所有的罪。


    “朕還以為你是個不會攀龍附鳳的人。”康熙冷笑道。


    “是,清月隻是個普通人,還是個癡心妄想的女人,奴婢自恃有些姿色,期望自己找個好的歸宿,所以才利用太子妃的善良找了十三爺的。”


    “哼!胤禛、胤祥,記住這裏不是雍王府,也不是十三貝子府,是朕的暢春園。下次,再敢把手伸進來,就以弑君罪論處!”


    幾個人聽得手心直冒汗。


    “謝皇阿瑪開恩。”兄弟倆背脊直冒冷汗的給康熙叩頭謝恩。


    “回吧,你們該做的事是替朕把國庫管好!”


    “兒臣定當竭盡全力。”、“兒臣一定盡心竭力。”兩人都感到了天威的不測。


    胤禛拉著胤祥退下,胤祥走了幾步,突然又跪回了康熙腳下:“兒臣鬥膽,皇阿瑪要怎樣處置清~~月~~……”


    “胤禛,把他給朕帶下去,若他再和清月私下相會,朕拿你試問!”


    胤禛死死拽住胤祥的手臂,哀求的叫了句:“好兄弟~”胤祥不甘的看了清月一眼,隨著胤禛下去了。


    “今天晚上沒有任何事發生過,記住了嗎?石氏~”康熙轉向了太子妃。


    “兒臣遵命。”


    “你的口風一向很緊,朕是知道的,但要管好下麵的人,若下麵的人不小心泄露了今天的事,****的罪就由你擔著。”


    “是,兒臣謹遵皇阿瑪教誨。”太子妃叩頭表示明白。


    “把清月留下,你先下去。”


    太子妃和嬤嬤迅速的離開了。


    園中隻剩清月和康熙。


    “朕上次給你指婚,你沒有選十三阿哥,可今天你竟然敢公然勾搭他,清月,你給朕解釋下!”康熙的問話讓清月膽寒,識破了康熙的意圖,破解了康熙招式,這一定讓康熙很不快!清月的心早已亂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上次隻是堵自己的命而已,而現在卻是堵胤祥的前途,雖然知道他現在不會死,難道胤祥圈禁是因為自己嗎?


    “奴婢不敢高攀,可十三爺的一片真心,奴婢就是個石頭人,也不能不為之動容。”


    “僅是動容那麽簡單嗎?”康熙的淩厲不是普通人能可比的。


    清月抬頭的瞬間望到了康熙的眼睛,那裏麵殺機四伏,曆史上評述他是一個慈父,可他更是一位偉大的帝王,第一次廢太子時,胤祥不就被囚了嗎?清月被康熙的眼神徹底地打垮了,她不顧一切的抱住了康熙的腿懇求道:“奴婢一定會按皇上安排的去做,會保護好太子爺的,不會因為十三爺的緣故有所偏差的,如果皇上擔心的是這個,奴婢向您保證,絕不會讓皇上的願望落空的,奴婢還可以對天發誓,若太子遭受了不幸,奴婢必遭一樣的罪,不,奴婢必遭比這十倍、百倍的還不幸的罪,而且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遭受這樣的罪。求您,求您不要因為奴婢,遷怒於十三爺。”清月從來沒有如此卑微的求過一個人,臉都貼在了康熙的鞋麵上,假若康熙吩咐一聲把鞋添幹淨,清月也會照做不誤的。


    “兩情相悅,又豈在朝朝暮暮。”


    “是,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會做到的。”


    “是你說過的,不會因為對十三的感情而影響保護太子,朕相信你,起來吧!”


    清月躲在被子裏哭了一夜,她原來以為過去經曆了許多不堪,她早已磨練得無堅不摧了,事到臨頭才明白自己多麽的軟弱。


    胤禛帶著胤祥如做夢般回到了他的府邸,饒是他意誌堅定如磐石,跨過府門時也被絆了一下,回頭看胤祥,他更是失魂落魄,和第一次囚禁後被放出來沒有任何差別。


    “給我和你十三爺上參茶。”安神補氣比什麽都重要。


    茶上來了,胤禛拿起茶,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而胤祥根本沒有意識到茶上來了。


    半刻後,胤祥用眼打量了胤禛,胤禛和他相對,兩人同時說:“有奸細!”


    “好弟弟,你私會清月的事你告訴過誰,太子妃聯絡你時,還有誰在場?”胤禛問。


    “沒有別人在場,聯係我的就是今天報信的嬤嬤,除了永琨知道我要進園子,其他人一概不知。”


    “你進園子的事,是永琨告訴我的,除了頭陀,誰也不知道。”


    “從太子妃和嬤嬤的反應來看,她們也不知道皇阿瑪要來,而皇阿瑪好像早就知道我是去私會清月的。”


    “皇阿瑪的態度也表明他早知道是太子妃從中穿針引線的,我們進園,皇阿瑪想知道並不難,不過事後得到奏報和提前監視,完全是兩回事。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


    胤禛一口氣把剩下的茶水灌了進去,壓了又壓心頭的害怕。低聲道:“你告辭後,悄悄溜回你嫂子的房間來,我有事告訴你。”


    胤祥真想摸摸胤禛的腦袋,四哥是不是今晚被嚇傻了,自己去趴四嫂的房門,一個不小心傳出去,自己情何以堪?可四哥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胤祥帶著疑慮和胤禛寒暄了幾句,轉身告辭出府。身後是四哥的叮嚀:“十三弟,你還認四哥的話,就聽四哥一句勸,大丈夫當斷則斷!”


    雖是演戲,胤祥明白胤禛的良苦用心,一邊是自己敬重的大哥,一邊是相思苦楚的愛人,何去何從,放棄誰,他都不願意。


    躍上房幾,頭陀已經恭候多時了,頭陀敲了一下窗棱,胤祥順利的翻窗進到了四福晉的房間,四嫂見他進來了,指引他到了密室,密室中除了四哥,還跪著一個丫頭。


    “四哥,我來了。”說著便要請安。


    “不必拘禮,時間有限,我也不繞彎子,這個小榮和清月是一起的,都是費色曜派來的,我讓人跟蹤了她的接頭人,那人是專門給皇家刺繡的嬤嬤。”


    “四哥的意思是清月後麵的人是皇家的人。”


    “對,費色曜還有一個身份是皇阿瑪的侍衛,除了派到我這裏的小榮,還有派到太子身邊的含冰,派到老八那裏的清月,派到十四弟身邊的和睦,她們的聯絡人不是費色曜就是和皇家有關係的人。”


    “大阿哥已經倒台,有能力做這些事的人隻有三哥和五哥,其他的阿哥還小,沒有這麽大的勢力。”


    “我偏向三哥,五弟曆來膽小。”


    “四哥,你帶她進密室做什麽?”胤祥指著跪在地上的小榮。


    “我打算和你一起問問她。”胤禛刻薄狠毒的神情,讓小榮早已成了一灘泥。胤禛除了想拷問小榮外,還想看看提到胤禮後她的表現,用於判斷現在混亂的局麵。


    “我本來是不打女人的,若你不老實,休怪你十三爺變閻王!”


    “我~我~我~”小榮牙齒打顫的聲音比她說話的聲音都還大些,胤祥用眼神和胤禛交流了一下,胤禛微微點頭。


    “我什麽?快說!”胤祥本來想把佩刀拔出來的,後來忍住了,看小榮這等貨色,萬一嚇暈過去,更耽誤時間,天亮以前,他還要趕回府中的。


    “我~不~不~是府裏唯一的人,還有人,有人監視著我。”


    “是誰?”胤祥盯著小榮問。


    “不,不知道。”


    “不知道?”胤祥笑意濃濃的扼住了小榮的下巴。


    “我,我隻知道,知道我進府後嚇,嚇病後,躲在偏院,偏院不出來的時候,有人找來了現在的姑姑,姑姑逼我,逼我回來。我就想,他們怎麽知道的?還有我戴絹花後,他們,他們又怎麽知道的,所以我猜的,都是我猜的。”


    “四哥,她知道了我們今天的談話,泄露給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放心,你四嫂親自監視她,她每次見姑姑,是頭陀辦的,出不了幺蛾子。”說完,問小榮:“我問你,你除了見過清月她們、費色曜、姑姑,還見過什麽人?”


    “沒有了,沒有了。”


    “你們的人真疼你,在我這府裏一年多了,什麽建樹都沒有,他們對你依然很好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也送出過東西。”


    胤禛狂怒,清月真是自己的死穴,自己怎麽就因為清月而信了小榮這個細作!胤禛揪住了小榮的頭發問:“那麽上次你是騙我的了?”


    “沒沒,沒沒,沒有,我不敢偷窺四爺,四爺的書房,我送出去的消息,府裏任何一個,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到的。”


    “你主動送的?”


    “不,不,不是,他他們,要的。”


    “他們都要了些什麽?”


    “四爺平時都和朝中的誰來往,四爺愛讀什麽書,愛吃什麽,每日看書到幾更,練字多久,四爺起居如何,喜好玩什麽,四爺和哪個福晉親近,常到誰的房裏,伺候的妾有多少,通房的有幾人……”小榮膽怯的同時,還不忘害羞,聲音越來越低。


    胤禛和胤祥都是一愣,除了第一個條外,其他的聽起來像女人間爭風吃醋。


    “你滾出去,今天我們說的話,敢吐露半個字,擔心你的腦袋。滾!”胤禛猛的一推,小榮頭砸在了地上,小榮不敢再回頭看他們倆,抱著腦袋就跑了。


    “四哥,你是不是在外麵惹風流債了?”胤祥說完,一百個後悔。


    胤禛狠狠瞪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不正經!”


    “真的很奇怪,三哥費那麽大的勁,就為了打探您房中之事?”胤祥疑惑的問。


    “我也很奇怪,把那賤人再弄下來拷問?”


    “讓她和她姑姑多接觸下,給點東西,或許就知道真相了。”


    “好,你的門戶也要紮緊些,清月被送到老八那裏,由於觀音圖的關係,誤打誤撞的送給了你,後來從常保那裏得知,清月上麵的人給清月的指示是仍舊監視你。”


    “我?我一沒勢力,二沒想法,連我也不放過。”


    “所以我才讓清月離開你的,清月後麵的人胃口太大了!”


    “四哥,求您一件事。”


    “清月的事,免談。”


    “我答應您不再和清月私下會麵,可若有機會,能不能讓清月跟我?”


    “我不能答應,她已經是皇阿瑪的人,以後有了名分,更不可能。”


    “我不在乎。”


    “人言可畏。”


    “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我們是滿人,不在乎的!我唯一怕的是:錯過了這一世,萬一沒有了下輩子怎麽辦?”


    胤祥的痛,胤禛不能無視,無力的說:“讓我再想想。”


    “四哥!”


    “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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