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錚歪著頭想了一會,昨晚他被西門吹雪帶走卻沒有順手將薑齊帶下去,而是將他留在了上麵……


    呂錚站起來畢恭畢敬的朝薑齊拱手一禮,說道:“對不起了,說來到底若不是昨晚我任性拉著你去屋頂喝酒,你也就不會摔斷腿了。”


    薑齊被呂錚這樣認真的態度弄得一愣,然後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你幹嘛呢,我不過說說而已,我聽那小二說過了,你昨晚也喝醉了,是一個白衣男子將你帶走了,那位就是你朋友吧。”


    呂錚聞言點了點頭,又在床邊坐了下來,沒看見薑齊眼角又是一跳,然後說道:“恩,他叫西門吹雪,是一個劍客,也是江湖中人。”


    薑齊聽見這個名字一怔,失聲道:“西門吹雪!”


    呂錚訝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麽這麽驚訝,西門吹雪有什麽不對勁嗎?難道是他殺過你家什麽人?”


    薑齊聞言不由失笑,說道:“亂想什麽呢,隻是沒想到而已,西門吹雪江湖人稱劍神,他一年隻出門四次,每次出門都定會殺人,殺的都是些無情無義之人。”


    薑齊這樣說道,然後輕歎口氣繼續說:“我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對於江湖上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了解,劍神西門吹雪不僅劍法少有人可及,而且周身氣息也跟神一樣,讓人難以親近。”


    呂錚聞言,想了想自己認識的西門吹雪,說道:“我倒是一開始就知道江湖上對他的評價,不過對於神之一字……畢竟還是人,有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不過後麵那句話聲音小了,薑齊也沒聽清,“你說什麽?”


    呂錚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對了,你吃早飯了嗎?要不要我去給你端來。”


    薑齊笑著說道:“等你來給我端早飯,我怕我會餓死,你也不看看現在都快什麽時辰了,還吃早飯。”


    呂錚側身看了看窗外,原來都快已經巳時了,想到了自己出門也不遲,結果在路上耽擱了這麽長時間,不由得臉都黑了。


    薑齊看見呂錚臉色不對,不由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呂錚僵硬著嘴角說道:“怎麽會,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已。”


    而後又看著薑齊說道:“你現在這樣也沒辦法回去了吧,你不是說是來采補貨物的嗎?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薑齊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已經都弄得差不多了,本來打算今天就回去的,不過現在這樣子怕是還要留些時日,不過索性這次很順利,原本定下的歸期也沒那麽早,阿錚無需擔心。”


    呂錚抿了抿唇說道:“說到底還是我害得你成這樣,若是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喊我,不用不好意思。”


    薑齊看著少年,不知道為什麽臉又有些紅了,連忙低著頭咳了一聲才淡笑說道:“那現在就有件事要拜托你了,快到午飯時間了。”


    呂錚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道:“知道了,我這就去,你在這裏等一會吧。”說罷,就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呂錚出門,開門關門聲響起之後,薑齊才渾身一軟癱倒在床上,怔怔的看著棕色的床頂,右手抬起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快速跳動的心髒在呂錚出去之後才慢慢恢複了過來,這種情況讓薑齊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最後卻是有些無助的用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薑家在京城開有一家成衣店,裏麵有這種各樣的成衣,還有布料,也會給一些特殊的客人定製,可以在京城那種地方,算不得最好,但是也是可以排的上名號的。


    薑齊是薑家長子,他下麵還有一個庶出的弟弟跟妹妹,那是他母親死後父親又續弦的夫人生下的。


    二娘是一個很明理的女人,兩個孩子教養的很好,對待薑齊也不錯,所以別人家裏的那些爭權奪勢在薑家完全沒有,薑齊跟自己的弟弟關係也很好。


    薑齊今年二十五六歲,自十四歲之後便隨著父親出門,走南闖北,自己也曾獨自出門闖蕩過,雖然因為體質原因無法習武,但是這些年下來拳腳功夫還是不錯。


    在外麵闖蕩的多了,遇見各種各樣的女子也就多了,薑齊雖然不是那種俊朗的人,但是他笑起來會讓人感覺很舒適,很明朗,也有很多女子喜歡這樣的男人。


    而且薑家屬於大家,雖然還未取妻,但是通房丫鬟卻還是沿襲著一代一代的傳統,很早就知道了男女之事。


    薑齊也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所以他從來不會委屈自己,那日醉紅樓前的那條街上他遇見呂錚的時候,也是正準備去醉紅樓的。


    其實薑父很早就開始給薑齊物色妻子的人選,但是奈何薑齊不願意,非要自己選一個讓自己能感覺到心跳的女子。


    所以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每次薑父看見他都要唉聲歎氣,便是他的弟弟,現在都已經有兩個孩子了,而他連妻子的影子都看不見。


    薑齊卻不在意,但是也不想每天父親在自己麵前嘮嘮叨叨,所以成天在外麵跑來跑去,也不回家。


    薑齊曾經想過,自己的妻子或許會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她不需要很漂亮,但是會婉約,淡淡的笑著看他,眼中滿滿的都是自己。


    也或許是一個嬌俏的小姑娘,會跟自己撒嬌,會跟自己耍賴,也喜歡跟他一樣不喜歡呆在家裏,跟他一起在外麵闖蕩。


    但是……


    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會逞心如意,就如他這樣——


    薑齊又想起了當初第一次遇見呂錚的時候,說實話,薑齊開始真的以為那是一個小姑娘蹲在那裏哭呢。


    結果他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個長相十分俊朗的大男孩,黑亮的眼睛倒映著紅燈的光,那一刻薑齊的心就慌張的跳動了一下。


    薑齊想過很多很多,卻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男人,而且還是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尤其是今天穿著這身紅衣,仿佛是穿著嫁衣的新娘一樣好看,讓他一直不敢抬頭,就怕自己會看一眼就舍不得移開眼。


    薑齊又不由的想到他聽見那小二說的,昨天晚上,是西門吹雪將呂錚給抱出去的……


    一個男人,將另一個男人抱出去,而不是扶出去,也不是粗魯的抗住去,再加上那身紅衣,不由不讓薑齊明白了什麽。


    薑齊回想著呂錚清亮的雙眸,不由失笑:“阿錚啊,阿錚!想不到你一個男人竟然也會有這麽大的魅力,該拿你怎麽辦呢?”


    開門聲又響起,薑齊扭頭看過去,卻發現不是剛才出去的呂錚,而是薑子。


    薑子手中捧著一隻信鴿,走到薑齊身邊才說道:“少爺,老爺傳來的飛鴿傳書。”


    薑齊被薑子扶著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邊的床柱上,接過了薑子手中的信鴿,取出了木桶裏的紙條,隨手又將信鴿遞給了一旁的薑子,展開了紙條看了看。


    隻有兩行字,一眼就看完了,薑齊閉了閉眼撕碎了手中的紙條,一並遞給了薑子,說道:“給我爹回信,就說我的腿斷了,短期內是回不去了,讓他派人過來把貨物運回去吧。”


    薑子看著手中被自家少爺撕碎的紙,好奇的問道:“少爺,老爺是不是又催你回家相親了?”


    薑齊抬眼瞪了他一眼說道:“我看你現在膽子越來越肥了,本少爺的事情你都來管了,還不快去給我爹回個信。”


    薑子被罵也不在意,笑嘻嘻的說道:“小的馬上就去,少爺你別生氣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呂錚端著飯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不由疑惑的看著見到他就忽然收了笑嘻嘻模樣的薑子,又看了看僵硬在床上的薑齊。


    薑齊抽了抽嘴角,看著呂錚說道:“阿錚,你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呂錚端著托盤走到床前,將托盤放在床前的矮桌上說道:“剛回來啊,你們說什麽呢,怎麽臉色那麽難看。”就好像是主子被奴仆欺負了一樣。


    當然最後那句呂錚是放在心裏說的。


    薑齊卻是忽然笑了笑,說道:“沒說什麽,剛才我爹傳的飛鴿傳書,我讓薑子去回信。”


    說著看著一旁還捧著信鴿的薑子說道:“還不快去,還傻愣著幹嘛。”


    薑子躬了躬腰,說道:“是,薑子馬上就去。”說罷就轉身退了出去。


    呂錚也不管這對奇怪的主仆兩個,將飯菜擺好之後拉到了薑齊的身邊,說道:“你的手沒事吧,用不用我喂你了。”


    薑齊一驚,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的手還是好好地,吃飯自己還是可以的。”


    就在薑齊準備吃的時候,卻發現呂錚依舊做到床邊看著他,動作不由僵了僵,然後說道:“你不是也沒吃呢嗎,不如你先去樓下吃過飯再上來?”


    呂錚聞言笑了笑說道:“我現在不餓,早上起得有些遲了,現在時間還早,我等會在下去吃,你現在腿腳不便,別等下發生了什麽事情就不好了,我看著你吃完再下去。”


    薑齊心中淚流,你看著他怎麽吃得下去啊。


    但是呂錚都這樣說了,他也不能在說些什麽,隻得痛苦而快樂的往嘴裏扒著飯。


    “不要光吃飯啊,我不是給你端的菜嘛,多少都要吃一些。”


    “……”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蔥蔥竟然用一章來描寫莊主的情敵,莊主你千萬不要浪費一年四次的次數來殺蔥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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