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門毒後,相見歡(六)


    一直等了近半個時辰也不見歐陽墨軒回來,而空中的琵琶聲早已停歇。舒愨鵡琻


    顯然,歐陽墨軒找到那人了。


    樓心月心裏想著,靜靜的打量著在座的每個人,參宴的嬪妃都在,可以斷定這彈琵琶之人定不是後宮之人。再看王爺大臣,個個麵容沉靜,不作一語。


    到底是誰,將那人帶進了宮裏?


    她可以斷定,一定是有人故意將此人帶進宮的,且,故意上演了這一出罘。


    太後?


    樓心月忙抬頭看向太後,難道是她?也是,沒有飛天舞,就沒有這首飛天曲,眾人皆知,飛天舞必配飛天曲。而溫惠太後當年便是用琵琶作了飛天曲。


    隻是,太後為何要這麽做?到底是何人,需要她花此心思,連她一向疼愛的上官雲夢都利用上了。從上官雲夢方才的表情看,顯然,她並不知道此事飆。


    “娘娘。”


    王祿從廳外匆匆而來,一臉焦慮的回道:“回皇後娘娘,奴才無能,到處尋了,也沒有尋到皇上,那琵琶聲也斷了,奴才……”


    樓心月看著王祿,依歐陽墨軒的武藝,王祿找不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那琵琶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皇宮如此之大,豈是那麽好找的。


    輕歎一聲,道:“罷了,由他去罷,皇上一會自會回來。隻要皇上在這宮裏,應該無礙的。你且派人繼續去尋。”看向太後又道:“今夜乃是太後的壽宴,一切以為太後賀壽為主。好了,歌舞繼續。”


    太後看著樓心月,有些錯愕,似沒想到她會如此平靜。


    其他人也皆是看著樓心月,一直以來隻知道皇後得寵,卻沒想到,她竟是如此沉著冷靜。這彈琵琶之人不必想也知道,定是個女子。


    一時樂聲再起,因為歐陽墨軒不在,其他獻藝的嬪妃也都無心再獻,隻靜靜的坐著觀看,目光時不時的看向樓心月。


    樓心月隻作未見,眸光淡淡的掃過眾人,隻見寧妃正一臉擔心的看著她,似在顧慮什麽。淑妃則是微低著頭吃著水果,眉梢隱約含著笑意。其他嬪妃皆是一臉疑惑,顯然,她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再看王爺大臣,歐陽睿之與歐陽墨璃皆看著她,眉目間有幾分憂色。看來,他們也聽出了什麽。司馬清揚卻是低頭蹙眉,似在思慮。樓將軍自然是擔心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而南宮玨正喝著杯中酒,表情平靜的仿若什麽都不曾發生一般。


    樓心月收回眸光,眼神無意間瞥了眼站於身側的襲若,見她正低著頭,兩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她有心事。


    想了想,向太後道:“臣妾不勝酒力,微有薄醉,為免失了分寸,暫去更衣醒酒。”


    太後眼神一抬,略作思緒,片刻點了點頭,“去罷。”


    謝了恩,便起身攜了襲若從席後悄悄退了下去。本不想驚擾眾人,但是,眾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想避開怕也是不能的,便也由不得多想,自持鎮定的退了出去。


    外麵的夜空豁然開朗,仿若空氣也變得清新。抬頭,一輪明月高懸,靜靜的籠罩著整個皇宮,瑩白的月色,如一汪清泉般,叫人心生寧靜。就連一向凜冽的高簷飛角也仿佛變得柔和,沉浸在這銀色的光暈中。


    初夏的夜晚,空氣中都飄著花香,靜諡著芳芬。晚風已有了暖意,吹在人身上,有一股暖暖的溫柔。


    這樣的夜晚,叫人忍不住想要放下心中那濃濃的仇恨,隻享受在這片刻的安寧中。月光如水,而她,卻做不到心如止水。


    “娘娘。”


    襲若在身後輕聲的喚了聲,看著一直抬頭看向夜空的樓心月,眼底透著擔憂。


    “你也聽出來了罷?”


    樓心月淡淡的問著,仍是看著夜空,仿若隻是在問‘這月色美不美’一般的平靜。


    襲若愣了下,片刻後方道,“奴婢不明白娘娘在說什麽?”


    “你明白。”樓心月靜靜的說著,低下頭,看向襲若,“你方才猶豫了,說明你知道本宮在說什麽。方才寧妃看本宮的眼神很是擔憂,淑妃則有些暗自得意,說明她們都聽出來了。你在宮中這些年,後宮的事也多知道,不可能沒有聽出來。皇上一向冷靜沉著,若不是一個對他特別的人,他不會如此急切的離開。本宮若是沒有猜錯,此人定是個女子。告訴我,她是誰?曾經彈得如此好的琵琶聲?”


    “奴婢……”


    襲若有些猶豫,看著樓心月。那個人她也不確實。


    “你不要告訴本宮你不知道,你方才在廳裏的動作已經出賣了你。而且,如此琵琶聲,很難叫人記不住。你雖從未學過樂器,但是耳力一向很好,不可能記不住。”


    襲若這才低下頭,輕聲道:“是雲貴妃,她彈得一手好琵琶。和今夜這琵琶聲很相似。”


    “雲貴妃!”樓心月麵色一沉,“她不是在兩年前明王事件時就……”


    襲若點了點頭,語氣冷靜,“所以,奴婢也在疑惑,兩年前明明所有人都看著她墜入懸崖的。”


    “墜崖?!”樓心月娥眉頓蹙,“你的意思是,並沒有人看著她死去?”


    襲若表情一怔,似沒想到樓心月會如此問,墜崖和死去,難道有何差別麽?那懸崖高達千丈,任誰掉下去都無生還的可能。


    樓心月知道襲若心裏的疑惑,看了看後麵的人,向襲若道:“你跟我來。”


    襲若應了跟著樓心月走向太液湖,太液湖上建有碧波亭,離岸十多丈,四周空闊,無物遮掩,在亭裏談話是十分隱秘的。若非內功極高之人,根本無法聽到。


    走到湖邊,樓心月便讓跟來的人都守在了那裏,隻以醒酒為由領了襲若走向亭子。


    月色下的湖麵分外寧靜,如一麵巨大的鏡子,照印著夜空那滿天的繁星,與皎潔的明月。偶有微風拂過,在湖麵泛起一***細浪,仿若輕薄的綢緞在風中輕揚,攪碎了一池月光。夜晚湖麵的夜風有些淡淡的涼意,青鬱的水氣夾雜著遠處荷葉清冷的香氣,徐徐撲在人身上,如置身朝露薄霧間,十分的清涼。


    許是喝了酒的原故,身上原有些微熱,此時被風一吹,竟冷不禁的打了個寒顫。襲若忙伸手扶著,關切道:“娘娘小心。”


    “無事。”樓心月淡淡的應了聲,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下,方道:“你且將雲貴妃墜崖之事好好說與本宮,越仔細越好。”


    襲若知道樓心月定是在懷疑什麽,不敢隱瞞,仔細的回道:“此事要說到兩年前了,當時,皇上剛登基不久,朝中局勢還未穩定。明王原是先帝的長子,在朝中亦有一定的黨派勢力,對於皇上繼續皇位本就心有不滿,便想逞此機會謀朝篡位。隻是,他又找不到任何對皇上不利證劇,情急之下,便劍走偏鋒,挾持了雲貴妃,想要以此要挾皇上讓出皇位。雲貴妃不願看到皇上因自己而受到威脅,便自己跳下了懸崖。”


    襲若說的冷靜,樓心月亦聽的冷靜。隻道:“然後呢,皇上可派人去懸崖下找了?”


    “自然有的,後來皇上派人多方尋找,花了近三個月的時間,卻什麽也沒找到。聽找尋的宮人回來說,那懸崖下乃是急流,河中又多有礁石,任誰摔下去都必死無疑。所以,所有人都斷定,雲貴妃定是墜入河中,被急流衝到了別的地方,也許早已屍骨無存了。”


    樓心月依然冷靜,看著眼前的湖麵,淡淡道:“所以,沒有人看到雲貴妃死去,也沒有人見到雲貴妃的的屍首。”


    襲若不語,隻是看著樓心月,她知道她的話中之意,她懷疑雲貴妃並沒有死。


    遠遠的見有人跑了過來,是李義,隻見他快步的跑進亭裏,盡管自持著鎮定,但是樓心月還是看出他眼底那掩飾不住的愕然。定是歐陽墨軒回來了,樓心月在心裏想到,而且,還帶了那彈琵琶之人。


    果然,李義回道:“娘娘,皇上回來了,命奴才來請娘娘回席。另外……”


    樓心月看著他,緩緩起身,語氣極是平靜,仿佛一切皆在她的意料之中。“皇上可是還帶了一個人?”


    李義忙驚愕的看著她,“娘娘怎麽知道?”說著,看向襲若,襲若隻是一臉平靜的看了看他,並不言語。


    樓心月並不看他們,走向亭外,徐徐道:“皇上既然去尋了,必定是不尋到人不會回來。而既然尋到了人,必定是要帶回來的,”


    李義跟著後麵,略鬆了口氣。原來如此,他還以為皇後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想來,她定是想不到的。


    所有人都沒想到,當皇上帶著她出現時,所有人都驚呆了,以為自己看錯了。


    “是故人罷。”


    樓心月淡淡的問著,似隻是隨意問了句,卻讓李義呆了住。“娘……娘娘怎麽知道?”


    樓心月淺淺一笑,笑容中略有些苦澀的味道,“看你方才驚猶未定的表情便知道了。你定是還沉浸在方才的驚愕中,又猶豫著要怎麽來回本宮。所以,表情有些舉措不定。若是常人,你不會如此驚愕,也不用猶豫要怎麽回本宮。”


    李義麵露赧色,低頭道:“是奴才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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