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學校,春秋冬三季穿的製服是西裝夾克,而梅雨季節和夏天則是短袖襯衫。


    所以說,倒也不是因為更換了服裝而讓我對夏天有了實感,反而是由於至今為止的炎熱酷暑而讓我們對學校的體製發出「終於要換製服了嗎,這也太慢了吧」這樣的抱怨。


    自從帶醬來到巫家以後,已經過去了一周左右。


    梅雨季節正一天天地臨近,最近這段時間的天氣也動不動就陰沉下來。


    但是因為並沒有下雨,所以大家都抱著「到底要不要下啊!」這樣的想法而感覺煩躁起來——我是這樣認為的。


    就是這樣的日子。


    我還是一如往常地來到帶醬的教室吃午餐。


    “要是把製服換成泳裝就好了呢”


    “閉嘴變態”


    帶醬還是老樣子,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一副不高心的樣子。


    明明有著這麽高挑的身材,所以穿的少一點會更加帥的


    “對了對了,說起泳裝我就想起來了。帶醬,暑假的時候要不要跟大家一起去海邊玩?”


    “啊啊?目小姐和小珠不會很忙嗎?”


    目小姐。


    真是個會讓人不由得聯想起山羊的叫法。(注:“目”的日語讀音同“咩”)


    不過,這樣稱呼小目已經是帶醬的極限了。


    對於花了一周時間才終於能用「小珠」來稱呼小珠的帶醬而言,這也是很自然的。


    那個先放在一邊。


    我一邊把香蔥醬(自家製)淋到炸雞塊上,一邊說了起來。


    “嘛,應該是可以擠出時間的,不過可能因此會有少數壞蛋妖怪四處囂張起來就是了”


    “這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嗎!?”


    “不不不,聽說並不會達到鐮倉時代那種程度哦。嘛,不過小目說過「要是我們停止活動的話,大概會變成戰國時代那種程度吧」就是了”


    “雖然根本沒辦法想象、不過那兩個時代應該沒什麽區別吧!?”


    “但是,一家人去海邊玩是無可替代的呢”


    “反了吧!?”


    “到底該選擇家人,還是該選擇世界”


    “規模大過頭了啊喂!”


    “嘛,我是絕對會選家人的就是了”


    “我絕對是選世界呢!”


    “抱有這種想法的話是當不了主人公的哦”


    “根本就不記得我什麽時候變成主人公了!”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人生這一物語的主人公”


    “不要說得好像什麽格言一樣!”


    “那麽就回到泳裝的話題”


    “不不不就算你說要回去”


    “我們不是已經取得了把製服換成泳衣的共識了嗎”


    “才不記得有取得過那種共識啊!”


    “嘛,是嗎。那麽,我比較希望帶醬能穿黑色的比基尼哦”


    “比基尼、呐”


    帶醬向我投以了就像是看到了變態一般的視線。


    所以,我盡可能地露出天真無垢的表情、


    “帶醬長得又高,而且身體又很纖細,我覺得會很合適哦”


    “我不想把身體露得太多啦”


    “那麽就學校泳裝”


    “那個也很討厭啊!”


    “誒、那麽就用最近的那種比賽泳裝?”


    “在海邊穿那種東西也太丟臉了!”


    “要去泳池嗎?”


    “不是那個問題啊!”


    “對了,要是有以前穿舊的學校泳裝的話,請務必給我們家的吉娃娃和小珠”


    “這完全就是你的愛好吧!”


    “嗯”


    “清爽得毫無意義!”


    “真想在胸口的號碼布上寫上「jiwawa」呢”


    “那是寫名字的地方啊!”


    “小珠的話就是寫「tawawa」呢”(注:“珠”的讀音為tama 這裏的ta是從tama中抽取出來的)


    “連種族都不是了!”


    “呀你看,小珠的胸口不是有那種tawawa的感覺嗎”(注:tawawa 某物搖動的擬聲詞)


    “你解說個什麽勁啊!?越來越像變態了啊你這家夥!”


    “真是不明白男子漢的浪漫呢”


    “會把那種東西當做浪漫的家夥才不是什麽男子漢啊!”


    “是「癡漢」的「漢」哦”


    “差點就當成真的了!”


    ——就像這樣,我們在一如往常的吵鬧中吃起了午餐。


    沒有任何改變的,巫家的每日。


    但是。


    差不多,到了該發生改變的時候了。


    這天的我也躲在校門後麵等待著帶醬的到來。


    雖然是為了嚇嚇帶醬才躲在這裏的,但她是不會被普通的躲藏方法嚇到的。


    所以,我一邊思考著該藏在什麽地方,一邊先暫時把背靠在了校門上。


    嘛,雖然帶醬總是會在我這樣煩惱的時候走出來就是了


    這天。


    “”


    幾名學生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


    帶醬,好慢。


    “難道說是在校舍後麵被告白了”


    試著想象了一下,總感覺非常具有現實性。


    被同班同學叫出來,然後在摸不清頭腦的時候,被「我其實一直都很喜歡你」這樣告白。呀,雖然聽到這種話會覺得很困擾,但害羞的帶醬肯定是無法做出反應的。接著是尷尬的


    沉默。然後一直到現在。


    “”


    去校舍後麵看看吧。


    就在我這樣想著、正準備離開校門時、


    “喲”


    帶著一臉尷尬表情的帶醬對我打了聲招呼。


    而我則仔細地盯住帶醬。


    帶醬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的視線繼續追了上去。


    帶醬再次避開。


    然後我窮追不舍地跟上去、


    “我是不會認同那個男人的!”


    “你說什麽啊!?”


    帶醬驚訝起來。


    “剛才跟我在一起的是女的啦、女的!”


    “居然是那邊!不過畢竟是帶醬,那種可能性也無法否定呢!”


    “所以說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你的這個興奮勁我根本就跟不上啊!”


    “被什麽樣的女生告白了!?”


    “沒被告白啊!?隻是被說了一句「能陪我一下嗎?」而已啊!”


    “那就是告白哦!”(注:“能陪我一下嗎”和“能跟我交往嗎”在日語中都是付き合わないか)


    “不是啊!隻是邀請我一起去甜點屋而已啊!”


    “是想用甜點來攻陷帶醬嗎!那麽這個星期天就跟我一起去甜點屋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能先冷靜一點嗎!?”


    “嘛,確實呢”


    “好冷靜!?”


    帶醬睜圓了眼睛。


    不要小看座敷童子哦。


    那麽。


    “難道說拒絕了?”


    “嗯”


    就像是要逃避我的視線一般,帶醬低下了頭。


    “你不是說了嗎,巫家的晚餐要全員一起「我開動了」的”


    “我不記得有把你養成這樣的孩子”


    “雖然說我也不記得有被你養育過就是了”


    “聽好了,帶醬?你還記得我把你帶到巫家來的理由嗎?”


    “那個、因為我的不幸——「孤獨係不幸」、吧”


    “那個是理由哦”


    “剛才問的


    不是理由嗎!?”


    “我之所以會邀請帶醬,是因為我想要帶醬變得幸福哦。那麽,該如何讓「孤獨係不幸」的帶醬變得幸福——考慮到這一點的話,我認為你拒絕了邀請是非常錯誤的選擇呢”


    “但是,巫家的規矩”


    “如果巫家的規矩變成了障礙的話帶醬,離開巫家也可以哦”


    “”


    帶醬低下了頭。


    我笑著窺視起帶醬的臉。


    “呐帶醬,把實話說出來吧被邀請一起去甜點屋的時候,你是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


    “如果最先想到的是對我、小珠、花和小目感到愧疚的話,那麽我會道歉的。不過,帶醬最先想到的,肯定不是我們吧?”


    “”


    “帶醬,說說看”


    帶醬低著頭沉默起來。


    梅雨季節的風吹拂著,讓我立起了雞皮疙瘩。


    附近沒有傳來人的聲音。大家都已經回家或者參加社團去了——我和帶醬,正處於這種半吊子的時間裏。


    沉默。


    然後、


    “好害怕”


    帶醬喃喃地說道。


    “突然做這種事,根本就沒辦法相信到底是帶著怎樣的想法邀請我的?說是要去甜點屋,說不定是要把我帶到別的什麽地方去?我很清楚。我很清楚這種事全都是我


    的妄想,但還是好害怕啊!”


    “”


    我帶著笑容眺望起這樣的帶醬,想到。


    ——是「防備」。


    帶醬確實越來越親近巫家了。


    但是,巫家最多隻是為了讓帶醬獲得幸福的練習場而已。


    在那個練習場裏,就算再怎麽解除「防備」,如果不能活用在實踐中的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然後。


    考慮到帶醬的情況


    “帶醬”


    “”


    “原來帶醬有那麽愛我呢”


    “哈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但是,從剛才的話來看,帶醬不是並沒有對我抱有恐懼感嗎”


    “那個是因為你總之,不是什麽愛啦”


    “嘛,總之邊走邊說吧”


    一直站在這裏的話,總感覺話題會變得越來越嚴肅。


    所以我跟帶醬並排地走了起來。


    我抬頭瞄了一眼帶醬、


    “嘛,大家是大家,不像我這麽有魅力也是沒有辦法的呢”


    “你原來是這種自戀的家夥嗎!?”


    “不不不,隻是冷靜地從客觀角度分析了一下自己而得出的結論哦。所以,不是自戀”


    “啊、啊啊、是嗎?”


    帶醬露出了僵硬的表情。


    真是失禮。


    嘛算了。


    “帶醬,喜歡巫家嗎?”


    “不討厭啦”


    “有沒有想過要離開巫家呢?”


    “那種事,沒有想過”


    “帶醬,討厭我嗎?”


    “不討厭”


    “愛我嗎?”


    “鬼才會愛啊!”


    真是不錯的反應。


    嘛算了,進入正題吧。


    “如果並不討厭巫家,而且想要繼續呆在巫家的話,就試著用自己的力量抓住幸福吧”


    “”


    “帶醬,我直說了哦。帶醬呢,其實是很渴望交朋友的,對吧?”


    而且,帶醬的不幸還沒有被完全的消除。


    所以,她自己應該也是很清楚的。


    對於寄宿著那種青色的冰冷不幸的她來說,不管巫家再怎麽溫暖,那也不是世界的全部。


    她應該是能夠痛切地理解到這一點的。但即使如此,還是會感到害怕。


    所以,沒關係。


    因為我是座敷童子。


    隻要賭上我那「想要讓家人變得幸福」的愛好、生態以及全部的生存意義就好。


    “帶醬是非常好的人,所以應該是可以交到更多、更多的朋友的哦”


    “我”


    “所以”


    我並沒有給予帶醬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不要被巫家束縛住”


    “”


    “如果帶醬無論如何”


    啊啊不行了,真是那這種嚴肅的氣氛沒轍。


    “都會因為對我的愛而蒙蔽住雙眼的話”


    “所以說才沒那種愛啊!剛才不是在說什麽重要的事的嗎!?”


    “討厭啦,這也是很重要的事哦”


    “就算你是認真的,在我看來也隻是扯淡而已啊!”


    “難道說跟我隻是玩玩嗎?”


    “完全不記得有跟你玩過什麽!不如說我最近一直感覺在被你玩啊!”


    “誒、本來以為帶醬是s,結果卻是m嗎?”


    “在說什麽啊!”


    “討厭啦,居然要我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越來越像個變態了啊你這家夥!”


    “我是在說衣服尺寸的問題就是了”


    “對話的展開好奇怪!!”


    “從來都不在意對話的展開,我一直以來不都是這麽做的嗎”


    “雖然是這樣!跟你說話真是太討厭了!累死我了!”


    “說那種話真的可以嗎?嗬嗬嗬嗬嗬”


    “在策劃什麽嗎!?”


    “好了,到家了哦”


    “剛才的笑到底是什麽意思!?”


    無視了吵鬧的帶醬,我按下了門鈴。


    即使過了一個星期,帶醬仍然還是「客人」。


    但是。


    要是不用按門鈴就可以進屋的那天能夠到來就好了呢——我不禁這樣想到。


    “哈啊哈啊、小姑娘、你媽媽現在在家嗎、哈啊哈啊”


    『小遍?』


    “嗯,嘛”


    “所以說為什麽隻憑那個就認出來了!?”


    到了這裏,新角色要登場了。


    “這兩位是高橋同學和金城同學”


    “我是高橋唯”


    “我、我是金城愛”


    “兩人合在一起”


    “沒有那種東西吧”


    高橋同學作出了這種不給力的吐槽。


    看著這樣的我們,帶醬變得目瞪口呆了。


    ——說明一下吧。


    午休時間。我就如往常一樣,為了跟帶醬一起吃午餐而來到了二年級的教室。


    不過,我今天並沒有像平時那樣隨隨便便地闖進來,而是躲在門的附近窺探起教室裏的情況。


    這是為了尋找昨天那位邀請了帶醬的女生。


    說不定能夠從帶醬和其他人的行動中弄清那位女生到底是誰,我是這樣想的。


    然後,等弄清楚之後,就請她一起吃飯。


    以上就是我的計劃。


    然而。


    “呐,同學”


    有一名二年級的女生拍了拍我的後背。


    這個人正是給人以可靠而又溫柔這一印象的高橋唯同學。


    然後,低著頭躲在高橋同學身後的嬌小少女,則是金城愛。


    我回頭看了看高橋同學、


    “不好意思,但我現在對帶醬是一心一意的,所以隻能以玩玩的心態跟你交往,這樣也可以嗎?”


    “原來對誰都是這種感覺呢”


    高橋同學笑著說道。而躲在她身後的金城同學則在偷偷瞄了我一眼之後,再次低下了頭


    如果是帶醬的話,應該會做出能夠讓我發揮出裝傻能力的反應吧。


    嘛算了。


    “我叫巫遍。雖然是一年級,不過請輕鬆地稱呼我為遍醬”


    “誒?啊、嗯啊,我叫高橋唯,這邊的是金城愛”


    雖然突然轉變了話題,但高橋同學還是做出了應對。而金城同學則在看了看高橋同學之後,又一次低下了頭。


    真難辦。


    沒辦法,我就稍微抑製一下裝傻,進入正題吧。


    “是帶刀帶的事吧”


    “很清楚呢”


    “嘛,畢竟我最近每天都在二十四小時地考慮著帶醬的事嘛”


    “啊啊是這樣嗎”


    高橋同學苦笑起來。我也不知為何露出了苦笑。


    “那麽,走吧”


    “誒?”


    “是企圖把我當成踏板來跟帶醬搞好關係對吧?”


    “嘛雖然硬要那麽說也沒錯那個,巫君,你是在找茬嗎?”


    “不好意思,今天已經賣完了”


    (注:找茬、想打架、尋釁的日語直譯過來是“賣打架”)


    “啊啊、是嗎”


    被當成笨蛋了。


    裝傻被無視了。


    帶醬,好想早點跟你說話。


    那個。


    “總之,既然我知道了你們的目的,那麽就趕緊進教室吧。因為,人生就是賽車”


    “是呢”


    “”


    是個會把裝傻全部無視掉的人。


    我還真是沒有說相聲的天賦呢——不禁讓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然後,我們來到了帶醬麵前。


    所以。


    “總之先坐下來吧”


    “啊,嗯”


    “是”


    在高橋同學和金城同學同意之後,我們坐到了周圍的四張椅子上。


    帶醬則瞪向了坐在她旁邊的我、


    “(到底怎麽回事?)”


    說起了悄悄話。


    我驚訝起來。


    “討厭啦帶醬,居然要我在這種地方說出來”


    “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我隻是問了下到底是怎麽回事而已吧!”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


    嘛,雖然說鼓膜快要被震破了,但這個反應正是我所期待的。


    “那個,帶醬,冷靜下來聽我說哦”


    “隻要你不裝傻,我一直都很冷靜”


    “實際上,是我們的孩子哦”


    “鬼才信啊。無聊的裝傻已經夠了”


    “嘛,是呢。剛才的裝傻確實有點不給力呢。我會反省的”


    “該反省的地方搞錯了啊!不是那樣的啊!不要一直裝傻啊!事情不是根本就沒取得進展嗎!”


    “那個”


    將我們的二人相聲完全無視掉的高橋同學靜靜地發出了強硬的聲音。


    雖然這種自我中心的態度跟小目有不少共同點,但並沒有小目那種超然的感覺,所以她大概隻是對這場會議非常拚命而已吧。搞不好是因為做好了那種如同坐在首腦會議上的總理


    大臣一般的覺悟和訓練,她才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


    帶醬是寄宿著濃重青色的冰冷不幸——「孤獨係不幸」的大姐頭。


    然後,因為受到這種不幸的煎熬,她「對於不幸的防備」也已經變得非常頑固了,結果就變得越來越孤獨,一直持續著這樣的惡性循環。


    不過。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孤獨係不幸」。


    現在,已經可以看出帶醬之所以會在這個班上變得孤獨的理由了。


    在這個班上的大家肯定都是很認真的人吧。


    我注意到了。注意到了會對裝傻進行吐槽的帶醬為什麽升上二年級都沒有一個朋友。


    也就是說,一言以蔽之。


    ——並沒有碰到一個好的班級。


    就像是在肯定我的感想一般,高橋同學以政治家一般的語氣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你至今為止都被這個班級孤立了。不過,我一直都對你那個、感到害怕,所以什麽都沒能做到。但是,我想要在今後跟你成為朋友對不起,雖然很冒昧,但


    在看到跟巫君交談的你之後、那個、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斷斷續續地,如同將腦中出現的詞語全部擠出來一般的這些話、


    ——實在是過於沉重了。


    “”


    我苦笑著看了看帶醬。


    “”


    帶醬也以被充滿困惑的笑容看著我。


    高橋同學大概是那種非常認真、責任感很強而又無法放著有困難的人不管的人吧。也許是對看到眼前孤獨的帶醬、結果卻什麽都沒有做的自己感到自責吧。


    不過。


    就算聽到這種帶有「向不幸的孩子們伸以援助之手」的感覺、提出要跟自己成為朋友的話,除了感到困惑之外應該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吧。而且,這個人看來是那種會陶醉於「做


    了好事的自己」的類型。雖然臉上是一副不由得會讓人想吐槽「不不不、現在不是那種場麵吧!」的沉痛表情,但她的幸福度卻與之相反,耀眼的櫻色正從胸口中不斷地滿溢而出。


    看來,高橋同學屬於有著某種堅固的「自我世界」、並嚴格地遵從著那個世界的行動準則的類型。而且,是在遵從這種行動準則的過程中,不抱有任何疑問的幸福的人——通過觀


    察幸福度的狀況,我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不行。


    高橋同學是不行的。對於帶醬來說,想要跟她成為朋友的話,難易度實在是太高了。


    我把視線移向了金城同學。


    金城同學在注意到我的視線後,慌張地低下了頭


    呼嗯。


    “金城同學”


    在高橋同學的演說製造的沉重氛圍中,我帶著認真的表情喊了金城愛同學的名字。


    “是、是、請問有什麽事嗎?”


    雖然是前輩,但金城同學卻用敬語對我做出了回應。


    那麽。


    對著這樣的金城愛同學,我微笑起來、


    “你,看起來很不幸呢”


    “誒”


    金城同學的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


    看到這樣的金城同學,高橋同學瞪了我一眼、


    “巫君,你突然對第一次見麵的人說些什——”


    “嘛,先聽我說”


    我用一隻手製止了高橋同學。然後集中精神觀察起金城同學的幸福度、


    “你的不幸是嗯,從顏色來看,應該是「徒勞係孤獨不幸」呢。畢竟青色裏還混雜著濃重的綠色。雖然說是我的猜測,不過,你是不是認為「周圍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我」?”


    “是、是的”


    金城同學以一副吃驚的樣子做出了肯定。


    一不小心就點頭了這像是這種感覺的肯定。


    同時,我則詳細地分析起她的幸福度的顏色、


    “你大概是在那種被周圍的人認為是「不普通」的環境下長大的呢。「那樣想也太奇怪了吧」「不是那樣」「給我認真點」——嘛,大概就像是這種感覺吧。但是,不是那樣的呢


    ,其實你一直有在拚命地努力,隻是沒有得到承認罷了。所以,你才會動不動就低下頭、沉默下來。沒錯吧?”


    “啊、嗚、沒、沒錯”


    “巫君、你也適可——”


    “”


    “——嗚”


    高橋同學突然閉上了嘴。


    製止了高橋同學的人是帶醬。嘛,隻是瞪了一眼而已。


    那麽。


    “這樣的你”


    我把視線移回到金城同學的身上。


    “會粘著想要同帶醬成為朋友的高橋同學又是為什麽呢?你們平時就很親密嗎?”


    “啊、那個、姑且、算是經常呆在一起”


    “但是,高橋同學也應該很清楚你不擅長交際,對吧?”


    “沒錯”


    高橋同學無奈地擠出了聲音。


    “這次我是因為覺得獨自一個人還是會有些不安,所以才想著要找個人一起來。而在那個時候,金城同學提出了要幫忙哦”


    “為什麽?”


    “就算你問為什麽、那種事也不是我”


    話還沒說完,高橋同學就疑惑地望向了金城同學。


    而金城同學在連續三次低下頭之後、


    “是、是因為羨慕!”


    低著頭靜靜地呼喊道。


    帶醬和高橋同學的頭上都出現了問號。


    不過,我則微笑著、


    “是帶醬嗎?還是說,同帶醬說話的我?”


    “是、是巫君”


    “遍嗎!?”


    帶醬吃了一驚。


    而高橋同學似乎是因為驚訝過頭了而無法發出聲音。


    不過,緊緊地閉著眼睛低下頭的金城同學就像是沒有察覺到二人的反應一般,一副想要說些什麽的樣子。


    “就、就算是我就算是我也希望有個人能在自己裝傻的時候吐槽!”


    “在說那個嗎!?”


    帶醬瞠目結舌了。


    而我則肯定地點了點頭。


    “從你的幸福度中就可以看出來了哦。不管怎麽說,至今為止在你身邊的人所做的,都不是「吐槽」而是「指摘」呢”


    “就、就是嘛!”


    金城同學——不,小愛開心地同意道。


    “就算是高橋同學,也隻會對我說「不對吧?」這種話”


    “啊,嗯”


    確實有這種感覺。


    不管怎麽說,高橋同學是那種自給自足型的人,即使周圍的世界發生了一些改變也能夠幸福地生活。所以,就算看到裝傻也不會去吐槽,即使是吐槽了也不能激起對方裝傻的熱情。


    “所以說,好寂寞!”


    “我很理解”


    “雖然說也不是不能理解,不過我已經不知道到底是該感動還是該無奈了”


    就像是在說著其他人的事一般,帶醬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不過,我希望她能夠想起來。


    這兩個人是為了跟帶醬成為朋友而來的。


    所以,


    “那、那個!”


    “啊?”


    雖然小愛戰戰兢兢地想要搭話,但帶醬卻無情地瞪了一眼小愛。不過,小愛並沒有輸。


    “我、我也、那個可以試試看裝傻嗎?”


    “這句話已經是裝傻了啊!”


    “啊啊!”


    小愛流出了感動的淚水。


    高橋同學已經被放置y了。


    我默默地觀察著二人的樣子。


    “在看到巫君和帶刀同學的相聲以後,我一直覺得很羨慕!”


    “那個是值得羨慕的東西嗎!?”


    “請務必跟我組成組合一統天下吧!”


    “恕我全力拒絕!”


    “那就算了”


    “意外地超隨便啊喂!”


    “好厲害不管怎樣的裝傻都能予以吐槽,不愧是帶刀同學!”


    雖然小愛留著眼淚感動了起來,但剛才所做的隻是相聲而已。


    人類還真是複雜。


    不過,看來並不是因為我是個座敷童子才產生了這種感覺,連身為人類的高橋同學也因為跟不上狀況而隻能張著嘴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但是,注意到這樣的高橋同學的人,已經隻剩下我了。


    “我、我覺得我已經可以把所有東西都獻給帶刀同學了!”


    “我根本就不想要就是了!”


    “我、我是認真的!我會加油的!總之請跟我結為姐妹!”


    “才不要啊!不要流著眼淚一臉認真地跪下來啊!好可怕!”


    “如果不喜歡兩個女生結拜的話,我這就去成為男生!”


    “不用那麽做也可以!”


    “女、女生就可以了嗎!?”


    “不是啊!這個暴走是什麽情況!?裝傻方向跟遍沒什麽區別啊你這家夥!”


    “不不不,還沒達到我的程度吧”


    “不要突然混進來啊!?本來就已經夠亂了!”


    嗚嘎——帶醬抓起了腦袋。


    我一邊跟小愛一起欺負——或者說,玩弄著這樣的帶醬,一邊用餘光看了看高橋同學。


    高橋唯。


    本來就感覺來錯了地方的她,在看到帶醬和小愛的對話之後


    幸福度的顏色已經變得跟剛才不一樣了。


    鮮豔的櫻色現在已經變成了枯萎的茶色。


    我看著這幅景象,笑了出來。


    然後,在笑完之後注意到了。


    ——我回想起百目鬼所說的話。


    「不,你是妖怪哦。是傲慢地想要讓人們獲得幸福的妖怪」


    我並沒有為了成為人類而進行努力,也不打算生活得像人類一樣。


    妖怪就是妖怪。座敷童子也隻需像個座敷童子一樣,遵從自己的存在意義為人們的幸福祈願。


    我之所以不去對大家說「我是座敷童子哦」,是因為人類並非那種會相信這種話的生物。而且,也不是什麽需要大肆宣傳的事實,隻是這樣的理由而已。在這方麵沒有什麽深刻的


    含義。


    所以,我注意到的事有兩點。


    看到那樣的高橋同學,我笑了起來。這讓我清楚地認識到「我真的是個妖怪呢」這一點。


    而在注意到自己發出了這種「妖怪式」的笑之後,我在一瞬間產生了「不可以這樣」的想法,這說不定正意味著我的心底裏是渴望著成為人類的吧。


    隻是這樣的兩點而已。


    這天夜裏。


    小珠趴到了正盤腿坐在床上的我的背上。


    “我呢!明天休息哦!”


    “是嗎?看來能睡個好覺了呢”


    “誒!?那樣太沒意思了啦!來玩點什麽嘛!”


    就像是這樣,小珠把胸部放到了我的頭上。


    看到這幅樣子,吉娃娃笑了起來。


    是那種像是大人一般的笑。


    因為不知為何感覺有些不爽,我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枚撲克牌,向她扔了過去。


    “為什麽!?”


    “怎麽會這樣居然用空手接下了我的撲克牌手裏劍!?難道說,你這家夥不是人類嗎!”


    “是犬神啦!”


    好像是這樣。


    那麽。


    “小珠,我明天還要去上學”


    “我知道喲!所以呢,就算我明天在家裏也沒辦法跟遍醬一起玩哦?”


    “原來如此,小珠最喜歡我了呢”


    “是哦!”


    就像是理所當然一般地被肯定了。


    我不禁對自己的魅力感到了害怕。


    以把自己那成長期的象征放在我的頭上的姿勢,小珠說道。


    “還有呢!帶醬明天也是要去學校的。大家一起來玩些什麽吧!”


    “嗬嗬嗬這天終於來了嗎”


    “小遍露出了好惡心的笑臉”


    真是失禮。


    嘛,算了。


    “吉娃娃,能不能幫我把床底下的那個東西拿出來”


    “那個東西?”


    “h書


    啦”


    “才不要碰那種東西啦!”


    “你說什麽!快給我對著各位h書作家四肢著地翹起屁股道歉!簡單地說就是跪下!”


    “一開始就簡單地說啦!”


    “聽好了吉娃娃,我啊,可不希望你成為那種隻在簡單難度下通關一遍就覺得滿足的二流玩家哦”


    “小遍說的話一直都是高難度啦”


    “嘛,玩笑先放在一邊,快把床底下的棋盤拿出來”


    “一開始就那樣說啦!”


    無視掉汪汪叫的吉娃娃、


    “小目”


    “是”


    把偷窺當成愛好的長女一如往常地立刻做出了回應。不過身影還沒出現。


    我則毫不在意地看著鑽進床下的吉娃娃的屁股、


    “把帶醬帶到我的房間裏來集合”


    “是”


    嗬嗬,伴隨著這樣的笑聲,小目在兩秒鍾之後出現了。


    哢嚓,普通地打開了門。


    不過,她正用一隻手抱著帶醬。


    還真是力量型的長女。


    不愧是鬼。


    “我可以自己走啊!”


    雖然帶醬四肢亂蹬地掙紮起來,但小目還是老樣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把帶醬抱進了房間裏,然後放在了床上。


    “能說明一下理由嗎!?”


    帶醬說道。


    而小目則是小聲地說了一句「真困擾呢」、


    “我也隻是被遍吩咐了「把帶小姐綁過來」而已,其他的不是很清楚”


    呼——,我家的長女歎了口氣。


    不過,我並沒有說過什麽「綁過來」,而小目也應該通過「眼睛」看到了事情的經過,所以不應該是什麽「不是很清楚」才對。


    嘛,算了。


    “那麽,巫家慣例的野球拳大會現在開始!”


    “除了你以外、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好處吧!?”


    “那種東西才沒做過啦!”


    正展開棋盤的吉娃娃這樣說道。


    “誒?我是覺得玩那個也無所謂哦!”


    “不可以啊!”


    “啊拉啊拉,要是玩野球拳的話,我隻要輸掉兩局就會隻剩襪子了呢”


    “穿的好少!”


    “不不不,這個「穿的好少」作為吐槽而言還真是有點不給力呢”


    “不要冷靜地指摘啊!這個混沌的狀態還不是你引發的嗎!給我想想辦法啊!”


    真是正確無比的意見。


    不愧是帶醬。


    沒辦法。


    “那麽,重來一遍”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


    “巫家慣例!「直到耗盡體力為止的飛行棋大賽」現在開始!”


    “這什麽飛行棋啊!”


    “噢——!開始咯——!”


    “今天是誰最先倒下呢”


    “”


    “誒?小花不吐槽嗎?”


    “這個真的是慣例喲?”


    花睜大了眼睛。


    “真的嗎?”


    “真的”


    我點了點頭。


    帶醬則在看到小珠、小目依次點了點頭之後,重新把視線轉回到我的方向。


    “明天,我們不是要去學校的嗎?”


    “嘛雖然是那樣,不過這不是沒有辦法嗎。畢竟我們家的獨裁者是小珠呢”


    “嗯,沒錯呢!我可是站在可以說出「沒有麵包的話,吃米飯不就行了」這種話的立場上哦!”


    “那個台詞根本就體現不出獨裁者的樣子啊!”


    “嗯——那麽,「布魯塔斯,連你也是嗎」之類的!”


    (注:「布魯塔斯,連你也是嗎」指的是羅馬愷撒大帝被朋友和敵人刺殺的時候,他在刺殺他的人群中發現了他的養子布魯塔斯,他說:“布魯塔斯,連你也是嗎?”當他講完這


    句話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不是被背叛了嗎!”


    “話說回來小珠,我啊,覺得那種沒有一定程度的知識就無法理解的裝傻,已經不是裝傻而是炫耀知識了哦”


    “是這樣嗎裝傻還真是難懂呢!”


    “是呢,不過,那種「總之先試著對帶醬裝裝傻吧」的精神很不錯哦”


    “不錯你個頭啊!我也是有不想吐槽的時候的啊!”


    “哪位要來第一個擲骰子?”


    “目小姐!能不能請你稍微看看這邊的狀況啊!?”


    “沒有的話就由我先擲了哦”


    “被若無其事地無視了!”


    “小目,在那之前先決定好棋子的顏色啦”


    “連小花也無視了嗎喂!”


    “啊嗚,但是,不管對小目說什麽都是沒用的啦”


    “畢竟我們家的長女不管在精神上還是物理上都是最強的呢。大概可以微笑著輕鬆抹殺掉一個軍團哦”


    “真的可能做到所以根本笑不出來”


    與其說可能做到,不如說肯定能夠做到。


    嘛,雖然說巫家跟一個軍團敵對起來的這種狀況根本就無法想象就是了。


    不過,「把妖怪全部殺掉」的這種平安時代一樣的風潮的出現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可能。


    閑話休提。


    就在我考慮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小目已經決定好了棋子的顏色。「那麽,就選我的形象顏色,黑色好了」——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家的長女有什麽形象顏色。


    嘛,衣服和頭發姑且都是黑色的就是了。


    因為長女最先做出了決定,所以按照這個發展,作為長男的我應該是下一個。


    “那麽我也選自己的形象顏色,白色好了”


    “白色的話,不應該是小花嗎?”


    “小遍根本就沒有「白」的感覺啦”


    “那麽就選熱情的紅色”


    “誒——!紅色是我哦!”


    小珠抬起頭來提出了抗議。


    “”


    根本就沒有選擇的自由。


    就在我不知道該選哪種顏色的時候,帶醬說道。


    “既然是男的,選青色不就好了?”


    “這不是男女差別待遇嗎!”


    “雖然說我根本就沒有什麽差別待遇的意思就是了”


    “既然是女人,就不要對我這個男人頂嘴!”


    “你那邊才是差別待遇吧!”


    “不是差別!是區別!”


    “根本就是強詞奪理啊!”


    在爭論起男女社會性差異問題的同時,我們決定好了各自的棋子顏色。


    結果,我的棋子還是選擇了青色,帶醬是黃色,花是白色,小珠是紅色。


    終於,巫家慣例的「心跳!滿是妖怪的飛行棋耐久力大賽!?」開始了。


    ——隻說結論的話。


    忠實於欲望的長女在一開始就昏倒了。


    在那之後,當花、帶醬、小珠也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讓我的房間變得死屍累累時,已經到了早上六點。


    我眺望著屍體們、


    “呼、愚蠢的家夥們,居然妄想在「玩」上贏過座敷童子”


    說著,我也失去了意識。


    來到了學校的我們,一同向二年級的教室走去。


    時間已經過了中午。


    所以,我為了和帶醬一起吃午餐,而沒有回到自己的教室,並來到了這裏。


    而最先出來迎接我們的是、


    “早上好,帶刀同學還有、巫、君?”


    對後輩也使用敬語的金城愛醬。


    在她的旁邊並沒有出現高橋同學的


    身影。不如說,甚至在教室裏都找不到高橋同學。


    嘛,雖然也可能是因為昨天是一起出現的所以產生了她們平時一直都在一起的感覺,但昨天的情景搞不好其實很罕見也說不定。而且也沒有規定午休時間不準去其他地方。


    但是。


    ——昨天。


    看到了高橋同學的「幸福度」的我,對高橋同學現在不在教室裏的理由做出了這樣的推測。


    “高橋同學今天休息嗎?”


    “誒?啊、是”


    眨起了眼睛的小愛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則「哼——嗯」地做出了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


    “那麽,吃午飯吧”


    “真是隨便呐,你這家夥”


    帶醬以疲憊的聲音說道。


    “嘛,確實是火熱的一夜呢”


    “說出來的話下流得沒有意義!”


    “帶醬最後還忍不住昏過去了呢”


    “不要啊!我會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的啊!”


    “姐、姐姐大人、好可愛”


    眼睛濕潤起來的小愛說道。


    “你也住手啊!還有不要若無其事地叫我姐姐大人!”


    “誒,但是,硬要問是攻是受的話,姐姐大人應該是攻對吧?”


    “變態嗎!”


    “不不不,雖然看上去是這個樣子,但我認為帶醬是受呢”


    “閉嘴變態!”


    “原、原來是這樣嗎!那麽,就請叫我姐姐大人吧!”


    “死也不要啊!話說你們這些家夥,我可是剛剛才到學校哦!連屁股都沒坐下來,能不能稍微手下留情一點啊!?就是因為你們倆,我現在就想回去了啊!”


    “但是就算回去了也有我在”


    “嘛”


    “不要臉紅啊!”


    “二、二位在那個,同、同居嗎?”


    “不,已經結婚了哦”


    “結你個頭啊!根本就沒有要結婚的跡象!不如說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打算!”


    “嘛,你看,帶醬不是個傲嬌嗎?”


    “原、原來如此,是「傲」期嗎?”


    “是喲。嘛,「傲」期越長,「嬌」期就越值得期待呢”


    “巫、巫君已經見到過「嬌」了嗎?”


    “予定在這幾天就能看到哦”


    “不管是明天還是後天或者是十年後都是不會讓你這家夥看到的!”


    “也就是說,就算是在十年後也要一直一起生活呢”


    “傲、傲嬌還真是厲害呢!”


    “根本就不厲害或者說根本就不是傲嬌而且我根本就沒說過那種話!啊夠了,你們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可是要拒絕上學了哦!”


    既然都說了這種話,所以沒辦法了。總之,我用居高臨下的態度說了句「是呢」,然後走到了一個座位旁。


    帶醬也在走到自己座位上的同時,立刻趴在了桌子上。由於帶醬前麵的座位上塞滿了東西,所以我隻好站在帶醬的身邊,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拿出精神來吧”


    “吵死了殺掉你哦”


    “是、是「傲」呢”


    “你也去死”


    “我、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嚇了一跳的帶醬迅速地抬起了臉。


    而帶著一副做好了覺悟的表情的小愛則、


    “我、我這就把自己的性命獻給姐姐大人!”


    “誰說要那種東西了啊!?你把我當成哪裏的惡魔了嗎!”


    “惡魔嗎,我還沒有見過惡魔呢”


    既然存在著妖怪的話,那麽那種東西大概也是存在的吧。


    不不不,應該說妖怪和惡魔的區別到底在哪啊?


    雖然我為了這種事而思索起來,


    “不管是身體還是性命全都會獻出來的!”


    “不是說了不要嗎!”


    “不過隻有心是絕對不會交給你的!”


    “為什麽變成傲嬌了!?”


    “如果帶刀同學不是傲嬌的話,我就隻能忍住眼淚去當傲嬌了”


    “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賺、賺人氣?”


    “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


    但二人卻進行起了和氣藹藹,或者說吵吵鬧鬧的對話。


    看到這幅景象的我,在產生了一抹寂寞感的同時,也感到有些開心。


    是對放置y感到開心哦。因為,巫遍的m,是抖m的m。(注:遍的讀音是amane)


    才怪。


    因為就算我不在了,帶醬也能夠不用獨自度過午休了。


    ——而且。


    帶醬正變得不再不幸。


    帶醬也應該已經明白了。


    跟別人交往,並不是什麽可怕的事。


    雖然現在還有青色的冰冷不幸纏繞在她的周圍。


    不過,那份青色應該也會逐漸消失吧。


    已經有人能夠笑著跟她進行對話了。


    所以,她開始解除起「防備」。


    雖然會有些不適應,但隻要在今後的時光中去習慣就好。


    ——隻要從被封閉的世界中踏出一步,這個世界就會充滿開心的事物。


    我所能做的,隻是從那個世界裏推你一把而已。


    ——那麽。


    帶醬,到了選擇的時刻了。


    是這樣繼續巫家的生活。


    還是回到帶刀家的生活。


    就在今晚做出決斷吧——我一邊這樣想到,一邊聽著帶醬和小愛的對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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