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遙從沒考慮過銀子的事,這玩意他從小就不缺。可是胖丫說的很有道理,他錦衣玉食不代表他能源源不斷的拿了銀子出來救治窮苦病人。鎮國公雖然偏寵小兒子,由著他愛學醫便學醫,但是畢竟家裏兄弟多,不可能傾盡全家之力幫著曾遙免費行醫。


    銀子這玩意,一旦有用的地方,就跟流水一般嘩啦啦啦的沒了,再多都不嫌多。


    曾遙隻是不理這些俗物,又不傻,放著大好的賺錢機會哪能白白錯過,這異世界的穿越者可不是誰都能碰上的。上一個霍老祖不就是成了神仙一般的人物,胖丫將來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好。”曾遙果斷入夥。


    胖丫笑的眉眼彎彎,得,跟鎮國公家的小公子綁在同一條船上,就一個字,穩!


    兩人吃了午飯,尋了個三樓雅間待著,各自看書。今個沒別的生意,胖丫邊看邊琢磨菜譜,而就這一會的功夫,語嫣樓的名聲迅速在小鎮傳開了。


    本就是規矩奇怪的新酒樓,大家夥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現在有了第一批食客,吃完出來,消息也立刻流了出來。


    所有菜式都是外頭沒見過的,美味至極,更絕的是連菜名都沒有,語嫣樓那人稱祖師奶奶的廚子就隨手那麽一做,傳的神乎其神,真真叫人拍案叫絕!


    朱府。


    九姨娘湯秋和女兒十姨娘王蕊湊在一塊吃點心,外間小丫頭進來,湯秋忙站起來問:“那家酒樓咋樣?有消息沒?”


    小丫鬟點點頭,將外頭傳言跟湯秋講了。


    湯秋殷紅的指甲掐著帕子,狠狠道:“還真叫那一家子賤、人翻出浪花花來了!走,跟我見老爺去!看我不砸了她的破酒樓!”


    領著女兒,湯秋去尋朱老爺,剛進前院就被守著的小廝攔下了。


    “九姨娘、十姨娘,老爺這會有事,兩位要不先回去,小的給老爺傳個話。”朱老爺的心腹小廝笑眯眯道。


    湯秋勾著頭往裏瞧,大白天的哪有什麽事!隱約聽著裏頭傳來的嬌笑聲,湯秋恨恨瞪了那小廝一眼,道:“是不是十一姨娘在裏頭!”


    小廝點點頭,笑道:“老爺正在興頭上,我勸姨娘不要掃了老爺的興,不如回去等著,老爺閑了便會找姨娘說話。”


    湯秋恨的眼裏能滴出血來,帶著王蕊回了自己院,剛進屋就破口大罵:“那下、賤的窯姐兒真真不要臉!仗著自己會勾人的功夫,什麽不要臉的招數都往出用,不嫌髒!”


    湯秋雖然放蕩,可畢竟是良家出身,青樓那些羞辱自己取悅男人的手段,她拉不下臉來做。可朱老爺新納的十一姨娘不同,半老的徐娘,生的不是絕色,可床上那功夫倒是能勾人。


    “你個不爭氣的,整整小了那賤、婦一輪,連個男人都留不住!”湯秋指著王蕊開罵。


    王蕊本是個嬌養出來的小家碧玉,良家中的良家,青澀放不開,長的又普通,朱老爺不過看重母女這獵奇的刺激,新鮮了一陣子,過後就把無趣的王蕊撇下了。


    等了好一陣,都沒見朱老爺要來的意思,湯秋窩著火,索性拍桌子起來,道:“走,不就是個破酒樓的老板,我自個都能收拾了!”


    說罷,特地打扮一般,穿了最好的衣裳,將最名貴的首飾帶上,叫了兩院所有的婆子丫鬟跟著撐場麵,帶著王蕊,一行人浩浩蕩蕩往語嫣樓去。


    朱府離語嫣樓隻一條街的距離,離的很近,走兩步就到了。可湯秋要擺架子坐軟轎,在內宅她不過是個排行第九的姨娘,可放在外麵,得擺出正房太太的款兒!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語嫣樓走,轎子停在語嫣樓門口。胖丫在三樓,看見樓下動靜,勾頭瞧外看了一眼,見來者陣仗倒是大,估摸著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女眷。


    “你不下去待客?”曾遙看了她一眼,見她氣定神閑的坐著看書,似乎完全沒有要下去的樣子。


    “有掌櫃的招待,我隻是個廚子,看熱鬧就行。”天下第一大廚哪能輕易拋頭露麵。


    語嫣樓的掌櫃付掌櫃是李捕頭特地挖來的老掌櫃,四十多歲的年紀,當了二十多年的酒樓掌櫃,通宵人情世故,看人下菜眼光準。


    一見來者富貴,付掌櫃不敢怠慢,親自出門迎客。小丫頭打了轎簾,湯秋悠悠然從裏頭鑽出來,後頭王蕊出了轎子,走上前來攙扶著湯秋。


    “不知是哪家的夫人,瞧著麵生。”付掌櫃笑著迎客進門。


    湯秋皺著眉頭進門,這酒樓的一層原先是自己家的產業,怎麽現在就叫王老四送給胖丫母女那對賤、人了?一想起原來的事,湯秋就怒火中燒,恨不得將王家人特別是王珍母女給手撕了。


    付掌櫃見來人不說話,臉麵色不善,知道這位不是善茬,打起十二分精神招呼,上了好茶,伺候坐下。


    “有什麽好菜,都給上來嚐嚐。”湯秋翹著二郎腿坐下,斜覷了付掌櫃一眼,道:“若是做的不好,我可不依。”


    付掌櫃心裏一樂,這是哪路妖怪,來砸場子?


    “這位夫人,對不住了,今個我們不營業。”付掌櫃笑道,“我們語嫣樓的規矩,一天隻賣五桌菜。早一午二晚二,多的不做。且要提前至少一天預約,您這突然來,我們沒準備啊。”


    湯秋眼睛一瞪,道:“你莫不是框我的?怎麽會有這種怪規矩?開門不迎客,難不成不想做生意了?還是怕太太我沒錢,付不起?”


    付掌櫃笑道:“真不是,我們語嫣樓從開張起就定的規矩,誰來都一樣。您要是真想來吃飯,可以定明個的。明個早上還有一桌可以預定。”


    湯秋皺著眉頭,她還非吃不可了!到時候吃出個蟲子什麽的出來,看她叫朱老爺砸了這破酒樓!


    “行,就明個訂一桌吧。”湯秋隨口道。


    “好嘞!”付掌櫃笑道:“咱們這的規矩,是得先預付一半的定金。一桌菜是五十兩,夫人您需先預付二十五兩定金,明個早上到店將餘下的錢付清。若是明個不來毀約,那麽定金不退。”


    “二十五兩?”湯秋倒吸一口冷氣,這賤、人母女是要搶錢?


    朱家一房一娘每個月的月例不過十兩,加上平日朱老爺給的賞賜首飾之類,最最得寵的不過折合二十兩。像湯秋這樣的,剛進朱府滿三個月,月錢統共得了三十兩,置辦衣裳首飾,賞賜丫鬟婆子,早就入不敷出。朱老爺也就是剛來的時候新鮮了一陣,賞了些首飾衣裳,朱家姨娘源源不斷進來,湯秋早就不得寵了,撈不到多少銀子。


    湯秋母女看著光鮮,可內裏不過是朱老爺眾多玩物中的一員,排場大歸大,要說銀子,還真掏不出來多少。


    而胖丫竟然敢一開口就要一桌菜五十兩,她怎麽不去搶!?


    原以為頂天一二兩一桌的菜,現在竟然吃不起了。湯氏氣的臉色發青,當場就發作起來,罵道:“這什麽破地方,五十兩一桌?拿金子做的菜?”


    付掌櫃嗬嗬一笑,這位一看就不是正房太太,充其量是個得寵的姨娘。現在看來,八成連得寵都不算,強要麵子充陣仗罷了。


    本想給胖丫一個下馬威,可誰料竟然連人家家的飯都吃不起,湯秋氣的肚子一鼓一鼓。胖丫在二樓拐角的樓梯偷看,幾乎要笑破了肚皮。


    曾遙跟著她,看她憋笑憋的辛苦,拿書敲了敲她的腦袋,道:“看她吃癟,這麽高興?”


    胖丫死命點頭,道:“我就是幸災樂禍小人得誌,怎麽了!”


    湯秋的事,在她進店的時候胖丫就給曾遙講了。這樣不守婦道給丈夫帶綠帽子騙丈夫養野種的女人,曾遙一點好感都沒有。而帶著女兒母女一塊去給富商當妾的,更是毫無下限。四舅舅跟胖丫說起時,胖丫都驚呆了。


    “這位姨娘,若是嫌我家的菜貴,可以換一家。”胖丫站在二樓樓梯角,並不下來,撂下一句話。


    湯秋一看竟是胖丫!臊的滿臉通紅。王蕊拉扯著湯秋的袖子,小聲道:“娘,咱走吧,臉都丟光了。”


    “你懂什麽!”湯秋狠狠瞪了王蕊一眼,梗著脖子看胖丫,道:“誰說我嫌貴!我有的是錢!”


    “哦,嗬嗬,真的?”胖丫笑眯眯看她,怎麽看怎麽覺得這貨這麽蠢呢。


    “訂!訂一桌!就明個早上!”湯秋被胖丫激的差點蹦起來,這臉她丟不起!


    “好嘞!”付掌櫃笑道,“訂金二十五兩,請這位姨娘先付了。”


    稱呼從夫人變成了姨娘,王蕊尷尬的臉漲的通紅,湯秋在氣頭上,並沒有留意,轉頭對王蕊道:“去,把你的月錢拿來。”


    王蕊一個月也有十兩的月錢,兩人湊吧湊吧勉強能湊出二十五兩。


    叫了貼身丫鬟回府拿錢,湯秋氣鼓鼓在語嫣樓等著。一會小丫鬟拿了銀子來,交給付掌櫃。付掌櫃笑眯眯的問了湯秋母女的喜好,一一記下。


    湯秋砸了血本,這才覺得找回場子,帶著女兒回朱家。


    “娘,二十五兩隻是一半,剩下的銀子咋辦?”王蕊哭喪個臉,她好不容易攢下點銀子就這麽花出去了。


    湯秋方才腦子一熱砸了錢,回到自己屋裏冷靜下來方覺得不妥。砸錢到底是給誰添堵啊!上杆子給人家送錢送生意呢這是。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裝逼裝到底。湯秋這會要是反悔,就白白折了她那二十五兩白花花的銀子。要是去……剩下的錢還得想辦法湊,真真是進退為難。


    “要不,找太太預支銀子?”王蕊建議道。


    目前也隻有這個法子了。


    朱家正房,朱太太聽著婆子回話,聽著聽著就聽笑了。那九姨娘真個就是個蠢貨,弄那麽大動靜,白白給前夫的侄女上杆子送銀子。若是換了尋常人,恨不得一輩子別跟前夫家有往來,省得朱老板知道了心裏不痛快。


    便直接把湯秋母女在院門口攔了,麵都不見,更別提支銀子了。


    朱家後宅一圈等著看笑話的,湯秋騎虎難下,將兩人的首飾悄悄叫小丫鬟拿出去當了,勉強湊了剩下十兩。實在湊不齊錢,湯秋索性心一橫,反正明個是砸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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