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興兵


    宋國對幽燕,確實是誌在必得的。因為宋得天下,先天不足,宋朝不比漢唐,漢唐繼承的分別是秦隋兩朝的疆域,北疆西域盡在手中,而宋得天下前,唐朝已滅亡一百多年,中原諸侯混戰,及至宋朝一統中原時,西域和北方都已被外族掌握並統治多年了,在當地已經有了紮實的基礎。


    占據北方的是遼帝國,擁有幽雲十六州這塊戰略要地,居高臨下,隨時可以鐵騎南下,策馬中原。而西北本來還是有希望收複的,問題是遼帝國的統治者也並非鼠目寸光的平庸之輩,他們知道一旦宋國得了西域,便如虎添翼,那時再攻幽燕勢在必然。


    而遼國一旦失去幽燕之地,不隻是淪喪大片領土的問題,而且戰與和的主動權將操之於宋人之手,宋國一旦出現一個誌在四方的君主,大軍隨時可以出雄關,將他們打敗,甚至落得個像匈奴和突厥一樣的下場,被漢人趕到西方去。所以為了保住幽燕,必先保西域,以牽製宋國,不能傾力北伐。


    這一點宋國也看的很清楚,所以立國之初就定下了先南後北,一統天下之策。趙匡胤建封樁庫以儲備軍資,對外隻說有朝一日要用錢贖回幽燕,以此迷惑北國,而到了趙光義的時候,南方已經完全平定,偶有叛亂已不能撼搖宋國的根本,宋國十年生聚,兵強馬壯,封樁庫錢糧堆積如山,足以支撐一場動員全國兵力的大戰了。


    所以,趙光義登基伊手,就已接手皇兄的準備,繼續從各個方麵做著北伐的準備,在北方沿線設置糧倉、軍械庫,抓緊訓練軍隊,他現在所欠缺的僅僅是一個鍥機,一個合適的機會。


    現在,似乎機會已經到了。


    女真和室韋分別派來了秘使,向宋國稱臣,並乞請宋國出兵,討伐遼國。


    女真和室韋是遼國的藩屬,他們背遼向宋,對宋國來說是一件揚眉吐氣的大事,要知道宋現在的藩屬國遠不及遼國之多,如今隔著遼國有異族來降,豈不正是四夷臣服的征光。趙光義當然高興,可是這種順服是有代價的,那就是宋國要出兵討伐遼國,以解女真與室韋之圍,為此,趙光義立即召集心腹重臣,商討此事。


    此時的大宋朝廷,經過一番大清洗,已經徹底換上了趙光義的人,潘美、曹彬這樣的軍中鼎柱,現在都賦閑在家,貽養天年了。而文臣方麵,更是煥然一新,除了一個牆頭草的張洎,幾乎全都是趙光義在開封府潛邸時的舊人,諸如程羽、賈琰、宋琪等人。


    盡管現在的文武臣僚都是趙光義的心腹,但是群臣議事,對是否征遼,發動多大規模的戰爭,要達到什麽戰略目的,仍是意見相左,僵持不下。對於發生在遼國東北的這場戰亂,朝中文武都認為應該加以利用,隻是在如何幫助他們方麵,以及是否出兵方麵,達到何種目的方麵各有異議。


    羅克敵目前在武將序列中排名第一,雖然樞密使曹彬仍然在位,卻已托辭重病賦閑在家,隻掛著個空銜,羅克敵目前是掌握軍中實權的第一號人物。這是他主掌軍權後所遇到的第一樁戰爭,對頭又是強大的遼國,羅克敵不無謹慎,經過一番慎密的思索,他才出班奏道:“聖上,臣以為,遼國如今是當之無愧的北方之王,雄踞草原的一頭猛虎。而北方諸部族與之相比,皆豺狼也。以狼搏虎,無異於以卵擊石,然而若是群狼搏虎,則虎雖凶悍,亦首尾不得相顧,其結果必然是兩敗俱傷。


    因此,女真、室韋之亂,對我宋國是一個機會,我們不應該放過。依臣之見,憑女真、室韋之力不足以撼動遼朝根本,我們若想利用這個機會,可予女真和室韋財帛糧米軍械方麵的支持,以助其支撐下去。同時,可效仿宋攻西夏遼國出兵牽製之策,調一路兵馬北伐,牽製其主力,使其無心兩麵做戰,迅速結束對女真和室韋的征討。”


    趙光義聽到這裏,有些不悅地道:“羅卿不知朕的心意麽,這麽做,與我宋國有何好處?”


    “當然有好處。”


    羅克敵已思慮清楚,侃侃而談地道:“據臣所知,遼朝對其藩屬壓迫盤剝甚重,各藩屬勢力皆懷怒而不敢言,如果女真和室韋安然渡過難關,得以保全並壯大,必然鼓舞其他草原部落,群狼皆生異心,處處與遼國為難,遼國便要顧此失彼,國力必然削弱,到那時我朝再以傾國之力行致命一擊,必可一戰而鼎定。同時虎狼畢竟是虎狼,不管是虎還是狼,皆非善類,隻可利用,不可寄以心腹,這一點還請聖上三思。”


    趙光義聽的有些焦燥起來,或依著羅克敵的主意,要扶持培植這些對遼國懷有貳心的這些藩屬都得拿捏好分寸,不能一蹴而就,得逐步滲透,在扶植的過程中,逐漸把他們控製起來,僅這一步恐怕要取得成效都得一二十年的光景。


    而遼國呢,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何況現在的遼國遠非瘦駝可比,現在遼國主少國疑,孤兒寡母,這樣的好機會不利用,要等到一二十年之後,那時少帝已成壯年,還能這麽好對付麽?最重要的是……,到那時,這收複燕雲的功勞屬於誰?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雖說這建功立業的不是自己的兒子就是自己的孫子,總不如這榮耀加諸己身來的快意。這計策實不可行。


    趙光義轉眼看見了國舅李繼隆,顏色又轉柔和,忙問道:“霸圖啊,你怎麽看?”


    李繼隆,字霸圖,祖籍上黨,其父是大宋開國名將李處耘。李繼隆的妹妹經趙匡胤撮合嫁與趙光義為妻,便是當今的李皇後,因為李繼隆的父親李處耘與趙匡胤的結拜大哥慕容延鈞不和,所以李繼隆雖滿腹韜略,卻受到父親的牽累,始終受到壓製。


    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是趙匡胤的死黨,趙光義上位之後,因為口口聲聲說一切都要遵循先皇舊製,所以當時沒有大的動作,直到這次借著清洗前朝老臣的機會,才把李繼隆提拔起來,如今李繼隆是侍衛馬軍都虞侯,在軍中也是個實權人物。


    李繼隆思索片刻,謹慎地道:“聖上,臣以為,今日之遼帝國,遠非昔日匈奴、突厥那種部落聯盟可比,遼國實力較之以前那些為禍中原的單於可汗強大十倍,想當初漢唐兩朝對付匈奴和突厥這樣的大部落時尚且要大費周章,我宋國如今麵對強敵,更不可貪功冒進,輕率行事。臣以為,羅大人所議甚有道理。”


    趙光義一聽國舅也這麽說,不禁大失所望,武將班中有一員將,乃是殿前都虞侯崔翰。崔翰,字仲文,京兆萬年人。少有大誌,風姿偉秀,曾從周世宗征淮南,平壽春,取關南,以功補軍使。宋初,遷禦馬直副指揮使,後委端州刺史。他是前朝老將,因為近幾年一直在地方上任職,所以沒有受到大清洗的波及,朝中武將提拔了太多的新人,總得有幾個老將壓陣才行,這崔翰帶兵頗有一手,趙光義便把他調回京,充任殿前都虞侯,算是樞要部門的職務了。


    崔翰眼見曹彬、潘美等老將一個個都靠邊站了,抱著明哲保身的態度,為人處事甚是小心,也特別注意體察上意,一見聖上滿臉不愉,曉得聖上有心北伐,他略一思忖,便迎合奏道:“聖上,臣以為,所當乘者,勢也;不可失者,時也。乘此破竹之勢,取之甚易。


    如今女真、室韋棄遼來投,便是我宋國藩屬,遼人侵我藩屬,我朝出師有名,此之為勢。女真、室韋居遼之東、遼之北,有他們牽製遼朝,我宋國趁機出兵,遼國便得腹背受敵,必難支絀。所以,臣以為當趁此良機,大舉北伐,光複幽燕,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趙光義一聽龍顏大悅,轉首又問一眾文官。張洎此人雖然品行差些,但是確有實才,而且不僅通古博今,善理民政,對於軍事也不是一個門外漢,曾向朝廷獻練邊軍之策,朝廷依此辦理,卓見成效。他仔細想想,也覺得以宋國此時強大的實力,而遼朝又恰有內患,如果準備充分、指揮得當,北伐未必不可成功,便也應聲附和。


    不過賈琪、宋琰、程羽等人的意見卻不統一,他們都是真心輔佐趙光義的人,也都是有真才實幹的人,不過這三人說好聽點叫做為人謹慎,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守成有餘,進取不足,三人思慮良久,總覺得出兵北伐有些冒險,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可是遼宋除了在打漢國的時候借著漢國的由頭小有切有磋,兩國還從未直接向對方宣戰過。


    勝了於聖上來說是錦上添花,一旦失敗,豈非得不償失?有此考慮,三人表達的意見便比較保守。趙光義對他們的意見還是頗為重視的,見他們也有些猶豫,那熱切勁兒便又淡了些。


    這廂商量了兩天,還沒一個結果,王科從遼朝派回來的人便把秘信送到了趙光義的禦案前,趙光義看罷來信,不禁又驚又駭:永慶已然流落北朝?不問可知,蕭太後必然以之為奇貨可居,一俟平定內部,兵馬強壯之後,她就會祭出永慶公主這件法寶,大舉揮軍南下了。


    王科信上還說,此事還待仔細打聽,眼下尚無十分把握確定,可是……這種事怎能等他查個水落石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結合眼前對遼是戰是和的僵局,由於這封信,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北伐,不止是他大哥趙匡胤的夙願,也是他的夙願,因為北伐的成功,代表著無上的榮光,帝王尚有何求呢?不就是彪炳千秋的功業嗎?


    而對他來說,還有一層目的,他需要這曠世之功來為他文過飾非。隨著宋皇後母子三人被擄走以及離奇而死,有關先帝駕崩的種種謠言又開始甚囂塵上,重新被人提起。別看這些都是無形的力量,可是那種無形的壓力,也能讓人寢食不安,尤其叫人擔心的是身後之名。


    如果他能奪回幽燕,那就再也不必為此擔心了。他是宋國的二世皇帝,將來的諡號必然是太宗,他宋太宗的命運就會像唐太宗一樣,不管弑兄殺弟滅其子嗣,幹下多少齷齪事,都可以被讚譽為雄才大略的千古明君。


    因為儒子們一直宣揚國之四維,禮義廉恥。守國之度,在飾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如果一個君王身上有著不可洗刷的汙點,德行大大地有虧,可這他卻能立下不世功業,天下在他治理下卻是國泰民安,那該如何向世人解釋?


    所以,英雄必然是和聖人劃等號的,有功者必然有德者,縱然他真的有什麽劣行惡跡,也可藉一支妙筆避重就輕,矯飾過去。


    而現在,他又有了第三個理由:永慶!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趙光義拍案而起,厲聲道:“顧若離,立即宣文武兩班重臣到皇儀殿候駕!”


    顧都知見他臉色駭人,不敢多問,連忙答應一聲,匆匆退了出去。


    趙光義雙手據案,又看一眼平攤於書案上的那封秘信,眼中射出栗人的光芒:“北伐,必須馬上北伐!趁你病,要你命,一箭三雕,一並了結!”


    群臣應召來見,發現態度一直有些搖擺不定的聖上忽然變得異常堅決起來,他已經不再詢問眾臣是否應當北伐,而是命令眾文武立即擬定北伐的詳細計劃,馬上就到六月份了,北伐正當其時,時不我待,不可再延貽半日。


    趙光義的一道聖諭,整個宋國龐大的戰爭機器都開始運動起來,籌備糧草、軍械、軍餉的,集結、調遣軍隊的,動員州縣民工的,征調馬匹車輛的,翰林院的學士們也不閑著,咬文嚼字地弄出一篇討伐遼國的檄文,其內容無外乎是先曆數幽雲十六州的曆史歸屬問題,再談幽雲十六州的漢人百姓如今處於何等的水深火熱之中,再說遼國部落這麽些年來打草穀、劫掠犯邊的劣跡,最後再提一下女真、室韋千裏來投,我朝聖天子的仁義王道。


    在趙光義的催促下,滿朝文武的通力合作下,再加上這麽多年來為了北伐早已開始的先期準備,僅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所有準備工作便一切完成,趙光義禦駕親征,統率戰將百員、健卒虎士三十萬,揮戈北向,浩浩蕩蕩直奔遼國。


    趙光義主意既定,便召集眾臣早已商量妥當,幽雲十六州地理,幽、薊、瀛、莫、涿、檀、順七州位於太行北支的東南方,其餘九州在山的西北方。幽州居中,最是險要,他的主意就是揮軍北上,直取幽州,奪下這一點,便可以此向兩翼擴張,東與女真聯通,再藉女真與室韋聯通,形成一張鯨吞大遼的鉗口。


    遼朝文臣得知宋國大舉興兵北伐,不禁嚇了一跳,消息急急傳到宮裏去,蕭綽聞訊不禁勃然大怒。


    她立即召集文武商量對策,文武百官在宮中計議半日,一道道征調錢糧、兵馬的詔書便飛出了上京城。


    蕭綽令韓侼、耶律善布、耶律漭等兵發固安、涿州,命北院大王耶律希達、伊實王薩哈等率兵戍守燕地,遼在幽州屯駐的漢兵有神武、控鶴、羽林、驍武等軍調撥北院大王麾下;又有契丹、九女、奚、南北皮室的族帳軍盡皆聽用。與此同時,馬不停蹄地從東京(遼陽府)、中京(大定府)調集兵馬,預計總兵力可達二十五萬。


    軍事上如此安排,嘴仗也是要打的,遼國文人殫精竭慮,也炮製出了一篇討伐宋國的檄文,同樣先從曆史上講唐亡近五十年後,契丹已然立國,彼時世間尚無宋國,晉皇帝石敬瑭年割“幽雲十六州”與契丹,從法律上、事實上,該地都已成為契丹領土,而此時周和宋還沒建立。不管是周世宗北伐還是趙光義北伐,實際上都是對契丹的侵略。


    檄文又講宋立國之初,國小力微,故交好契丹,開寶七年主動遣使至遼,與遼簽定和約,兩國友好,互不侵犯,如今一統中原,立即撕毀和約,興兵侵略,出爾反爾,利欲熏心,盡喪大國風範雲雲……


    趙光義親率大軍闖入遼國,待見了遼人的這篇檄文,通篇看罷不見一字提起永慶,心中稍安。他本已做了最壞的打算,準備一旦遼國祭出永慶公主這招棋來,就把宋娘娘母子三人被擄的罪名強行栽到遼人頭上,永慶公主身陷敵手,說什麽自然由不得自己的本意,這裏又是遼國境內,麾下兵馬與遼人除了在戰場上不可能有什麽接觸,他完全可以控製得住局麵,如今遼人不提永慶,他自然也不會自找沒趣,隻冷笑一聲,把檄文棄之地上,拔劍北向,揮軍突擊猛進……


    “去,把繩子係在樹上。”


    小楊佳把繩頭兒遞給猴子,那猴兒接過繩子,鬼頭鬼腦地四下看看,縱身便躍上樹上,很快就按著楊佳的比劃,把繩子係好。楊佳拍手大笑,另一頭也已係好,繩下綴著一塊板子,一具秋千這便做好了。楊佳坐到板上,雙手抓著繩子,興奮地對丫環道:“快,快快,推我,再高一些。”


    “楊佳,你忘了,上回摔個屁墩的事兒啦嗎?”


    楊姍領著一隻小白狗,像個小大人兒似的走過來,很嚴肅地訓斥弟弟:“再摔得慘兮兮的,看誰給你擦鼻涕,去,玩別的去。”


    楊佳愣頭愣腦地從秋千上下來,楊姍眼中精光一閃,突然閃到他身後,一屁股坐到了秋千上,哈哈大笑道:“我的啦,秋千是我的啦,哈哈哈哈……”


    “你……欺負人!”楊佳氣極敗壞地叫起來,楊姍晃著腦袋眉開眼笑地氣他:“不服氣呀你,狗狗,把他給我趕開。”


    “汪!汪汪!”小狗狗狗仗人勢地叫起來,雖然狗兒不大,呲牙咧嘴的樣子卻很凶,楊佳掉頭就跑,楊姍樂不可支,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笑了出來:“膽子真小,太沒出息啦,小狗狗都怕,哈哈哈哈……”


    她隻得意了片刻功夫,就聽大姐楊雪叫道:“小佳,你帶小白幹什麽去?”


    就見楊佳得意洋洋地又跑回來,那小狗一見跳上去又叫,再隻汪了兩聲,楊佳伸手一指,叫道:“給我咬它!”


    “嗷~~”地一聲狼嗥,從楊佳背後躥出一條通體雪白,體形龐大的巨狼,兩耳尖削如刀,牙齒雪白鋒利,兩隻凶睛放出碧幽幽的光芒。


    那小狗嗚咽一聲,趴伏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了,楊佳一見捧腹大笑,笑得正得意,心疼自己小狗的楊姍從秋千上蹦下來,跑到他身邊,在嘴裏哈了哈手指,便往他的頭上使勁一彈。


    “哎喲!”楊佳捂著腦袋,眼淚汪汪地叫:“大姐,大姐,二姐打我……”


    一旁花叢中走出了楊雪,楊雪已出落成了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杏眼桃腮,膚如沃雪,酷肖乃母羅冬兒,她身著一身武士短打扮的夾紅襖,腳下鹿皮的抓地靴,頭戴雉羽白鳳盔,小蠻腰上挎一口金吞口鑲寶石的羅馬風格腰刀,肩後背一具量體打造的小弓,嗬!雖還未到十歲,已經有點小美人兒的韻味了。


    “小姍,你又欺負弟弟!”


    大姐頭就是大姐頭,楊雪瞪了楊姍一眼,便摸著楊佳的頭哄他道:“乖啦乖啦,你可是男子漢喔,別叫人笑話。爹爹說啦,再等你大兩歲,送你去天山靈鷲峰隨靜音師祖學幾年武藝呢,等你有了大本事,二姐彈你多少下,你都彈回來。”


    楊佳一聽破啼為笑,伸著手指開始數起來:“一下,二下,三下……”


    楊姍翻了翻白眼兒,哼道:“敢打我,我告訴大娘,大娘說啦,男人不許打女人。”


    楊雪瞪她道:“就許你欺負弟弟?走,二娘要打獵去,你跟我一起去,練練騎射。”


    “我不要。”楊姍轉身就跑:“我才想起來,娘親要我練的字還沒寫完呢,我去寫字啦,大姐你自己去吧。”


    楊姍說著,一溜煙兒地跑開了。


    不遠處,土丘堆築的假山軒亭上,楊浩含笑看著兒女的打鬧,耳朵聽著蕭儼的稟報:“定國節度使宋偓已自府州調回汴梁,隨駕出征,宋廷另遣指揮使孔守正駐守橫山,並帶來兩萬兵馬,以補允麟府兩州兵力。同時……隴右尚波千已遣人與夜落紇、羅丹議和,雙方約定以會寧關、白石山為線,各據東西而停戰,由此收縮童羽、巴薩、狄海景等人回返,增兵於蕭關,對我蕭關守軍加強了攻勢。”


    楊浩微微一笑:“這個結局,想必是宋廷出麵調和的結果了,麟府增兵,嚴陣以待,蕭關那邊促使尚波千加強攻勢,趙光義是怕我扯他後腿呀,嗬嗬嗬,由他去,我們就和尚波千好好地掐一架,讓他老人家放心地北上好了, 不過……要是萬一打過了頭,那可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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