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能在一起,你再也不會推開我了吧。


    明明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陪你長大的人是我,和你相愛的我,但是我卻無法跟你共度一生。有時候命運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遇見你時,你含著淚要哭不哭的眼,嬰兒肥嚴重的臉頰帶著粉嫩的白色,身上穿著的是帶蕾絲的禮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女孩。那時的你真的很容易被逗笑,一個冷到了極點的笑話都會讓你笑得肚子疼,一塊糖就能讓你不再抽泣,我當時還以為你是女生,隻不過穿了男孩的衣服,知道你的性別時真是讓我有些失落。


    伊麗莎白夫人也真的是很愛你,我甚至都有些嫉妒你。哪怕你剛失去父母,你也擁有一個愛你的姑姑。而我呢?我有什麽?我有的,大概就是一個冰冷的家,和一對有著固定情人從不回家的父母吧。


    再次見麵,你已經十一歲了。嬰兒肥消散了,眉眼間帶著微微的陰鬱,偽裝成開朗的樣子。微微憂鬱的臉讓我初見你的時候甚至有些認不出來。當年的你笑得甜美,就算哭了,眼底也還帶著純淨的天真。


    你變得讓我有些不想接近,於是我站在黑暗處默默的看著你。


    看著你越來越寂寞越來越冰冷,看著你越來越厭惡其他女孩。


    明明你已經孤單得要哭了,卻還是冷漠的拒絕著抗拒著,你在害怕些什麽,你在恐懼著些什麽呢?


    明明有些喜歡你的,但是看到你越來越孤獨的樣子我卻更開心了。


    與其看著你對他人露出微笑,不去讓你對所有人都冷漠以對。於是對你有意無意的女孩們都加入了這場圍堵,這件事對她們來說不算壞事,如果真的虜獲了你,對她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有時候人心就是這麽好利用,隨便扔出一點點碎肉就能吸引到一大堆無自知之明的蠢貨,真是有意思呢。


    然後呢,然後就是獵物終於落網了吧。


    你的小心謹慎直率的令人一眼就能看穿,卸下你的防備對我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正如那些麻瓜種們說的,莉莉絲本來就是夜之魔女,並不純潔的女巫。也隻有你才會認為我熱情無害了吧。


    沒關係,你的天真我來守護,你的寂寞我來消去,你的幸福我來彌補。


    就這樣讓你一步步走進我的懷抱,就這樣順利而順理成章地走進你心裏。


    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想要什麽東西不能靠天意、看對方心情。想要,直接搶過來就是了。


    隻可惜命運有些不太想看到這局麵,終於有些東西橫生,突兀的卡在我們中間。


    就像是不小心吞下的鱈魚魚刺,哪怕很快就能結局,也夠讓人不痛快的。


    我不知道這麽多年,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麽。


    明明是愛著你的伊麗莎白夫人再也沒有了溫暖寵溺的笑意,明明是最喜愛姑姑的你失去了親情。


    是權勢財富讓你變得不像自己了嗎?


    那麽是否有一天,我也會這樣,被你舍棄。


    那些隱藏在黑暗裏的東西遮蔽了我的眼睛。我終究還是犯了自大的錯。雖然我真的做了的事,你不相信是我做的。但是我沒做過的,卻也無法洗脫嫌疑了。


    我想要解釋,但是我要怎麽解釋呢?如果我承認我們的相識相愛都是我的設計,你肯定會離我而去。我寧願讓我在你心裏是個有嫌疑的前女友,也不願讓你討厭我。


    我也終於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我會默默地等待,等到合適的時機,重新出現在你身邊,讓你再也離不開我。


    你的生日宴會,沒有邀請我。但是我還是偷偷溜進去了。看著你和馬爾福先生的互動,讓我心中酸澀。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認識他的,你從沒有和我說過。


    是因為你不愛我嗎?還是你認為沒必要和我說起呢?


    不想知道,更不想理解。就這樣默默地離開,默默地關注你。聽到她們說你結束了宴會沒幾天就前往勒梅莊園,我心中又是不安又是激動。到底是你逃避,還是你不為所動才離開呢。


    你的導師是勒梅大師,不論如何我也不能輸給你啊,不然我要怎麽配得上你呢?我求了摩納哥夫人很久很久,她最開始是不同意的,後來她問了我為何突然選擇學習醫療魔法。我坦白地說出了自己的理由,說出了我對你的愛,說出了我的勢在必得。她用著一種複雜晦澀的眼神看著我,透過我,似乎看到了誰。


    然後呢,然後我就默默地努力學習醫療魔法了。醫療魔法並不和我的心意,我更為喜歡黑魔法。但是想到你有可能娶另外一個人為妻,我就會忘記之前的煩惡,堅持著學習,努力讓自己有拯救的心。


    接著你就離開了勒梅莊園,據說是外出遊曆。我知道這是勒梅大師交代給你的任務,我也本以為你會很順利地歸來。


    隻是你確實是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有了孩子。


    摩納哥夫人知道這個消息時,盯著那個百合花墜飾盯了很久,我和摩納哥夫人已經認識了很多年,但是那種表情我卻從未見過。冰冷漠然,卻又努力掩蓋著,徒勞的打算。我不得不忍住心中的酸澀,忍住心中的妒意。難道馬爾福就這麽好麽,難道你就愛他愛到了不要自尊?那我呢?那我算什麽,我們曾經的相愛算什麽。


    越是反思我就越是難過,導師也看出了我心髒的鎖緊。那會跳動的、紅色的血肉在胸口,緩慢地撞擊。輕微,而有力。一聲一聲告訴我,你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深情。


    導師本來是打算拒絕的,但是我說服了她。


    她臉上的肌肉似是不受控製地彈跳著,如同一尾尾離了水的魚,不死心的掙紮著,眼裏是一片漠然——似是死心,又似是早已明了。


    “你知道為什麽你的父母完全不關心你嗎。”淡淡的話卻如同炸尾螺般炸傷了她。


    “我不想知道。”我記得我當時很是倔強的扭過了頭,陽光陽光正明媚,窗外的景色很好,卻讓我的心情更加糟糕。


    為什麽別人都幸福,唯獨除了我?為什麽我這麽愛他,他卻寧願雌伏,懷著別人的孩子?


    憑什麽,憑什麽就除了我!


    導師聽到這句話時很是苦澀的笑了,眼裏的惆悵與悲哀越來越濃。


    “你還不懂,等你遇到她了,你就明白了。記住,一定要狠下心。”


    遇到誰?


    誰又能對我產生威脅呢?


    我不認為還有哪個同齡人,在黑魔法上的造詣會比我深,我天生就是學黑魔法的。


    然後便是奧特萊爾的到來。


    那一天我一大清早就起床了,前幾天就開始做的美容讓我看起來更加美麗,專門訂製的禮服讓我看起來格外地活潑。他最喜歡的就是我的笑容,殊不知我也一樣。


    他走下飛馬馬車的時候,我的心突然猛烈地撞擊著胸膛,仿佛在催促著我走向他,撲到他懷裏,親吻他,告訴他自己無法掩飾的愛。


    但我還是忍住了。


    想要得到就必先給予,她必須要不斷付出,讓他愧疚,讓他想要彌補,最後徹底陷入她編織的網。


    愛情魔藥哪有真心實意的愛來得濃烈真摯呢?


    你還是沒什麽變化,臉上的冷漠就像是一層堅冰,阻擋了別人進去,防止受傷。卻也把自己困在冰裏,寒冷一片,又無法出來。


    看到我在摩納哥城堡,你顯然有些尷尬。我有些忍不住想笑,正在我要打趣你的時候,馬車裏卻又出來了一個男人。


    我當時真的真的很沮喪。


    是不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你都能接受呢?


    但是很快,我就安下了心。從馬車裏走出來的男人一點都不符合你的喜好,而且你對那個男人並沒有什麽感情。


    事實證明,我又放心的太早了。


    哪怕我再怎麽料得到你的反應,知道你絕對會慢慢原諒我。我都猜不出那個叫普林斯的男人會喜歡你。


    男人和男人,多可笑啊。


    但是它就是發生了。


    在我稍稍沒注意的時候,普林斯就像是令人厭惡的地精般,見縫插針地出現在你的世界。


    我有些後悔放縱你的寂寞,它給了普林斯趁虛而入的機會。但假如你一直是幸福的,我又怎麽有機會擄獲你呢?


    一個金加隆永遠是有著不同的兩麵,我不能得到了好處,又埋怨這好處不夠大,居然還有弊端。


    隻是我難免,難免奢望著他能離開你的世界,讓你完全屬於我。


    導師並不是沒有勸過我,但是她又怎麽懂我的心情呢?那種求而不得的悲傷與執念已經讓我無法再放手了。


    於是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仿佛那些陰暗與算計從沒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也變得越來越像自己,和你在一起,不需要偽裝防備,因為你而微笑,如同被陽光籠罩的向日葵。


    直到我見到了普林瑟斯小姐,我才知道了狠下心的含義。你就在我的身邊,用擔憂的眼神偷看著我,生怕我因此傷心。


    我知道導師是在給我製造機會,隻要能狠下心,那麽一切都將屬於我。


    但是我得到了那麽多又有什麽意思?如果我真的當場做下了這些,那麽我肯定會被你抗拒。


    對著鏡子,我終於了解導師當時的心情了。


    這是多荒謬?為何鳩占鵲巢,真正的公主卻隻能流落荒野?憑什麽是她呢?


    後悔已經沒有了。


    我已經死了。


    她贏了,她比我更了解我。我甚至沒有思考,就擋住了那束光。


    死神帶著他的鐮刀,隔斷了我和*之間的羈絆。為何我仍能感受到你淚水的滾燙?


    別哭,我不後悔。


    我隻埋怨自己的愚蠢,忘了她的身份。我隻遺憾我離開的太快,無法繼續保護你。


    下次再相遇,記得先吻我,抱住我,不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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