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內挑選衣服的兩個姐妹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麵,也更看不到溫莞那惡毒的心思。


    呂薏站在鏡子前是先從衣服上轉到自己的容貌上,心情就像墜落在深海裏一樣,冰涼透徹。在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和爸爸有多像。在那個平靜的小鎮上,爸爸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對妻女的愛護更是沒有一絲差錯。對吳菊花也是愛屋及烏。可最終卻是在身邊留了隻白眼狼。


    當爸爸看見吳菊花狠狠將自己推入水裏的時候,那會是怎樣的心情?那一定會是和自己看到爸爸死去的那一刻一樣的撕心裂肺。


    她一定要讓溫莞得到法律的製裁。


    在試衣間換好衣服出來的呂智,看見妹妹在發呆,走上前問:“想什麽呢?”


    “我在想衣服那麽漂亮,價錢肯定也不會便宜,以後等我賺錢了,要買給姐姐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聽到‘姐姐’兩個字,呂智神色有點恍惚。因為呂薏對她的稱呼,從來都是一個單字,變得疏離和冷冰冰的一個字。那麽現在,是她無意中的一種撒嬌,還是經過噩夢後的清醒?


    呂智所以疑惑,卻沒法主動去問,生怕無事變有事。以前的記憶對呂薏來說,我是無法擺脫的傷痛,不記得,沒有什麽不好。


    “好啊,那我等你以後買給我。”呂智恢複神色說。


    呂薏看了眼身上穿的白色連衣裙,輕薄如紗,加上她絕美的姿色整個人都唯夢唯幻。她長到這麽大,卻從來沒有給最愛的人看過。


    不由看向旁邊的呂智:“姐,我想去老家看看。”


    呂智不懂地看著她,那處快要被遺忘的小鎮從來沒有人提起過,為何突然間要回去看看?


    呂薏見她疑惑的看著自己,便說:“經過這許多事情,我想靜靜,便想到了那個地方,我記得很小的時候,那裏是靜謐平和,空氣清新,再沒有比那好的去處了。姐姐放心,過幾天我就會回來。”


    不是她不說實話,以家人對自己的關心,定是不希望自己恢複記憶,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她們擔心自己呢。如何風起雲湧,都讓她來吧!


    “那裏已沒人會認識我們,回去幹什麽?你想要安靜,可以去別的地方,不一定非要回去。”呂智不讚同著。轉身叫來營業員,讓她打包衣服。


    “姐姐,你就答應我吧,別的地方我也不熟悉,而且我也想回去看看。”


    “你去問媽吧!如果她答應的話。”


    呂薏回去問了莊娉之後,莊娉也很驚訝。過往的一切,都是她們全家人的噩夢,有記憶的人,會記憶猶新。或許正因為呂薏沒有記憶,才敢去那座小鎮。


    莊娉沉默了許久,最終點頭允許。說讓司機送她過去,被呂薏拒絕了,她想一個人,靜靜的,回到從前的地方。


    隔天,呂薏就踏上去小鎮的路,隻是剛坐上車,在車身的晃動下,越來越接近的距離,想到為她死去的爸爸,眼淚還是克製不住地流下。


    早晨的餐桌上,莊娉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一雙女兒,雖然呂智的沉默和以往沒什麽差別,或許母女連心,總能感覺的到她心情的起伏。


    待呂蒙生離開家門後,莊娉歎息著放下碗筷:“讓她一個人回去看看也好,你爸爸在那裏孤苦伶仃,如果能感受到她的親近,也是好的。從小到大,她把你們兩個姐妹寵得無法無天,有時候我看著啊,都很無奈。就像你那時候問我一樣,如果是我看到小薏掉進水裏,會怎麽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會比你爸爸跳得更快。你們兩個還年輕,不知道作為父母的良苦用心,等到哪天你們自己有了孩子,就知道了。”莊娉說著,眼淚就噙在眼眶裏,裏麵都是她的痛苦回憶。


    呂智拉過她的手:“媽媽,對不起,是我們太不懂事了。如果那天小薏出門,我跟著她的話,就不會出現那種狀況,爸爸也不會死。”


    莊娉握著女兒的手,帶著些許欣慰:“你錯了,如果當時你和小薏一同出去,而發生那種事。你們兩個都會出事。那樣我和你爸爸才會生不如死。就算再生出兩個女兒,都於事無補。命該如此,過去的事也不要再提了,免得傷心難過。幸好我把你們都拉扯大了。你爸爸在天之靈,也會開心的,他的兩個寶貝女兒都出落地漂亮。雖然小薏發生了那種事,我知道你這個做姐姐的更心痛難過,我也對不起你爸爸。以後我隻希望你們兩個都好好的,不要再出任何差錯,我就心滿意足了。”


    “好。”呂智哽咽地答應。


    呂薏沒有忘記回家的每一條路,以前失去那段記憶的時候,這一切都是模糊的。甚至不曾想過要回來看看,好像心裏也無所謂它存在與否一樣。


    當清醒後,所有的記憶就仿佛是在昨天發生。也想起自己為何會失去記憶。


    她找到自己以前住的那個家,站在門前,卻有些懼怕不敢進去。房子的產權還在,沒有人住,一直空著。外觀看起來有些陳舊,連那門口鋪過去的磚上都長滿青苔,因為天氣幹燥,漸漸地枯萎。踩在上麵,也不用害怕打滑摔倒。


    那扇門帶著歲月的斑駁,和記憶的片段——


    “你給我滾出去,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你。”比現在年輕點的莊娉,將隻有十一二歲的呂薏狠狠往門外推。


    外麵下著瓢潑大雨,雨衣緊緊拽著媽***手不放,呼喊著:“媽媽……姐姐……爸爸……”她一遍遍輪流著喊,沒有人應她。


    莊娉用力的甩開手,尖銳的手指指著她的臉:“為什麽死的不是你?該死的應該是你!”


    大門無情地關上,久久徘徊不去的叫喊聲斥,讓呂薏不再掙紮,怔怔地站在雨中,任風吹雨打。


    她既沒有在上前去敲門,也沒有離開,而是在門邊的一塊青石上坐下。那種絕望的痛,好想牽扯在了現在的呂薏心口上,無法呼吸。


    雨浸透了她的衣服,整個人就像汩沒在水裏一樣。那個晚上,雨沒有停過,她淋了一夜。那扇門一直沒有開過。


    她醒來的時候,呂智在身邊照顧著,說她發高燒昏迷了好幾天。


    呂薏推開門走進去,裏麵一層層的灰,卻掩蓋不住曾經裏麵的歡聲笑語,和最後的家破人亡。爸爸在死後,不管莊娉對她怎樣,她都不會恨的。因為那是她該得的懲罰,不,這種懲罰遠遠不夠。就像媽***再嫁,是自己永遠彌補不了的愧疚。


    “你是誰?誰讓你到這裏來的,這裏可沒人住。”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在門口張望,防備地看著她。


    呂薏收回她的傷悲,說:“我是到這邊來旅遊的,沒有找到住處,所以就進來看看。”


    “這家人早就搬走了。是別人的地方,你要住的話你可以再往前走走,那裏有一家旅館。”女孩指引著。


    “你好像知道的挺多。你認識他們嗎?”


    “我不認識,不過我爸爸跟我說過,這家的伯伯死掉了。”


    “那,你知道他葬在哪裏嗎?”


    “知道,在墓地山。”


    呂薏讓女孩帶他去那座山前,然後哄著女孩離開,說她要隨便走走。女孩不疑有他。


    呂薏獨自往山上走,那裏有一片很大的墓地,還有個超渡的神父。


    她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穿梭在那些墓碑前。腳步驟然停住,那上麵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


    眼淚湧出,無聲的流下來,隨即嘩然不止。呂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抱著墓碑,失聲痛哭。


    十年來,她不知道爸爸的墳墓在哪裏,甚至把爸爸忘記的一幹二淨,自己不配做他的女兒。


    “爸爸,我回來了。”這久違的一聲,已讓呂薏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爸爸……”


    “爸爸,是小薏不好,不聽話,才釀成昔日大錯……可是我還是做錯了事,惹媽媽姐姐傷心。我不是個好女兒……”


    “爸爸,我好想你,你知道麽?我好想你……”


    呂薏一直跪在墓碑前痛哭,懺悔,渾身都搐動起來,仿佛每一根神經都在拉扯的痛。


    她一直跪著,一直哭。都哭了好幾個小時。


    神父走過去:“逝者已升往極樂,節哀吧!他也不願意你如此傷心緬懷,天堂之處必有安生之所。”


    呂薏抬起臉,眼裏飽含淚水。


    “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都是離我而去。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我不能接受。我爸爸的死,根本就不應該!神父,讓我靜一靜吧!”


    神父搖搖頭,離開後,呂薏依然在跪著,隻不過痛哭改成默然流淚。


    呂智回到公司,一路上她也想過關於呂薏身上發生的事。心裏不免自責。就像當初呂薏要出門不讓她跟是一樣一樣的。如果她不是對呂薏冷冰冰的,或許有的事就可以避免。她是個失敗的姐姐。


    這些煩憂回到公司,投入工作中才有所消解。一天下來,不免有些疲憊。就在她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時候,接到老客戶的電話。


    在應酬客戶這一方麵,呂蒙生不希望她到一些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畢竟是未婚的女孩子家,再強,也不能和男人有任何不恰當的接觸,柔弱的一方總會吃虧。


    不過這個是最近需要簽單的公司客戶,半個月都沒拿下來的,這個電話打的蹊蹺,難道是回心轉意要合作?


    呂智不疑有她,而且對方是一個女客戶,又是富婆,就算去酒吧的話,也無礙吧!


    呂智見過的人也不少,進了酒吧後看到大廳雅座的位置上一幕時,不免唏噓。看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有錢後都會變壞。


    隻見她的女客戶叫了男模,左擁右抱,觥籌交錯,一飲而盡,好不暢快。


    她走過去。


    “呂小姐來了,坐。”女客戶稍微收斂點她的行為。


    “林總真是好雅興,不知道叫我來是有什麽事?”


    “叫你來當然是玩啦,還有上次的公司的合作方案,有些地方需要改動。詳細情況明天等我的秘書給你打電話吧!”


    原來是這樣,呂智想。


    “來喝酒,你自己倒,都是朋友了不用這麽客氣。還有你,過去陪呂小姐喝酒。”


    被點到名的男模臉色一喜,挪著身體就過去了,挨著呂智身邊。反正都有錢拿,如果要陪客戶的話,當然是年輕漂亮的好。


    呂智立馬回絕:“我就不用了,你們自己玩就可以。”


    “你就不要拒絕了,反正隻是陪著喝喝酒說說話而已,又不要做什麽?瞧你緊張的。”林總一副你沒瞧過世麵的樣子,笑說。


    呂智沒想到自己也會淪落到這一天,找男模,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就讓他坐在旁邊當陪襯吧!


    不過這帥氣的小男模似乎太安於本分,不僅幫呂智倒酒,還說笑話逗她笑。對麵的林總隻顧和自己的小男模調笑,無視於她。仿佛兩個人就是為了過來享受這曖昧不明的時光。


    “美女,你結婚了嗎?”


    “沒有。”


    “不如我們兩個留個電話號碼吧,方便以後聯係。”


    呂智有些吃驚他的大膽,或許做這份工作要的就是這種勇氣。她拒絕:“我沒有這方麵的嗜好,今天完全是迫不得已,你不需要太在意我。”


    男模似乎也沒強求,幫她倒酒:“那好吧,我知道這種事是需要緣分的。”


    呂智雖然酒量還行,但是也不想喝多,喝完杯中酒之後,就阻止男模繼續倒下去了。


    還沒坐一會兒,呂智感覺到渾身有點熱,不免四處張望,看有沒有開冷氣,不然怎麽會越來越熱?


    頭頂的通風口還在不斷地吹著冷氣,可是她的熱就好像是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一樣,與外界的冷互相抵抗著,最後完勝。


    越來越難煎熬,呂智就找了個由頭去洗手間,腳步有些虛浮,扶著走廊的牆壁,就覺得頭都暈起來。她自認酒量還行,隻不過喝了兩三杯,怎麽會醉成如此?


    在她快要倒的時候,一隻手扶過她。


    “你沒事吧?”男模那張帥氣的臉在麵前不停的晃動,呂智感覺到自己頭暈的更厲害了。


    “我扶你去包廂坐坐吧!”男模提議。


    “那謝謝你了。”


    進了偏僻的包廂,男模就把她放在沙發上躺下。門已經被他關上。他蹲下身子,細細的打量著呂智的臉蛋身材,非常有料。


    “是不是很難受?”


    “嗯。”呂智不僅暈,而且渾身都在發熱,就好像要爆炸一樣。


    在另一邊包廂裏,東野歂正在和各位政要商人敷衍塞責,百無聊賴地端著酒杯,狹長的媚眼邪肆深邃,俊逸非凡的臉上深不可測,叫人猜不透。


    他隻是抿著唇沉默,或點頭帶笑,聽別人在那裏說。


    來這裏的人,說好聽點有所交情,不好聽的,就是都隻不過是陪襯罷了。這所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這個年輕的市長越是如沐chun風,越是可怕,讓人不寒而栗。


    這時,包廂門推開,進來的人靠近東野歂,俯首嘀咕幾句。


    東野歂麵無表情,眼神卻讓人發怵。


    呂智難受得直喘,灼熱蒸騰著她的身體,臉色緋紅,嘴巴裏一直吞咽著,卻無法解渴,整個人就像在蒸籠裏一樣。


    她想爬起身,脫離這困境。剛坐起,就被一雙手壓下去。


    “你要什麽?”男模問,放肆的手也摸上了她的身體。


    “我好難受,好熱……”呂智緊緊夾著雙腿,那裏麵有說不出來的難受。


    “那我幫幫你吧!”男模說著去解開她的白色襯衫,裏麵的胸圍露了出來,深深的溝壑讓他垂涎三尺。


    衣服異常開,呂智感到身體特別的涼爽,輕輕呻.吟著……


    就在男模的魔手伸向那兩團球的時候,包廂門毫無預兆地被撞開,本來就做賊心虛,男模嚇得手一縮。


    本來想發火,但看清來人氣勢洶洶後,破殼而出的話居然生生的壓了回去。


    東野歂瞥了一眼躺在沙發上衣服淩亂,雙手還不斷的在拉扯的人,狹長的眼微眯地危險。走上前脫下西裝外套蓋了上去。


    手一碰到呂智,失去神智的她,就抱著不放。


    男模不敢出聲,看這情形,似乎他們認識。想著偷偷摸摸地逃走。


    可路被進來的另一個男人堵住。隨從走到東野歂身邊:“大人,這個人該怎麽處理?他是這裏的男模。”


    東野歂輕而易舉的抱起呂智,瞥過他:“男模隻缺錢不缺女人,這事必有來頭,去查。”東野歂的精明絕對如神。


    “是。”


    到外麵的時候風一吹,呂智的神智稍微清醒點,見有男人抱著她,想掙脫,可徒勞。最後被塞進路邊停靠的車子裏。


    呂智到了車上也不安分,加上藥力的催化,左右不是,東野歂禁錮她,以防她把自己的衣服不幹淨。見她難受得直喘氣,就算黑暗下也能看到她那張誘人深入的唇微張著。


    東野歂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拽過她鎖在懷抱裏,薄唇敷上去,嚴絲合縫。


    呂智根本就沒有意念推開,反而迎合,整個人依靠上去,胡亂而生澀的吞咽著。東野歂的唇角微揚,主動的製服她,是她嬌喘連連,在車上隻能給她這麽點甜頭。


    東野歂很想知道如果經過這一夜,一向冷清的呂智,在明天早晨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來麵對。他很期待。


    進了房間後,一直穿在呂智身上的,經過她的搖搖晃晃西裝外套掉落下來,沉重地砸在地毯上。


    被放在床上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小薏,幫我開冷氣,熱……”


    東野歂坐在床畔,看著她,用手指伸進她嘴裏,擺動著她柔軟滑濕的舌頭,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嘴裏被填進異物,呂智本能地吮.吸。東野歂身體猛地一緊,眼神幽暗,像夜間一簇簇的火在燃燒。


    “別急,我馬上就來。”說著,東野歂慢慢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另一隻手還不閑著地去撩撥呂智,輕而易舉地扯下她身上的衣服,就像到了chun天,那迫不及待一層層掉下的筍葉。


    房間裏的溫度在升騰,夜晚的時間不斷的在延長,就像無窮無盡地探索宇宙那深不可測的盡頭。


    糾纏抵死的身軀,低吼和呻吟此起彼伏,就像破籠而出的野獸,撕裂著受傷的獵物,吞噬著她的一切,永不饜足……


    呂智醒來發現身邊躺著的男人時,驚得魂飛魄散,半晌才歸位。特別是兩個人都是渾身赤luo,還有身體上被種植的紅印和羞恥地方傳來的痛,都能讓成年的她懂得這一夜發生了什麽。


    東野歂還在沉睡,這張臉就算隻是單單地存在,俊逸邪肆,心計頗深的印象在腦海裏卻揮之不去。


    她無法消化這樣的現實,卻也,嚇得落荒而逃。


    一輛黑色的高檔車漸漸駛入到這座小鎮,司機是吳剛,後麵坐著溫伯君。他靠在座椅上,透過車窗看向外麵的景致。除了那一個地方外,這邊他都很陌生。


    這是溫莞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在這裏救了自己。


    車子並不是要停在這裏,而是在這個小鎮的後山處,那裏四處種著八角紅楓,每到入秋紅得似血。


    車子緩緩停下,吳剛下車,繞過另一邊,打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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