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理上和經濟上來判斷,甚至靠近邊境的茂陵周邊地區都隻是這個青年的任務範圍內所附帶,雲來縣更隻是正好在這範圍內。


    所以之前那群劫殺的人,其實就是要趕在羅羽裳她們進入雲來之前動手吧?是因為主管這塊區域的青年,性格上有古怪?


    看這個青年趕在刺殺任命下來之前,先和自己來一場無聊的賭局,然後再把賭注設得這麽“奇葩”,也明白他是個自大又傲驕的人了。


    讓這種性格的人負責邊境小城,應該也是那組織故意的安排吧。


    這樣看來,他是的確有幾分實力的,讓組織對他有雞肋的感覺,想放棄又舍不得。而他,也挺自負的,要槍,不但是因為要增強自己實力,還想對組織有所動作吧。


    有機會的話,這個人可能會對他的組織發泄一下不滿,自己也許可以利用這一點呢……


    那麽,這個家夥,真的對這邊境線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嗎?這些痕跡,是否有一些就是他留下的,作為他認路的標記?


    想到這裏,阮玉珠決定寧願浪費一點時間,也要在路上把自己能看到的痕跡再改動一下,就算自己判斷錯了,也不過是把先出發的這段時間給還回去罷了。


    笨鳥先飛,是個好招!


    於是一邊篡改一路上的痕跡,一邊往湘川郡這邊最靠近邊境的郴縣趕去,在路上足足毛拉了大半天,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才趕到了郴縣城外。


    雖然對麵就是敵國,但是齊魏兩國也有三十多年沒有再發生戰爭了,郴縣的守衛森嚴,但也不至於層層設卡,對於往來的客商還是挺優待的。至於間諜的問題,如果在外麵走上一圈就能接觸到機密核心,那就是己方的問題,而不是對方派不派間諜的問題了。


    說實話,間諜問題是一直存在的,通不通商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做好外鬆內緊就夠了。


    所以現在阮玉珠拿著通商憑證進城,門口的士兵隻是讓她打開隨身攜帶的箱子查驗了一下,發現隻是一些看不懂用途的鐵片,也就放她過去了,可實際上這些鐵片組合起來就是一把js2型的狙擊步槍。


    至於子彈,對方也是同樣不認識,倒是那把軍刀,阮玉珠費了一番口舌,說自己一個女子單身上路,有一把刀來防身也是正常的。


    這軍刀不到三十公分,也並未引起守城門的士兵多少注意,看了幾眼也就還了阮玉珠,隻是借機敲了阮玉珠幾兩銀子罷了。


    看來現代化武器的識辨率在這縱然有著諸多穿越先賢的世界,也是同樣沒多少人認識的,如果人人都像那個青年殺手一樣對槍械頗多認知的話,那阮玉珠也是無可奈何了。


    而且大魏是個男尊的國家,從上到下對女性多有蔑視,若是從女尊國家梁國來的女商人,一路上肯定會受到諸多苛待,盤查也更為細致。但是從相對比較“平和”的魏國來的女人,受到的盤查也就不會那麽仔細了。


    在身上不那麽敏感的位置拍打幾下,確認沒有武器帶在身上也就放行了。而阮玉珠是從現代來的人,也更加不會在意這樣的搜查,她也很理解,畢竟是從敵國來的,找找身上有沒有異物還是應該的。


    而守門的士兵,本著對女性的蔑視,也不會相信阮玉珠會是什麽了不起的人,壓根就沒從她會是殺手這方麵去考慮,隻當她是行商的商女。所以也就隨便問了一句她要到哪裏去做生意,做什麽生意,在得到她是去湘川縣驗貨的也就沒再多問了。


    然後讓她去衙門,在她的行商通行證上蓋章,再寫明她要去的地方就行了。


    衙門裏管這事的是縣丞,不過不是特別的商業行為,縣丞也不會親自接待的,所以一個文書就完成這些事了。隻不過現在已經是傍晚,衙門裏辦這事的文書已經下班了,隻能明早再來了。


    阮玉珠牽著馬在一個男尊的國家裏行走,也沒發現招惹了多少異樣的眼光,看來男尊女卑也不會像阿拉伯人那樣女人連臉都要遮起來的地步吧。


    看來,自己這次出行沒有扮成男人的樣子還是很明智的,一方麵能麻痹他人,一方麵還能合理利用自己女人的優勢。


    阮玉珠隨便找了家小客棧進去坐下,小二上來玩命招呼——很明顯看出這是個有錢的商人——阮玉珠隨著他的介紹點了兩個很貴的菜,然後問他:“小二,請問從這裏到湘川縣,騎馬的話,要幾天?”


    “哦,四到五天吧,姑娘是到那裏去上貨?”


    店小二本來也不是什麽高貴的工作,再加上職業需要,所以對女性也就沒什麽蔑視的顏辭,反而一邊搭話一邊著力奉承。


    阮玉珠打賞了約有四五錢重的一塊碎銀——這是臨走前在雲來的錢莊裏兌換的,因為三個國家的紙鈔是無法自由兌換通用的——對他道:“我在郴縣這裏要是領了行商路引,應該是可以直接到湘川了,那如果不入城的話,路上可有什麽要注意的?”


    店小二見她出手闊綽,一打賞就是半兩銀子,約一貫銅錢,也是喜笑顏開:“姑娘說哪裏話來,我們湘川郡裏對商人從來都是網開一麵的,不過,姑娘是要去湘川縣?”


    阮玉珠道:“是啊,怎麽?”


    店小二道:“姑娘有所不知,咱們這湘川郡的郡守大人,就是在這湘川縣裏的,他性喜漁色,若是他國美貌女子到湘川的,隻怕都要被他……哈哈……姑娘意會便是。不過我看姑娘年紀也不小了,不若隻到湘川縣東南的無歧鎮上辦事。到了那裏,差人去把要見的人叫到無歧鎮上就行了。”


    阮玉珠略一沉吟,便知道這個湘川郡的郡守隻怕在女色上頗有弱點可挖,而且也必定因此而做出些個害人之事,甚至害得過往的女子不敢入縣城,隻在縣城邊上的村鎮過夜,然後繞道而過。


    不過,如果真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貪色官員,在知道大家往往都會這麽辦以後,應該會在附近的村鎮上也布有耳目吧。


    嗯,是不是可以以此布個局?


    於是問這小二:“你們這裏,有沒有賣丫鬟的?我想買一個。”


    小二笑道:“姑娘不是我們大齊人吧?按律是不能買奴的,不過也可以想想辦法的……”一邊說一邊看著阮玉珠笑,卻不再說下去。


    阮玉珠知道他的意思是想籍此多要一份賞錢,不過這樣一來,自己買來的丫鬟,是引對方入局的餌,若是自己走了,對方一定會把這個餌毀掉吧。


    買一個人來,就是為了讓她去死?這有點……


    難道,要自己去個美人計?


    阮玉珠知道自己年紀大了,二十八歲的年輕,在這裏都快當祖母了,而且長相也是偏英挺這一方麵的,沒有多少嫵媚,除非對方就好這一口的,不然很難由自己來當誘餌。


    看來,這個辦法不可行啊,自己不能犧牲無辜的人去完成自己的目標啊!


    阮玉珠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先去湘川縣看看再說,如果真有機會的話,說不定真能一槍崩了他。


    了解一個人的作息,才能更好地接近他,解決他!


    在此之前,所有的猜測和判斷都是妄想啊!


    忽然又想到,那個什麽殺手組織的,必然有著這位郡守的詳細資料,情報不對等,居然那個家夥還好意思來跟自己對賭,自己提前踩點真是太有必要太正確了!


    阮玉珠心裏有些惱火,但也知道自己這是因為這個殺人的“任務”有點讓自己接受不了,才會如此的,並非真的是對那個青年殺手有這方麵的不滿。


    以前在地球上時,自己也曾經接受過刺殺大毒梟的任務,自己也從來沒有這方麵的顧慮,就算要布下陷阱,要有所犧牲,自己都是堅定的,因為那都是上級布置下來的任務,沒有普通平民的卷入,但是現在自己越想,就越覺得要將普通無辜者卷進來。


    就算自己殺了預定的目標,自己在撤退的時候,遇上敵兵,要不要殺?


    非交戰狀態,非戰爭時期,就算是敵國的士兵,就可以隨便殺了嗎?


    這對於從現代來的阮玉珠來說,這道心理的坎很難過去,所以這一路上來,雖然她殺死郡守的目標沒有改變,依然是那麽堅定,但是在其他方麵可就難說了。


    懷著糾結的心情,阮玉珠第二天在郴縣的衙門辦好了手續,縱馬繼續往北而去。


    過了兩天,到了第二個縣城久裏縣。


    阮玉珠沒有入城,而是繞過了久裏,繼續往前。


    又過了一天,才到達了湘川縣不遠的無歧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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