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疼痛,呼吸起來都會好難受;沈桓就是那種痛,難受的讓寧璿無法呼吸。


    寧璿從未想到過,自己千辛萬苦,不知冒了多大危險壯了膽子跑路,就在成功逃離沈變態的那一刻。卻冒出了個叫齊縉的二貨來,把她撞到水裏淹個半死不說,還把給她駝回了西山村來。


    兜兜轉轉,她這是又落入虎穴了!


    不禁的悲從心生,大顆大顆的淚珠就往下落。本來她就打心底怕沈桓,逃跑這種事情,她都不知鼓了多大勇氣。本以為跑出了西山村,就安全了,可如今,她竟覺得沈桓分分鍾都會找到她,然後……


    “本夫子以向來助人為樂,所以毛毛姑娘不必感涕如此的……”但見美人哭的哀痛,齊縉夫子還以為人是感激與他呢,不免心裏喜及。


    他這話音將落,寧璿猛的就抬起了頭,厲聲道:“你剛剛喊我什麽!”


    大抵是沒料到這般文靜漂亮婉約的美人會生猛於此,齊縉嚇了一跳,撫了撫受驚的小心髒,有些遲疑道:“昨夜裏,不是姑娘自己說了叫毛毛……”


    “滾粗去!不準喊這個!滾粗!”


    美人就是美人,這發起彪來,紅著眼眶呲著牙,怒目圓瞪也還是好看。偏分齊縉夫子喜歡的那種靜若處子的美人,對火辣姑娘打心底怵!於是,在寧璿莫名其妙的雷霆怒火中,他屁滾尿流的跑了。


    瞧著那人跑的比狗還快,寧璿立馬就愣了臉,一頭黑線。她發誓,剛剛真的有劈了這貨的心思,從小到大,她最恨誰喊她的小名了,連爹娘都不允!個中原因,暫且不表。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就目前而言,再次準備跑路才是首要。隻要她人在西山村一刻,那危險也就多了一分。


    她有預感,沈桓不會放過她的。


    擦了麵上殘留的淚珠,她就迅速爬了起來,昨日穿的衣裙被人疊的整整齊齊放在榻邊,連帶的還多了一雙白色繡鞋。寧璿麵色稍霽,想來,這些八成都是那個夫子歸置好的吧;下意識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對價值連城的翡翠墜子還在。


    想來,他也該不是什麽壞人吧……


    三下五除二的穿戴好衣服她就出去了,腳步輕移,就站在了門檻外。這才發現自己呆了一夜的地方是間普通的小院子,五房合圍,院中均是一排青石板,靠近大門處還有個棚子,裏麵拴了一頭毛驢。


    “歐……啊!”棚裏的小毛驢一見有人瞧它,就甩著尾巴揚聲叫喚。


    寧璿是見慣了高頭大馬各種珍貴品種,少有見過這種毛驢子,驢肉倒是沒少吃。不由的想起了阿凡提騎著的那頭小毛驢,眼中泛起了亮光,難得露了一絲笑來。


    也不知道是為何,寧璿方淡淡一笑,那毛驢就四蹄踏的歡實,不斷叫喚。


    “歐啊!歐啊!”


    驀然,“啪!”一隻黑色布鞋不知從何處飛了出來,準確無誤的擊中了棚子的欄杆,嚇的毛驢倒退了好幾下。


    “你這畜生,春天早過了,大清早的嚎個什麽勁!”


    小毛驢腦袋耷拉了……


    寧璿臉黑了……


    說來,這可能是齊縉夫子人生以來第一次這般狼狽。因為他太順手扔了鞋子砸驢,便如同往常一樣,用高難度的單腳跳姿勢出門,準備去撿回鞋來。嘴裏還是念叨著和以前一樣的話,狠意顯然:“養你這畜生就是無用,連鞋也不會撿來!”


    話才落了嘴,他抬頭之際就瞧見了站在偏房門口,一身白衣飄飄的寧璿美人,這一瞧就出事了。導致向來注重個人顏麵的齊縉夫子,單腳跳起時,腳背力度未使全,一下子勾在了門檻上,下一秒就摔了個狗啃泥!


    那砰然摔地的聲音,可謂是驚天動地,隨即便是齊縉一聲慘叫。


    “嗷嗚!”


    寧璿:“……!”


    小毛驢:“歐啊!歐……啊!”


    寧璿可謂是再一次見識到,一個人二到無窮大的時候,究竟如何的逗比。


    就如同現在,赤著腳捂著頭在院裏追著毛驢轉圈的齊縉夫子,一邊狂奔一邊叫嚷著:“你這畜生!還不放下本夫子的鞋來!”


    也不知道他家的毛驢是何品種,叼著一隻鞋子,四隻黑白相間的小蹄子踏的老歡實了,嗨皮的在前麵跑著。後麵齊縉追的快,它就跑的快,齊縉跑慢了,它也緩幾步下來。


    一人一驢在雨中奔跑的這情景,估計寧璿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也虧得齊縉看重他那隻鞋子,硬是不肯停腳,追著毛驢一口氣就繞院子跑了十來圈。一邊暗恨自己大意沒拴好那畜生,一邊不顧形象的大罵:“畜生就是畜生!你莫要叫我逮著,否則今晚就刮了你下鍋!”


    他這一聲喊,雖是踹著大氣說的不利索,可也咬字清晰,現在房簷下的寧璿是聽清了。殊不料一直歡快奔在前方的毛驢瞬間就停了腳,而後追上去的齊縉夫子,因為心裏卯了那口氣,拚命加大了馬力,眼看前麵驢停了蹄,他這卻刹不住腳了!


    連站在台階上的寧璿都瞪大了眼,匆忙喊到:“小心啊!”


    就在齊縉夫子即將撞上毛驢屁股的時候,寧璿都極為不忍的準備閉上眼了,誰料就在此時,一直站著不動的毛驢,突然一下猛的揚起後蹄……


    “嗷!”


    齊縉夫子,被踹飛了三米!


    “歐啊!”


    寧璿愕然了,看著倒地不起,一個勁痛哀的夫子齊縉,再看看隱隱似乎在作笑的毛驢。頓生了一股惡寒,不禁為那二貨夫子感到同情,出於人道主義,她還是跑了下去。


    這時她也算是理解了齊縉臉上的淤青是從何而來了。


    “你,你沒事吧?”她極為不忍心的戳了戳他伏趴顫抖著的後背。


    其實小毛驢那一腳也沒踹太狠,齊縉還是有說話的勁,關鍵他伏地痛哭的原因,便是臉麵丟大發了!堂堂七尺男兒,被畜生戲弄也就罷了,竟然還被生生踹到。這事若是傳了出去,估計他這西山村第一美夫子,就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在下……咳咳!無礙的。”他不敢起身直視於寧璿,吐了嘴裏的泥水,甚是尷尬傷痛的嘀咕了一句。揉著被撞痛的膝蓋,心裏就開始盤算著,等會去請隔村的張屠夫來,少不了要送了那驢尾巴給他……


    “你還能起來吧?”這地麵濕漉漉的,趴久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加之齊縉穿著單薄,寧璿好心腸的就虛扶了他一把。說道:“快些起來吧,地涼。”


    此時,內心受了極大重創的齊縉夫子,不免被感動了。看著少女柔美的側麵,他紅了臉,很是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姑娘。”


    寧璿訕笑,想起自己被洗淨烘幹的衣物,再想想這被毛驢都能戲弄到無頭的夫子窘相。對身邊這人,也就放下了幾分戒心,朱唇輕啟:“你家的驢子可真有個性。”


    “嘭!”


    齊縉夫子再次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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