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我眉頭一皺,“什麽東西?”


    楊書軍說,他舅舅楊念生自從被他三姥爺在棺材裏‘死而複生’給嚇瘋以後神智一直都不清明,家族裏幾個長輩生怕楊念生走漏風聲,把他們養邪煞的事給說出去,密謀想要將楊念生除掉,這便是當年楊書軍的父母將楊念生送進太行山深處的根本原因。楊書軍當時還是個少年,沒有一起跟來。據他母親後麵告訴他說,當年他母親和他父親帶著楊念生進山,由於姐弟情深,楊書軍的母親舍不得就此和弟弟分別,就這麽一直走,走了好幾天,由於中途遇雨,在石頭村的破廟裏歇宿了好幾日,其間楊念生失蹤過一次,楊書軍的母親也有跟他講過。後麵雨停繼續上路,又走了差不多兩日,來到一處山青水秀的地方,便將楊念生遺棄在了那裏。


    分別時,楊書軍的母親哭的死去活來。與其說楊念生是一個瘋子,不如說是一個傻子。自從受到驚嚇刺激以後,楊念生幾十歲的人智力變的就像一個幾歲的孩童。他看到姐姐哭的傷心,便傻笑著用衣袖給她抹眼淚,並且寬慰她,嘴上不停的說姐姐不哭。這麽一來,楊書軍的母親哭的更傷心了。而楊念生就好像知道姐姐心事似的,說姐姐你們回去吧,不用掛著我,念生自己在這裏玩兒,等著姐姐到時候來接我…說著說著,楊念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說姐姐你看,你把這個拿著,想我的時候就看看…


    “那是個什麽東西?”我問。


    “一顆牙齒。”楊書軍說。


    “牙齒?”


    “嗯。”


    楊書軍說,那好像是某種動物的尖牙,足有十幾厘米長。當時她母親看到那顆尖牙,還以為是楊念生趁他們夫婦沒注意時在半路上撿到的,雖然疑惑太行山裏似乎沒有什麽動物會有這麽長的牙齒,但也沒太往深處去想…


    “那顆牙齒呢?”我激動的問。


    “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楊書軍兩手一攤,“我隻見過一次,還是在老家的時候,之後就被我母親不知給放到了哪裏。後麵我們一家三口從山東搬到河北,我就再沒見過那顆牙齒了,不知我母親有沒有帶過來。我母親跳進水塘死不見屍以後,我整理過她的遺物,沒發現那顆牙齒,或許是丟了,也或許是被她藏在了某一個地方…”


    說完以後,楊書軍便悶聲不語了,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白酒。很快就喝高了,趴在病床上哭泣,哀歎他們一家人為什麽會這麽的多劫多難,我們聽著都十分心酸。


    如果那顆牙齒真的是楊念生進到那地下通道裏麵帶出來的,會不會就是那岩洞裏原來拴綁的那不知名的東西所遺落的?簡直匪夷所思,無法可想…


    向風身上有好幾處骨折,需要慢慢靜養,看樣子,沒法同我們再一起進山了。經曆了石頭村山體垮塌那一劫,我和白小姐都身心俱疲,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反正尋找一個失蹤那麽多年的人也急不來。於是就在距向風養傷的那家醫院山下不遠的地方租住了一處宅院,宅主是一個非常和藹的六七十歲的本地老頭子。


    楊書軍不肯吃喝花用都由我們出,硬要去做工,被我們給攔下了,說他又吃不多少東西,不讓他去受那份苦,小晴更是說以後給他養老,把個楊書軍感動的不停抹眼睛。至於小晴,也並非楊書軍所說的對向風有什麽‘非分之想’,幾天以來的感覺告訴我,小晴之所以對向風那麽好,主要是出自一種感恩和報答,畢竟,向風是因為救她而受傷的。小晴的老公很會來事,聽說以後帶了不少東西特意從山東趕過來看望向風,然後就留了下來,商店裏的生意交給親戚暫時代為打理。口頭上說是跟小晴一起照顧恩人,但我知道他是不放心,害怕老婆出軌…


    楊書軍雖然沒去做工,但也沒閑著,每天跑到附近的山裏去尋覓野味兒,回來給我們加餐。因此,大部分時間住處隻有我和白小姐兩個人。白小姐說我身手太差,讓我拜她為師教我武術。其實我知道,她是想借機和我相處,師雖然沒拜,卻也樂的跟她學習。近段時間以來,晨星沒有和我聯係過,電話也打不通。因為有白小姐的陪伴,使我少卻了許多愁悶。


    話休敘煩,就這麽著,七八天過去了。這一天上午,白小姐教完我散打格鬥以後,突發奇想讓我教她奇門,說作為教我武術的回饋。除了法術奇門秘不外傳以外,一般的起局斷局之類普通奇門方術是可以傳授別人的。白小姐悟性之高,記憶力之強,令我歎為觀止。先前我感覺自己學東西夠快了,一天不到就會不用查萬年曆起局。而白小姐僅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學會了換算年月日時幹支,然後根據時幹支旬首來定值符值使,在我目瞪口呆中起了一局。


    當然,起局隻是入門,關於局象裏那些需要記憶的東西,比如門迫,宮迫,九宮生克,九星生克,八門生克,星門囚旺休伏,暗幹,隱幹,奇門吉凶格局…等等,這些也不是最難。難點在於靈活運用,還有就是根據不同的人事,以及各種外部因素來看局裏的隱象。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想要學好奇門遁甲,除了靠悟性以外,還有就是要在實際運用中不斷自己來總結經驗…其實,以上這些隻是用來測一般的人事的,而且奇門也不是萬能的。師父為主教我和向風的是一些玄奇的測法,比如奇門量命等等,都是他從法術奇門裏參悟出來的…


    我指著白小姐起的那個局,給她講解局裏的各種東西代表什麽,以及它們分別的五行屬性。白小姐為主對風水感興趣,我便給她講,陰宅風水裏,滕蛇代表小路,或者扭曲變異的磁場,己為陰土,辛為遺骨,乙為陰木…一個講的起勁,一個聽的上癮,從陰宅一直講到陽宅,講著講著,身邊忽然一個聲音說道,你這小夥子還會看風水啊!


    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原來是房東老頭子。我給他讓了一根煙,老頭子便蹲下跟我們攀談起來。


    老頭子說,他有個堂哥,兒子在外麵做生意,想要把父母接出去,但老頭兒老太太比較戀根,習慣了老家縣城的生活,不想去。兒子很孝順,在縣裏買了塊臨山界水的地皮,起了處新宅給父母養老。可是,自從搬入新宅以後,老頭兒就老是做惡夢,老太太體質也越來越差,便認為那宅子風水有問題,請了幾個半吊子風水師,又是改門又是換窗,錢沒少花,但一點作用都不起…


    我跟白小姐蹲在地上聊風水時,房東老頭子已經站旁邊聽了半天了,兩個人都沒發覺。老頭子見我說的頭頭是道,便想讓我去給他那堂哥家看看風水。


    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看風水有錢賺,反正也是閑著沒事,不賺白不賺。到那兒用羅盤測了測,磁場有點混亂,我便起了一局,發現果然有問題,艮八宮裏有個‘己+辛’的格局,叫做‘遊魂入墓’,對照全局,我認為那房子的東北角底下有墳墓。


    房東老頭子那堂哥看我年紀小小,穿著打扮也不像有‘道行’的人,將信將疑的命人一挖,果然挖出了棺材,也不知是幾百年前埋下的,棺頭正對著老頭兒的臥房,這麽一來,老頭兒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第二天,那老頭兒的兒子特意趕了回來,鄭重酬謝了我。令我哭笑不得的是,縣上的人聽說來了個大師,紛紛登門找我看風水。因此,在那縣上的後麵一段時間,賺了不少外快。


    算算已經歇了半個多月了,我們決定再歇兩天就讓楊書軍帶路,繼續進行我們先前未完成的‘征程’。然而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後麵的一天,我們竟然在這縣上得知了楊念生的消息,並且知道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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