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區醫院條件簡陋,小晴老公想帶向風轉院,去大醫院做全麵檢查,盛意難卻之下,向風沒好推辭,小晴也隨身前往,一同照顧向風。至於我和白小姐,便由楊書軍帶著進山。計議停當以後,我們決定再休息兩天就出發上路,趁這兩天時間也好準備一下路上吃喝用的東西。從路程上來看,來回用不了幾天,而且隻有三個人,哦,還有白小姐那條狗,三人一狗,吃喝不了多少,再加上石頭村村民送我們的那些土特產還沒吃完,因此,一個上午不到就準備妥當了。


    這段時間在這縣裏住的十分安逸,想想後天就要離開,我心裏麵頗有些不舍,白小姐也挺留戀。楊書軍笑道,你們這些小青年呐,感情真豐富,下午跟大叔我去尋野味兒吧。


    我們在山裏玩兒的非常開心,楊書軍時不時盯著我倆壞笑。傍晚回去時,小黑逮住一隻野兔子。這天晚上,我們又美美的吃了一頓。


    正吃的香時,房東老頭子敲門走了進來,楊書軍抹了抹油亮亮的嘴,硬把那老頭子拽過來跟我們一起吃。老頭子說,他家族裏有個九十多歲的堂叔死了,明天發喜喪,擺宴席,並且請來了戲班子,讓我們過去熱鬧熱鬧。我心說,怪不得這兩天沒見這老頭子,原來是忙喪事去了。


    楊書軍一聽說有宴席吃,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我和白小姐相視苦笑,也就沒有推辭。第二天一早,房東老頭兒的兒子開了輛農用車來載著我們就出發車了,在縣城裏東拐西繞,最後停在了一座大宅院前。


    院前的大路邊搭了一座戲台,台上一個武生畫著濃厚的彩妝正在耍花槍,十裏八莊的山民扶老攜幼都趕了過來,把戲台圍的水泄不通,不時爆發出一陣陣彩聲,和宅院裏時而傳出的哭聲融合在一起,感覺極不協調。戲台不遠處,層層疊疊的紙物堆的像山一樣。


    白小姐從車上剛一走下來,就引起了一陣騷亂。很多人戲也不看了,紛紛朝白小姐看過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似乎在說,辦喪事這家怎麽會有這麽時尚漂亮的女親戚?戲台上那武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停了下來。白小姐就像沒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似的,目不斜視的走在我旁邊。


    進到宅院裏,隻見靈棚中孝子賢孫跪了一片,主持喪事的陰陽先生坐在一張小木桌前,打了個酒嗝,叫了聲‘客到’,一幫人便嚎啕大哭起來,幹哭沒有眼淚。我和白小姐一人隨了一百塊錢的喪禮,並且替楊書軍也隨了一百,三人便被安排在了一張單獨的小桌子旁。


    我根本坐不住,便拉著白小姐出去看戲。那些山民見白小姐的衣著打扮,可能認為是山外來的大人物,紛紛退讓一旁,把最好的位置讓給了我們。


    這裏的風俗是,先發喪後擺宴席。差不多正午時,隨著兩聲炮仗,一口大棺材被八人抬著,從宅院裏緩緩而出。根據那八人抬棺材的力度來看,我認為棺材裏的死者應該沒有火化,心說,山區不比平原,或許這裏卡的不嚴吧。


    這時候,那些山民戲也不看了,紛紛圍在了道路兩旁。當先兩個本地青年放炮仗開路,然後是一個舉著靈幡的孝子,陰陽先生則側立棺旁,借著酒勁吼叫那些山民把路讓開。那些孝子賢孫跟在棺材後麵,哭聲震天。一群人浩浩蕩蕩,場麵非常壯觀。有的山民又說又笑,對著哭喪的人指指點點。


    走著走著,忽然一個炮仗從半空落了下來,偏巧不巧,剛好落在那棺材上炸響了。抬棺人發一聲喊,四散而開,‘嗵’的一聲棺材被扔在了地上。如果換我主持喪事可能會揍人的,發喪時棺材落地都不吉利,更別說往地上這麽狠狠一扔。


    果不其然,那陰陽先生氣的暴跳如雷,狂罵那些抬棺人,後麵那些送喪的都愣在了原地。我暗暗搖頭,無意間朝那靈幡瞥了一眼,我忽然看到那靈幡飄了一下…


    當時根本就沒有風,我心裏‘咯噔’一下子,急忙看向那口棺材,恍恍惚惚間,我似乎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從棺材裏麵鑽了出來…


    詐魂了…


    我急忙喊道,“詐魂了,大家別亂跑!”


    我話音剛落,那棺頭前便平地刮起一股旋風,孝子嚇得怪叫一聲扔掉靈幡跳到了一旁。那些山民哭爹喊媽往四下裏跑。


    師父跟我說過,死者在入葬前如果棺材突然落地有時會發生詐魂的現象,因為有些鬼魂雖然脫離了身體,但仍然呆在棺材裏。所謂詐魂,就是鬼魂受到驚嚇跑出來。鬼魂出來以後抵受不住陽光的照射,慌不擇路之下會附在活人身上。被鬼魂附體,在北方叫做‘撞客’。


    一旦發生詐魂,四近的陽人一定不能亂跑,聚合起來的陽氣會把鬼魂逼回棺材裏,一旦受驚亂跑,陽氣分散,就很容易被鬼魂附體。


    我大聲高喊,讓那些山民別跑,但根本不管用。現場亂成了一片,忽然間,一個中年婦女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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