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珊一聽,表情就快扭曲了,說:“妹妹們說的什麽話,若是讓陛下聽到了這等胡言亂語,陛下會不高興的。”


    幾個妃子聽她這話,笑的更是停不下來,心說這女人真是給自己麵子,陛下都未曾見過她一麵,她居然就知道拿陛下來壓製她們了。


    幾個女人你來我往的說著,倒是將導火索葉雲飛晾在了一邊。葉雲飛一瞧,四下裏一看,就找了一桌最靠邊的地方坐下了。這一桌很是不起眼兒,正好李君驁站在他旁邊也不會被注意。


    “來了。”


    李君驁突然在葉雲飛耳邊低聲了一句,葉雲飛抬頭瞧去,就見趙璞玉帶著管季央往這邊走過來了。而且趙璞玉不隻是帶著管季央一個,身邊還有幾個年輕的男子,那幾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都不敢超過管季央,滿臉堆笑的就過來了。


    葉雲飛就那麽看了一眼,還就在幾個人中又看了熟悉的人,而且還是有過節的熟人。


    隻瞧趙璞玉身後跟著的人裏,一個男人穿的極盡奢華,腰上掛著大金鏈子,頭上束發的帶子上還有一個雞蛋大小的紅寶石,手中拿著一柄扇子,上麵裹著金邊,打眼一瞧,就一個“俗”字完全可以概括他的氣質。這個人還有個很符合他氣質的名字,叫做王大富。


    葉雲飛對王大富的印象極為深刻,畢竟他從遊戲裏穿越到小說中後,第一個見到的就是王大富,印象不深都難了。當時王大富帶了好多小弟圍毆葉雲飛,叫囂挑釁,被葉雲飛站起來一頓臭揍,最後就沒再遇到了。


    葉雲飛記得書中這個王大富隻是可配角,雖然身世不錯家底豐厚,但聽這敷衍的名字,還以為不會再出現第二次,哪想到這會兒就遇到了。


    王大富家裏經商,也能算上是京城裏的首富了,要說有錢能使鬼拖磨的確是不假的,不過單單有錢還是不夠的,沒有硬關係,還是會被人欺負,而王大富家裏就還真有這硬關係。據說王大富他表兄的姐姐是當今皇帝的貴妃娘娘,那可是能直接和皇帝說上話的女人。


    趙璞玉後宮女人眾多,妃子的確不少,不過貴妃娘娘還就這麽一個。貴妃娘娘家世好,人也長得國色天香,外人眼裏這不就是預備的皇後?說不定哪一日就能母儀天下了。隻可惜,貴妃娘娘當了好多年的貴妃娘娘,就是沒能登上那最後的一步。不過在外人眼裏,已經是不得了的了。


    王大富仗著家裏有錢有勢,在遠近稱王稱霸,誰家的人都敢得罪誰家的人都是幹動的。別人見著他,都像見著瘟疫一樣,避之不及。


    葉雲飛瞧著王大富,一挑眉,頓時就回想起當時這人被他打的滿地打滾的樣子,嘴角抿著還是差點笑出聲來。


    李君驁一見,說:“認識?”


    葉雲飛小聲說:“當然認識。”


    說話間,趙璞玉已經走到了麵前,妃子們那裏還敢再明爭暗鬥,紛紛嬌柔的給趙璞玉行禮,一聲聲的“陛下”,值把葉雲飛的骨頭都要酥掉了,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葉雲飛抬眼瞄了一眼趙璞玉身後的管季央,臉色的確不是很好看。他心中咂了咂舌,不厚道的笑了。


    最近趙國邊境不太平,吳國蠢蠢欲動起來,趙璞玉自然是接到了消息,看起來這次開戰是勢在必行,趙國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下去,趙璞玉也不是一個能夠忍的人。


    說到要打仗,首先要說的就是銀兩和糧草,這些都是在開戰之前要準備好的。國庫裏的銀兩總是有限的,不可能全都搬出來,那麽就需要從其他地方弄到銀兩。趙璞玉就將注意放在了各地的富商身上,趁著今日的宴席機會,就將京城裏的富商公子全都邀請進宮裏來,先給足他們麵子和好處,才能從他們那裏拿到銀兩。


    所以說,今日的宴席,並不是那麽簡單。


    趙璞玉宴請富商,順帶就將葉雲飛也拉進了宴請的行列了。葉雲飛家裏雖然不稱多少錢,但是葉雲飛是葉將軍的兒子,不管趙璞玉多麽不信任葉將軍,可是到了這種時候,用人之際也是要安撫一下的。趙璞玉心中一打算,就親自請了葉雲飛過來。所以說,眾位妃子隻是個陪襯而已。


    葉雲飛瞧那王大富一臉的橫肉,好像也沒有幾個月不見,這王大富橫向生長的也夠快的,真是讓人驚人。


    王大富滿臉笑意,眼睛都要笑沒了,吃喝玩樂他是一流的,但是論心計就怎麽也數不到他了。王大富一定說皇帝親自請他喝酒吃飯,高興的就要飄起來了,逢人就說,下巴都仰到天上去了。


    王大富一心討好皇帝,都沒注意到坐在最邊上一桌的葉雲飛。等著趙璞玉入座了,眾位富商公子才笑眯眯的入座。


    趙璞玉說:“今天能請到諸位,孤王真是開心,諸位不必拘束,盡情暢飲便是。”


    眾人趕緊應和,連連點頭稱是。那王大富“哈哈”一笑,傻了吧唧的就將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來,然後一口就喝完了,弄得下巴上和衣服上都是酒水,說:“啊哈哈哈,好酒,陛下這真是好酒。”


    其他幾個富商公子眼睛裏都帶著鄙視。陛下不過是說說場麵話,竟然有人當真的,君臣有別什麽時候這區別都大著。聰明人心裏都清楚,不過誰也沒有說話。


    趙璞玉臉上掛著笑,又說:“難得今日能請到諸位,孤王給大家介紹一下。”


    趙璞玉親自站起來,然後從上首走了下來,管季央就跟在他身邊一步之處。趙璞玉一一介紹,最後來到葉雲飛桌前,說:“這位葉公子可是葉將軍的兒子,別看葉公子年紀不算大,卻是大昀峰弟子,想必武功已是出神入化了。”


    “啊!”


    趙璞玉剛介紹完,那邊王大富就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說:“是你?!”


    眾人見他這麽大反應,都又是不解又是好奇。


    葉雲飛隻是笑了笑。


    趙璞玉一瞧,問葉雲飛,說道:“怎麽?兩位原來是認識的?”


    葉雲飛率先開口,說:“見過一麵,不太熟。”


    王大富上次被葉雲飛打的在床上躺了好久,先不說身上疼得厲害,他還在不少人麵前丟了顏麵,這等大仇王大富自然記得,而且是對葉雲飛咬牙切齒,就是沒機會報仇而已。


    王大富叫起來,說:“陛下,您怎麽請了這個人來?這個叫葉雲飛的,不是個好東西!”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用異樣的眼光瞧著王大富,葉雲飛可是葉將軍的兒子,他當著人家的麵這麽說,也太不給麵子了,而且就算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葉雲飛可也是趙璞玉請來的。


    葉雲飛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竟然質問陛下?”


    趙璞玉知道葉雲飛說著話肯定是故意的,不過葉雲飛也沒有歪曲王大富的意思,隻是誇大了而已。


    王大富這才反應過夢來,嚇了一跳,趕緊結巴的說:“陛陛下,我沒有這個意思,您可不要被他蒙騙了。”


    “好了。”趙璞玉一抬手,說:“就算以前兩位有不愉快的過節,那今日也就全當忘了,好好的暢飲一番。”


    葉雲飛倒是沒有意見,反正上次他已經把人打的滿地找牙了,就說道:“陛下說的是。”


    王大富氣哼哼的,瞧葉雲飛這麽會來事兒,更是看他不順眼,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沒出聲。


    葉雲飛笑了,就說:“咦,陛下,我看王公子不太願意。”


    趙璞玉瞧了葉雲飛一眼,不過嘴裏還是問道:“哦?”


    王大富這才說道:“我看在陛下的麵子上,就不與他計較了。”


    事情過去,眾人才重新落座。那邊周紅珊跟著各位妃子坐在一邊,她是瞧出來了,原來這次宴席她們並不是主角,本來還想魅惑住趙璞玉,看起來又要泡湯。她心裏著急的要命,拚命想著辦法。


    宴席上不少好吃的,好酒也是少不了的,吃喝了一會兒,那邊王大富就喝的有些高了,嘴裏的話也多了。


    葉雲飛不敢和李君驁說話,怕別人發現身邊的侍衛是假扮的,所以隻能和坐在旁邊的人聊兩句。坐在葉雲飛身邊的是個姓烏的富商公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估計是不懂武功的,樣子文質彬彬,倒是談吐不凡,懂的非常多。葉雲飛和他隨便聊了兩句,忽然發現,這和叫做烏中雅的人,居然是他穿到這本小說裏遇到的最正常的人了……


    因為太正常了,葉雲飛居然有點感動……


    烏中雅家裏雖然沒有王大富家裏有錢有勢,不過也是腰纏萬貫。他自小身體太弱,不能習武,不過越是不能所以越是羨慕。烏中雅很是欽佩葉將軍,這會兒遇到了葉將軍的兒子當然高興,不禁多和他聊了兩句,還端起酒杯說是要敬葉雲飛一杯。


    烏中雅說:“葉兄弟還拜入了大昀峰門下?”


    葉雲飛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身邊的李君驁,然後點了點頭。


    烏中雅更是欽佩不已,說:“在下聽說,大昀峰上都是前輩高人,武功深不可測,幾年招一回徒弟,卻也是精挑細選,收的很少,而且學武不成是不會讓下山的。”


    王大富一聽,冷笑著說:“哦?還有這等事情?我怎麽沒聽說過。”


    葉雲飛:“……”


    葉雲飛都不用開口損他,著王大富簡直自帶了傷敵一百自損一千的絕技,不把自己害死是不會罷休的。孤陋寡聞還在這裏大聲的說出來,葉雲飛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的智商了,不愧是小說中設定的無腦炮灰路人甲。


    王大富又說:“什麽大昀峰不大昀峰的,江湖上那些門派大多數都是靠吹牛吹出來的,都是表麵功夫,我看也就那麽一會兒事。他們收個徒弟都唧唧歪歪的,根本就是教不好才這樣,如果真的那麽神乎其神,不是應該隨便收什麽樣的徒弟都能教好嗎?”


    王大富是怕自己臉上沒有麵子,所以就開始胡攪蠻纏,反正最終意義就是詆毀葉雲飛,順帶著把大昀峰也給捎帶進去了。


    不過葉雲飛一側頭,就看到他師父父李君驁假扮的侍衛,似乎一臉的讚同,還在略微點頭……


    葉雲飛:“……”


    他差點忘記師父父雖然算是大昀峰門下,但是和大昀峰的關係並不怎麽好……


    趙璞玉一聽,笑著說:“你這麽一說,孤王都有些好奇大昀峰的武功傳聞到底是真是假了。”


    “陛下,要我說肯定是浪得虛名!”王大富趕緊又說一句。


    葉雲飛坐在那裏,也不為大昀峰辯護,他師父父在旁邊站著,自己為大昀峰辯護才會死的更慘呢,所以葉雲飛大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於是乎王大富叫囂了半天,又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被挑釁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本來王大富該高興的,這會兒真是氣得要死。


    趙璞玉眸子一轉,說道:“不如這樣,反正今日左右無事,大家隻是喝酒聊天也過於無聊了些,既然大家心中都好奇大昀峰的武學,不如讓葉公子來比劃幾招?”


    皇帝開口了,誰敢說不好。不過葉雲飛是不願意的,這不是把自己當猴子耍了麽?


    趙璞玉又說:“隻是讓葉公子一個人比劃,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不如讓葉公子挑戰一位?”


    趙國尚武,但凡是男子都學過一兩手武功,而且出了門都不願意別人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所以這個時候誰也不願意說自己打不過葉雲飛。在座的,就隻有葉雲飛身邊的烏中雅是一點武功也不會了。


    見眾人沒有意義,趙璞玉就說:“葉雲飛,那你就來挑戰一位吧。”


    葉雲飛這麽一聽,瞬間就來了興致,剛才那點不願意也就不見了。他對李君驁打了一個顏色,然後就站起來,在大家忐忑的心情中走到了王大富的桌子前麵,說:“既然王兄質疑大昀峰的武功,那在下當然要挑戰王兄了。”


    王大富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傻了,葉雲飛這是赤1裸1裸的報複。


    葉雲飛說:“王兄不會連浪得虛名的人都打不過吧?”


    趙璞玉似乎就喜歡這種熱鬧,說:“王公子可要應戰?”


    眾人都伸脖瞧著葉雲飛和王大富,心裏都是好笑的不得了,就等著王大富不敢應戰直接笑出聲來。都是覺得這王大富沒腦子,結果現在現世報來了,要當眾出醜了。


    王大富愣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他當初被葉雲飛打的滿地找牙,那可還曆曆在目,聽到葉雲飛的話,就覺得渾身上下哪哪的肉都在疼。


    隻是王大富是好麵子的,從來沒這麽丟臉過,上次丟人還就是因為葉雲飛,這次又是葉雲飛。王大富覺得自己忍不下這口氣來,心裏轉念就安慰自己,想著京城裏誰不知道葉雲飛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孬種,連丹田都廢了,還能厲害到哪裏去?而且他去大昀峰拜師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怎麽可能武功突飛猛進。上次葉雲飛打贏自己,不過是自己一時大意。


    王大富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底氣了,昂首挺胸的站了起來,說:“好。”


    眾人眼睛都亮了起來,準備開始看好戲。


    葉雲飛已經站到了旁邊的空場上,王大富扭著臃腫的身體走過去。


    趙璞玉說:“比試點到為止,不要傷了客氣,更不要鬧出人命。所以孤王覺得,兩位就全靠拳腳好了,就不要拿武器了。”


    葉雲飛點頭,王大富也沒有意義。


    葉雲飛學著別人的模樣略一拱手,笑眯眯說:“王兄小心了。”


    王大富冷哼一聲,對他不屑於顧。


    葉雲飛隻是口頭上不叫人落了口實,其實也不是真心要提醒他。所以就在葉雲飛話音剛落之際,他已經往前一竄,到了王大富跟前,沉肩提肘就是一拳。


    王大富是出於本能的抬手就擋,他動作還挺快的,不過就算他抬手擋住了,但是這一拳和沒擋也差不多。王大富隻覺得胳膊骨頭差點被葉雲飛一拳打算,疼得他冷汗都出來,連退七八步,撞到了身後的大樹才停下來。


    眾人一片騷動,簡直就是一招分勝負,都是忍俊不禁。那邊眾妃子們一瞧,都低聲“咯咯”的笑出來,宴席一下歡樂不少,當然隻有王大富的氣氛不太好。


    王大富麵上無光,不肯罷休,“啊”的大叫一聲就撲了過來。


    葉雲飛瞧他過來,連動也不動,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勝之不武,對方根本就隻會用蠻力,而且說到力氣,大藏劍山莊天天刷重劍,各個力氣都比他大了很多。


    葉雲飛矮身一掃,就見塵土飛揚,王大富“嘭”的一聲被掃到了,滾在地上。


    情況慘不忍睹。


    趙璞玉本是想給葉雲飛找點麻煩的,哪知道葉雲飛是純出風頭來了。王大富剛才嘴裏振振有其,趙璞玉還以為他有點本事,不過此時看來,最會吹牛的怕就是王大富了。


    眼看著王大富情況慘不忍睹,趙璞玉也不能坐視不管,這不是還要王大富家裏出錢擴充軍餉,就說:“好了,就到這裏吧,莫要傷了人,繼續喝酒。”


    葉雲飛也沒打算再打下去了,高高興興的回了座位,然後對著李君驁擠眉弄眼的笑了笑。李君驁也沒有看他,還在盡職盡責的假裝侍衛。


    王大富被攙扶起來送回座位上,他麵色鐵青,氣氛沒有剛才好了,他周圍的人也不敢和他搭話。


    “陛下。”


    就在這個時候,周紅珊忽然從自己的座位上走了出來,踩著蓮步扭著水蛇腰,走到趙璞玉跟前規規矩矩柔柔弱弱的一拜,說:“陛下,今日陛下宴請給位公子,酒也喝了比武也看了,不如讓小女子給眾位彈琴跳舞助興?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


    眾妃子見周紅珊突然站出去說話,對她都是不恥,心說她們可都是皇帝的女人,給一幫富商公子跳舞那算怎麽回事?


    雖然周紅珊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不過她一心想要趕緊捕捉到皇帝的心,所以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而且等她迷惑了皇帝,還用為這些小事情發愁麽?


    這會兒正是氣氛不佳的時候,趙璞玉一聽也就應許了,說:“如此甚好。”


    周紅珊讓宮女取來自己的琴,並非古琴或者古箏一類,看起來更像琵琶,不過也略有不同,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麽名堂。


    周紅珊穿著一身紅衣,抱住她的琴,就站在空場中撥動琴弦,待得琴音展開,周紅珊就隨著琴音跳了起來。


    周紅珊的確是個絕色美人,那些富商公子見識不如趙璞玉多,頓時就被周紅珊迷住了,看的兩眼直勾勾,都不需要周紅珊施展攝魂術。


    趙璞玉隻是想用周紅珊緩一緩氣氛,對她跳舞不怎麽感興趣。聽著琴聲端起一杯酒來慢慢的喝,然後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無聊的拽住身邊管季央的衣擺。


    管季央就在他身邊,離得非常近,趙璞玉用手拉著他的衣擺,誰也是瞧不見的。管季央不禁側頭看了趙璞玉一眼,不過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趙璞玉一笑,得寸進尺起來,用手指勾著它的衣擺來回的玩弄,一會兒又用手指在管季央的膝蓋上戳點挑逗。


    葉雲飛見周紅珊突然跳出來跳舞,不禁側頭看了一眼李君驁,心說這周紅珊又要搞什麽鬼?李君驁也是看了他一眼。


    周紅珊舞了一會兒,紅色的雙目含情脈脈的去瞧趙璞玉,可惜趙璞玉沒有注意她。周紅珊已經施展了她的攝魂術,趙璞玉不瞧她一眼肯定是不會中攝魂術的,倒是一堆富商公子瞧得如癡如醉,再加上攝魂術的威力,已經瞧得腦子裏什麽也沒了,隻是直勾勾盯著周紅珊身影。


    別說是眾位富商公子了,就連坐在那邊的眾位妃子們,本來陰沉嫉妒不屑的目光也忽然變得迷戀不已。


    葉雲飛是一直盯著周紅珊的,他忽然就感覺腦子裏“嗡”的一下,然後有些昏沉沉的,因為以往師父父時不時的會對他施展一下攝魂術讀心術,所以他對攝魂術的反應還是有底的,一下就反應了過來,那周紅珊原來是打的這般注意。


    葉雲飛趕緊閉上眼睛,用力的搖了搖頭。雖說周紅珊的攝魂術沒有李君驁那般高明,但是好歹也是個粗大的金手指。葉雲飛不敢怠慢,趕緊心裏默默的開始運轉李君驁教他的靜氣凝神內功,祛除攝魂術的功效。


    隻是葉雲飛還沒怎麽著,忽然就感覺下巴被人捏住了,然後大力的被人抬了起來,他隻能隨著那股力氣抬頭瞧去。


    捏著他下巴的當然就是李君驁了,李君驁沒有摘下來人皮麵具,不過那雙異色的鴛鴦眼足以證明他就是李君驁了。


    葉雲飛對上了李君驁的那雙鴛鴦眼,頓時覺得腦袋裏清醒了起來,剛才那股眩暈之感盡數退去。


    葉雲飛愣了一下,說:“師尊你的眼睛不隻能下攝魂術,還能解啊?真是多用方便。”


    李君驁:“……”


    李君驁一陣無奈,說:“為師居然有你這麽笨的徒弟,連這麽低等的攝魂術都會中。”


    葉雲飛:“……”


    葉雲飛一肚子感激師父父的話,都被師父父無情的扼殺在了肚子裏,還沒說出來呢。


    “陛下!”


    葉雲飛突然聽到管季央的聲音,他身體一抖,心說李君驁這樣出手幫他,會不會暴露了身份。


    不過葉雲飛再一瞧,原來是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在場的男男女女,不論性別,恐怕連地上的螞蟻也都中了周紅珊的攝魂術,一個個癡迷的瞧著周紅珊,哪裏還能察覺到周圍的其他事情。


    不過還是有例外的。葉雲飛和李君驁是清醒的,還有另外一個清醒的人,便是管季央了。


    葉雲飛不禁說道:“原來管季央這麽厲害,他居然不怕攝魂術。”


    李君驁說:“攝魂術隻能控製心中搖擺不定的人,對於意誌過於堅定,或者本就無欲無求的人並沒有效果。”


    葉雲飛受教的點頭,說:“所以說這個管季央的確很厲害。”


    李君驁:“……”


    葉雲飛說:“師尊現在怎麽辦?我們要不要現在衝上去將周紅珊製服?”


    李君驁說:“靜觀其變。”


    葉雲飛聽師父父這麽說了,就老實的點了點頭。


    管季央發現趙璞玉不太對勁兒,眼神呆滯空洞,不禁單膝跪下來摟住趙璞玉輕輕搖晃了一下,說:“陛下?陛下?”


    趙璞玉好像中邪了一樣的反應,讓管季央臉一下就黑了,他不禁皺眉看向空場中央還在跳舞彈琴的周紅珊。


    恐怕管季央現在眼中隻有趙璞玉的安危,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那邊葉雲飛和李君驁的小動作。


    管季央單手摟住趙璞玉,右手抄起桌子上的酒杯,“嗖”的就當做暗青子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伴隨著周紅珊的驚呼,周紅珊手裏的琴被暗青子打的粉碎,周紅珊也不禁後退了兩步。


    管季央說:“你用妖法對陛下?”


    周紅珊“咯咯”的笑了起來,說:“你這是什麽話,陛下這是迷戀於我,什麽叫做妖法?”


    周紅珊說著就踩著蓮步一步步的往趙璞玉這邊走,說:“不過我沒想到,居然有人能不中我的攝魂術。”


    “攝魂術?”管季央說:“立刻讓陛下恢複清醒!”


    周紅珊笑起來,說:“那怎麽可以?陛下要永遠這麽迷戀我。”


    她說著目光盯著趙璞玉,說:“陛下,您說是不是?”


    趙璞玉的眼珠動了一動,聲音極為木楞的說:“是。”


    管季央一見臉色更是黑了,估計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


    葉雲飛瞪眼瞧著,拽了拽李君驁的袖子,說:“有好戲看了師尊,他們會不會為皇帝打的你死我活,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李君驁看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葉雲飛,不過忽然覺得有些道理,讓他們打的你死我活完全沒什麽不好。


    葉雲飛眨了眨眼,問:“師尊你說他們誰會贏?”


    李君驁說:“周紅珊。”


    葉雲飛“咦”了一聲,說:“為什麽?管季央的武功不是很高麽?而且周紅珊的攝魂術對他也沒有效果啊。”


    李君驁不屑的瞧了他一眼,用眼神兒鄙視了他的智商,說:“周紅珊可有趙璞玉做籌碼。”


    葉雲飛點頭,說:“的確!”


    果然就聽周紅珊說:“管侍衛可不要輕舉妄動,你若是傷了我,我可不保證陛下會受到什麽樣的傷害呢。”


    管季央右手緊緊握著佩劍,骨節“咯咯”作響,極力忍耐著不發作,不過那柄寶劍卻還是像下一刻就要出鞘一樣,劍刃在劍鞘裏“嗡嗡”的震動著。


    管季央看了一眼懷裏的趙璞玉,說:“你要如何?你以為你傷了陛下能活著走出皇宮?雁堂山莊所有人都要賠命!”


    葉雲飛咂了咂舌,說:“忠犬攻發怒了。”


    “什麽?”李君驁不太明白的發問。


    葉雲飛當然不會給李君驁科普“攻受”的問題,岔開話題說:“師尊,我們什麽時候出手撿便宜。”


    李君驁說:“你想去,就現在。”


    “什麽?”葉雲飛有點反應不過來,然後就覺得肩膀上被人一推,那麽大的力道將他直接給推了出去。


    葉雲飛回頭瞪眼,李君驁卻不瞧他,隻是跟在他身後。


    “你……?!”周紅珊瞧見突然有人衝了過來,定眼一瞧竟然是葉雲飛,而且葉雲飛神誌清醒一點也不像是中了攝心術的樣子。


    葉雲飛抬手打招呼,施施然走上前,說:“是我啊,一天之內見了好幾次,紅珊仙子還是這麽驚訝,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周紅珊:“……”


    周紅珊被他的二皮臉弄的沒話說了,然後就皺眉盯住葉雲飛的雙目施展攝魂術。


    葉雲飛心中一凜,想要避開周紅珊的目光,就覺得肩膀被身後李君驁按住了,李君驁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無妨”。


    葉雲飛果然舉得周紅珊那雙眼睛對自己的作用,似乎沒什麽效果了。


    周紅珊瞧了葉雲飛半天,葉雲飛嬉皮笑臉的說:“紅珊仙子這麽瞧我,真是讓我更是受寵若驚了,不過在紅珊仙子可不是我那一盤菜。”


    周紅珊大驚,說:“你怎麽不怕?”


    葉雲飛想到剛才李君驁的話,正色的說道:“因為我心誌堅定。”


    他身後的李君驁一聽,不禁笑了出來。


    葉雲飛嘴角一抽,他師父父又來給他拆台了。


    葉雲飛身後的李君驁已經越過他走了過去,不過顯然不是向周紅珊走過去的,也越過了周紅珊,走到管季央麵前。


    李君驁說:“我可以讓他恢複。”


    “不可能!”


    管季央還沒開口,周紅珊已經尖叫了起來,她是不信有人能破解的了她的攝魂術的。


    隻是周紅珊第二句話沒有出口,忽然就對上了李君驁的鴛鴦眼,她覺得似曾相識,卻來不及多想,已經軟塌塌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葉雲飛:“……”


    說好了自己出風頭呢,難道不是應該自己出風頭嗎?那幹嘛先把自己推出來呢?葉雲飛心裏一群草泥馬奔騰而過,咒罵著李君驁,居然搶自己徒弟的風頭,一點師父父的風範也沒有!


    管季央看著倒在地上的周紅珊,臉上微有驚訝之感,然後目光沉了沉,瞧著李君驁,說:“你是那日和我比武的人?”


    李君驁並不隱瞞,點了點頭,說:“我是。”


    管季央對於他的誠實有些吃驚,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李君驁看了一眼他懷裏的趙璞玉,說:“想要殺他的人。”


    葉雲飛:“……”


    葉雲飛扶額,已經對自家師父父徹底無奈了。萬一管季央叫來侍衛把他們大卸八塊怎麽辦?也許師父父也不怕這個,沒人能抓得住他。


    的確如此,管季央雖然不知道李君驁的底細身份,但是他們交過手,知道李君驁武功深不可測,不是幾個侍衛就能抓住他的,貿然喊人過來或許會對趙璞玉不利。


    李君驁如此說,管季央不禁更加戒備,周身的殺氣顯露出來。


    李君驁似乎滿意於他這種態度,才慢悠悠的吐出未說完的後半句話,說:“你放心,不是現在。而且,你若能答應我一個條件,他或許可以不用死。還可以救醒他。


    管季央盯著他,眯眼問:“我不會背叛陛下。”


    葉雲飛默默的在心中給管季央點了個讚,師父父碰壁了,他為什麽有種淡淡的快感。這絕對不能讓師父父知道。


    李君驁麵色不善,盯著管季央,說:“那他現在就會死,你也一樣。”


    管季央隻是重複了一次,說:“我不會背叛陛下。”


    “師尊師尊。”葉雲飛在後麵拉了拉李君驁的衣服,低聲說:“不要衝動,讓我來遊說怎麽樣?”


    李君驁不信任的看著葉雲飛。


    葉雲飛:“……”


    李君驁看了他好幾秒鍾,才說:“好。”


    葉雲飛小聲問:“那師尊要他答應什麽要求?”


    李君驁要管季央做他的眼線,葉雲飛聽了點了點頭,就對管季央說:“你不聽聽師……他提的條件麽?”


    管季央不語,李君驁和趙璞玉有仇,提的條件勢必對趙璞玉不利,所以他並不想要聽。


    葉雲飛說:“他想要你做他的眼線。”


    “不可能。”管季央立刻否決。


    葉雲飛說:“你要仔細想,這可不算是背叛你的陛下。他答應你不會傷害你家陛下的性命的,若是你不答應你家陛下現在就立刻喪命了。”


    管季央仍舊不語。


    葉雲飛繼續苦口婆心,說:“我知道你怎麽想的,你覺得抱著你家陛下就這麽死了,其實也挺好的是不是?反而沒有人再打攪你們。但是他不是這麽希望的,你猜你們一起到了黃泉路上,他會不會怨恨你?”


    管季央眉頭皺了皺。


    葉雲飛身後的李君驁突然笑了一聲,說:“你想要他?那有何難。以你的武功,不是問題。”


    葉雲飛:“……”師父父果然不是講究你情我願的人。


    管季央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跟著趙璞玉,那時候趙璞玉還不是皇帝,這麽多年來,管季央的確是一心一意對趙璞玉的,起初是主子,後來不知道怎麽就變了味道,但是這種一心一意的感覺是不變的。


    趙璞玉當了皇帝,後宮美女如雲,管季央什麽都沒有說,畢竟他沒有立場說什麽,他不過是個貼身侍衛。


    管季央一直覺得跟在趙璞玉身邊就行了,至少比那些妃子要強,那些女人恐怕一年也見不到趙璞玉幾麵,而自己可以天天見著他。


    隻是管季央聽到李君驁話的時候,忽然心中顫了顫,竟然有些渴望。他是想要真正得到趙璞玉的,但是他又不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日為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過是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過是非並收藏一日為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