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周老爺子帶人將山裏帶回來的獵物讓人抬走。


    張梓瑞幾個和吳叔、二柱他們匆忙進屋,也不知道吳奶奶和平安兩個小豆丁傷得怎麽樣了?


    “劉大夫,吳奶奶和我弟弟怎麽樣了?”溫奇文踏進屋內,急得眼睛都紅了。他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弟弟被踢出去,吳奶奶被推倒的。


    幾人奔到床前,吳奶奶半坐半靠在床頭,平安兩個睡在她身邊。燕嬸子和吳嬸守在床邊,燕嬸子懷裏還抱著被嚇壞的小妹。她此時倒是沒有哭鬧,隻是抽抽噎噎的,停不下來。兩位嬸子給他們讓開了位置,她們倒是沒什麽事,隻是與人撕打的時候被抓傷了。


    “吳嫂子沒大礙,隻是摔倒的時侯手先杵地,傷了筋骨,好好養一段時間就是。兩個小的被踢中腹部,傷了內裏,我先開藥給他們吃著看,你們要好好照顧。”


    張梓瑞來到床前,隻見兩個小家夥緊挨著躺在那裏,眼睛紅紅的,臉色有些蒼白。小眉毛緊緊皺著,一副痛苦的模樣,失了血色的嘴角還有幹枯的血跡。平安兩個看到哥夫和哥哥們,之前一直忍著不哭的他們,眼睛一紅哭了起來。


    “嗚嗚—嗚—哥夫,二哥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們好怕。”這一哭,腹腔用力,就更疼了。兩個小豆丁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額頭上布滿汗水。他們也不敢哭了,細白的小牙緊緊咬著下唇,不停的哼哼著。


    張梓瑞見他們那淒慘的小模樣,心底的怒火不斷的翻騰,這些畜生,總有一天要讓他們加倍還回來。在場的幾個大人都是有兒有女的人,看到這小哥兩那模樣也心生不忍。對溫家的做法更是不恥。


    “對不起,都是大哥連累了你們。”見弟弟疼成這樣,溫奇文的心比誰都痛,他不斷的自責。


    “阿文那,你也別自責,這是老溫家做的孽。”吳奶奶看著可憐兮兮的幾兄弟,搖頭歎息,這都什麽事啊?老溫家怎麽變成這樣了?


    二柱之前就有傷,今天的打鬥讓他手臂上的傷口裂開,這時流了不少血。劉大夫給他上了藥,將傷口包紮起來。


    又將藥方開好,但他那裏藥材不全,需到鎮上抓藥。張梓瑞讓溫奇文將家裏的錢全都拿出來,交給了劉大夫,讓他為那些受傷的外姓村民診治,不夠的他再補上。溫奇武也要拿錢,被張梓瑞製止了,平安看病還要用錢。


    張梓瑞看著阿文腫了半邊的臉,想起他的腹部也狠狠挨了一拳,於是又讓劉大夫給他看了。溫奇文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隻要擦點藥就行。隻是溫奇文腹部的傷勢劉大夫不方便查看。


    於是溫奇武被派去鎮上抓藥,張梓瑞還讓他多買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在買些補品給吳奶奶和兩位嬸子。吳叔讓剛從山裏回來的向北陪著他一起去。


    劉大夫走時,讓他們晚上注意照顧家裏幾個小孩。他們今天都受了不小的驚嚇,晚上極有可能會驚悸,弄不好還會發燒。溫奇文連忙點頭記下。


    交代完,劉大夫就急匆匆的走了,還有不少人等著他診治。既然他已經收了張家的銀子,當然要先給村裏的外姓人診治。至於溫家人,鎮上不是還有醫術更好的大夫嗎?他醫術不精,又分身乏術,就隻能對不起了。


    劉大夫也是外姓人,雖然溫家人平日裏對他也還算尊敬,他也不偏不倚。隻是再怎麽樣也不能對老人和孩子動手,而且還罔顧人命。醫者仁心,最見不得草菅人命之事。


    現已無事,吳奶奶被吳叔他們接回去修養。二柱叔他們也回去了,將空間留給這一家人。


    溫奇文抱著小妹,一邊哄著她,一邊擔憂的看著不停哼哼著的平安兩個小豆丁。


    張梓瑞坐於床邊,給兩兄弟把脈。隨後眉頭緊皺的站起來,彎腰,小心翼翼的將床上緊挨的平安兩兄弟分開。在他們中間留出一個位置。


    “瑞哥,你這是要做什麽?”溫奇文不解的看著張梓瑞的舉動。


    “準備給他們療傷,你幫我看著,別讓人打擾我。”張梓瑞脫了鞋,爬到床上,盤膝坐在平安兩兄弟中間。


    “三弟,四弟,等會哥夫會給你們療傷,你們別緊張知道嗎?”


    疼得說不出話來的平安兄弟,微微的點了點頭,他們信任哥夫。


    張梓瑞今天一早就背著東西從山裏回來,走了不少山路。回來之後又直接與人交上手。本身就已經很疲憊,但平安內腑受傷,有些出血。看著兩個成天黏在自己身邊,一臉崇拜的喊著哥夫的兩個孩子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忍受著疼痛的折磨。張梓瑞心裏難受,不忍兩個孩子受罪。於是他強撐著,引靈氣給兩個孩子溫養身體。


    張梓瑞將手輕柔的放於平安兩人小腹之上,他此時沒什麽修為,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身那微薄的靈力,引導四周靈力進入平安體內,從而溫養他們受傷的內髒。雖然不能將兩人醫治好,但也可以緩解症狀,減少他們的痛苦,加快治愈。


    平安隻覺得腹部慢慢變得暖暖的,那一陣陣的悶痛減輕了不少。


    溫奇文抱著小妹,眼睛緊緊盯著床上的三人。就怕一錯眼,這幾個人就出事。看著平安痛苦的神色有所緩解,他十分高興。但轉眼看到張梓瑞雙眼緊閉,眉頭緊蹙,一副難受的模樣,他更是擔憂。


    瑞哥為他們家做得已經夠多了,不能再讓他出事。可是他又不敢上前打擾,隻能在一旁急得團團轉。


    過了好一會,張梓瑞才睜開眼,他此時隻覺疲憊不堪,想倒下休息。因過度使用靈力,體內傳來一陣陣抽痛。而疼痛的到緩解的平安兩個,已經疲憊的睡著了。


    “瑞哥,你沒事吧?”溫奇文緊張的盯著張梓瑞有些發白的臉色,就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我沒事,就是太累了,我睡一會,你別擔心。”張梓瑞說完,直接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溫奇文看他臉色不好,上前再三確認他隻是睡著之後,給床上睡著的三個人蓋上被子。又在屋內火塘裏的火點燃,讓室內變得更暖和一些。


    這天溫大伯和溫二伯家的人,倒是沒有參與到來溫家的人群中。這兩家家裏男人不在,都隻是婦道人家。王氏沒有去是因為溫大伯不允許她參與到這些事情中,而且聽說溫家族人要將溫奇文祭祖她也有些害怕。因為最初將溫奇文克親命傳出去的,正是她們母女幾人。


    隻是這次有溫大伯出謀劃策,她們並沒有挑明說,隻是提個頭,讓那些喜歡說三道四碎嘴的婆子自己去想。最終結果證明她們做得簡直是太成功了。原本隻是想要教訓教訓溫奇文幾個,誰知事情越演越烈,一發不可收拾。


    等溫家族人去找溫奇文麻煩,她們就躲在家裏,門戶緊閉不出去,心裏直發虛。可是最後等來的消息卻讓她們有些失望。她們想看溫奇文家倒黴,事情鬧大了害怕,事情沒成功又覺得失落。


    而李氏不參與其中,倒是還有一絲良知。她是喜歡占便宜,喜歡說三道四,但要讓她害人性命,她還是做不到。可是她也沒阻止,狼群進村將她養的十幾隻雞都給咬死了,讓她心疼不已,一氣之下,決定作壁上觀。


    一直沒有出現的溫家族長溫文有得知事情經過,還有山裏的事,臉都黑了。他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要是當初他阻攔的態度在堅決一些,也許也不會這樣?隻是現在悔之晚矣,劫數啊!這才幾天,溫家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一下子元氣大傷。難道這真的是報應?


    他的腦子還算清醒,他知道很多事溫家做得不地道。但是為了溫氏家族的利益,他們損害了別人的利益。然後有一就有二,愈發不可收拾。再加上這幾年族中的不肖子孫越來越多,溫家的處境越來越艱難。可是那些溫氏族人卻絲毫認識不到這些,總是習慣性的去挑別人的錯處。


    這天要變了啊——溫文有歎息一聲,瞬間如同老了幾歲,他佝僂著背,讓人通知族老商議之後的事。


    等到溫奇武他們從鎮上回來,天已經黑了。溫奇文在家熬藥照顧弟弟妹妹,溫奇武去給吳家和二柱家送補品,隨後又挨家挨戶的給人送活血化瘀的藥膏。


    這些東西總共花了十餘兩,之前大哥給家裏的七十兩銀子,給了大哥五兩,阿父看病花了十餘兩,阿父的葬禮花了六兩。之後家裏添置東西、油鹽柴米及一些零散的支出花了大概五兩多。過年時,為了感謝哥夫和大哥的照顧,他很是舍得的花了五兩買了年禮,給鄰裏的年禮也花了一兩多,再加上今天花出去的,連同打獵掙的一兩多銀子,家裏剩下的銀子還有二十餘兩。要不是有這些銀子,這家裏還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阿父和阿爹也不能有個像樣的棺木。


    收到溫奇武送來的藥膏,那些今天幫過張家和成良家的人都十分意外。對於這兩家人,他們印象好了不少,也親切了不少。


    這天半夜,平安兄弟和小妹都發起了燒,小妹還哭鬧不止。溫奇文和溫奇武忙得手忙腳亂,而張梓瑞卻絲毫沒被這些影響睡得昏天暗地。他的身子才剛好,就被這樣連番折騰,身體自我保護般的進入了深度睡眠,自我修複。


    等他第二天醒來,感覺神清氣爽。知道自己就這樣毫無知覺的睡了一夜,他也被嚇了一跳。他見溫奇文還是昨天那副模樣,拿了一瓶活血化瘀膏,拉著溫奇文匆忙回去了。


    進了屋,張梓瑞將屋門關好,拉著溫奇文進了室內,將瓦盆裏的火點上。然後讓溫奇文將衣服脫了。溫奇文的臉一下子紅了,然後手足無措的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反應。


    見他這副模樣,張梓瑞一拍腦門,知道自己這是讓他誤會了。解釋清楚他隻是要看看溫奇文身上的傷勢,給他上藥。之後溫奇文才別扭著背過身去,羞紅著臉,抖著手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了下來,直到隻剩一條襯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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