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在林間小道上噠噠噠地響著,裴元諍一手勒著韁繩,一手還要製住懷裏不斷拉扯衣服的蘇九,清雅的墨眸中溢滿了無奈的苦笑。


    恐怕還沒有回到公主府,九兒身上的衣服便要被她撕毀了!


    扯開了外衣,蘇九覺得舒服多了,微涼的夜風吹拂在身上,很舒爽。


    那張小臉依舊紅得似火,杏眼迷蒙地瀲灩出水光,豔紅的小嘴砸吧著想要啃什麽東西來解渴。


    蘇九的神智被夜風吹得有些清明,側頭睨著身後的裴元諍,幹脆伸手撫上了那張清雅出塵的俊臉,低低地呢喃。


    “裴元諍,你這個禍水,怎麽沒被王語嫣那個狠毒的女人殺了呢,太可惜了!”


    呢噥間,她很是惋惜地搖搖頭,然後抽回了自己的小手,繼續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裴元諍聽了這話,心裏頗不是滋味,清雅的俊臉上,連月光都覆蓋不了其臉上的陰沉。


    原來九兒的心裏在打這個主意,她若不願意,語嫣沒有可能從公主府裏輕易劫走她。


    也許他一直太低估了九兒的聰明,她很想挑起自己和語嫣的矛盾,最好是兩敗俱傷,或許九兒更願意他死在語嫣的手裏!


    清雅的墨眸隨即沉了沉,裴元諍策馬加快了速度,往公主府趕。


    這時,寂靜的林蔭小道上突然響起了一隊轟隆隆的馬蹄聲,這令裴元諍立即起了警覺之心。


    莫非北漠王派人追他們兩個來了?


    清雅的俊臉變得烏雲密布,裴元諍猝然停下了馬,自己先下了馬,然後把蘇九也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雙腳一沾地,蘇九立即將身體的重量壓在了裴元諍的身上,小手不停地拉扯著他身上的衣服,不扒開誓不罷休。


    裴元諍並沒有阻止她,也沒有時間去阻止她亂來,而是一手緊摟著她,另一隻手高高揚起了馬鞭,狠狠抽上了馬的屁股。


    那匹馬立即像受驚了一樣,撒開蹄子朝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九兒,別鬧!”用大手抓住蘇九在他衣服裏到處亂摸的小手,裴元諍緊摟著她走下了附近一個不大不小的斜坡,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觀察四周的動靜。


    轟隆隆的馬蹄聲紛至遝來,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一隊驍勇的騎兵從林蔭小道上疾馳而過,尋著那匹馬留下來的馬蹄印,一直朝北追去,他們身上穿的服飾正是北漠人的。


    “裴元諍,你丫的敢捂本公主的嘴,你活膩了!”被裴元諍的大手緊緊捂住了嘴巴,蘇九感到氣悶,於是用力把他的大手從自己嘴巴上掰了下來,對天怒罵了一聲,驚起了林間的無數鳥雀。


    情急之下,裴元諍怕那些人聽到聲音會折返回來,幹脆用自己的嘴巴堵了蘇九的。


    唇上傳來的清涼觸感讓蘇九身體裏的血液再度翻滾,她眯細了含嗔帶怒的杏眼,不客氣地伸出丁香小舌去舔那兩片味道極好的薄唇,仿佛當那兩片薄唇是珍饈佳肴一樣細嚼慢品。


    裴元諍在蘇九的舔舐下幽深了清雅的墨眸,漆黑的眸中漸漸跳躍起星星點點的火光,隻要有一個火引子,便可燎原成熊熊的大火。


    “你們去那搜,我剛才明明聽見了女人的聲音!”


    蘇九剛才的叫聲果然引得那群人折返回來,為首的命令底下的人下馬四處搜尋。


    今夜的月光極亮,林蔭小道上的東西被照射得清清楚楚,隻有那一片斜坡陷在了濃重的陰影裏。


    裴元諍往後看了看有點陡峭的斜坡,眼眸半眯,頗有壯士斷腕的悲壯神色。


    躲在這裏遲早被他們搜到,還不如賭一賭!


    雙手緊緊抱住了蘇九的細腰,裴元諍借勢壓倒了她,嘴未離開她的,翻滾著一路朝斜坡的下方滾去。


    斜坡上長滿了柔軟的青草,因此他們滾下去的時候很安全,沒有受傷。


    滾到了下麵,裴元諍不敢有所停留,忙拽起迷迷糊糊的蘇九,一路朝密林深處跑去。


    下麵的路崎嶇不平,林子又黑,蘇九跑了沒幾步便甩開了裴元諍的手,坐在地上賴著不肯走。


    “好熱,本公主走不動了……”


    說著,蘇九把肚兜的帶子扯落了,大好的春光暴露在裴元諍的麵前,頓時令他尷尬地羞紅了俊臉,忙蹲下身去幫她係好了肚兜。


    “九兒,再堅持一會,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元諍再讓你扒我衣服好嗎?”裴元諍柔聲誘哄著,大手還不斷撫摸著蘇九滾燙的小臉。


    “嗯……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很顯然,蘇九對於扒裴元諍的衣服很執著,因此裴元諍這麽一說後,她立馬點頭答應了。


    在裴元諍的攙扶下起了身,蘇九被他背著在密林裏繼續逃竄。


    最後,裴元諍找到了一處密林裏的小木屋,應是平常獵戶打獵住的。


    進了屋,裴元諍放下蘇九,捧出角落裏的幹柴,用火折子點燃了。


    屋內頓時燃起了明亮的火焰,溫暖又溫馨。


    蘇九再也不想等待,立馬餓虎撲食地撲過去,生生把裴元諍壓倒在地上,拚命拉扯他身上的衣服,喘息聲如火焰一樣灼熱。


    她受不了了,好熱,好難受,好想找個男人解決生理需要!


    裴元諍無奈地看著坐在他身上的蘇九把他的衣服扯開,露出如玉般白璧無瑕的胸膛,看著她的小手越來越沒有規矩,便知道她已經撐到了極限,撐不下去了。


    在心裏發出一記無奈的歎息聲,裴元諍挺身坐起,把蘇九反壓在了自己的身下,清雅的墨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酡紅不已的小臉,輕聲問她。


    “九兒,你此刻後悔還來得及。”


    他不想在她神誌不清的情況下要了她的初次。


    “囉嗦什麽,本公主快要爆炸了,你到底做不做啊!”蘇九咬唇破口大罵,小手更是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裴元諍吃痛地皺了一下清雅的眉頭,忙抓住那隻想要再次打他胸口的小手,俊秀如竹的身體立即壓了下去,薄唇一下子吻上了那張囂張罵人的小嘴,清雅的墨眸裏滿是無奈和柔情。


    火光照映下,牆上印出了兩人交纏在一起的妖嬈身影,如纏在一起的藤蔓,緊緊地交纏在了一起,至死方休……


    清晨的陽光通過簡陋的窗戶透了進來,驅散了黑夜殘留的旖旎春光,透亮了一室的美好。


    蘇九舒服地窩在裴元諍的懷裏,小手勾著他的脖子,小臉貼著他赤果的胸膛睡得正香。


    裴元諍早醒了,低頭睨著懷裏還在呼呼大睡的蘇九,薄唇邊始終蕩漾著一抹如沐春風的輕笑。


    修長的手指輕輕掃過蘇九略帶英氣的眉眼,裴元諍在怔忪片刻後,低頭柔柔地將薄唇貼在了她白皙飽滿的額頭上,墨眸清亮如早晨的陽光,和煦溫暖,長長的睫毛也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粉,如夢似幻。


    “裴元諍,你一大早的偷親本公主幹什麽?”懷中的人兒突然睜開了那雙晶亮的杏眼,沙啞的聲音透著睡意的慵懶,蘇九笑著伸手把他那隻放在眉眼上的大手抓在手裏,慢騰騰地與他十指交纏著。


    這個男人不僅卑鄙無恥下流,還悶騷得可以!


    被抓了個現形,裴元諍也不窘迫,反而漾著輕笑,將薄唇撤離了她的額頭。


    “九兒,你醒了。”


    “廢話!本公主不醒,誰跟你說話,難道是鬼嗎?”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蘇九起身坐起,身上白色的裏衣滑落,露出了一身的青紫吻痕,頓時讓蘇九很不淡定地羞紅了小臉,忙撿起一旁的肚兜給自己穿上。


    昨天晚上她雖然神智不是很清楚,但記憶卻深刻明確。


    別看裴元諍平時清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可是昨天夜裏,他……他就是隻永不饜足的禽獸,其禽獸行為簡直令人發指,比她這個中了春藥的人還要饑渴上十倍,好似他平時沒碰過女人一樣!


    心裏一著急,蘇九怎麽也係不好肚兜的帶子,弄得她的一張小臉更紅了。


    這回不是羞的,而是怒的。


    這時,有一雙手幫她有條不紊地係好了肚兜的帶子,蘇九更羞憤了。


    “裴元諍,你平常的時候,也給王語嫣穿過衣服吧?”轉身怒睨他,蘇九發現裴元諍白玉般的胸膛上也是一片斑斑的掐痕和劃痕,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弱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地低頭咬牙道。


    她昨天晚上……也很勇猛地把裴元諍蹂躪得夠嗆。


    “九兒,元諍這是第一次為女子穿貼身之物。”輕笑地摸摸她的小腦袋,裴元諍將自己的衣服撿起來,也開始穿衣。


    “你……”低頭睨著裴元諍空無一物的腰間,蘇九再次怒睨他。


    “你什麽時候把那東西拿掉的?”


    他果真太卑鄙了,拿掉了貞操帶也不讓她知道!


    “前幾日的事,還來不及告訴九兒,九兒你就失蹤了。”清雅的墨眸莫名一閃,裴元諍已經穿好了上衣。


    “哼!”蘇九的心裏還是老大不痛快,挪了挪酸疼不已的身子,赫然發現自己身下還墊著一塊白絹,便忍不住抽出來一看。


    還沒看清楚那白絹上暗紅色的東西是什麽,便被裴元諍不客氣地一把奪了過去,塞在了他的懷裏。


    “那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不給本公主看清楚!”蘇九伸過手要去搶回來看清楚,卻被裴元諍捉住了手。


    “沒什麽好看的。”清雅的笑凝結在嘴邊,裴元諍的耳朵露出了羞赧的粉色。


    “沒什麽好看的就更應該給本公主看了!”杏眼半眯著看著裴元諍可疑的舉止,蘇九狡黠地迅速親了他一記,然後趁他愣神之際,用另一隻空著的小手從裴元諍的懷裏順出了那塊絹帕,抖開一看,霎時再度羞紅了小臉。


    “裴元諍……你……你……你……還可以再變態一點嗎?”


    禽獸不如啊,他居然把她的處子之血保存在了絹帕之上!


    “元諍不是說沒什麽可看的嗎?公主卻不相信元諍所說,偏偏要看。”無奈地揚唇一笑,裴元諍再次從蘇九的手裏搶回絹帕,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這是九兒的元紅,元諍想好好保存著,萬一九兒哪天後悔了,元諍可以拿出來做個鑒證。”


    “你……你……”蘇九被裴元諍臉不紅心不跳的禽獸之舉氣得臉都綠了,幹脆撲過去咬他的脖子泄憤。


    變態,實在是太變態了!


    裴元諍冷不防地被蘇九撲倒在地,後背重重撞在了堅硬的地麵上,泛起一陣鑽心的疼痛。


    脖子上又傳來了一陣疼痛,使得裴元諍皺起了清雅的眉頭,無奈出聲。


    “九兒,輕點,元諍昨天晚上被你蹂躪得一身是傷,待會還要背你走出這個林子呢!”


    裴元諍這話一出,蘇九念及她昨夜對裴元諍下手的確狠了點,於是很快鬆開了沾血的小嘴,從裴元諍的身上爬下來,繼續冷著小臉穿衣服。


    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被裴元諍撿了便宜,太鬱悶死她了!


    裴元諍慢騰騰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伸手摸摸脖子上的新牙印,無奈地抿唇歎息。


    九兒上輩子定是屬小狗的,這輩子才這麽喜歡咬他。


    自然,裴元諍這話不敢當著蘇九的麵說出來,否則他脖子上恐怕又得多出好幾個血紅的牙印。


    兩人各自穿好衣服後,站了起來。


    裴元諍一身粗布麻衣,衣服經過昨夜蘇九的用力拉扯,衣襟處已經合不攏了,露出一小片青紫的如玉胸膛,手肘處袖子撕了一截,遮不住那修長有力的手臂。


    “裴相,你這身打扮真是奇特!”好笑地睨著裴元諍的穿著,蘇九努力憋著笑意,使勁點頭稱讚著。


    “很……新潮,很像大街上流行的乞丐裝。”


    在她的印象裏,裴元諍除了朝服以外,就是白衣,衣袂飄飄勝似仙人,如今他這身打扮十分的平民,但依然掩蓋不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貴之氣。


    真應了那句話,男神就算穿破爛衣服,那也是光芒四射的男神一個!


    裴元諍的俊臉有些黑,但並沒動怒,而是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蘇九的小手,扯著她走出了小木屋。


    外麵的陽光很好,束束的陽光從樹頂穿透下來,在地麵上形成了斑駁的光影,點點金光像是金子鋪成在地麵上,讓人忍不住想踩在上麵好好玩耍一番。


    早晨的空氣也很新鮮,蘇九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舒服地直歎氣,連身體的酸疼也消減了不少。


    古代的空氣就是比現代充滿粉塵的空氣好!


    “九兒,我們走吧,這裏不是公主府,隨時都有可能來人追殺我們!”裴元諍卻無暇欣賞眼前的美景,扯著蘇九尋著原路走出去。


    這裏離北漠的邊境很近,如若他們兩個被北漠王抓了起來,恐怕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他們。


    蘇九一邊被裴元諍拽著走,一邊看著他陰鬱的側臉想著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


    王語嫣給自己和木大哥都下了春藥,想要她成為木大哥的女人,再也回不去琉璃國,隻是裴元諍是怎麽追過來的,又怎麽知道她在木大哥的房間裏?


    明明他昨天白日裏上王語嫣的馬車並沒有發現藏在暗格裏的她,他後來是起了疑心嗎?


    一定是起了疑心才會追過來,混入客棧四處尋找她,昨夜翠英叫的那個店小二應該是裴元諍吧,她感覺到他的氣息了。


    依他的聰明,怎麽會看不出床上有問題,隻是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木大哥的房間裏,又怎麽能在那麽準確的時機下救下了她的初次?


    一個模糊的念頭頓時在蘇九的腦海裏飄過。


    他見過王語嫣了,一定是王語嫣告訴他自己在木大哥的房間裏,甚至在做什麽事情,王語嫣也一並告訴了他。


    他趕來的時候,神色有點著急,說明他的心裏多少有點在乎她的。


    那麽,他對自己的真情到底有幾分呢?


    兩人沉默地走出密林,沿著昨夜滾下來的斜坡走了上去,昨夜那匹跑遠的馬兒正在小道上甩著馬尾巴,悠閑地吃著可口的青草。


    “裴元諍,你的馬對你可真忠心啊!”看見那匹通體雪白的馬,蘇九心裏的不痛快又冒了出來,忍不住酸了他一句。


    這人對白色的東西有著偏執的愛好,衣服是白色的,靴子是白色的,腰帶是白色的,就連束發的簪子也是上好的白玉所製。


    這匹馬據說是父皇賞給他的,名叫雪花驄,日行千裏,是匹難得一見的良駒,更難得是這匹馬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雜毛,全是白色的,意外地合了裴元諍的胃口,所以裴元諍收下了。


    “馬兒有靈性。”輕輕扯唇一笑,裴元諍走過去撫摸雪花驄的背脊,那溫柔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最心愛的情人,令蘇九的心裏更不是滋味。


    裴元諍幹脆和他的雪花驄好了吧,要女人幹嘛!


    雪花驄在裴元諍的撫摸下柔順地抬起馬臉蹭蹭裴元諍的胸膛,馬尾巴還不停地甩啊甩,十分的高興。


    蘇九由此可以斷定,這匹雪花驄一定是匹母馬,要不然怎麽會被裴元諍的男色所迷!


    裴元諍啊裴元諍,你連一匹母馬都不放過,你好意思嗎?


    側眼瞧著蘇九陰晴不定的小臉,裴元諍笑道。


    “九兒,你要不要過來摸摸,它很溫潤的,不咬人。”


    咬你妹!


    蘇九的小臉整個沉了下去,撇嘴不屑道。


    “本公主幹嘛要拍你馬的馬屁,待會它要是敢把本公主從馬上摔下來,看本公主不宰了它!”


    凡是裴元諍所喜愛的東西,她都討厭!


    裴元諍見此,但笑不語,摸著雪花驄的馬背一下子躍到了它的身上,然後朝還在不爽的蘇九伸出了大手。


    “九兒,上馬!”


    蘇九冷冷地睇了他伸向她的大手兩眼,冷哼了一聲,才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大手裏,借力利落地躍上了馬背。


    “嘶……”剛在馬背上坐好,蘇九就疼得彎下了腰。


    “怎麽了,九兒?”裴元諍急忙摟住了她的肩膀,擔憂地問。


    “你……裴元諍……都是你幹的好事!”抬起頭,蘇九惱怒地打掉了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晶亮的杏眼惡狠狠地瞪著他,接著把一條腿跨過了馬背,放在了另一條腿的旁邊,形成一個側坐的姿勢,這樣可以減少摩擦所帶來的痛苦。


    他昨夜簡直需索無度,她真懷疑自己下麵有沒有被他撕裂了!


    見到蘇九如此的坐姿,裴元諍很快明白了怎麽回事,當即低下頭假意咳了幾聲,白玉般的耳朵又蒙上了一層可疑的粉色。


    蘇九憤恨地牢牢抓住他的手臂,然後將整個身體舒服地靠在了裴元諍清雅的懷中,眯眼假寐著。


    裴元諍這個禽獸折騰了她一晚上,弄得她睡都沒睡,可惡至極!


    懷中的人兒昏昏欲睡,裴元諍隻好將馬策得慢一點,讓懷中的人兒可以安穩地睡上一覺。


    昨天他貪歡了,明知她是初次,必然會疼,可竟失控地要了她很多次,盡管他也是初嚐*,但這種滋味很是*蝕骨,令他隻想摟著九兒快樂逍遙。


    馬蹄噠噠噠地從小道一路轉到了官道上,裴元諍睨著懷中已然沉沉睡過去的蘇九,搖頭無奈歎息道。


    “九兒,你就這麽放心我嗎?”


    “不放心又能怎麽樣,你既然是本公主的駙馬,又是本公主自己選的,就算選錯了,苦果本公主也得自己咽下去。”模糊地咕噥了一聲,蘇九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在裴元諍的懷中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再度沉沉睡去。


    “嗬……”回答蘇九的,隻有裴元諍溢在風中長長的歎息聲。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雪花驄有些累了,便停下來不願走,站在原地用蹄子刨著泥土鬧脾氣。


    沒法,裴元諍隻好翻身下馬把熟睡的蘇九抱了下來,找了一個有樹蔭遮陽的地方休息一下。


    將蘇九背靠在樹幹上,裴元諍盤腿坐在她的身邊,閉眼也準備假寐一會。


    突然,一股淩厲的劍風淩厲地掃過他清雅的俊臉,迫使他睜開了那雙如墨的黑眸,不動聲色地對來人開口說道。


    “語嫣,北漠王醒了嗎?”


    來人正是王語嫣,她一身素色的勁裝,英姿颯爽,卻也渾身充滿了殺氣。


    “他若醒了,我還能到這裏來尋你嗎?”冷冷的笑掛在了王語嫣的嘴邊,她手中的劍尖不偏不倚地指著裴元諍的眉間,分神看了一眼倒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蘇九,嘴邊的冷笑開始變得不屑。


    “你對九公主真是體貼啊,連她睡覺你也要貼身服侍,裴元諍,你什麽時候變成了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宰相,隻有人服侍他,沒有他服侍人!


    “語嫣,我們去那邊說話。”低頭睨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蘇九,裴元諍不懼王語嫣手中寒光凜凜的寶劍站了起來,輕聲示意她去一邊說話。


    “不,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讓九公主也聽聽我們之間的談話!”王語嫣很大聲地冷喝,手中的劍從裴元諍的眉心移開,轉而指向了蘇九的胸口。


    元諍,你以前從未對我如此體貼嗬護過,九公主果真與眾不同嗎?、


    “語嫣,不要傷害九兒。”裴元諍清淡的聲音裏有說不出的冷漠,清雅的墨眸裏對王語嫣的行為很不讚同。


    “回去吧,北漠王若是醒過來發現你不在,必然會對你起懷疑。”


    王語嫣側頭聽著裴元諍這句明裏是為她著想為她好,實則是想要盡快趕走她的話,心裏的寒意一下子在四肢百骸裏蔓延出來,一顆心冷得就像掉進了冰窖裏。


    原來不喜歡了,便會招來他的厭惡。


    唇邊的冷笑斷斷續續,王語嫣用一種絕望淒然的目光定定地看著臉色沉鬱的裴元諍,握著劍柄的玉手在輕輕發抖。


    “可汗被你砸破了腦袋,不昏迷個兩三天恐怕醒不過來,你不用替我著急。倒是你,帶著九公主這麽悠哉地趕路,不怕遇到北漠的伏兵嗎?”


    昨夜那些人並沒有追到他們,必然是裴元諍使了詭計擺脫了他們的追捕。


    淒然的視線慢慢定格在裴元諍脖子上的鮮紅牙印,那牙印還滲著些許鮮紅的血絲,顯然是不久前剛咬上去的,還有那露出青紫色的如玉胸膛,無疑不在告訴王語嫣,昨夜蘇九和裴元諍之間發生過什麽。


    他們兩個……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


    這一認知讓王語嫣的如水眼眸中漸漸滲出了冰冷的淚水,一滴接著一滴從她絕美的臉頰上滑落,甚是淒美絕豔。


    “不管如何,你還是應該回北漠王的身邊,這裏……我會幫你解決好的。”撇過眼去不看王語嫣淒美的淚水,裴元諍清雅的側臉如玉般剔透,透著些許的歉意。


    曾經滄海難為水,他終究有負了語嫣對他的一片癡情。


    “你要如何幫我解決?”聞言,王語嫣再度冷笑出聲,如水眼眸中溢滿了冰冷的殺意。


    “替我請求皇上放過我們王家一百幾十口人?皇上會聽你的嗎?嗬嗬……九公主才是皇上的女兒,你隻不過是九公主的駙馬,九公主在皇上說一句話比你說十句話都管用,你唯一能幫我的方法,便是把九公主殺了,因為隻有死人才不會把秘密說出去!”


    也許她和九公主的賭局就在這件事上論輸贏了,倘若元諍肯幫著她把九公主殺了,她便贏了,若是他幫九公主來殺自己,那自己便先殺了他們!


    要死大家一塊死!


    清雅的眼眸一直盯著熟睡的蘇九看,裴元諍麵沉如水,雙手負在身後,長長的睫毛安靜地煽動著,安靜得就像一幅雋永的水墨畫。


    蘇九其實一直醒著,之所以閉著眼假裝睡覺,是因為想看裴元諍會不會把她交給王語嫣來處置。


    王語嫣讓裴元諍殺了她,他真的會這麽做嗎?


    蘇九的心裏沒有底,在不確定裴元諍會怎麽做之前,她仍然緊閉著雙眼靜等接下來的答案。


    “裴元諍,你若不答應,我便殺了你,再殺了九公主!”遲遲不見裴元諍有任何的動靜,王語嫣的最後一點耐心也消磨殆盡,手中的寶劍不再是個裝飾,而是把殺人的致命利器。


    鋒利的劍尖毫無留情地刺中了裴元諍的胸口,王語嫣冷笑地將劍尖一寸寸地推進那鮮活的血肉之軀裏。


    “痛嗎,元諍?”


    這時候的王語嫣笑得又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卻在下一秒猙獰了天真的麵容,變得無比的蛇蠍心腸。


    “我的心比起你此刻所受的皮肉之苦痛上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可你一點也不了解我心裏的痛,你的眼裏心裏被九公主占據得滿滿的,還有什麽閑心來關心我呢?”


    王語嫣的冷笑如冰原上綻放的雪蓮皎潔冰寒,可眼中的淚卻沒有停止過,如同裴元諍胸口淌出的血,滴滴答答地流個沒完。


    傷了摯愛的男子,她的心裏豈能不痛!


    “語嫣,不要再鑄成大錯了,我不想你走到萬劫不複的地步。”清雅的俊臉上釋出一抹柔和的笑,裴元諍徒手去抓那把刺進自己胸口的劍,手立即被鮮血沾滿了,粘稠的血滴隨風飄散,有幾滴正好滴落在蘇九的眼皮上,溫熱漸至滾燙。


    王語嫣肯定殺不了裴元諍的,因為她不舍得這個男人,傷在裴元諍的身,痛的可是王語嫣的心啊。


    蘇九的睫毛顫了顫,靜觀下麵的劇情發展。


    “萬劫不複?”王語嫣嗬笑地反問裴元諍,手中的劍再刺入他的胸膛一寸。


    “在你說服我嫁給北漠王的那刻起,我已經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如今你又把我無情地拋棄,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她此刻才發現,裴元諍究竟有多麽的虛偽!


    他可以在利用她的時候對她說盡好話,哄得她一心為他做事,卻在拋棄她的時候,還想當一個君子好人!


    劍尖沒入一寸,鮮血再次泛濫開來,裴元諍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無比,他喘息著用手抓著劍,沉著眼眸虛弱道。


    “是我負了你,倘若殺了我你能解恨,你便殺了我吧,我隻求你放過九公主,她是無辜的。”


    裴元諍,你的虛偽已經達到了一個至高的境界,我該怎麽說你好呢?


    蘇九在心裏暗笑的同時,感覺到一股淩厲殺氣朝她胸口襲去。


    還沒等她有所反應,一個人便撲在了她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了她,她聽見了劍沒入皮肉的聲音,輕得如春天裏漫天飛舞的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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