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暈倒了,為何突然不見?是被人擄走?還是自行離開?


    華珠的心裏空落落的,沒有答案。


    顏博跟進來,瞧華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忙朝床上看去,這一看,也狠狠地變了臉色:“子承呢?”


    華珠懵了,不知如何作答。


    顏博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厲喝:“銀杏!”


    銀杏邁著小碎步跑了進來:“四爺……”


    眸光一掃,素來鎮定的表姑奶奶竟像被雷劈了似的,她暗覺不妙,“四爺喚奴婢何事?”


    “提督大人呢?”顏博冷冷地問。小兒子下落不明,若是連廖子承都失蹤,他……他實在不知該怎麽辦了。


    銀杏搖搖頭,神色肅然道:“我不清楚,我剛在屋裏伺候二少爺跟四奶奶,我這就去找人問。”


    一刻鍾後,銀杏回來了,滿頭大汗,“四爺,表姑奶奶,院子裏的人都說沒看見四爺。”


    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居然沒人看見?


    這……這又是鬧的什麽鬼?


    顏博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華珠這會子卻稍稍回過了神,去枕頭底下抹鑰匙,摸到了,她拿起鑰匙打開了保險櫃,就發現保險櫃中的佛龕與地圖全都不見了!


    顏博湊了過來,擔憂地拍了拍華珠肩膀:“二妹,你在看什麽?”


    華珠的心底一片尖銳的疼痛,淚水就那麽掉了下來:“子承……子承走了,他拿著梅莊地圖走掉了!他一個人去找梅莊了!”


    梅莊的事,顏博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得梅莊者得天下,集齊五張地圖,便可啟程尋找梅莊。但廖子承顯然對天下沒什麽興趣,他隻想弄明白佛龕的詛咒是怎麽一回事。一直以來,廖子承都跟華珠形影不離,甚至連保險櫃的鑰匙都給了華珠……足見廖子承對華珠的信任。可管家時刻,廖子承一個人……走掉了?!


    到底是什麽,促使廖子承做了這樣的決定?


    顏博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華珠比顏博想到的稍微多一點兒,她拿出小冊子,把記載了四個人體密碼的那一頁翻開,哽咽道:“他一定是讀懂密碼了!”


    可是,這四個密碼究竟說了什麽?竟讓廖子承拋下她,獨自去了?


    還有,她把密碼遞給冷柔時,冷柔說“開殺”,並將小冊子拍開又是什麽意思?


    華珠的頭都大了!


    顏博陷入沉思,片刻後,說道:“這四個密碼,是不是在告訴子承,叫他一個人去?”


    華珠吸了吸鼻子,搖頭:“不清楚,姐夫,幫我備一匹馬,我要去找他!”


    “找他?你上哪兒找?”顏博的眉頭皺了起來。


    華珠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我記得,他跟我提過,地圖上描繪的地方貌似有一座島嶼,我想,應該在某個港口。”


    顏博想了想,點頭:“好,我跟你一塊去,敏之,或許也是被那黑心肝的人抓走了。”


    顏博回了自己的屋子,叫銀杏簡單收拾了一下行禮,然後打算與年絳珠道別。可年絳珠生他的氣,根本連房門都不許他進。


    他蹲在門口,敲了敲門,神色複雜地說道:“我知道你醒著,我是來跟你辭行的。我跟二妹去找人了,我一定會找到敏之的。”


    心裏,補了一句,我要麽找到敏之,要麽死在尋找敏之的路上。


    年絳珠沒理他,就抱緊旭之,無聲地落淚。她思念敏之,擔憂敏之,一想到二人曾在顏博的眼皮子底下,她就恨不得衝出去狂揍顏博!


    顏博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年絳珠的回應,失望地歎了口氣,拿過銀杏遞給她的包袱與銀兩,邁向了大門。


    華珠也背了一個小包袱,帶了兩套換洗衣裳,和一些可能對尋找有用的小物件。


    央人備好的馬車停在大門口,顏博扶著華珠上了馬車,一日顛簸、一夜忙碌,華珠累壞了,整張臉都現出一種無力的蒼白,連眼袋也凸顯了出來。可即便如此,那雙清泉般動人的眸子卻依然寫滿了堅定。


    顏博遞給華珠一塊糕點,心疼地說道:“你好歹吃點東西,從下午到現代,好幾個時辰了,你連口水都沒喝。”


    華珠抿了抿幹燥的唇,接過糕點,艱難地吃了起來。她需要體力,哪怕是塊糟糠,她也得咽下去!


    看著華珠明明沒有胃口卻強行下咽的樣子,顏博撇過臉,微微紅了眼眶,深呼吸,按下不適,吩咐車夫道:“走吧,去一號港口。”


    車夫道了聲“是”,隨即揮動馬鞭,馬匹吃痛,開始揚蹄奔跑了起來。


    突然,一名紅衣女子奪門而出,抓住門框,一腳踩了上來。


    車夫嚇得險些心肝兒猛顫,險些丟了手中的鞭子。


    那女子卻不管車夫作何反應,掀了簾子便躬身步入車廂,挨著華珠坐下,喘著氣道:“帶上我!我要找流風!”


    這人,除了雅歌再無旁人了。


    顏博眨了眨眼,詫異地道:“流風也不見了?”


    雅歌鼻子一哼,憤憤不平道:“趁我洗澡的空擋逃跑了,以為我不知道?他一定跟廖子承在一塊兒!吃了我豆腐,還想賴賬嗎?哼,說不定我都懷了他孩子了!”


    這句話,叫華珠與顏博齊齊噎住了。


    顏博清了清嗓子,爾後給咳嗽不已的華珠倒了小半杯溫水,又皮笑肉不笑地問向雅歌:“你們……你們圓房了?”


    雅歌忿忿地跺了跺腳:“是啊!睡都睡了!他想賴賬,沒門兒!”


    顏博被胡國女子的彪悍驚到了,未婚先圓房本就夠驚世駭俗,她竟還講得臉不紅心不跳。


    華珠看了雅歌一眼,眸光一動,放下茶杯道:“沒脫褲子不會懷孕的。”


    雅歌杏眼一瞪:“不會嗎?那怎麽才會懷孕?”


    見華珠紅著臉仿佛不知如何回答,雅歌眸光一轉,投向了顏博,“啊,你生過孩子,你說,怎麽才能懷孕?”


    顏博的嘴角抽了抽,敢情這小郡主壓根兒沒與流風行那夫妻之事,隻是睡在了一張床上。但他要怎麽解釋呢?這種東西,他做起來如魚得水,講起來卻是有些詞窮的。


    憋了半天,在雅歌幾乎要吃了他的眼神裏,支支吾吾地道了句“哦,痛……痛……痛了大概就能懷孕了。”女人第一次,都是很痛的吧?


    “痛啊……”雅歌用自己的理解方式在腦海裏為這個“痛”下了定義,隨即滿意地勾起了唇角,“我知道了。”


    馬車依舊平穩地形勢在寬闊的馬路上,華珠與顏博很快發現,雅歌的加入,給一對沉悶壓抑的組合注入了非常新鮮的活力。乃至於後麵,有那麽一瞬間,他們兩個能夠暫時忘卻廖子承與顏敏之。


    連續數日的長途跋涉,每日在驛站更換一匹全新的駿馬,以保證隊伍的最高時速,終於在初八的下午抵達了琅琊海域的一號港口。


    也不知是不是過年的緣故,港口空擋得不見人影,唯獨海麵上遙遙駛來的兩艘大船,輕輕打破了港口的沉寂。


    華珠、顏博、雅歌四下張望。


    雅歌摸著腦袋呢喃:“怎麽回事啊?是不是我們找錯了?都沒有人的啊?他們到底去哪兒了?會不會已經離開了?”


    華珠凝了凝眸,一種很古怪的感覺悄然滋生:“姐夫,這裏的港口是不是安靜得太可怕了?”官方港口,卻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


    顏博叉著腰,去前方偵察了一個來回,詫異地道:“是啊,連貨倉都沒人。我記得,琅琊水師每天都會派人駐守港口的,除夕都不歇息。”


    靜,靜得仿佛整個世界,他們三人是最後的生命。


    這種感覺,令華珠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彷徨中的華珠隻得踮起腳尖,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朝港口緩緩駛來的兩艘大船上。


    待到大船靠近,三人才看清,這是兩艘三層樓的鐵皮大船,船身與船中建築的設計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莫非……是大食人的船隻?


    三人在心裏不約而同地問著。


    船越來越近,甲板上空無一人,眺望台上也空無一人,好像……它是自己行駛的一樣。


    “喂——你們是誰呀?喂——回個話!”雅歌揚起手絹,朝對方拚命大喊。


    可是兩艘船隻,都沒有回應雅歌。它們隻是勻速朝港口駛來,波浪被船身劃出白色的泡沫,汩汩作響。


    雅歌的心裏毛了毛,挽住現場唯一一位男士的胳膊,顫聲道:“姐夫,它們是不是鬼船啊?怎麽好像沒有人?”


    這段日子,華珠叫顏博姐夫,雅歌便也跟著這麽叫了。


    但其實,顏博比雅歌好不到哪兒去,他的心裏也一直發麻。


    不僅顏博,就連華珠都能感覺自己掌心滲出了細密的薄汗。


    終於,船隻減速,緩緩靠岸。


    在巨大如山峰的船隻麵前,三個人顯得比螞蟻還要渺小。


    人可以控製自己的言行,卻控製不了自己的感覺。


    勇敢如華珠,此時也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深深地震懾了。她的目光,甚至不知該落在何處,就那麽似渙散非渙散地盯著兩艘大船。


    沒叫他們就等,須臾,兩名身著黑色緊身服、梳男子發髻的年輕女人分別從兩艘大船上走了下來,她們手中提著兩個銀色箱子。


    踏上架在水麵的木板,她們停下腳步,側身,麵對麵低下了頭,中間保持著兩人的間距。


    很快,另一名黑衣女子走了下來。她的眉心用金粉點了梅妝,在陽光的照耀下,瞬間奪了她五官的顏色。


    她走過二人,二人跟在她身後,隨即,三人一起麵無表情地朝華珠等人走了過來。


    雅歌鬆開顏博的胳膊,挽住了華珠的:“有沒有覺得她們的氣場好強大?”


    有!


    絲毫不遜於染千樺的氣場!


    華珠沒答話。


    三人在離華珠一米處時停下腳步。


    華珠這才看清,她們三人的左胸口都掛著一塊小牌子,分別寫著:奈美、夏一、夏五。


    領頭的奈美看了華珠一眼,朝華珠的方向微微行了一禮:“我是奈美,奉命前來迎接梅莊挑戰者,請出示您的梅莊地圖。”


    華珠微微一驚,想說她沒有梅莊地圖,卻猛地發現奈美似乎不是在對她行禮。華珠轉過身,看向來人。隻一眼,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子承……是……是你嗎?”


    聽到華珠的問話,雅歌與顏博也齊齊轉過了身,可當他們看清迎麵走來、如獵豹一般散發著危險氣息、眼底沒有一絲人情味的黑衣男子時,驚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雅歌拍了拍顏博的肩膀:“好……好嚇人啊,他……他……他是……廖子承?”


    認識廖子承那麽多年,他從來都是穿白衣,像雲朵一般淡然,可眼前的男子,緊身黑袍,墨玉發冠,眼神冰冷,氣勢逼人,除了那張臉、那份身高,別的,與廖子承完全不同!


    顏博的喉頭滑動了一下:“我……我也不清楚。”


    話落,男子已經逼近了他們,在華珠麵前,約莫一尺之距的地方站定。


    這麽近的距離,華珠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但不是她一貫熟悉的蘭香,而是另一種她叫不出名字的味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從遠處走來,到在她身旁站定,整個過程,他看都沒看她一眼。


    華珠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下:“子承……”她鍥而不舍地喚著。


    然而,他好似根本沒有聽到,隻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遞給了奈美。


    奈美雙手接過,打開,檢查了一番,含了一絲淡淡笑意地說道:“地圖正確,那麽,您是一號了,您還可以選擇三位朋友。”


    三位?雅歌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啊!正好呀!華珠,姐夫和我!三個!”


    他看了雅歌一眼,那種寒冰一般的冷光,嚇得雅歌打了個哆嗦!


    隨機,他淡淡開口:“出來吧。”


    隨著他一聲令下,又有三人邁著從容的步伐緩緩走了過來。


    他們分別是:流風、七寶、和……顏嫿?!


    華珠、顏博、雅歌再次震驚了!若說方才他們尚且有一絲懷疑,那麽現在,他們百分之百確定,這個冷血的男人就是廖子承了!


    可……廖子承他們幾個怎麽跟顏嫿攪在了一起?


    顏嫿美麗的麵龐上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走到廖子承身邊,輕輕挽住了廖子承的胳膊,爾後看向華珠,難掩炫耀地說道:“表妹,別來無恙啊。”


    ------題外話------


    大結局暫時寫不完,先發4000字,明天是大肥章,預計40000——50000字。


    另外,新文已經開坑,《禦寵腹黑賢妻》,溫馨係列,請老朋友們多多支持!


    最後,祝願朋友們520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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