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被隱藏的真相


    青蓮苑內,李昪押著綠憐的心腹丫鬟,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向綠憐興師問罪。


    綠憐見事情敗露,唯有裝作毫不知情:“齊王殿下,昨夜是妾身的大婚之日,妾身怎麽可能去幹那種惡毒的事?這一定是這丫鬟懷恨齊王妃姐姐誒,逮著機會對齊王妃姐姐下毒手,真的與妾身無關,妾身是冤枉的呀!”


    “綠妃娘娘你——”


    綠憐的心腹丫鬟見綠憐將所有的事推得一幹二淨,將所有的罪過推給自己,想讓自己當替死鬼,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她想要將綠憐對申暮月所做的惡行一一說出來,可綠憐忽然走上前來,激動地擁抱她。


    在她感覺愕然時,綠憐眸裏閃過一絲陰狠,在李昪看不到之處,暗中將匕首插狠狠地進她的心髒。


    綠憐不動聲色地佯作仁慈,勸說她:“小桃,本宮訓斥了你多少次,無論齊王妃從前如何不好,你也不能對她不利,你怎麽就……!”


    確定小桃已無生還,綠憐一把將她推開,佯作驚恐尖叫:“天哪,小桃,你怎麽畏罪自殺了!”


    “你、你——”


    小桃瞪大眼珠指著綠憐,卻始終沒能將心中的怨憤說出,最終香消玉殞,死不瞑目。


    李昪冷眼看著這一幕,什麽都沒說,揮袖而去!


    見李昪待自己如此冷淡,綠憐氣得直跺腳,命人將小桃的屍首拖出去。此時,她安插在月宸苑的眼線前來稟報,得知昨夜在那裏發生的事,她氣得將所有的東西都砸個稀巴爛。


    氣消過後,綠憐拿出剪刀,往自己的手背上弄出幾道被虐待過的傷痕,開始命人替她整理容妝。


    一切準備就緒,她裝作飽受委屈的模樣去向皇後娘娘以及各嬪妃請安,故意讓她們瞧見自己手上的傷痕,言語中無比透露自己被申暮月虐待的信息。


    最後,綠憐來給申暮月請安,見申暮月身旁坐著一名異常俊美的白衣男子,那超然脫俗的氣質引得她不禁多看幾眼,妒忌心又再作祟!


    申暮月每次見到綠憐,隻想到四個字,沒安好心!


    綠憐向她敬茶,她沒敢喝下去,隨便封了一個紅包,便向她要回小四。


    小四這丫鬟受到李昪的特命,隻負責索取賠償,綠憐向來愛砸東西,身上的錢財早已被小四掏光,巴不得她離開,如今申暮月開口索要,她求之不得。


    申暮月見小四站回了自己身旁,心裏踏實了許多,便不客氣地向綠憐下驅逐令:“綠妃,若是沒別的事,便回自己的青蓮苑吧,別老盯著本宮的師叔!”


    不料綠憐盯著她,笑得陰陽怪氣:“王妃姐姐,您說這話,讓妹妹我不由得猜想,他是您的師叔?還是您的情夫?”


    綠憐如此肆無忌憚地說出她心中的忌諱,宛如挑起了心中的刺,申暮月登時激動地怒吼:“綠妃,注意你的言辭!”


    綠憐掩麵而笑:“王妃姐姐,別人不知,可妹妹我清楚得很,昨晚、王妃姐姐與您的師叔……”


    申暮月不願聽下去,激動地打斷她的話:“綠妃,你再敢胡說,小心本宮掌你的嘴!”


    綠憐怎能如此輕易地容許申暮月逃避,她一定要借著此次機會,逼申暮月離開皇宮,離開她的師哥:“妹妹可沒有胡說,為何王妃姐姐您宮裏頭的事,妹妹知曉得如此清楚,隻因妹妹此處有眼線,而妹妹的眼線告知妹妹,昨晚王妃姐姐你……”


    、


    “別說了!”


    申暮月忽然覺得天旋地轉,兩耳轟鳴,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錢輔軒急叫一聲:“小月!”


    綠憐不曾想到申暮月會如此暈過去,嚇了一跳,見錢輔軒看向自己,心虛不已:“此事與本宮無關,本宮還有事,先告辭了!”


    言畢,綠憐帶著報複的快意,急忙離去。


    機靈的小四不等吩咐,慌忙跑出去找人請太醫,且通知李昪。


    待眾人忙亂地出外求救時,錢輔軒替申暮月號脈,察覺她的脈象淩亂,異於常人。


    他蹙眉,仔細觀察申暮月,瞧見她脖子後麵那道黑色痕跡,明顯是中毒的跡象,急忙動用融雪功,替她化解部分毒性,為她護住心脈,不讓毒氣攻心。


    見申暮月幽幽醒來,他神色凝重地問:“小月,你怎會身中奇毒,李昪可知?”


    申暮月萬沒料到事情竟會是如此,身形僵硬了一下,驚得瞠目結舌:“我、我中毒了?”


    她怎麽不知曉?


    哦,對了,她差點忘了,上次喝了皇上賜的毒酒!


    錢輔軒蹙著眉,坦然道:“這次若不是我在,方才你便已經死了。”


    申暮月心神一震。


    死……死?


    她本以為是她的體質特殊,百毒不侵,如今看來,是她吸收得太慢了,以至於當時沒有立刻死去!


    思及此處,申暮月焦急地問錢輔軒:“師叔,先前皇上賜我鶴頂紅毒酒,我喝下後並沒有立刻死去,如今我會死去麽?”


    錢輔軒那波瀾不驚的秋眸裏蕩起了一絲漣漪,坦然解釋道:“你所中的毒比鶴頂紅厲害十倍,因此,你那時候喝下鶴頂紅,並無大礙!而你所中的毒是慢性的,並不會即刻發作,奪取你的性命!”


    申暮月如遭五雷轟頂,久久不能自已!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她何時中了如此厲害的毒?為何她毫無察覺?


    申暮月可不想死,抓住錢輔軒的衣襟,宛如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急切地追問:“師叔,我這毒能解麽?我還有救麽?”


    錢輔軒的神色暗了暗,很遺憾地告知:“不能!你身上的毒非常奇特,恐怕無藥可解!我的融雪功能化解毒性,隻能暫時讓那些毒無法蔓延到你的心脈,保住你的性命,日子久了,這法子恐怕不管用。”


    “怎麽、會這樣?”


    這是申暮月聽過的最殘酷的話語!


    她是經曆過生死的人,比誰都想活命,許多劫難都熬過來了,可如今卻要不明不白地喪生,叫她如何接受?


    況且,她好不容易恢複了部分記憶,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世,她哥哥的死還沒查清楚,她怎能這般死去?


    申暮月倒抽一口冷氣,鼓起勇氣問錢輔軒:“那我……我最多能活多久?”


    錢輔軒沉吟了一回,坦然道:“兩個月!”


    兩、兩個月?


    申暮月難過得心如刀割,潸然淚下!她不甘心,為什麽會這樣?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即便不會平坦地走下去,至少還剩下許多時日,可如今才意識到,人生無常,並無理所應當的!年輕,並不代表你命長!


    這不幸總會如此意外地降臨,讓人無法抵擋,也無法反抗!在僅剩的日子裏,她究竟要怎麽辦,是選擇愛,還是恨?是要離開,還是留下來揪出向她下毒的人?


    錢輔軒無法感受申暮月此種悲痛欲絕的感情與打擊,見李昪神色慌張地走來,淡淡地詢問申暮月:“要告訴李昪麽?”


    申暮月慌忙擦掉淚水,緊張地抓緊錢輔軒:“不,不要告訴他!師叔,我求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她竟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場,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李昪!


    她不想讓李昪為難,陷入痛苦當中!這份痛苦,她一個人去承受便足矣!


    錢輔軒尊重申暮月的意願,淡然回應:“這是你的事,你決定便好,我無權幹預!”


    “……”


    眼前的錢輔軒超然寡淡,淡看凡塵俗世,讓人頂禮膜拜,可對申暮月來說,卻是無情無心得叫人寒心。


    申暮月讓錢輔軒去攔著李昪,向外宣稱自己是過於勞累才昏倒的,拒絕太醫的診斷,也拒絕讓李昪見自己。


    如今她這番虛弱摸樣,若是讓李昪瞧見,定是瞞不住的。


    李昪這性子,若是得知她命不久矣,絕不容許她離開半步的!


    接下來的日子,她一直由錢輔軒照顧著,錢輔軒待她的身子好了些,便出外暗中查探申暮光的死亡真相。


    申暮月見錢輔軒查了好些日子,卻沒有給予她回複,反而神色越發凝重,她的心中很是不安。


    她不知曉內情,也畏懼這內情,可是有些事她不想逃避:“師叔,你查到什麽,不用顧忌,直接告訴我便可!如今的我,沒什麽是不能接受的!”


    錢輔軒神色淡淡地凝視著申暮月,片刻之後,方開口道:“小月,你哥哥可能還活著!”


    “……”


    申暮月聽到此話,首個反應居然不是驚喜交集,而是想揍人!


    明明是個天大的喜訊,卻弄出奔喪那般的氣氛,她能不揍人麽?


    與其期待著她的哥哥可能還活著,倒不如她堅信哥哥還活著!既然活著,她便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找到他!


    她,要離開這裏,離開李昪!


    如今的她已沒有資格當李昪的齊王妃了,也不能當了!她不知如何麵對李昪,麵對李昪與綠憐之間的事,還有她跟錢輔軒之間的事!


    可堂堂齊王妃斷不能如此跟著另一名男子離去,她需要一個不落人口實的消失方式。


    正當她苦惱一個消失的方法時,宮裏傳來了一個消息,李昪被封為兵馬大元帥,要即日出征了。


    原來,不久前,韜光養晦已久的後唐國主李存勖聯合割據鳳翔的岐王李茂貞一起攻打後梁,後唐認命的主帥是後唐皇帝最倚重的大謀士,人稱司帥,主將是攻無不克的郭崇韜,外加一位武功深不可測的岐王李茂貞,後梁不到三日,便被滅了。


    近日,後唐國主李存勖遷都洛陽,割據鳳翔的岐王李茂貞與吳越﹑楚﹑閩﹑南平紛紛向他俯首稱臣,國力瞬間暴漲,一躍成為十國最強盛的國家。於是,勢力如日中天後唐便開啟了“秦滅六國”的野心,近日駐兵南吳邊境,攻占之心,人人皆知。


    南吳邊境告急,南吳軍心不振,若要取勝,必須派一個享有名望,代表帝皇家的人物,而此人非李昪莫屬!


    申暮月心下便覺得此乃是一個脫身的好機會,便披上一身戎裝,戴上久違的麵具,以薛顏的身份覲見皇上,義正言辭地向他請求,讓她陪同齊王一同出征,平定邊境。


    申暮月的身份曝光後,並無損子民對她的愛戴,薛家軍對她的信賴以及她在軍中的威名,隻因她曾為南吳打敗二十萬大梁軍,這是前所未有的以少勝多的奇跡。


    若是讓她陪同李昪一同出征,定能振奮軍心,且她的身旁跟隨著武功天下第一的錢輔軒,必能如虎添翼,考慮到這層,皇上便應允了申暮月所求。


    李昪得到這個消息,即刻進宮麵聖,然而,皇上這隻老狐狸早已料到,早已私自逃出宮,逃到了薛舜那裏!


    李昪唯有回府找申暮月:“給本王安分地呆在齊王府,哪都不許去!”


    申暮月在錢輔軒的治療下,身子已好了許多,中氣十足地吼回去:“休想!”


    李昪神色一凜,態度強硬:“由不得你!”


    申暮月了解此人的能耐,憂心戚戚:“你想怎樣?”


    李昪向她邪魅一笑,湊到她的耳邊細語:“不想怎樣!隻是,對於不聽話的女人,本王有的是治她的法子!”


    申暮月心中一驚,驚慌地後退一步,見對方笑容妖孽,胸有成竹,唯有輕歎:“好吧,臣妾留下!”


    李昪輕刮了一下她的鼻頭,讚賞一笑:“不錯,識時務!”


    申暮月一把將他推到牆壁上,霸氣地靠過去,向他露出痞子的笑容:“等你獨自出征,臣妾便與戒律師叔私奔!”


    李昪瞬間收斂笑意,不怒而威:“你敢?”


    申暮月挑了挑眉:“要不試試?”


    ……


    李昪這才發現,這女人耍賴、強硬起來,他該死的拿她沒轍!


    小三見此,笑眯眯地提議道:“王爺,要不先讓奴才跟錢公子試試?奴才可是個中老手哦!”


    言畢,她癡迷地向錢輔軒拋了一個媚眼,可錢輔軒毫無反應!


    申暮月與李昪聽到“個中老手”四個字,不約而同地在糾結一個問題,這小三都擁有著什麽樣的經曆?


    李昪覺得不能讓申暮月與小三呆在一塊,果斷地決定:“愛妃,你還是隨本王出征吧!”


    小三不待申暮月回應,急切地提議:“王爺,請務必帶上奴才——”


    李昪黑著臉:“你留在府中,給本王念《道德真經》五千遍!”


    小三不知曉她家王爺為何忽然轉變態度,可憐兮兮地向申暮月求助:“王妃娘娘!”


    申暮月慌忙轉過身去,佯作看不見:“本宮什麽都看不到,本宮什麽都聽不見,本宮什麽都不知道!”


    而後,小三淚奔了!


    次日,出征隊伍在眾人的歡送中,浩浩蕩蕩地出發!


    申暮月心情複雜,一路上刻意回避,未曾與李昪說一言半語,待她前去溪邊洗臉時,轉過身來卻碰見身後的李昪,頓時嚇了一跳。


    李昪見她要掉下去,慌忙攔腰抱著她,將她帶回來:“小心點!”


    申暮月忍不住翻白眼:還不是被你嚇的!


    她想要李昪放開,可李昪抱得更緊,還想對她耍流氓,於是她把心一橫,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逼得他不得不放開。


    李昪為此感到不悅:“你瘋了,想謀殺親夫麽?”


    申暮月不去看他,徑自走開:“如此輕易地被謀殺,這種夫君,還是不要的好!”


    李昪將她拉回來,慵懶一笑:“你當真如此無情?”


    申暮月微微低垂著頭,不願回應:“……”


    李昪覺得申暮月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些成長,如今的她懂得埋藏心事,讓他有點看不懂。


    他將申暮月輕輕攬入懷中,輕撫著她的發絲,言語由衷:“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要鬧,就鬧吧,鬧完之後,記得回到我身邊!”


    “……”


    申暮月依舊不作回應,隻因,她不知如何回應!


    李昪摸不清申暮月的沉默代表著何意,總覺得他娶了綠憐後,申暮月變得讓他捉摸不透。


    可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將態度挑明,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申暮月:“薛顏,本王命令你,不許離開本王!本王不喜歡別人忤逆,你懂的!你別逼本王到時候用非常手段將你綁回來!”


    申暮月真受不了李昪的自以為是與霸道,推開他:“你好煩啊!”


    李昪見申暮月要走,急忙上前擋路:“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可好?”


    申暮月見他如此執著,不由得心生悲涼。


    都已經娶了別的女人,都讓別的女人懷上骨肉了,何必來招惹她呢?這算什麽!


    思及此處,申暮月氣惱地踩了李昪一腳,趁著他吃痛之際,氣匆匆地回去上馬,喝令眾人繼續出發。


    夜裏,到了南吳與後唐的邊境軍營,又是平原王楊澈與他的副將來接待他們!


    楊澈領著眾將士向他們行禮後,便與要將們帶他們入主營,開始分析敵情,商討對策。


    申暮月覺得,論軍事謀慮,她不及李昪的十分之一;論軍法陣型,不如楊澈精通,跟著諸位將領呆在一起,隻是徒增無聊罷了,況且,如此看著李昪,她的心裏便倍感難受,於是偷偷溜了出來。


    守在外頭的錢輔軒見她出來,熟知她的性子,並不覺得驚訝,而是淡然問一句:“可是要此刻離開?”


    申暮月搖頭:“不,此戰對南吳影響太大,我要助李昪獲得勝利,才能安心離開!”


    南吳有她所珍惜的一切,她身上背負著南吳子民的希望與薛家對她的期待,她不能讓他們失望。


    走到高坡上遙望遠處後唐的敵營,申暮月忽然生出了一個主意,向錢輔軒提議道:“師叔,我們去後唐軍營刺探軍營吧!”


    錢輔軒覺得此種提議尚可執行,便施展絕頂輕功,帶著她潛入後唐的軍營,潛伏在後唐主營的外頭。


    錢輔軒負責把風,而申暮月貼耳靜聽主營裏麵的動靜,隻聽得裏麵響起一位老者的聲音:“聽說對方的齊王妃曾與你共處一室,稱兄道弟,這一戰,我還真擔心你感情用事,下不狠手呢,司帥?”


    那名被稱作司帥的人回話,那熟悉的聲音讓申暮月大吃一驚,那道出的一條條真相無不刺痛她的心,讓她差點弄出了聲響,幸虧錢輔軒眼明手快,及時止住。


    隻聽得營長內的北辰司冷酷地說道:“申暮月對我來說,不過是一枚棋子!當她失去了利用價值,我已殺過她一次,也給你們提供了許多殺她的機會,在書院,在南吳,可每次你家黑唇都失敗了!”


    “你——”


    老者被他的反唇相譏氣得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黑唇女子似乎在為老者出氣,陰陽怪氣地諷刺北辰司:“很抱歉,我們真不該懷疑司帥你會心慈手軟!畢竟你可是個能表麵上跟申暮月稱兄道弟,暗地裏通知我去殺她,還想利用她整死薛家的人!哦,對了,你還是個為了逼申暮月的哥哥現身,不惜……”


    “夠了!”


    北辰司厲聲怒喝!


    營帳外,若不是錢輔軒緊緊地捂住她的嘴,申暮月必定會忍不住嚎叫起來,可即便被捂住了,即便知道不能在此失控,可淚水還是忍不住湧出來!


    這份震撼,無法克製;這種悲痛,無法抑製,這份憤怒,讓她不能自已!


    原來,他最好的兄弟最清楚她的真實!一直知道她是申暮月,並非薛顏!


    原來,她最好的兄弟一直在騙她、設計她、謀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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