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藿香一聽,頓時就挑起了秀麗的眉毛,但覺察到我拉著她的手,一點都沒猶豫,就跟著我走:“去哪兒?”


    廚房。


    這個時候,人們呼啦啦都往外頭趕,我們逆著人流到了廚房附近,也沒人注意到我們。


    一看廚房,我心裏就有了譜。


    而這個時候,隻見桂爺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就說道:“李門主,不好了,你,你快幫幫我們大先生和小先生……”


    我猜出來了幾分:“那個東西,沒抓住?”


    果然,這些人抄著家夥一出去,就看見地上掉了一隻鞋——是一個杜家小輩正碰上了那個吃人的。


    那個杜家小輩,按理說也是一個人才,可除了草地上一攤子血,啥都沒剩下——還不如海豹呢。


    這幫人一出去,就要把那個東西給抓住。


    那些人多數是地階,哪個都是有頭有臉的,更何況是西川本地人——西川是個靈地,什麽邪祟沒對付過?


    可他們一出去,一下就被那個長鱗的東西給掀翻了,群起而攻之都吃了大虧,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眼瞅著那個東西跟個哥斯拉一樣,沒有奧特曼的本事誰敢上去豁命?


    哪怕杜庭蒼,都給退回來了,眼睜睜就看著那個長鱗的搖頭擺尾,進了宅子深處。


    杜庭蒼一看,立馬說杜大先生危險,別被那個東西給害了,叫徐福立刻交出杜大先生。


    徐福上哪兒變杜大先生去?


    杜庭蒼趁機闖到了後堂,一看宅子裏根本沒有杜大先生的蹤跡,堅持說是徐福跟我勾結,帶了妖獸害了杜大先生——這樣的人怎麽有資格繼承杜家?


    不光如此,還把徐福給抓起來,給度大先生報仇——當然了,我這個厭勝門門主作為幫凶,現在也正在被他們追殺。


    不急著找杜大先生的下落,也不著急把吃人怪給抓住,要緊的不做,反倒是火急火燎弄這點蛇皮操作。


    桂爺說到這裏,一陣劇烈的咳嗽,但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現在,小先生已經被杜庭蒼給抓住了,他儼然已經把杜大先生的位置接了過來,正發號施令,要把李門主也給抓住殺了——說你們是這件事兒的真凶!以後,杜家跟厭勝,不共戴天!”


    白藿香聽不下去了,冷笑著說道:“這個杜庭蒼還真不簡單。”


    桂爺也點頭,連連歎氣:“這下,可真是中了他的下懷,李門主,我也知道,您現在身處險境,但是,多大的本事攤上多大的事兒,以您的能耐,能不能幫我們這個忙?救救杜大先生和小先生,抓住真凶?”


    不光如此,我自己現在也被認定成了真凶,這個杜庭蒼還要跟厭勝門宣戰。


    白藿香看著我:“我看,始作俑者就是那個杜庭蒼——你說過,一件事情想看誰是真凶,看誰得到的好處最大就知道了。”


    是啊,這事兒真要是他幹的——大小先生都被解決,一切都是他的了。


    桂爺也恍然大悟:“對啊——難道,那個邪術,是這個王八蛋……主意簡直打的精刮上算——他是故意在壽宴上弄這一手,就怕事兒鬧不大,自己篡位,服不了眾!這樣的話……”


    可有一樣對不上,杜庭蒼又不是宗家的人,是怎麽用“李代桃僵”害人的?”


    這裏麵,還有其他的事兒。


    桂爺接著就抓住了我的手:“隻要把杜大先生的邪術平安解開,再把杜庭蒼那個家門敗類伏法,我杜月桂打包票——以後不管厭勝門出了什麽事兒,我們杜家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必定還您這個人情!”


    本來我沒想這麽多,不過真要是這樣,這個忙幫的就更值得了。


    我們厭勝,正需要一個“正道”上的盟友。


    話剛說到了這裏,就聽見周圍一片大亂,不少人奔著這邊就殺過來了,口口聲聲嚷著,要給杜大先生報仇。


    他們是認定了吃人怪是我弄來的,把我弄死,吃人怪也就不攻自破了。


    說起來——那個“吃人怪”,現在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放著不管,會有更多人受害。


    而這個時候,那些人已經把我們給團團包圍住了。


    桂爺沒轍,一邊拍大腿,一邊藏到了樹後麵去了——要是讓人知道,他跟我有勾搭,那他也隻能被抓去跟徐福做伴兒了。


    我一下就要把七星龍泉抽出來:“白藿香,站在我身後……”


    可我話還沒說完,白藿香嬌俏的身軀,反倒是一下站在了我前麵。


    我頓時就愣住了:“你……”


    白藿香沒回頭:“對付邪祟你在行,可對付活人——放著我來。”


    說著,我就聞到了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


    這個香氣跟之前聞到的白玉輝夜丸截然不同。


    白玉輝夜丸的香氣,提神醒腦,可這個香氣雖然好聞,卻有一種奇怪的異樣——像是被人用羽毛搔最敏感的地方,癢酥酥的。


    而且,莫名有點熟悉,我以前怎麽好像聞見過?


    對了——我一下就想起來了,在七苦塔的時候,“欲”那一層,妖女的味道!


    果然,這個香氣一過,那些喊打喊殺的人一下就凝滯住了。


    他們一個個瞬間變的粉麵桃腮的,春心像是直從眼裏往外冒,一個個跟喝多了差不多,像是在醒著做了什麽美夢——結合之前我跟那些妖女打交道的經驗,他們現在已經沉浸進了綺麗的幻覺之中,哪兒還顧得上把我們怎麽樣?


    桂爺從大樹後麵伸出了個腦袋,整個傻了:“神了……”


    白藿香翹起了下巴,露出個“槍在手,跟我走”的得意表情。


    以前一出事兒,我習慣性就要把她拉到了身後來,可現在看來,我是不是多此一舉了?


    白藿香簡直跟江采萍一樣——隻是希望把風頭留給我自己出。


    臥槽,你們實在是高估我了——我也不是那麽熱衷出風頭。


    正說著呢,我忽然又聞到了那一陣劇烈的腥氣——腥氣跟一陣風一樣,倏然靠近,又倏然原理,應該是跑了!


    我順著方向一看,還真看見了那個白茫茫的東西。


    我還要讓白藿香躲在安全的地方,誰知道她比我跑的還快。


    順著崎嶇小路,我們一直追到了一個非常偏的地方。


    這個位置一看就陰,活像大戶人家淹死姨太太的地方。


    奇怪,昨天我們滿院子找那個活鎮物,怎麽沒找到這地方來?


    果然,這個地方的腥氣,濃的簡直撞腦門子。


    我立馬帶著白藿香衝進去了。


    這一進去,我和白藿香頓時全愣住了。


    隻見這個屋子裏,竟然鋪了一地的爛泥。


    爛泥之中,隱隱約約,還像是有一些白色的東西。


    蛋殼和稻穀殼。


    爛泥還很新鮮。


    我立馬來了精神——沒弄錯的話……


    我立馬蹲下,順著爛泥就摸了過去,果然,不長時間,就摸到了一個位置不一樣。


    把爛泥扒開,掀開了幾塊磚頭,我們就看見——那地方用一個桃枝,死死插在了一個四腳蛇的尾巴上。


    那個四腳蛇一身白鱗片,腥氣撲鼻——赫然是那個長鱗東西的縮小版,一張嘴,一口白牙。


    白藿香也高興了起來:“這是西川的麒麟白!”


    這東西雖然不大,但是異常凶悍,能咬死比自己大幾倍,甚至幾十倍的東西,有劇毒。


    找到了活鎮物,事兒就成功了一半!


    我剛要伸手把那個東西身上的桃枝給拔下來,隻聽咣的一聲,空中忽然落下了一個東西,張開大嘴對著我就咬了下來。


    血紅的分叉舌頭一下掉在了我鼻子前,我聞到了刺鼻的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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