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來的警察詢問了情況,三人就在下午三點之後被釋放了。結羽太回到教室,本來準備吃自己帶來的便當,卻和久遠、冬夏一起被帶到了職員室,被問了在遭遇事故之前的行為。


    老師的審問也結束了,終於回到了教室。


    「小冬夏,小久遠!沒事吧!?」


    以花火為首的同班同學們緊緊圍住了久遠和冬夏。雖然也有好幾個人擔心結羽太,但很快他就被人群釋放了。


    因為也覺得很討厭單獨一個人吃便當,所以就等了很久冬夏和久遠,但是兩個人完全離開人群包圍,已經是日落的時候了。就這樣錯過了時機,三人被迫不吃午飯,餓著肚子回家了。


    「我肚子餓了~~!」


    在做晚飯的結羽太身後,久遠少見的既不玩遊戲也不看動畫,她大聲訴說著自己餓了。結羽太心想,如果有空抱怨肚子餓的話,不如來幫忙。但是即使這樣說了她也不會幫忙的,要是她來幫忙的話,就需要要花相當長的時間去表揚她。與其浪費那麽多時間,還是自己趕緊做完比較快。


    「還差一點就好了,再等一下吧。畢竟今天做了久遠喜歡吃的菜。」


    「真的嗎?說的也是啊~我可是連續兩天救了你命的恩人。打個比方的話,這就是完成了救出任務的報酬吧?就算為我做一兩個喜歡的菜式也不為過呢!」


    即使不看臉也能知道她心情變得愉快了。雖然沒有抱怨什麽,但結羽太也和久遠一樣餓著。


    結羽太的書包裏還留著早起做的便當,剛才用微波爐重新加熱過了。隻有當做了不習慣的事情的時候,內心才會這樣覺得,決定再也不一時衝動做便當了。


    「所以呢?我喜歡的菜是指什麽啊?結羽太特製的可樂餅?還是結羽太引以為豪的巧達濃湯呢?啊,難道是你親手做的冰淇淋嗎?」(注:可樂餅,一種炸肉餅;巧達濃湯(chowder),又譯作周打或周打湯,是一種美國式濃湯,利用海鮮或蔬菜,加上以鮮奶或鮮奶油作增稠劑煮成的濃湯。在北美以外地區有時專指周打蜆湯。而在一般的港式西餐,「白湯」常指「周打魚湯」,也就是一種用雜魚和奶油(有時還有蘑菇)煮成的巧達濃湯。)


    久遠是在說任性的話呢。冰淇淋最起碼要從昨晚開始準備才能做出來。


    「好嘞,做好了。」


    結羽太把菜盛在盤子裏送到餐桌上。


    「哇!?結羽太,你……這個,是青椒肉絲對吧!?而且綠色占的比例也太多了吧!?差不多七成都是綠的!?我有說過我喜歡吃的東西吧!?」


    「裏麵還有竹筍吧?我想起去年在三合也吃到了美味的竹筍飯。」(注:三合,日本地名)


    「那次不是以竹筍為主嗎!這個,是以青椒為主的呀!?」


    「因為青椒剩了下來,所以沒有辦法。我肚子餓了。快吃吧。」


    「你剛剛回家一趟是去拿青椒的吧……早知道會這樣,我有一起去喊停你一下就好了。」


    昨天是在刻穀家吃飯,所以今天兩人在新都家吃晚飯。平時都穿著製服來新都家做飯,但是今天為了拿青椒,所以回了一趟家。即使久遠一起跟過來,菜單也不會變的。


    結羽太端出青椒肉絲和適當的菜,再擺上用微波爐重新加熱的便當裏的菜。


    「啊咧?這個,總覺得像便當裏的菜一樣呢。」


    久遠看著擺放好的料理,這樣問了結羽太。


    「啊啊。今天早上,早了一點醒來。因為有空所以就做了便當。」


    雖然沒有說特意也做了久遠的一份,但是從量來看起來,久遠也注意到了有兩份便當。這讓她很高興。


    「謝謝你,結羽太。啊~啊,好不容易做一次便當的話,真想一邊向大家炫耀一邊吃啊」


    「為什麽你要炫耀啊?」


    「那是必須的——」


    說到這裏,久遠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


    「結羽太的料理哦。不是已經決定了嗎?」


    結羽太不可能沒有注意到久遠隱瞞了什麽。


    同時結羽太也知道這是她不想讓別人觸碰到的事情。


    「好啦,快吃吧。」


    所以不勉強去觸動她了,催促她開始吃飯。


    「嗯,那我開動了。」


    兩個人繼續吃了一段時間,果然,久遠並沒有去碰青椒肉絲。


    「久遠,你也試著吃吃看吧。我切得沒那麽苦了。」


    「切的方法改變了嗎?」


    「是啊。我在書上讀過,橫切的話會很苦,但是豎著切的話就不苦了。剛才嚐了一下,覺得苦味真的變弱了。所以我覺得久遠吃起來也能接受。自己加油試著吃吃看吧。」


    結羽太想,如果不督促她吃的話,她的筷子很難會主動伸去夾來吃。嗚嗚~久遠似乎差點就要哭了。


    久遠即使是討厭的東西也不會不吃。結羽太雖然也知道那件事,但實際上稍微有點不同。即使是她討厭的東西也要吃,僅限於結羽太做的吃的。


    剛讀小學的時候,久遠曾經請求結羽太說是想吃可樂餅。明明幾乎沒有用過菜刀,手上也弄了很多傷口,還被濺出來的油燙傷了,但結羽太還是做了可樂餅。


    做好的可樂餅是焦黑的,是不能吃的東西。結羽太笑著說「失敗了呢」然後就扔掉了。


    那時候,久遠抱有了強烈的罪惡感。為了自己拚命做出來的菜就這樣被扔掉了。從那以後,久遠就沒有吃剩過結羽太做的料理了。後來結羽太也多次挑戰做可樂餅,現在已經變成了久遠喜歡吃的好東西。


    「……結羽太。」


    「好的好的。是老樣子的那個吧?」


    久遠在眼角攢了滿滿的淚水,誇張地點了點頭。


    「那,就拜托你啦。啊——」


    緊緊閉上眼睛,張開嘴,等待著結羽太的手把不喜歡的食物送來。久遠在隻屬於兩個人的空間裏,吃討厭的東西的時候總是喜歡被別人喂。


    雖然結羽太沒有對久遠說,但是在做這種行為的時候,他感覺像是做了壞事一樣,有著強烈的背德感。


    這大概是因為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忍受來自現在的痛苦的久遠的身影,和接受拷問的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的緣故吧。


    結羽太覺得努力忍耐的久遠的樣子很可愛。


    久遠確認了青椒肉絲落在嘴裏後,又咀嚼了一下。


    「嗯~~~~~~~~~~~~~~~~~~~~~~~~~~~~~~~!」


    久遠說了不成話的話,在味道擴散之前就囫圇吞棗般咽了下去。


    「哈啊……哈啊……」


    「怎麽像是在戰鬥漫畫中結束戰鬥的角色似的,氣喘籲籲的。」


    「好苦啊!結羽太你這個騙子!」


    「你看,張開嘴。現在消化了三分之一。隻剩下兩次了。」


    「拷問!這是在拷問啊!」


    結羽太想,果然是在拷問啊。


    「我會吃的。雖然可以吃,但是要等我恢複體力。現實中要是有恢複劑、回複藥丸、藥草之類的就好了。」


    「我想藥草是有的,但絕對是苦的,所以我覺得久遠的痛苦反而會加倍哦。」


    讓久遠吃完青椒肉絲,足足花了將近二十分鍾。


    *


    筋疲力盡的久遠和洗完東西餐


    具的結羽太兩個人在打著《怪物霸人》。(注:原文モンバaモンハン即モンスターハンター《怪物獵人》)


    「嗚嗚,又是尻尾。為什麽把尾巴會剝下來會掉落尻尾呢。就因為尻尾是從尾巴上長出來的嗎?」


    沒有出現想要的道具,久遠一邊鼓起腮幫子一邊發著牢騷。


    「啊,紅玉出來了。」


    「好狡猾~!今天已經夠了!被強迫吃了青椒,物欲傳感器的靈敏度又達到了最高,已經夠了!」


    鬧別扭的久遠,伸手拿起讀了一半的輕小說。結羽太想要背還沒記好的台詞,拿起了劇本。


    本來今天下午,我和久遠兩個人會一邊互相朗讀台詞一邊反複默默背誦想要記住的部分。期間,想起來兩人沒辦法校對台詞的原因,後背有點發涼。


    想起來那個卡車事故真的很危險。如果久遠沒有出手相助的話,也許自己已經沒命了。結羽太在感謝眼前的青梅竹馬同時,也浮現了一個疑問。


    「呐啊,久遠。發生事故的時候,為什麽你會在校門?」


    「事故是指,中午前的卡車嗎?」


    久遠沒有把視線從輕小說上移開,就像在和書說話一樣張開嘴說道。


    「是的。」


    「我隻是在等你們兩個人回來而已。」


    單純地考慮的話,久遠所說的理由已經可以了。但是那樣還殘留一個問題,為什麽久遠會露出那麽慌張的樣子。


    雖然本人說「隻是在等人而已」,但結羽太覺得久遠好像在隱瞞什麽。盡管沒有理由,但總覺得是那樣。


    「啊,冰淇淋!昨天的冰淇淋還有吃剩的!」


    不知道結羽太的這種想法,久遠突然非常高興地提高了聲音。


    「那個冰淇淋在我家裏哦。」


    「啊~是這樣的呢。不如……」


    「我拒絕!」


    結羽太覺得久遠很可愛。一想到總有一天會有人獨占這樣的久遠,結羽太腦海中就浮現出了冬夏說的話。


    『可以去問問久遠。傳達了想法後的結果,到底怎麽樣了呢?』


    因為發生了卡車事故所以完全忘記的記憶,在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來了。


    假如他們進展順利的話,自己今後該怎麽跟久遠相處呢?已經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一起吃飯了嗎?


    各種各樣的思考都妨礙了自己背誦劇本台詞。


    一想到不馬上行動的話隻是在浪費自己討厭的時間,結羽太就下定了決心。


    「那、那個啊,久遠。」


    感覺自己的聲音變得不是自己的聲音了,很惡心。


    「怎~麽~啦?」


    久遠用呆呆的聲音來回答。


    「告白、怎麽樣了?」


    毫無預兆的提問。結羽太說這種話,本來是傳達不出自己想問的事情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傳達到了,久遠把視線從讀著的輕小說轉移到結羽太身上。


    「為、為什麽結羽太會問這個?」


    隻是久遠的反應並不是結羽太預想的那樣,總覺得有點不協調。


    「啊、不是。我是說好像進展很順利的樣子。」


    根據冬夏的說法,結羽太認為久遠告白成功了。所以,應該以成功為前提來講話才對。


    「啊,那個啊。雖然是進展順利了——」


    「這、這樣啊。果然進展很順利啊。不是挺好的嗎?」


    雖然久遠還沒有說完,但結羽太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強行說出了久遠的話。在久遠繼續說之前結羽太就先說了。


    「那、那就和誌村同學交往吧!」


    「……哈?為什麽會提到誌村君?」


    「誒?」


    兩個人終於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合拍的事情。


    「因、因為你向誌村同學告白了吧?」


    「我、我沒有!那、那是什麽話!你是怎麽想的才會有這種想法?!」


    久遠一副可怕的樣子,雙手放在桌子上,身體前傾逼近了結羽太,反過來反問他。


    「因、因為你看見誌村同學後,就追著跟了上去吧?」


    「那、那隻是因為,我擔心誌村君的傷勢才跟著去保健室的!」


    「但是,兩個人都沒在保健室吧?所以喊他去哪裏告白了……」


    「去保健室的時候老師不在,我隻是一起去辦公室叫老師來而已!」


    「我、我知道了!誤會了是我不對!所以冷靜下來,久遠!你的臉靠得太近了!」


    洗發水的香味和女孩子的香味直接撲麵而來,光是這樣,結羽太的心跳就加速了。


    「真是的!明明最了解我,卻完全不知道最重要的事情!」


    久遠重新坐下來,挽起手臂鼓著臉。雖然和剛才的情況很相似,但這次我知道她真的生氣了。


    「那個。我還是想再問一下。」


    「問什麽?」


    久遠還在生氣著,結羽太卻繼續問,就像是要踩雷一樣。


    「你沒有告白,是嗎?」


    結羽太對於包含自己願望在內的提問時,會變得很無情。


    「雖然告白了,但是——也算沒告白吧?」


    憤怒一下子平息下來的久遠回答得很奇怪。但是,結羽太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隻接受了後半句沒有表白的事實。


    「這樣啊。沒有告白啊。」


    這樣的話,跟今天一樣沒有發生變化的明天就會到來。對於結羽太來說那是比什麽都重要的事。


    「「哈啊~」」


    結羽太在巨大的安心感中歎了口氣。久遠為了配合他,也歎了口氣。


    兩人配合得過於默契,相視而笑。


    久久沉浸在餘韻中,久遠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


    「那,結羽太。明天吧,我會再告白的哦。因為今天的決心有些動搖了。明天再說吧。」


    久遠向安心的結羽太坦白了要去告白的事情。


    對於看起來很開心的久遠,結羽太的心中又充滿了不安。


    *


    確認了久遠把家門鎖好,結羽太朝著自己家走去。這時他發現家裏的燈亮著、家門也沒有鎖上,一進去就有四雙鞋。從客廳裏可以聽到說話聲。結羽太通過聲音察覺到是自己的父母和久遠的父母在一起說話。


    四個人似乎都完成了工作,聲音有點高。看來雙方都很少見地早早結束了工作,所以好像是約好了在家裏喝酒。


    結羽太知道如果四個人一起喝酒的話會變得很麻煩,為了不被發現他決定回房間。


    「真的很感謝結羽太呢。結羽太如果不和新都家結緣的話,就不會有像這樣一起在喝酒了。」


    聽到母親說了自己在意的話語,結羽太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來聽。


    「幸虧我把久遠弄丟了。」


    「不要驕傲地說這種話。」


    父輩們哇哈哈地笑著,在回憶中笑開了花。雖然被說了自己的事,但對正在聽的結羽太來說,這是自己沒有記憶的事情。


    「結羽太發現了因為迷路而在哭泣的久遠。在我們趕到之前一直陪在她身邊。結羽太真是個溫柔的孩子。」


    「以此為契機,我們認識了,還把土地轉讓了。呀~好懷念。真不愧是


    名字的意思裏包含著『擁有人與人結緣之羽的孩子』的結羽太啊!」


    「是啊。如果沒有結下這緣分的話,今天的事故中結羽太可能已經死了。警察說是久遠出手相助幫了大忙。」


    「……我的生死,隻是順帶著說說的程度嗎?」


    因為一進去就會被酒氣纏上,所以結羽太一個人在走廊上吐槽。


    偶然的機會,結羽太聽到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使用奇怪的漢字作為常用名,是因為裏麵包含著的意思。而且,在新京都家搬到隔壁之前,自己和久遠已經相遇了。


    尤其是二人相遇的事情,自己剛跟冬夏談過,受到的衝擊相當大。


    結羽太通過空氣感覺到酒的攝取量在增加,酒氣也開始纏繞上來。因為被酒氣纏上會很麻煩,所以結羽太在被纏上之前就逃回了房間裏。


    十月三日(星期二)


    這樣連續地寫日記可能還是第一次。


    也許一般來說每天都要寫,但是我的情況和一般有點不同。


    現在是應該去完成定在今天夜晚的約定的時間。


    用從結羽太那兒得到的鑰匙進入結羽太的家,喊醒結羽太的約定。


    現在沒有鑰匙,說到底本來也沒做什麽約定。所以不得不思考應該做的事。那是我至今為止所做的事。不能因為有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就選擇不做。有特別的力量的話就應該為他人而使用。


    不讓小京香靠近變成倉庫的教室就好了。跟我在一起,做些什麽工作就好了。根據昨天的事情來看,也不能讓結羽太去教室。


    對了,三月君腳受傷一個人去了保健室,要是能拜托結羽太帶三月君去就好了。那樣做就可以了。


    要是在我不知道的期間去了的話,小冬夏一定會給我想辦法的。


    如果今天。


    今天結羽太又遇到了危險的話,我所想的事情就是正確的。


    如果那樣的話,我的想法正確的話。沒搞錯的話。


    我……


    沒關係,一定是誤會。我頭腦又不好。我的想法一定是錯的。我的心願如果實現一定有誰會受傷。如果不實現結羽太也不可能變得容易死去。


    不應該那樣。


    十月三日(星期二)


    結羽太起床看到客廳的慘狀,變得沮喪起來。


    「至少打掃好再睡啊。」


    垃圾和啤酒易拉罐到地都是,吃剩的下酒菜零亂的放在桌子上。不難想象即使結羽太回來之後,這狀況也不會改變。就這樣去學校也感覺不舒服。一想到回來之後就麵臨充滿酒臭味的客廳就覺得討厭。所以變成了結羽太簡單地解決早飯,收拾完客廳之後去學校的困境。


    打掃完衛生換上製服,結羽太和平時一樣在自己家前等著的久遠匯合。


    「早上好,你看起來很疲憊啊。」


    「……我不想說讓我疲憊的理由。」


    結羽太早上的招呼都沒回,像是拋棄久遠一樣前往學校。


    「喂,結羽太,招呼呢?而且自己先走真過分。明明我在等你。」


    雖然沒說早上好也有因為打掃父母亂丟垃圾而疲憊的原因。


    結羽太還沒有好好的看著久遠的臉,不,是看不了。


    結羽太想久遠一定做著和平時不一樣的表情。是下定決心像鐵一樣堅固的表情,還是因為高興得像是要跳上天空的表情呢。


    告白不是輕易能做出的事。結羽太一想到那種表情對著不是自己的某個人,就無法直視久遠。


    久遠要告白的對象是誰啊。結羽太的腦袋充滿了這個。即使知道了自己又想要做什麽呢,結羽太連這個也不知道。


    告白不是輕易能做的事。結羽太一想到那個表情會對著不是自己的某個人,就連看久遠都做不到。


    「結羽太你帶耳塞了嗎」


    聽到了不是久遠的聲音後意識被拉回來現實。


    「從剛才開始我已經說了五次早上好。」


    「咦?冬夏為什麽在這裏?」


    結羽太的麵前站著冬夏。冬夏的家在高中前麵,他們是不會一起上學的。結羽太剛出家幾分鍾,明明連公交停靠點都沒有到。


    「你在說什麽啊?這裏是杜乃丘高中,我覺得我在應該不是不可思議的事吧?」


    「哈?」


    結羽太發覺的時候已經到了學校。


    「他一直是這種感覺,回答也都很敷衍。向他搭話真無聊。」


    轉過去發現花火和空悟,三月在那裏。總之大家在公交停靠點回合了。結羽太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件事。


    「發生什麽事了?」


    吞吞吐吐的結羽太不可能回答冬夏的疑問。冬夏不管不回答的結羽太,將話題甩到久遠身上。


    「久遠,你怎麽想現在的結羽太?」


    「嗯~不是在認真思考某件事嗎?他是這個時候無論你對他說什麽都聽不進去的人。」


    久遠微笑看著結羽太。今天第一次看到久遠臉的結羽太,那個臉看起來和平時完全一樣。


    「真不愧是青梅竹馬。我很羨慕那種心心相印的關係。我也想和花火成為那種關係啊!」


    「誒,不可能,因為小花和須賀君不是青梅竹馬。」


    「那、那個……我們去教室吧。」


    「??」


    結羽太覺得不告訴花火比較好,但是看到三月後覺得一直不告訴也很討厭。


    「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贏了三月。」


    「空悟,你是過於坦率了所以傳達不了以前的問題——怎麽了?該說沒有精神嗎,感覺生氣稀薄。」


    「……嗯,畢竟被指示做了那麽多工作。女生真嚇人。」


    是結羽太的錯覺嗎?空悟看起來好像比昨天早上瘦了一點。感覺眼睛也無力,看樣子是讓他做了大量體力勞動。


    「不過,我覺得你好像很辛苦。」


    久遠像是可憐空悟似的說道,空悟的眼睛仿佛有了生氣一樣高興。


    「是,是啊!果然久遠很溫柔,其他的女孩子也稍微學習下久遠的溫柔啊!即使用稍微工口的眼神目測三圍,也是可以的吧?」


    「不,不可以。」


    久遠幹脆拒絕了空悟的意見。


    「空悟君,果然是自作自受啊。」


    在場的全員都深深的點了點頭。


    *


    第三節課結束,大家都正在做校園祭的準備,結羽太帶著三月來到保健室,讓三月坐到椅子上,然後去找濕敷布。


    「真是的,你做什麽啊,真不像你。」


    「我無話可說。」


    和劇本遇到瓶頸的花火一起去製作大道具的三月失誤扭到了腳踝。雖然結羽太扶著他來到了保健室,但是時機不好,保健老師不在。


    「再說,為什麽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道具。」


    「那是……」


    三月用像是說什麽重要事情一樣的音調說,留出了足夠的時間。結羽太停下了找濕布的手,傾聽著三月的話。


    「花火穿著裙子做著木工的工作,說不定能看見不是嗎?」


    「你是笨蛋吧。看,有濕敷布了。」


    認真聽話的自己真是笨蛋,結羽太把找到的濕敷


    布交給了三月。


    花火確實說出了想用鋸子這樣小孩子一樣的事情,然後就穿著裙子抬起腳壓住板子用鋸子鋸。


    雖然結羽太明白他的感情,但是實際說出口就覺得不合適了。或許應該改變自己的認識,三月也是跟空悟一樣的笨蛋。


    「不是的,並不是我想看,被看了不是挺可憐的嗎。我想要是能看見的話要去提醒一下,於是疏忽了自己腳下。」


    不是可疑的笑容,是和平時不一樣地擺出認真的臉的三月。結羽太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沒有撒謊。


    「隱隱約約地明白了你受歡迎的理由。」


    至少自己的話是想看久遠的內衣的。雖然已經看過了。


    「是這樣嗎?但是不受喜歡的人歡迎是沒有意義的。」


    三月露出了和平時一樣狐疑的笑臉。雖然平時的三月有隱藏自己真心所以難以猜測,但是結羽太也知道現在的話是真心的。


    結羽太雖然不知道三月為什麽喜歡花火,但卻明白真心喜歡想要珍惜的這種感情。結羽太明白這是和自己對久遠的一樣的感情。


    「也是啊。」


    一邊想著自己也一樣一邊笑了出來,這讓自虐的假笑顯得更加悲慘。


    今天久遠要想某個人告白。結羽太雖然一直看著久遠,但卻不知道久遠要告白的對象是誰。討厭僅僅看著久遠就焦躁的自己的時候,三月受了傷。久遠說「保健委員是女孩子扶人的會很辛苦,結羽太去陪他吧」的時候,實在是幫了大忙。


    「我可不能接受你的認可。」


    三月不滿地對結羽太說道。


    「關於這件事周圍的人隻能旁觀,讓我任性地去受折磨吧」


    總覺得三月的心情突然變差了,結羽太為了不觸及他改變了話題。


    「三月也知道久遠喜歡的人是誰嗎?」


    「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已經察覺到了,有八、九成把握是正解。」


    「能說出正解的話就已經不是八、九成把握了,為什麽大家都會知道。」


    結羽太想起來昨天久遠對自己說過的事。


    「明明最了解我,卻完全不知道最重要的事情!」


    雖然是自我意識過剩,但是結羽太有著在世界中最了解久遠的自信。但是久遠說的最重要的事情,估計是喜歡的人的事吧。但是結羽太卻不知道。至今為止一直在一起,卻完全沒有注意到。


    「我說不定完全不了解久遠。」


    「沒注意到,也沒有辦法。」


    貼完濕敷布的三月對結羽太說。


    「那是當然,對於結羽太來說久遠在身邊實在太自然了。所以沒有注意到。」


    「哈?那是什麽意思啊?」


    不知道意思的結羽太問道。三月並不是明確地說答案,而是想讓其注意到似的這麽說道。


    「我對寫故事沒有興趣,非要說的話我是理科男。但是,我知道花火喜歡寫故事,我也讀了她寫的故事。因為我並不怎麽會讀文章很辛苦,即便如此我也努力去讀了。」


    「那是因為你喜歡花火吧?你想幫助花火才努力的吧?」


    那種心情結羽太明白。結羽太也想看久遠高興的表情,所以經常做她喜歡的料理。為了想要引出她比之前吃飯高興時更棒的表情,有花心思下工夫做飯。結羽太覺得自己和三月是同樣的處境,所以這麽說出來,但三月卻擺出吃驚的樣子。


    「那已經脫離前提了。話說回來你的情況,應該說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對方才提前行動起來吧。我努力的理由是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在三月說完之前,保健室的門被打開了。保健老師和身材好的男性教師抬著一個學生走了進來,兩個人對被抬進來的學生非常熟悉。


    「空、空悟!?」


    「那、那個聲音是結羽太……嗎?」


    結羽太和三月與發出無力聲音的友人目光相交。


    「我……已經不行了……被京香拜托的工作……交……嘶……嘶……」


    在老師背上的空悟突然打起了鼾。


    「發生了什麽?」


    「啊,說起來他講過了。昨天,由於他的惡趣味導致女生那邊的評價下降了。為了挽回榮譽要通宵做道具。你上學的時候樣子很奇怪,肯定不記得了吧?」


    說起來結羽太想起了空悟帶了很多行李的事。


    「然後,因為力氣用盡所以睡著了?」


    「正確說的話是被安排了通宵在學校來回跑一樣的工作,被學生發現臉朝下倒下。」


    「不過,從女生角度來看,她們會覺得隻用性的眼神來看自己的空悟不可原諒吧!但是被做到這種地步,還是有點同情空悟啊。」


    三月可憐地看著空悟。


    「剛才,這個睡著的笨蛋叫的結羽太是你沒錯吧?」


    保健老師指著結羽太,結羽太點頭表示肯定。


    「這個笨蛋說剩下的工作交給你。」


    結羽太輕輕地撓了撓頭,沒有辦法地接受了工作。


    「說是要打掃放東西的空教室。交給你了。」


    為了讓空悟靜養,結羽太把三月留在保健室,自己前往空教室。


    說起來雖然不知道三月想說什麽,但果然還是想要為喜歡的人努力這個意思吧,自己得出了結論。


    *


    以前這個學校好像一學年有十個班,但是由於少子化,現在減到一學年五個班。多虧這樣,有了許多空教室。在學園祭的準備期間,每個班級都被分配到一個當做倉庫。


    結羽太班級因為是演戲的原因,空教室堆滿了要在舞台用的道具、要使用的材料和之後要扔掉的垃圾。


    本來是放在教室裏成正方形橫排的木質衣櫃,現在也成了限製教室空間的因素。是為了確保有放東西的地方吧,高兩米的衣櫃被壘在一起,衣櫃的高度幾乎碰到天花板。


    因為衣櫃裏的東西也被擺放在地上,所以這個教室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被吩咐了要收拾這裏對吧。」


    「是想收拾,但還沒有準備好。」


    結羽太原本打算一個人打掃,但從三月那裏收到了聯絡的花火和冬夏過來幫忙了。


    「發牢騷也沒有用。趕緊幹活吧。」


    「嗯,加油!」


    花火幹勁十足地進入教室。果然像小孩子一樣。結羽太和冬夏兩個人跟著花火進入教室開始打掃。


    開始打掃幾分鍾後。花火突然發出了聲音。


    「嗚哇~!這個,好懷念!小花出生以來讀的第一本書!」


    花火高興地看著書。


    雖然不知道是誰帶來的,那本書非常的舊,不仔細看封麵的話不知道上麵畫著什麽。可以模糊地看見上麵畫著三股辮的女孩子。


    「真的好懷念啊。發售的時候,你還在上幼兒園吧?我也很喜歡,讀了很多次。」


    「小花非常喜歡這個主人公。記得這是小花在幼兒園時第一次讀的書吧?說不定這是至今為止小花讀過的書中最喜歡的故事。」


    結羽太他們也知道花火喜歡書,經常讀書。被那個花火說最喜歡的話,不怎麽讀書的結羽太也有點興趣。


    「是什麽樣的故事?」


    結羽太一問到,花火好像很高興的樣


    子開始介紹。


    「那個,是女主角的戀愛故事!中途交到了戀人!那個戀人一直不受歡迎,喪失了被愛的自信,但是和女主角交往,得到了至今沒有得到的愛!然後以收到的愛成倍地去愛女主角!」


    「……給幼兒園的小孩讀了什麽內容的書啊?」


    結羽太內心覺得自己捉摸不透把那本書給小孩子看的雙親。


    「啊,原來如此,花火確定不稱呼家人和戀人以外的男人的名字,是受到那本書的影響。」


    默默打掃的冬夏一邊打掃一邊嘟囔著。


    「是那樣嗎?」


    「女主角,隻對變成戀人的他用名字來稱呼。因為名字是雙親給的最初的禮物,說是不能隨便稱呼的。」


    「對對,真是懷念。而且那個戀人真的很棒。小花理想的戀人就是這本書中的戀人。『不受歡迎的男人』會非常喜歡那個喜歡上自己的人。」


    「「原來如此」。」


    結羽太和冬夏的聲音重疊了。


    「?什麽?」


    「沒、沒什麽。隻是想到結羽太肯定和我想到了同一個人。」


    「嗯。那家夥在戀愛對象之外。」


    兩個人想到的人是三月。本來就是戀愛對象之外。要是不更加直接地說出來的話,,根本傳達不了。


    「順便問一下,花火有喜歡的人嗎?」


    「是秘密。刻穀君說的話,小花也會說。」


    不打算自己說的結羽太,打算引出花火的破綻。


    「你喜歡不受歡迎的男人對吧。是空悟嗎?」


    「刻穀君,小花可以打你嗎?」


    「開玩笑,玩笑!我知道你對空悟沒有興趣!你的眼神真可怕!」


    「你要區分能開的玩笑和不能開的玩笑。」


    語氣明明像孩子一樣,但語言和眼睛太過有力真可怕。


    結羽太知道花火並不是討厭空悟,而是想說作為異性來說沒有魅力。


    雖然是結羽太也知道的問題,但也是不能退讓而跨越一線的問題。


    「花火真的很喜歡那本書啊。」


    對於冬夏的話,花火注視著手裏的書想起了久遠。


    「對了。和這本書的相遇成了小花和久遠連接的契機。」


    花火抱著書笑著。


    怕生的花火,一直一個人讀書。上高中後一個月中沒和一個人說話,一直一個人。久遠向她搭話了。因為碰巧花火看的書和久遠看的輕小說一樣,久遠向花火搭話以分享故事。


    然後被久遠拉到了結羽太、久遠和冬夏的團體直到今天。


    「契機有各式各樣啊。那,刻穀君,久遠為什麽變成了宅女?」


    因為花火的質問,結羽太注意到了。自己不知道久遠什麽時候喜歡上動漫和遊戲這件事。


    雖然一起看過麵向小孩子的動漫,但不知不覺就不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久遠再次看動漫和玩遊戲,發覺到的時候久遠已經變成了一天忍不住要看一次動漫和玩遊戲的廢人了。


    結羽太想要回答不知道的時候,冬夏插話了。


    「在那個誘拐事件之後吧?」


    「嘿?什麽,誘拐事件是?」


    動著手講話的冬夏停下了手。想到不好了的冬夏向結羽太送去了抱歉的眼神。


    雖然結羽太對於冬夏知道這件事有些驚訝,但是是從久遠那裏聽說的吧?自己一個人理解了。不知所雲的花火浮現了疑問。


    「我和久遠在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有被誘拐過。」


    這並不是特意去說的事,也不是要保密的事。結羽太這樣想著,一邊給花火講述事件,一邊動手打掃衛生。聽著的花火完全停下了手,冬夏也為了不打擾他們盡量不弄出聲響繼續打掃。


    「因為我的雙親開著公司,所以贖金被盯上了。久遠被我卷入進去了。不過,因為很快就解決了所以沒有上電視,隻是上了新聞的小角落而已,花火不知道也很正常。」


    雖然是結羽太事後聽說的,好像有人用小孩子的聲音向警察打電話。警察原以為是惡作劇,但聽到小孩子拚命的聲音之後警察開始行動,結羽太被來到犯人基地的警察救了出來。


    從誘拐到事件解決雖然隻用了一個小時,但那浪費的一個小時也是形成現在結羽太的主要原因。


    本來的話不應該有的時間。本來應該回到家裏,做和久遠一起吃的飯的時間。久遠害怕犯人,為了求救拚命努力祈禱的一個小時,結羽太不想再那麽浪費的時間。


    從那時候起,結羽太變得討厭浪費時間。變得注意舍去和目的不一致的時間、不必要的時間。趕快地完成目的。不僅是為了自己,無論為了誰都好。


    「哎呀?為什麽那件事和變成宅女有關係?」


    聽完花火想起為什麽變成這件事了把產生的疑問說出了口。


    「啊啊,說的也是。為什麽啊,冬夏。」


    結羽太也不知道,所以把話題轉向冬夏。


    「雖然是從久遠那裏聽說的。結羽太你在事件後好像會在放新聞的時間帶裏放動漫啊。是不是做完晚飯的話一起玩家用機的遊戲?」


    「……啊啊,說起來確實是這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結羽太理解了。


    「誒?什麽?」


    花火不能理解,冬夏回答了她的疑問。


    「要是看見誰被誘拐了變得行蹤不明的新聞,即使討厭也會想起來的吧?結羽太為了不讓久遠那樣,有留意去播放動漫,不是用掌機而是用家用機,是為了不讓電視放新聞。」


    「喔喔,原來如此!刻穀君,好溫柔啊!」


    「別用你擅自的揣測瞎說。」


    雖然結羽太這樣說,但和冬夏說的理由一樣。沒想到久遠發現了這個,真是吃驚。


    「因為結羽太的選擇成了日常,所以久遠看的動漫和玩的遊戲都是麵向男生的啊。」


    「不過,這不挺好的嗎。看著二次元女生一喜一憂的久遠,才是我們知道的可愛久遠啊。要是那之外的久遠。小花覺得那不是久遠。」


    「嗯嗯,是這樣。如果刻穀君沒有把久遠變成宅女的話,她也不會和花火成為朋友了。花火也喜歡久遠喲。對吧,刻穀君。」


    「為、為什麽要把話題丟給我。」


    「哎~?在這把話題丟給刻穀君因為是按流程來說理所當然的吧?」


    「啊啊,理所當然呢。」


    「你們啊。喂,花火你的手一直停在那裏。幹活吧。」


    為了結束話題,結羽太催促花火幹活。


    「結羽太說的對,首先要趕緊結束工作吧。」


    這樣說的時候響起了手機的來信聲,聲源是花火裙子的口袋裏。花火拿出手機確認。


    「唔誒~」


    花火露出了一副從心底討厭的表情。


    「怎麽了?」


    「說是學校食堂的午餐換了。」


    「「真糟糕。」」


    結羽太和冬夏的聲音重疊了。


    時而更換的午餐。這個意味著明天的午餐菜式會被提前到今天。總之午餐會變成在同學之間評價不好的午餐。


    然而奇怪的是,明天也會拿出同樣的午餐菜式。一年中有好幾次,決定了的難吃的菜式被


    提前了,難道是在假設賣剩下的菜還能暢銷?


    想著沒有辦法,今天還是去小賣部吧。


    「哎呀!說起來,小美嗣說了今天小賣部休息吧。」


    「啊,說了。」


    結羽太想起了班主任在早會上說的話,今天小賣部要清理做蔬菜麵包的機器,所以今天小賣部休息。


    「還要去便利店啊。」


    對於結羽太來說是相當蛋疼的支出。雖然午飯是死活問題,但也得考慮晚上的菜單。結羽太從交給自己的飯錢裏擠出自己的零花錢,也有在存錢。所以盡可能的壓製夥食費,必須多弄點零花錢。


    順便一提,在新都家做飯時的夥食費是久遠從父母那裏收到的。那錢就這樣給了結羽太。當然,那錢隻被結羽太用在夥食上,並沒有擠出自己的零花錢。


    到月底結羽太會把剩下的錢交給久遠,但第二天久遠就會買漫畫和遊戲回來。沒有被說什麽,結羽太懷疑久遠的雙親沒點什麽想法嗎。


    結羽太拿出手機,打開廣告app確認附近的超市有什麽便宜的菜。


    「哦,番茄便宜,在這個時期真是罕見級別的便宜。」


    雖然這樣的話午餐買個便當也有可能了,但番茄的話有個問題。連續兩天做久遠不喜歡的食物為主菜,結羽太有點猶豫。


    (嗯,讓久遠忍著吧。)


    並不是想要一邊享受背德感,一邊看著久遠努力地去吃自己討厭食物的可愛身姿,結羽太這樣開導自己。


    「喂喂。大家一起去便利店也浪費時間,小花去買吧?」


    「率先自己承擔麻煩的事確實值得表揚,但是你該不會隻是厭倦打掃了吧?」


    「吃驚!」


    花火做出了誇張的反應。看樣子是猜中了吧,但說為大家去買東西也是真心的。當然結羽太和冬夏都明白那個,尊重本人的想法也是朋友之間一直有的事。


    「那麽就交給你吧。我要海苔便當哦。」


    「給我隨便買四個飯團。給久遠買沙拉和兩三個任意重量的三明治。啊,要不放番茄的。再說了,你知道她的喜好吧?」


    「嗯,知道了,交給小花吧!小花也去問問須賀君和龜山君!」


    花火那樣說道離開了空教室。


    「媽媽給做飯的話就沒有這樣的麻煩事了。」


    是覺得拜托花火買東西不好嗎,冬夏冷不丁的嘟囔著。


    「冬夏的家是父親在做飯嗎?」


    「基本上是的。母親做飯的時候隻會在我和弟弟的生日和十二月一號一共三次。下次說不定會變成第四次。不過,現在和這事沒有關係。這事先不管了,現在為了能夠美味地享受花火買來的便當,努力工作吧。」


    「也對啊。」


    冬夏收集這散落在地麵的小東西,收拾到老舊的衣櫃中。結羽太將大的物品像智力遊戲一樣不留縫隙的移到窗戶邊。


    「這要是智力遊戲的話就會消失掉啊」


    因為想著這樣的事,結羽太想起了以前和久遠玩智力遊戲的事情。


    「怎麽了?總覺得你在笑。」


    被冬夏說,結羽太發現自己笑了。


    「稍微回憶了一下,之前有過和久遠比賽遊戲把她弄哭了的事。」


    「真是過分的事,你應該對女生,特別是對喜歡的女孩子要溫柔對待喲。」


    結羽太硬是無視了喜歡的女孩子這個部分,開始反駁冬夏。


    「等等,我有溫柔地對待她。我在連勝幾次之後,因為久遠那家夥開始生氣了所以就故意輸給了她,然後久遠哭著說即使故意輸給她也不會高興。之後為了讓久遠高興,還買了好幾個冰淇淋。」


    「真是久遠的風格啊。但是,我所知道的久遠並不是不買冰淇淋就不會恢複心情的家夥。果然對你的態度和對我的態度有很大的不同吧?」


    「是這樣的。我也是這樣,冬夏也是這樣吧?」


    無論是誰都會根據人的不同改變自己的態度和行為舉止。也可以比作是在意程度的不同。


    「是啊。其便如此,我想你和久遠的關係果然很特別。至少我沒有那麽可以信任的對象。久遠對你露出那種態度,向你要東西是信任,是你的話肯定了解久遠的心情吧。」


    「說不定就是這樣。」


    冬夏對著很少會不否認的結羽太微笑起來。


    「結羽太今天真坦率啊。」


    「真失禮啊,我一直都很坦率的。」


    「就當做是那麽回事吧。」


    「真是的。」


    結羽太這樣說道。正打算開始繼續打掃的時候,手機響了。電話的來信畫麵顯示了久遠兩個字。


    「喂喂,怎麽了?」


    「結羽太!現在,在哪裏?」


    「在哪裏,我在放東西的教室裏。被人拜托打掃。」


    「立馬——那——逃——」


    「久遠?」


    突然,通話變得不穩定久遠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的。最後掛掉了。


    「怎麽了?」


    繼續打掃的冬夏問結羽太。


    「啊啊,是久遠打來的。」


    結羽太轉過頭,看到冬夏正向衣櫃上麵伸手。


    「你在幹什麽?」


    「嗯?我在意那個啊。好像是誰扔進去的。」


    冬夏指的是靠近天花板的衣櫃。在那裏有裝著做衣服用剩碎布的袋子。


    「不,你夠不到吧。」


    即使是比冬夏要高的結羽太伸手也夠不到的地方。冬夏不可能夠得到。隻是伸手就能碰到天花板的話個頭應該相當大吧。


    「啊,對了。如果有正適合的台子就好了。」


    兩個人看到的都是布和小東西,沒有能成為台子的東西。


    「結羽太你能約定絕對不往上看,當我的墊腳台嗎?」


    冬夏穿著製服,變成墊腳台的結羽太往上看的話,會有看到內衣的可能。做這種約定也是當然。


    「你不要誤會,我相信結羽太喲。即使不做約定也不會往上看。但是我完全不信任男人的性欲。僅此而已。」


    「那就是不相信男人。我約定不會看上麵。」


    這樣說著結羽太雙手和膝蓋著地變成了墊腳台。


    「那麽我失禮了。」


    沉重的壓力壓在結羽太的背上。


    「……冬夏你體重多少?」


    「啊,不好意思。說不定很重但稍微忍一下吧。」


    正好相反。結羽太問體重是因為冬夏比想象的要輕。輕到會讓人想到背上的不會是小孩子吧的程度,冬夏的體重太輕了。


    「冬夏,下次聚集平時的成員在我家開派對吧?你還是稍微胖點比較好。」


    冬夏聽到我的話用力的按壓我的背部。


    「啊!?」


    正好按在脊背骨的地方引起了劇烈的痛疼。


    「你不應該對女性說胖點比較好。應該用多吃點等等的說法吧?和這痛疼一起記著就好了。」


    「……受、受教了,對不起。所以別再按我的脊背骨了。」


    向結羽太傳授完對待女性方法的冬夏踮起腳尖。


    「好,拿到——」


    結羽太通過背感受到了冬夏


    在自己身上搖搖晃晃。壓在背上的壓力一下子變輕了,結羽太打破約定往上看。


    冬夏抓住衣櫃往後麵倒的姿勢映入眼簾。結羽太理解到衣櫃像是被冬夏拉著一樣向他們倒了下來。


    雖然結羽太反射性地想站起來,但因為背上有冬夏站不起來。


    受到沉重的衝擊,僅數秒就失去了意識。


    結羽太知道了自己被壓在衣櫃的下麵,多虧了他墊起的高度,冬夏沒被壓到。


    然後自己不能動的事和由於衣櫃重量不能正常呼吸的事,感受到了危機感。雖然結羽太想向冬夏求救,但發現冬夏一動也不動了。最壞的事情閃過結羽太的腦海。


    總之想要發聲求救的時候。


    在結羽太身上發生了和昨天一樣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剛才還理所當然的活動的做法。


    (聲音要怎麽樣發出來!?)


    雖然有想過是因為衣櫃的重量不能呼吸吧,但是不對。是根本不知道發聲的方法。肺中的氧氣正在一點點減少。


    想要掙紮的瞬間,惡寒刺疼結羽太全身。也讓結羽太感受到了那是仿佛想要殺死自己的殺意。


    (昨天也是相似的感覺……什麽啊,這是!?)


    把那個當做殺意認知之後,結羽太感受到了確實想要殺死自己的意思。像是說著這裏不需要你一樣,結羽太開始一點點驚慌起來。


    不能做點什麽嗎?掙紮著,但是衣櫃比想象的還要重。雖然是不可能的事。但自己也感受到了,好像越動衣櫃就越重。


    焦躁讓思考變遲鈍,更加地浪費體力,剩下的氧氣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快要中斷的時候。


    「結羽太!!」


    和打開教室門的聲音一起聽到的久遠的聲音,是結羽太意識消失前聽見的最後的聲音。


    *


    因為饑餓感,結羽太取回了意識,看到了被簾子左右遮擋的天花板。


    「這裏是?」


    自己發生了什麽,因為為什麽而在床上。結羽太一個一個整理,發覺這是熟悉的保健室天花板。


    「起來了嗎?」


    結羽太轉向發出聲音的地方,三月正在推敲原稿。


    「結羽太,醒了嗎?」


    簾子被猛地打開,久遠為了觀察結羽太的臉,在非常近的距離下看著。


    「沒事吧!?」


    「冷靜點,久遠,跟你看的一樣沒有問題。」


    「太好了~」


    安心的久遠把身體靠在躺著的結羽太胸上。即使隔著薄薄的被子和製服,也能感受到久遠的柔軟,結羽太一下子別開了視線。


    「總覺得好像好熱情,礙事的我還是先走開吧?」


    「說是礙事的話,我也一樣咯?」


    從簾子的對麵聽到了女孩子的聲音。


    「冬夏好像也沒有事。太好了」


    雖然看不見,但聽到冬夏聲音的結羽太放心了。


    結羽太最後看到的冬夏完全一動不動,有想過難道碰到了不好的地方死掉了。


    「真是的。我一去就看到兩個人倒在地上。結羽太被衣櫃壓著。啊,有疼的地方嗎?」


    「嗯……到處都有輕微的痛疼,但不是不能動的程度。沒問題。」


    久遠抓住想要起來結羽太的肩膀,強硬的按回到床上。


    「不行!為了保險起見讓保健老師看看!我現在就帶老師回來!」


    盯著結羽太看的久遠眼睛中混雜著強弱的感情。看到無論在哪邊稍微加點負荷就會傾斜掉保持著絕妙平衡的感情,結羽太坦率地躺在床上。如果傾向弱方的話說不定久遠會哭出來。


    「……我明白了。拜托你了。還有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嗯。你等著。」


    「那麽,我也去,腳也不疼了。」


    久遠和三月的氣息消失後,冬夏用害怕的表情掀開了簾子。


    「對不起。因為我讓你遇到了危險。」


    沒有直視結羽太的眼,冬夏道歉了。


    「不過,兩個人都沒有事就行了。這次的失誤是為了引以為戒不再發生同樣的失誤,對吧?」


    結羽太說的話是以前冬夏對結羽太他們說過的。被自己說過的話回應的冬夏什麽都說不出來。


    「就是那樣。以後不要再在危險中守護他人,而是要考慮像他人一樣遠離危險。」


    冬夏終於看了結羽太的眼。把拿著的塑料袋交給結羽太。


    「這是花火買來的飯團,吃吧。」


    「這樣啊,現在幾點?」


    「現在是下午兩點。」


    想到在空教室打掃是臨近正午,也就是說結羽太昏迷了近兩個小時。怪不得會有強烈的饑餓感。


    「那麽我也走了。戲劇的準備好像出了問題。」


    「嗯。」


    結羽太察覺到了冬夏是為了道歉才一個人留下來的。


    結羽太覺得冬夏會在意也是沒有辦法的。自己在相同的立場的話也會在意的,考慮到冬夏的性格更加如此。


    那麽的話盡可能不讓她在意不讓她回想起來就行了。就像結羽太以前對久遠做的一樣。不看新聞,不讓她想起那件誘拐事件的時候一樣。


    從那開始沒幾分鍾,保健老師來了。因為是要脫掉衣服看身體的時候,所以在三月帶走久遠後脫了衣服。


    「你的身體是鋼鐵什麽的做成的嗎?被衣櫃壓到隻是輕微的碰傷,到底怎麽回事?」


    「呀,就算你問我……」


    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身體,身體到處都發紅,結羽太自己也很吃驚。這樣的話被問也是沒有辦法的。


    「話雖這麽說,但還是有必要去診察一下。現在就去醫院吧」


    「沒關係的。再說了,要是現在去醫院的話,肯定會對學園祭產生影響的。」


    杜乃丘的學園祭兩年一次,老師也理解對於二年級的結羽太來說學園祭隻有一次。老師也知道結羽太很期待。


    「我的立場上不能尊重你的想法。今天或明天要去醫院,診斷書也要帶回來。」


    連到醫院的證據都被要求就沒有辦法糊弄了。結羽太放棄了打算不去醫院的想法,但想起了自己錢包的情況。


    (不是用完存的錢的程度還好,但是今天的支出太厲害了啊,這個月放棄存錢吧。)


    因為今天有買番茄的預訂。結羽太一邊考慮著明天去醫院吧,一邊等待老師處理完畢。


    「好了,濕敷布貼完了可以穿衣服了。」


    「非常感謝。」


    「對剛才的女生去說吧。那個女生不帶同班的幾個人去的話,說不定會變成更嚴重的事。」


    「啊哈哈……」


    這樣苦笑的結羽太發現了自己連續三天差點死掉的事。昨天和今天有著不知道身體使用方法的共同點。有共同點就是說,這不是偶然。


    還有其他的共同點。那個殺意。昨天出事故之前感受到的不知名的惡寒。結羽太覺得那也和今天感受到的殺意是一樣的。


    (是誰想要殺掉自己?)


    產生了非現實的想法,結羽太在不被老師察覺的程度上搖了搖頭。


    不可能。自己到底在考慮什麽愚蠢的事情。結羽太想著隻是偶然,撇開心中的疑


    問回到了教室。


    被三月告知劇本的推敲沒有結束,結羽太打算去幫助木工。


    「結羽太是傷員,不能幹!」


    被久遠認真忠告,變得什麽都做不了了。


    雖然結羽太一瞬間想過就這樣回家做家務,但因為期待越大失望越大,結羽太腦內的期待落空了。但是令人吃驚的是久遠隻打掃了浴室,其他的家務和結羽太想的一樣,還是變成了自己做。


    *


    「番茄什麽的真是難以想象,為什麽連續兩天做我討厭的東西!?」


    久遠看著擺在刻穀家飯桌上的飯菜大聲叫了出來。飯桌上放著番茄意麵和拌秋鮭魚。


    「因為便宜。我嚐試著和冰箱裏的秋鮭魚相結合,是我相當自信的作品。」


    「要做番茄意麵的話,用能消除番茄口感的肉汁比較好吧!?這個,完全保留著番茄的樣子,完全保留著口感!?」


    「要是買了肉餡的話,會用其他東西來做。而且這種做法可以享受食材的口感很美味吧?」


    「你知道我不擅長吃番茄吧?」


    「這個世界上我最清楚了。」


    「在知道的基礎上,用這種做法什麽的來欺負人!?」


    「你要是那麽想就自己去做飯。我也想吃久遠做的飯很久了。那麽,我開動了。」


    「哎!?你打算一個人先吃!?啊,結羽太!!我說啊結羽太!!一起吃吧!!我也會加油去吃!!」


    久遠並沒有說絕對不吃。和昨天一樣結羽太把料理送到久遠的口中。


    久遠氣息越來越微弱地吃完的同時,去廚房從冰箱裏拿來兩個冰淇淋。久遠用著會看錯是在「挑戰用超音速吃冰淇淋嗎」的速度來吃,想要消除自己吃了番茄的事實。


    「啊,嘴裏好惡心。為什麽必須要吃史萊姆。」


    「你要給全國種植番茄的農民道歉。不要把那麽猥瑣的怪物和充滿營養的蔬菜並為一談。」


    「猥瑣的是你。我隻是想象了一下勇者鬥惡蟲的史萊姆。沒有想象結羽太希望擁有的隻融化女生衣服的史萊姆。」(注:原文トラクa勇者鬥惡龍,ドラゴンクエスト,dragon quest)


    「還不是因為你。前幾天,你看過那樣的動漫吧?」


    「我要去洗澡換換心情,剩下的是結羽太要負責吃掉的部分喲。」


    強行改變話題,久遠去浴室了。


    被一個人留下來的結羽太,吃完剩下的意麵,伸手去拿久遠拿出來的冰淇淋。


    「包含了我的份的三個冰淇淋啊。」


    想到買回冰淇淋的時候,發現了久遠的溫柔的結羽太不禁笑了出來。那份溫柔就用這個去還吧。結羽太拿著空盤子和冰淇淋走向廚房,把冰淇淋放回冰箱裏,開始洗餐具。


    想著久遠出來自己也會進去洗澡,結羽太打算去拿睡衣,打開了從客廳到走廊的門。


    「呀!!」


    聽到這聲音的同時撞到了什麽柔軟的東西。反射性地抱住柔軟的東西,腳糾纏在一起,就那樣抱著柔軟的東西倒下了。


    「好疼。怎麽回事……」


    結羽太本打算用手撐著地板站起來,但手卻摸到了柔軟的凸起。此時結羽太終於理解了自己抱著的東西和手中摸的東西。抱著的是身上纏著一條浴巾的久遠,摸著的是久遠的胸。


    「「……」」


    沉默包圍了兩個人。


    結羽太無意識地用想品嚐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久遠。


    發熱變紅的肌膚、變大的胸部凸起、女性的腰圍、即使從正麵看也清晰的臀圍,摸的話好像很有彈力的大腿。


    是沒有好好地擦拭嗎?浴巾緊緊地貼住身體,清楚地浮現了身體的曲線。結羽太被久遠的身體奪去視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結羽太發現久遠臉上的表情,能讓人聯想到她所表達的全部感情。結羽太把手從胸上拿開,像跳開一樣後退。


    「你!在、在幹什麽!?」


    結羽太忘記對摸了胸部的事情道歉,對久遠用慌亂的聲音問道。


    「我忘記拿換洗的衣服了!本來隻想露個臉,跟結羽太說不要看這邊,你為什麽會站在門前?」


    無法接受剛才發生的事實的久遠也一樣,用好像要哭的表情喊道。


    「就算忘拿衣服,也不能穿成那樣啊!也可以穿脫下來的製服吧!」


    「因為我還隻是泡了澡!還要穿上脫下什麽的不麻煩嗎!」


    結羽太在這樣爭論的時候也從上到下來回反複看著久遠的身體。當然久遠也發現了,本來就發熱的臉更加的紅了。


    「不、不要再看了!還有快給我忘掉!」


    「對、對不起!」


    結羽太急忙向右轉身,從久遠身上移開視線。


    結羽太在背後可以感受到,久遠慌忙拿走換洗的衣服,從客廳出去了。


    發了一會呆後,結羽太回想起剛才久遠的柔軟和身姿。


    雖然留在皮膚上的感覺好厲害,但是在此之上,久遠的身姿讓結羽太更印象深刻。像是烙在眼球上一樣,閉上眼睛就會想出久遠有失體統的身姿。


    並不是沒有想猥瑣的事。也有想過拿掉包裹著柔軟軀體的浴巾去觸摸。但是在此之上——


    「……好漂亮啊。」


    結羽太反複看了好幾次是因為看眼前的少女看入迷了。隻是因為很漂亮。


    「說要我忘記……不可能啊。」


    總之久遠出來的話給她道歉。結羽太決定就這樣等著久遠出來。在這期間,想辦法試試去忘掉,但結羽太發現隻是在浪費時間,所以放棄了。


    平時的話該是出來的時間了,但是久遠還沒有出來。在結羽太想著她一定是在生氣的時候,客廳的門靜靜地打開了。但是,打開門的久遠沒有進來。


    久遠害羞地露出一點臉,看著在客廳的結羽太。


    「嗚。我不知道要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去站在結羽太麵前。」


    久遠用害羞似的聲音嘟囔著。


    「啊啊……不,那個……對不起。」


    總之結羽太先道歉了。久遠還沒有進入客廳。


    「那,那個。那是我的錯……那個……怎……麽樣?」


    「哈?怎麽樣是?」


    「……我的身體。」


    對於意料之外的提問,結羽太說不出話來。


    「「……」」


    沉默再次包裹這兩個人。久遠下定決心開口。


    「你、你應該有什麽感想吧?很色情……之類的。」


    「那種感想怎麽能說出口!!我又不是空悟,即使想了也不會說!!」


    「嗚嗚,你果然覺得很色情。」


    久遠把露出的臉完全地縮了回去。


    「剛才是比喻,是比喻!我覺得很漂亮哦!」


    結羽太氣勢過剩地吐露出真心話。


    「……真的嗎?」


    久遠再次露出臉,結羽太發現自己對於久遠的反問,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不過,嗯。我真的覺得很漂亮。還有我知道了……」


    「知道了?」


    「久遠穿著衣服顯瘦,在胸部的部分。」


    「等等!?還


    有,知道是什麽意思!?」


    久遠一下了探出身體,和結羽太計劃中一樣,久遠走進了客廳。


    「是因為你跟我說你在找新的胸罩啊。」


    「啊~,說起來有過那種事啊。」


    久遠害羞似的一邊撓了撓臉一邊坐下。


    「這樣啊,漂亮啊。誒嘿嘿。」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嗎?那個,那種事被表揚。」


    結羽太反省著,雖然順勢說了出來,但仔細想想這是接近性騷擾的發言。


    「是啊。要是被表揚了,我會很開心喲。」


    那個被表揚了也可以接受嗎,雖然想這樣吐槽,但結羽太看著好像很高興的久遠,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享受一回餘韻之後,久遠像平時一樣伸懶腰向結羽太打出回新都家的暗號。


    結羽太把穿上特意拿來的風衣的久遠送到家後,結羽太的一天就結束了。


    十月四日(星期三)


    三次都發生同樣的事情的話,這就是決定性的。


    所以我決定了。昨天夜裏對小冬夏作了說明。她好像還沒有接受——但我決定了要放棄。已經別無他法了。


    我認為之所以到昨天為止有巨大的不同,不是因為傳達了愛意,而是因為拜托了他人傳達。


    因此,大家變成那樣的話……我受的傷怎樣都無所謂。


    小冬夏、小花火、三月君、空悟君,該多麽痛苦難受啊。多麽令人害怕啊。


    結羽太……對不起。至此結羽太已經死去兩次了。


    這件事被知道的話會被怨恨也說不定,會被討厭也說不定。


    本來該前往的未來,也許是我沒有傳達到心意。


    結果,結羽太就遇到了危險。但我來守護好就行了。今後也一直這樣。


    所以今天的事先記下來。為了不會忘記。


    好開心啊,能讓喜歡的人說出「喜歡你」


    深藏心底的心意不是由我而是由對方傳達過來,好開心。


    也許已經無法再讓他說出來了。


    不,即使他說出來了也必須拒絕。


    所以,成為了戀人的這數個小時,我絕不會忘記。


    首先要回收被放入倉敷君的鞋櫃裏,寫著我與結羽太兩情相悅的信。


    然後給警察打電話,以防強盜事件。就像那時的誘拐一樣。


    ……還有要做的事。就是拜托小花火的那個,必須要作廢。


    雖說是早上早早集合了小冬夏、小花火、三月君一起商談決定了的。


    今天,向他們三人道歉吧。就說果然還是沒辦法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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