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觀眾的歡呼聲中,藍裙女童從儲物袋中抽出一把寬而長的重劍,麵無表情開始表演劍舞。


    隨著女童的表演,觀眾逐漸安靜下來,全部沉浸在這場劍舞中。


    “劍道天賦不錯。”樊明池看著台上的小女孩,喃喃自語。


    台上小女孩已經表演完劍舞,衛姝顏注意到她並未和之前的參賽者站在一起,而是一下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衛姝顏發現台下觀眾都在談論剛才的小女孩,“這還是羅玲小仙子第一次真正出現在大家麵前吧?”


    “是這樣。唉,羅玲小仙子真可憐,天啞,連句話都說不了。”


    不過,觀眾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下一位女修吸引過去了。


    這是一名風姿綽約的女修,容貌雖然不及衛姝顏,但她嫵媚妖嬈的氣質卻是衛姝顏比不上的。豔光四射,媚而不俗。


    “沒想到小小玉流城會有這樣的尤物。”樊明池感歎道。


    台下觀眾的反應比樊明池更加誇張,個個兩眼發直,呆若木雞。連老成穩重的劉契,他眼裏也滿是癡迷。


    真是!真是......


    衛姝顏從觀眾們的討論中聽明白,這個豔光四射的女人叫玉容嬌,在城裏開了一家叫軟玉樓的花樓。


    花樓並非青樓,它更類似於娛樂公司、經紀公司。


    玉容嬌本身實力強,再加上和城主關係曖昧,她的軟玉樓在玉流城中一家獨霸。每年玉容嬌都會在群芳會時現場挑選一人加入軟玉樓,這已成為眾人期待項目之一。


    此刻,台上玉容嬌已經跳完舞,開始當場挑選今年軟玉樓的人選。


    “肯定是羅玲小仙子,除了玉老板,這麽多鏡修裏我覺得羅玲小仙子表演最好。”


    “不過羅玲小仙子年紀太小了,而且天生聾啞。我覺得會是馮仙子,她比去年進步太多了,今年應該能被選中。”


    玉容嬌看夠眾人的爭論後,笑吟吟地抬手一指,“我今年中意的人選是那位仙子。”


    眾人順著玉容嬌柔弱無骨的食指望去,看到的是坐在屋頂上的一個灰衣女修。


    “誰?那是誰?!”


    剛才給衛姝顏兩人解答問題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開口:“我知道他們兩個,他們是剛到玉流城的外地人。”


    “沒有規定外地人能夠加入軟玉樓!”一道尖利的女聲從參賽者隊伍中響起。剛才模仿《鳳迎雙鸞舞》的粉衣女修緊緊盯著玉嬌容。


    玉容嬌轉向出聲的女修,臉上依舊笑吟吟的,“也沒有規定外地人不能加入軟玉樓,不是嗎?”


    粉衣女修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色難看。不等她再次開口,玉容嬌接下去說道:“更何況,我才是軟玉樓的老板娘。馮仙子操心得有點多。”


    衛姝顏一臉懵逼地看著玉容嬌綿裏藏針,將馮仙子刺得掩麵而逃。


    “你們是不是應該問問我的意見?”她隻是看個表演,為什麽突然就碰到這種事。


    玉容嬌重新看向衛姝顏,捂嘴輕笑,“這位仙子難道不願意嗎?”


    她答道:“對,我不願意。”


    玉容嬌放下纖纖玉手,臉上笑容更盛,眉梢眼角的媚意勾得台下眾人神魂顛倒,開口的聲音更是能將人骨頭都酥掉。


    “仙子難道不願為奴家改變主意嗎?”


    一旁的樊明池看著玉容嬌朝葉蓁拋媚眼,滿心無奈。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不來勾.引自己,而去勾。引女修的女修。衛姝顏倒吸一口冷氣,覺得自己遇到了勁敵,她露出害羞怯懦的表情,“不好意思,我,我不想去。”


    話音剛落,她就抓著樊明池的胳膊往下一跳,將準備好的隱身符往兩人身上一拍,逃脫了玉嬌容的視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等到跑出了一條街後,兩人身上的隱身符才失效。樊明池扶著氣喘籲籲的衛姝顏,忍不住說道:“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半路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樊明池帶著衛姝顏跑。


    正巧前麵有一個小吃攤,樊明池將衛姝顏扶到小吃攤坐下來。攤主是個十五六歲的凡人小姑娘,穿著一套洗得發白的藍色衣裙,戴著一件白圍裙。


    衛姝顏有些不好意思白占著人家做生意的地方。


    “小妹妹,給我來一碗豆漿。”她一邊掏錢一邊喊道。


    鼻尖上長著雀斑的小姑娘立刻搖頭,“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坐好了,反正現在沒人,大家都去看群芳會了。”


    她頓了頓,靦腆地問道:“你們是從群芳會那邊過來的嗎?今年的群芳會好看嗎?可惜我要看攤子,不能出去看。”


    衛姝顏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雖然清貧,但看上去卻很樂觀積極。她想了想,給小姑娘支了個主意,“那邊人多,你不如把攤子收了,帶點吃的去那邊賣。”


    圓臉小姑娘感激地一笑,“謝謝姐姐,不過我弟弟已經拎著包子過去賣了。我在這裏看攤就可以了。”


    她臉上表情忽然驚喜起來,“啊,我弟弟回來了。”她說著跑了出去。


    “姐姐。”


    衛姝顏轉頭一看,發現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拎著一個竹籃走過來。圓臉小姑娘跑到他身邊,接過他的籃子,牽著弟弟的手往回走。


    衛姝顏雖然喜歡這個樂觀的小姑娘,但也不得不承認小姑娘長相普通,然而她弟弟相貌卻十分精致。


    “這個就是我弟弟。”圓臉小姑娘朝衛姝顏兩人介紹了一句,她身旁的小男孩也朝兩人露出靦腆的笑容,看上去乖巧可愛。


    衛姝顏見小姑娘忙著和弟弟說話,加上她已經休息好了。向小姑娘買了兩個包子後,便主動離開了。


    “怎麽了?”樊明池察覺到衛姝顏有些心緒不定。


    她總覺得剛才那個小男孩有幾分熟悉,還有一種違和感。難道在哪裏見過?她想著忍不住回頭又望了一眼。


    她正好對上小男孩望過來的眼睛。她突然發現對方眼珠很黑,黑得透不過一點光。


    對上衛姝顏的目光,小男孩驚訝又靦腆地一笑。


    衛姝顏轉回來,搖搖頭,“沒什麽。我們去城主府吧。”


    ...


    群芳會結束後,玉容嬌回到了軟玉樓。


    “我們不是說好這回選羅玲那個小丫頭嗎?”語氣急躁暗含不滿。


    玉容嬌悠閑自得走到香薰爐旁點上香,然後才身姿曼妙地走到桌子旁坐下,說道:“我臨時改主意了。你不覺得那個灰衣女修更美嗎?”


    她眉目含情,斜睨了對方一眼。對方心頭一跳,半晌才找回理智重新開口,然而語氣已經軟了許多。“可是,可是我們並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她一個美貌女修,隻帶了一個築基期護衛就敢出門,難保不是有所依仗。”


    “他們隻是外地人,這裏可是你的地盤。你難道做不到嗎?”她一雙美目直視對方。


    “嗯?我的城主大人。”


    聽到那個媚可入骨的嗯字,劉契腦中理智那根弦啪嗒一聲斷成兩截。他摟住玉容嬌,眼神迷離,不停想去親玉容嬌,口中不住懇求道:“嬌娘,嬌娘。求求你讓我——”


    玉容嬌伸出一根纖纖玉指,將湊到自己脖子旁的腦袋往後輕輕一推,“不可以。”


    點在腦門上的食指讓劉契頓時清醒過來,他立刻鬆開手,愧疚自責地看著玉容嬌,“嬌娘,你別生氣。我——我剛剛是一時昏了頭。我——我答應你,把那個灰衣女修找來。那羅玲你還要嗎?”


    玉容嬌勾唇一笑,“當然要。”


    見到玉容嬌笑了,劉契才鬆了一口氣。


    ....


    沐浴在夕陽下的城主府氣勢恢宏又不失精巧。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屋脊上的六隻蹲脊獸,龍鳳天馬等異獸緊跟騎鳳仙人。在薄暮的淡淡紫光照耀下這些蹲脊獸仿佛隨時會活過來。匾額懸掛在門楣上,“城主府”三個金字微微發亮。


    樊明池往前走了幾步,朱色大門上的青銅獸麵一下子活過來,張開嘴用低沉粗糲的聲音說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樊明池摸出一塊靈石塞到獸口中,“飛鶴門弟子前來拜訪玉流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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