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即使是深夜,暑氣也不會完全消失。不過好在空中的熱氣已漸漸消散,隻是走走路已不會滿頭大汗,而不像白天那樣,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棲羽之前還想著北鬥穿著s裝備會不會太顯眼,這下也稍稍鬆了口氣。


    旅館就在海濱公園的附近,因此在夜的寂寥中,人們可以微微聽到海浪的聲音。


    棲羽和北鬥不謀而合得一起向著海走去。


    兩人都閉口不言。


    兩人保持著沉默,隻能聽到腳踩在地麵發出的聲音。


    最終,北鬥打破了沉默。


    「以前……我有一位很尊敬的學姐。」


    北鬥將她剛當上刀使的時候發生的事件告訴了棲羽。


    她說了因為自己犯下錯誤,導致尊敬的學姐不得不引退的往事,以及那時被學姐所教導的話『從現在開始變強就好』。


    從那以來,北鬥就一直隻為追求變強而活。


    「那個事件以後,我就一心隻練習劍術了。為了變強,我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除練習以外的所有事我都不做了。和朋友我也不交流了,電視也不看了,書和漫畫我也不看了……然後,不知不覺間,我就在學校中被孤立了。但是,那也無妨。因為再也不會浪費時間到無意義的事情上了。」


    棲羽想象著北鬥在平城學館時的樣子。


    整天擺著一張正經的臉,在武道場揮動禦刀。除此以外什麽都不做。她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一直,一直,孤身一人,揮動禦刀,一直如此。


    多麽孤單的光景啊。


    兩人來到了沙灘,四周空無一人。在白天閃耀著翡翠綠的大海,一到晚上便像焦油一樣漆黑。


    「北鬥同學你的腳……是在一年級時的那次事故中受的傷嗎?」


    「不。我的腳,它是不知不覺就壞了的。」


    「誒……. 」


    「……有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腳完全動不了了。那時我嚇了一跳。過了大概半天,總算是能動了,恢複到了能走路的程度。」


    簡直就像是在談一件不足為道的小事。


    簡直就隻是平穩日常中的一片小插曲。


    北鬥以平穩到不可思議的語氣談論著這件事。


    「醫生診斷以後,說這個是過度鍛煉的後果。因為我身體還沒發育完全,所以不能過度訓練。」


    「既然如此,從那以後減少訓練…… 」


    「不需要變。」北鬥打斷了棲羽。「不用變,隻要一直鍛煉就行。我不會去減少鍛煉的量得。從那以後,隻要運動時間一長,腳就會變得不能動。」


    「怎麽能這樣…….就算你想要的重新開始訓練,也應該先等到充分修養好以後啊。」


    「在休息的時候,我不就會變弱嗎?鍛煉一日不可欠缺。」


    就是由於這份信念,她的身體被摧毀了。


    她迄今為止到底失去了多少東西啊。失去了平穩的時光,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娛樂,失去了健康的體魄——


    然後因為這種生存方式,她今後還會失去多少東西呢?


    為了變強。


    為了得到力量。


    明明沒有後悔藥。


    「變強」——隻為這個目標,她究竟付出了多少代價。


    棲羽想著,朝比奈北鬥這個人,已經在執行初次任務的時候被毀了。然後,堅強的意誌又拖著已經被毀了的她一直活了下來,如同一輛被強行開動的故障車,沒有四分五裂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我恨北鬥同學你的那個學姐。」


    「……我要生氣了。」


    這份語氣,冷淡到徹骨。就如同在說,你若敢侮辱我最重要的人,我定會殺了你。


    然而,棲羽還是在繼續說。


    「因為那不就是像在咒你一樣嗎!那個人說的話就是詛咒!一直纏著北鬥同學陰魂不散!」


    「是我自己選擇的這個生存方式!」


    「就算如此……!」


    那位學姐當然沒有惡意。這本應該隻是一句安慰之言,來安慰因失敗而低沉的後輩,別無它念。


    但是,從結果來看,北鬥被這句話詛咒、束縛了。北鬥的那份近似愚鈍的耿直與強責任感,遠超學姐所想。


    「北鬥同學,你太執著於過去的事情了。」


    「不對!我……為了不再有那種經曆,而變強了。」


    雙方的想法都無法讓對方理解。棲羽的話,北鬥果然完全聽不進去。


    「找到了,朝比奈北鬥……還有伊南棲羽。」


    「——!?」


    棲羽回了頭。沙灘因吸了雨水而變沉重,在這片沙灘上,有三名刀使正在接近她們。真希和壽壽花,還有一個,一個棲羽非常熟悉的刀使。


    「折神紫的親衛隊有三人……看來你就是那最後一人。」


    北鬥握住了禦刀。


    與警戒中的北鬥相反,那第三名親衛隊以如同失去感情那樣平淡的口吻說著:


    「親衛隊第三席,皐月夜見」


    「為什麽你們會知道我們在這?我在途中可是有好好注意過有沒有被跟蹤的。」


    「皋月她」做出回答的是真希,「有一種特殊能力。雖然她在戰鬥方麵不能說很優秀,但是她的索敵和探索能力無人能出其右。」


    夜見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地聽著真希的話,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


    「不過,我還真是有被驚到了呢,伊南同學。沒想到你居然藏匿了朝比奈同學……看來你在我們去旅館訪問你房間的時候若無其事地說了謊呢。」


    壽壽花看著棲羽。她並不是以一種耿直的憤怒之情盯著她,而是以一種覺得好玩的心情看著她,臉上還淡淡的露出了微笑——但是棲羽隻覺得自己是一直被蛇盯上的青蛙,畏縮了起來。


    「朝比奈北鬥。這回你總該和我們一起來了吧。s裝備必須回收。」


    「……我在不是說過了嗎?我拒絕。」


    北鬥還是那麽頑固。


    「既然如此,就和之前一樣用蠻力搶奪……雖然之前你逃跑了,但這次你休想再走。」


    真希拔出了禦刀。


    北鬥也拔了刀。


    「啊…… 」


    棲羽口中漏出了一聲微歎。現狀正在向最壞的方向發展。


    即使s裝備再強,以三名親衛隊為敵,北鬥是否能贏還是未知數。不對,如果贏了,那就是罪上加罪。


    事態正在惡化,不停地、不停地。


    究竟該怎麽辦才能阻止這一切?


    究竟該怎麽辦?


    究竟該怎麽辦?


    (我——)


    想要幫助北鬥。棲羽從頭到尾一直隻考慮著這一件事。


    (……想要幫她。)


    那個被過去所束縛,遍體鱗傷地活著的她。


    但是,棲羽的話,北鬥根本聽不進去。


    既然如此——


    「請等一下!」


    棲羽的聲音,傳達到了正在對峙的北鬥和真希之間。此時,在沙灘上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到了她身上。


    「我來阻止北鬥同學。」


    北鬥和真希都眉頭緊鎖,無法理解。


    「你來阻止我?」北鬥說,「怎麽做?」


    「為什麽北鬥同學你這麽拘泥於s裝備呢?」


    「因為能讓我變


    強。」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就來否定它。就由我來證明,s裝備一點也不強。」


    「……所以,怎麽做?」


    「我來打敗現在正穿著s裝備的北鬥同學。我作為刀使的能力在平均以下。我是一個弱小的刀使。如果你輸給了這麽弱的我,那麽就能證明s裝備一點也不強。」


    「……. 」


    「如果你知道了s裝備不強的話,你會放棄它嗎?」


    棲羽剛才的這一套發言,是她絞盡腦汁強行捏造出來的胡來的歪理。


    而且,前提就錯了。


    「為什麽」北鬥威懾著說,「為什麽你覺得你能贏我?你在開玩笑嗎?」


    北鬥深知棲羽的實力。


    刀使的能力中,棲羽隻能使用第一階段的迅移和寫。金剛身和八幡力完全使不出。她也沒有掌握其他的技能。


    昨天晚上,北鬥練習劍術的時候,就請棲羽做了練習對象。也由此她知道了棲羽的劍術水平。此外,在s裝備運用試驗中和荒魂戰鬥的時候也能看出,棲羽明顯比北鬥弱的多。


    棲羽不顧這一切,不穿任何裝備,向穿著s裝備的北鬥說自己能贏。


    「伊南棲羽,我可沒工夫陪你開玩笑。現在我隻要讓這個不聽話的裝備測試者吃點苦頭然後拘束起來帶走,這事就可以結束了。」


    真希淡淡地說道。確實如她所說,棲羽接下來要做的事和親衛隊要完成的任務——回收s裝備和抓捕北鬥——毫無關係。真希沒理由管棲羽的歪理。


    但是——


    「這麽做的話,北鬥同學不能得救。」


    北鬥的聲音聽上去就好像在求什麽一樣。


    「我們的任務就是遵循紫大人的命令。沒有必要考慮你們的情況——」


    「不,讓她做做看怎麽樣。」


    皐月夜見打斷了真希的話。剛才還如同人偶一樣一言不發隻是觀察著情況的刀使,不知為何同意了棲羽。


    「……皋月。你說這話是出於什麽考量?」


    真希將目光移向夜見。


    「我還沒見識過那個s裝備的性能。先看一次再說,也是為了將來考慮。」


    「……」


    真希也閉上了嘴。她一點也讀不懂夜見的意圖。本來夜見就少言寡語而且不將感情流露於表情,是個捉摸不透的人。


    「確實如此。讓她做做看可能也挺好的。」


    壽壽花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卷著自己的卷發。


    「連此花也…… 」


    「我之前和她交過手所以很清楚,那個s裝備是真的麻煩。讓伊南同學先去戰鬥,能消耗一下,聽起來也不錯。」


    而且此外,壽壽花還有別的思量。棲羽應該無法打敗北鬥。那麽接下來到親衛隊抓捕北鬥的階段時,夜見要是不知道珠鋼搭載型s裝備的力量,就有可能會因突然襲擊而被打倒,北鬥也有可能因此逃脫。考慮到夜見作為刀使還很弱,應做好萬全的準備,有必要讓夜見見識一下s裝備的力量。既然親衛隊曾經放跑過北鬥一次,那決不允許同樣的錯誤犯第二次。


    三人中有兩個人同意了,獅童的反對也就無效了。她收禦刀入鞘,解除了臨戰狀態。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結束吧。無論如何,朝比奈北鬥、伊南棲羽,你們倆無處可逃。」


    「非常感謝。」


    棲羽向真希低下了頭,然後,朝向了北鬥。


    「停下吧,這隻會徒增傷痛。你不是不想吃苦頭嗎。」


    北鬥深知棲羽的性格。不喜歡戰鬥,討厭痛苦的事,討厭可怕的事。這個性格真的不適合做刀使。既是如此,為什麽提出了這場無謀之戰呢。


    「北鬥同學你真的是一個好人啊。一直在關心我。」


    棲羽的手在微微顫抖。穿著s裝備的北鬥,壓倒性地比棲羽強。所以之後的戰鬥,估計隻會是棲羽被單方麵地虐殺。她真的很怕痛,她真的很討厭和又強又可怕的敵人戰鬥。但就算如此,棲羽也不退縮。


    要說為何——


    「因為,北鬥和我說了……要是我暴走了,就阻止我。你這麽和我說了。」那是運用試驗的時候,北鬥想讓棲羽心安下來時說的話。「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也要在北鬥同學你暴走的時候阻止你。」


    說完,棲羽把自己的禦刀《延壽國村》拔了出來。


    「你能做什麽?就憑這麽弱的你。」


    北鬥拿著禦刀《鬼神丸國重》,擺好架勢。


    「我很弱。但是,我想幫北鬥同學。」


    棲羽發動了寫。


    北鬥也使用了寫。


    親衛隊就如同劍術比試的見證人,看著兩人的對峙。


    「完全無法說是精彩的比試吧」獅童說「這麽大的實力差就擺在那裏。」


    「對,你說的是。不過,討伐對象的自相殘殺,對我們沒有壞處。」


    真希和壽壽花確信棲羽不可能戰勝穿著s裝備的北鬥。


    但是夜見卻小聲說了一句。


    「說不定……伊南同學會贏。」


    戰鬥開始,然後一瞬間便結束。


    北鬥一踩地麵——同時,又出現在了棲羽的麵前。


    好快——


    連這麽想的時間都沒有,棲羽的身體就被切成兩段,寫被破,隨後倒在了地上。


    北鬥甚至連s裝備的力量都沒使用。她隻是以迅移接近了棲羽,然後一刀斬了她。棲羽連這一招都無法應對。就算沒有s裝備,作為劍士,北鬥的實力也遠在棲羽之上。


    「連見識一下s裝備性能的機會都沒有啊。」


    真希一邊冷言,一邊正欲拔刀。不過旁邊的夜見阻止了她。


    「不,沒有結束。」


    棲羽慢慢站了起來。然後,她再次擺好架勢。


    「果然,北鬥同學你很強……。那麽,繼續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張開了寫。


    北鬥稍稍有些驚訝。她沒想到,一個經驗尚淺,而且能力也隻是平均以下的刀使,居然能使用兩次寫。


    但是——那又如何?


    北鬥再次使用迅移,朝著棲羽砍去。這回棲羽能有所對應。她也使用迅移,用禦刀接下了北鬥的一閃。


    北鬥的s裝備發動了八幡力,並一口氣升到了第三階段。巨大的力量打飛了棲羽的禦刀。然後北鬥趁棲羽還未調整姿勢,一刀斬了她。


    棲羽再次倒在了沙灘上。


    不可能再站起來了吧。北鬥這麽想著並轉動身體,朝向親衛隊。


    「繼續吧,北鬥同學…… 」


    「!?」


    北鬥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回頭。


    棲羽再次站了起來,擺好架勢,張開了寫。她張開了第三次寫。


    「……我之前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種特殊能力。」


    能使用三次寫的刀使,明明在全國也是鳳毛麟角。棲羽能做到這點,真的很令人以外。


    北鬥和棲羽的戰鬥還在繼續。


    但是,本身以自己的實力就能贏的北鬥,現在還額外穿有s裝備,棲羽隻能被單方麵地壓製,然後被斬。


    然而——即使被斬,棲羽依然站了起來,張開了寫。


    一次又一次,依舊如此。


    (好奇怪……)


    棲羽在張開第五次寫的時候,北鬥明確地認識到了這種情況的異常性。


    為什麽她能做


    到如此地步,無論被斬幾次,都能地站起來。


    為什麽她能夠做到張開這麽多次寫?


    「伊南同學……你究竟是怎麽回事…… 」


    能使用五次寫的刀使,北鬥從沒聽說過。不對,現在還不能斷定她隻能用五次寫。她可能還能再繼續使用更多次寫。完全看不到頭。


    真希也對這異常的情況抱有疑問。


    「這是,什麽……?伊南棲羽的調查報告中,明明應該寫著寫隻能用一次。鐮府隱藏了情報嗎?」


    隻有一人,隻有夜見還是那樣麵無表情,不為所動。隻有那個與伊南棲羽同樣來自鐮府女學院的夜見。


    「不。鐮府女學院也沒能認識到她的那個能力。恐怕連校長都沒注意到吧。」


    「皋月同學,你已經知道了嗎?」


    「曾經有一回,我看到她使用了第二次寫,但也許是我看錯了,所以對這件事半信半疑。看來她從入學鐮府到現在一共四個月,一直在隱瞞這件事。」


    即使入學後被禦刀選中,棲羽依舊是一個極度平庸的刀使,劍術的水平也屬於平均以下,刀使的固有能力也基本用不了。


    在這些能力之中,有一項能力她非常擅長——那就是寫。在一年級學生中,她能比所有其他人都更安穩地使用寫。鐮府女學院的高津雪那校長和同校的研究班注意到了這一點,因此棲羽直到夏天都一直在接受特別課程。


    那就是讓寫的次數增多的課程。


    刀使能使用的寫的次數究竟是多少?此外,能使用多次寫的刀使對戰鬥來說是否有用?這些就是實驗的目的。


    在鐮府女學院中,有一部分的刀使會接受類似的特別育成課程。比如確定會在明年入學的天才刀使·糸見沙耶香也已經正在接受高津校長親自設計的課程。


    但是,伊南棲羽的訓練計劃完全失敗了。無論怎麽訓練她,她能使用的寫的次數都隻有一次,從未增加過,這也意味著這一切的努力都毫無成果。所以在七月,特別課程便停止了,她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平均以下」的刀使,泯然眾人。


    ——因此鐮府女學院的官方資料也寫成了那個樣子。


    但是,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


    棲羽在訓練期間,能使用的寫的次數確實增加了。但是,她隱瞞了這一點,未報告上級。


    夜見因任務出入鐮府女學院的時候,經常會見到棲羽。棲羽會在與朋友抱著玩一玩的心理練劍的時候,而並非刀使訓練中,使用第二次寫。真的很偶然,夜見看到了這件事。


    「原來如此。」壽壽花既驚訝又佩服,「所以她才能這麽熟練得隱瞞藏匿朝比奈同學的事啊。向鐮府的校長和研究班隱藏事實都已經算是家常便飯了,向我們隱瞞一點事情更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吧。」


    夜見想好好看的不是s裝備的性能,而是棲羽的能力——壽壽花是這麽想的。因此夜見讚同了棲羽與北鬥的決鬥。


    雖然棲羽能張開第五次寫,但她其實已經快黔驢技窮了。


    確實,比起其他刀使,棲羽能張開的寫的次數多很多,但這並不意味著能用無數次。棲羽曾經使用寫的次數最高紀錄是七次。而這以後的極限,她自己心裏也沒底。


    而且,雖然寫能讓棲羽繼續戰鬥,但是她與北鬥之間有著令人絕望的實力差。無論聚集多少隻螞蟻,都強不過一隻獅子。


    最最重要的問題是——雖說在開了寫的狀態下,被砍了也不會受到致命傷,但是並不是說能不感到痛苦。雖然痛苦確實會被減輕,但是還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肉塊被切撕裂;


    骨骼被劈粉碎;


    血管被割爆破;


    內髒組織四分五裂;


    血漿體液七零八落。


    就算隻是感覺,棲羽所身受到的,也是一份無限接近死的體驗。


    (所以……我才討厭用這種能力和戰鬥方式……)


    棲羽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偽造出隻能使用一次寫的原因便在於此。就算可以繼續戰鬥而不至死,那份接近死神的感受是揮之不去的。


    如果這份寫的能力被人知道了,這就意味著,棲羽可能會被強製安排到多次體驗痛苦的戰鬥中去。那樣的戰鬥方式肯定無法堅持,一定會把人逼瘋。


    所以,她選擇了隱藏。她假裝自己隻能使用一次寫。


    但是,現在。


    盡管她討厭以這種方法戰鬥,盡管她曾經百般拒絕,現在,她選擇出於自己的意誌,繼續戰鬥。


    「哈,哈…….我,還可以,戰鬥,北鬥同學…… 」


    一邊氣喘籲籲,一邊緊握禦刀,對峙北鬥。


    「唔……! 」


    北鬥也擺好架勢。


    這回是由棲羽開始進攻。北鬥拿禦刀接下了棲羽的斬擊。


    「嗬啊啊啊啊啊!」


    斬擊交交鋒了數個回合,最終棲羽頂不住北鬥的攻勢,被斬落了。


    但是棲羽再次握起禦刀,站了起來,然後張開了第六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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