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係列事件,衝繩s裝備運用試驗結束了。


    官方是這麽記錄的——


    二〇一七年八月某日,長船女學院的普天間研究設施(衝繩縣宜野灣市)內進行的s裝備運用試驗中發生一起機能障害事故。受此影響,裝備測試者一時間陷入心神喪失狀態,從研究設施中逃離,後於宜野灣市內被安全地保護起來。在此次事件中,雖然研究設施內的器材有被損壞,但是裝備測試者、研究院和市內的一般群眾均無人員傷亡。


    此外,在測試著裝者被保護的那段時間,研究員莉迪亞·紐菲爾德被發現身受重傷,原因正在調查中。由於當時處於心神喪失狀態的裝備測試者和特別刀劍類管理局的人在一起,因此判斷莉迪亞的負傷與她們無關。


    此外,研究設施方深刻接受並反思本次運用試驗的結果,並決定凍結珠鋼搭載型的開發計劃,今後進行電力驅動型的開發工作。


    事件結束三小時後,折神紫和親衛隊返回了鐮倉特別刀劍類管理局本部。


    真希、壽壽花和夜見也各自回到平時的崗位進行任務。


    真希一邊做著這次事件的報告書,一邊呼出了一口氣。


    「朝比奈北鬥的罪行,看來不會被審問啊。」


    在一旁正在整理文件的壽壽花用一種挑逗的語氣應道,


    「啊啦,你安下心了嗎?鬼一般的親衛隊第一席大人果然也會親切對待後輩呢。」


    真希也苦笑著回答,


    「嗯,是呢。我能放下心來我自己也很意外。」


    大概是想著,這件事不是外人的事。


    看著北鬥那份對強大的執著——隻要能變強,無論什麽方法都會選擇——這簡直就是在看著自己——真希一邊想著自己體內存在的異物,一邊這麽想著。


    「朝比奈的惡行最終也隻能說是受s裝備影響而失去了自我,而且那種狀態下她也沒有加害一般群眾。更何況她都自首了,這麽說來被定無罪也不是不可思議呢。按照日本的法律,處於心神喪失狀態的人不被問罪也是妥當的。而且不如說她就是實驗的受害者。」


    「是啊。紫大人大概也考慮了很多。但是…… 」


    北鬥和棲羽的事,真希已經不用再多考慮了。不如說她想的問題與莉迪亞有關。


    擊潰了莉迪亞的部隊,並且討伐了莉迪亞的人,究竟是誰?


    真希正在想的時候,房門被打開,皐月夜見走了進來。


    「皋月。莉迪亞的事調查得怎麽樣了?」


    夜見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並搖了搖頭。


    「不行。莉迪亞·紐菲爾德受傷太重,根本不是能問到事情經過的狀態。她部下的隊員也大多和她狀況相同,其中一些隻受輕傷的人也不願開口。」


    「沒有辦法了呢。無論是多小的情報,未經上司的許可擅自告訴刀劍類管理局是不被允許的。我這邊的調查也是難以進展。」


    壽壽花稍稍歎了口氣。


    「但是」夜見說,「紫大人說,關於莉迪亞的事,隻需在形式上做成記錄就好,不用再深究。她還說,擊潰她們的人不調查也遲早會知道的。」


    「……紫大人,她知道一切的真相嗎……?」


    「也許是這樣…… 」


    真是個一如既往的深不見底的人——親衛隊三人這麽想著。


    燕結芽作為親衛隊第四席與她們會合,是之後的事情了。


    作為舞草的特工,古波藏愛蓮、益子薰還有寧寧,來到了衝繩縣內的醫院。


    「啊—,終於結束了啊。工作不用拖長真是太好了。」


    「寧寧—!」


    寧寧也好像同意這點,點了點頭。


    「薰,寧寧。還有最後的任務沒做完哦。向兩位裝備測試者確認事情的經過。」


    「說是確認一下事情的經過,不也就是看一下樣子然後在報告書裏寫上『無問題』嗎。」


    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在走廊裏走路,最後走到了目的地的病房,也就是朝比奈北鬥的病房。


    輕輕把門打開,從門縫中窺去。病房內除了北鬥,伊南棲羽也在。


    確認完兩人的樣子,她們判斷,看來沒有問題。


    然後關上房門,離開了病房。


    「好,任務結束了。接下來是在海邊一邊吃刨冰,一邊悠悠閑閑地。」


    「寧寧—!」


    「薰,非常遺憾……已經來了消息,讓我們回去。」


    「啊—、啊—!我不想聽~」


    「是校長發來的短信。」


    「……你就回信‘你個傻逼’。我們刀使雖說是公務員,但也是高中生。學生需要暑假!」


    薰的話,愛蓮也苦笑著讚成了。


    「right,是這樣呢,好不容易來了一趟衝繩,我們再舒坦一會吧。我也想見見爸爸和媽媽。」


    朝比奈北鬥住院了。


    雖然多虧了s裝備,北鬥可以持續戰鬥,但是她畢竟在運用試驗中受到了荒魂的攻擊且被莉迪亞用禦刀刺中,受了傷。這兩處傷雖然都避開了要害不是重傷,但是治療還是有必要的。


    特別刀劍類管理局和普天間研究設施都判斷,為了調查s裝備長時間維持暴走狀態所帶來的影響,以及為了調查事件,暫時還是把她留在衝繩為妙。


    棲羽來到了北鬥的病房,來看望她。


    「我要好好地感謝你」北鬥說,「你阻止了我。現在回頭想想,我為什麽要那麽執著於s裝備,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覺得那時的北鬥同學,果然應該是不正常的。都怪s裝備。」


    「……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


    但是,應該不會隻因如此。北鬥察覺到了,自己的想法和以前稍稍有了些變化。大概是多虧了眼前的少女。


    「伊南同學……我想要治好我的腳。」


    這個長時間持續運動就會讓膝蓋疼痛的毛病,正是由北鬥執著於變強所衍生出來的。


    「能治好嗎?」


    「嗯。醫生也說了,既然隻是由訓練過度引起的,隻要充分修養,雖說會花很長時間,還是會慢慢地治好的。因為比起治療腳,我之前一直以訓練為優先……所以無論過了多久都治不好。」


    稍作休息便會變弱,不能休息,不徹底逼迫自己的身體是不行的——她一直被這樣的強迫觀念所支配著。


    所以無論過了多久膝蓋都治不好,最終變成了老毛病一樣的東西。


    「把它治好吧!絕對是這麽做比較好!」


    棲羽就好像是再說自己的事情一樣,用力地說。


    「……但是,我一定會變弱的吧。」


    「為什麽呢?我覺得隻要你治好了,不如說會變得更強。」


    「因為本來我作為刀使也沒有什麽才能。我本是個平庸的刀使,隻是通過訓練強行把我拉強了。」


    實際上,在變得執著於變強之前,北鬥的實力在同學年的刀使之中也隻是中偏上罷了。


    「所以,我覺得,要是我為了治療腳而放棄訓練的話,我一定會變弱。會變得和以前一樣。」


    「這樣不也挺好,」棲羽如此說道,「不變強不也挺好的嗎。我不也完全不強,但是照樣像這樣活得很精神。」


    「……噗,」北鬥不禁笑了出來,「是啊,你雖然很弱,但是比我活得精神的多了呢。」


    「是啊。因為自己是刀使所以追求變強,那是理所當然的。但不以犧牲自己為


    代價去變強……也是對的。」


    棲羽如是說道。


    追求變強,是刀使之當然,也是劍士之正道。


    但是,就算有不同的生存之道也沒錯。


    獻出自己的一切一味追求力量的生存之道,絕非錯誤。但是,北鬥現在,除了執著於變強以外,似乎能看到一條其他的道路。


    「是呢,正如你所說呢。我也稍微試著,找尋一條與先前走過的路完全不同的路吧。」北鬥苦笑著說,「但是,伊南同學,你還是再變強一些比較好哦。」


    「誒誒誒!?你怎麽把話說回到我頭上了!?」


    「以你的能力,要是能再提升一下作為刀使的實力,就會強到恐怖哦。所以,你應該再多多訓練哦。」


    「不,不要!那個力量,我絕對不想用了!因為那種戰鬥方式,真的讓我非常難受!比起再有那種經曆,不如就這麽繼續弱下去吧!」


    棲羽發出了丟人的聲音。


    窗外,衝繩的天明亮通透、晴空萬裏,似乎昨天雨夜的黑暗隻是一場謊言。


    刀使的生存之道。


    放下執念的北鬥,不得不重新審視之。


    作為刀使。作為劍士。作為人。


    鋒芒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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