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事你先別跟別人說,”秦蔚道,“你就假裝什麽都沒看見,懂嗎?”段鑫燁哀叫一聲:“我跟誰說我?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你了,到時候他要是想殺我倆滅口,你必須先替我擋擋……唉這麽大個八卦我得憋著,憋一秒都給我憋得七竅生煙了快。”*晚上民宿老板拿了半顆冰鎮西瓜過來,說是自己家裏剛切的,還很貼心地給了兩人一人一把小鐵勺。洗完澡後兩人坐在露台上看星星,風裏隱約傳來海浪的聲音。秋池抱著西瓜和傅向隅並排坐在一起,他把正中心的那塊挖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抵到了傅向隅嘴邊。“你吃吧,”傅向隅說,“我不怎麽吃西瓜。”秋池於是把那一大塊最甜的果肉塞進了嘴裏,是脆甜的,又涼又冰。他接連挖了好幾勺,傅向隅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終於也湊過去,說:“嚐一口。”秋池愣了愣,了勺不帶籽的喂給他,傅向隅嚼了幾口,咽了才評價:“不好吃。”“那你……還要嗎?”傅向隅朝他欺近,低聲說:“我想吃橙子。”秋池的臉還是紅,他有些頭暈,眼前alpha的臉越來越近,等到傅向隅行將碰上他濕潤的唇瓣時,秋池忽然感覺鼻子很癢。他忍不住低頭用手掌蹭了一下,卻蹭了一手的血。秋池怔住了,傅向隅也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秋池連忙低頭捏住鼻子,傅向隅則回房間給他拿了包紙。沒過幾分鍾血就止住了。傅向隅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還是有些燙手:“是不是中暑了?”秋池搖搖頭。雖然這個beta堅稱並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但傅向隅還是把人拉去了附近的一家小診所。診所內幾乎都是海鮮過敏以及急性胃腸炎的遊客,秋池一進來就被一個護士打扮的大姨拉去驗血。報告單很快就出來了。坐診的老大爺先是推了推厚重的老花眼鏡,對著報告單看了一會兒,然後說:“你血液裏信息素的濃度很高啊,是發熱期到了嗎?”旁邊的傅向隅回答:“他是beta。”老大爺看了眼傅向隅,又眯起眼看了看秋池,心下了然:“beta天然消化不了這麽高濃度的信息素,所以我建議盡量還是不要發生標記行為。又沒什麽作用,而且你這高等級的信息素一下把人家腺體功能都弄紊亂了,當然會難受了。”大爺給開了一板退燒藥和一盒降溫貼,又叮囑他回去以後要多喝水,好好休息。回到民宿時,傅向隅看見院門口的把手上掛著一個外賣袋,他轉身看了眼跟在他後麵的秋池:“你點的嗎?”秋池點點頭。然後小聲說:“今天是我生日。”剛剛洗澡前他就在網上下好了訂單,有點晚了,附近的好幾家蛋糕店都隻接受預定,好在還有一兩家點還開著,並且還在接單。“怎麽沒說?”秋池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道:“出來玩我已經很開心了。而且我也點了蛋糕。”他已經好幾年都不過生日了。印象裏大多數的生日都在工作日,但媽媽每次都會給他買一塊小蛋糕,晚自習下課後已經很晚了,可媽媽總在客廳裏等著他。蛋糕是在床頭櫃上拆開的,秋池在那個巴掌大的蛋糕上插了七根蠟燭。傅向隅跟他一塊點燃了蠟燭。“你二十七了?”alpha的語氣略微有些驚訝。“是啊。”被傅向隅這麽一問,秋池才猛然發覺時間過得真的有點快,他的人生好像被暫停在了二十歲的那一天,沒有再往前走。一晃竟然已經過去七年了。秋池將雙手合十,許了特別久的願望。傅向隅沒有催,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他猜這個beta想要的東西大概有很多,所以他打算等秋池睜開眼的時候,就滿足他的其中一個心願。秋池睜開眼的時候,嘴唇上突然被人抹了一小坨奶油,他忍不住舔了一下。是甜的。“不知道你今天過生日,也沒有準備禮物,”傅向隅說,“這樣,滿足你一個願望,你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告訴我。”秋池腦門上還貼著剛才在車裏傅向隅給他貼上的退熱貼,聞言有些怔怔然。“……什麽都可以嗎?”傅向隅笑了笑:“但也別太過分。”秋池也傻笑了一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笑。然後他看著那個蛋糕,想了很久。在這一塊空白的沉默裏,傅向隅甚至思考了一下自己的零花錢夠不夠全款買下首都的一套房。如果秋池想要的話,他也會盡量滿足他的願望。秋池磨蹭了很久,才終於開口道:“我就想……要是有天你不想再來找我了,可以和我告個別嗎?”“什麽意思?”“就是,”秋池解釋道,“如果我們的交易要結束了,我想你能提前一點告訴我。““……可以嗎?”傅向隅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我盡量。”“謝謝你。”“還有其他的嗎?”秋池沒怎麽猶豫就搖了搖頭。“你已經給我很多了,”秋池有些詞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你是個特別好的人,真的。”第36章 傅向隅忍不住又吻了他,這個吻帶著奶油的甜香氣,他不怎麽愛吃甜食,任何甜點吃一口就覺得膩了。但這個吻不一樣。秋池主動地捧住他的臉,掌心、指尖,灼燙的體溫。他把貼在後頸上的阻隔貼扯下來,傅向隅很快就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屬於自己的鳶尾香氣。心口忽然變得飽脹、充盈,還有一點淺淡的酸。秋池吻了吻他的下巴,小聲問:“可以抱你嗎?”傅向隅張開手臂,秋池小心翼翼地貼上去,把下巴擱在他的肩頸處,然後偏頭湊在他腺體的位置上嗅了嗅,上麵隻有浴液留下的皂香味。這上麵有許多針孔,有的已經很淡了,秋池忍不住在他的傷口處貼了一下。柔軟的唇瓣和灼熱的呼吸陡然貼近這一敏|感處,傅向隅下意識地抓緊了秋池的後背,嗓音有些發啞:“別碰那裏……”秋池有點暈乎乎地,聞言輕輕地往那裏吹了口氣,他感覺到傅向隅的脊背瞬間繃緊了,像隻被人拍了屁股的野獸。他有點生氣地拽開身上的beta,語氣有點凶:“找|操呢是不是?”這個beta不僅發燒了,鼻血還毀了一件上衣,現在隻能穿著他帶來的衣服,醫囑說讓好好休息,傅向隅今晚本來打算放過他的。可秋池的眼睛亮亮的,沾著一丁點濕潤的水汽:“你腺體的病……能治好嗎?”傅向隅被他一句話問得沒脾氣了:“治不好。”他很坦然。“除非這世上突然出現一個跟我匹配度達到100%的omega,”傅向隅的語氣帶著幾分微妙的嘲諷,“但迄今為止被發現的命定之番有幾對?”秋池沒太關注這方麵的新聞,他們beta之間並不存在信息素匹配度。但他對“命定之番”這一名詞還算有所耳聞,還在念小學中學的時候,就有許多omega沉迷於那樣的偶像劇,並堅信未來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命定之人”。據說“命定之番”隻有億分之一的概率,實際可能還要更低一些。秋池好像有些難過:“那怎麽辦啊?”傅向隅看他一副嚴肅的樣子,就覺得有點想笑。腺體功能紊亂通常也會帶來體內激素的失衡,體現在這個beta身上,大概就是變得有些脆弱和柔軟。不過傅向隅並不討厭他這樣子。“不知道。”傅向隅把這個忽然變得多愁善感的人塞進了被子裏,然後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可能沒辦法,所以睡覺吧。”beta今晚抱起來很燙,燈已經熄掉,臥室裏安靜得隻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傅向隅似乎已經睡熟了,呼吸變得很淺。秋池今晚一直都暈乎乎的,腦袋也有些發脹,很困了,但閉上眼卻怎麽也睡不著。他的體溫越來越高,欲|望也越來越強烈。以前他從來沒有這樣過。秋池一直忍到傅向隅的呼吸變緩變輕,才偷偷地把手放下去。alpha就躺在他旁邊,十厘米不到的距離,秋池不敢有什麽大動作,連按耐不住的氣喘聲都很矜持。出不來。怎麽都出不來。秋池難得有些煩躁脾氣,傅向隅的信息素就像是毒|品一樣,那是秋池前二十六年從未“感知”到過的氣味。秋池覺得自己的精神可能已經被那股鳶尾花的香氣給標記了。雖然以前偶爾也……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每次都隻差一點點。身體已經濕透了,秋池忍不住將手探向身後,直到那隻手突然被人從後麵抓住。alpha朝他貼了過來,睡意未退的音調,明知故問:“在做什麽?”秋池頓時不敢再動:“沒什麽。”“有點……睡不著。”秋池的心跳得飛快,有些心虛地解釋,“是不是吵到你了唔……”傅向隅將頭埋在他後頸處,然後毫無征兆地、突然整個地抓住了他。這個人的腺體很燙,傷口處隱隱滲出了幾分橙子香氣,很淡,夾雜在血腥氣裏。傅向隅忍不住把手指攪進他唇縫,秋池沒有任何抗拒,反而咬住了他越探越深的指節。……這一次秋池很快就出來了。結束後傅向隅鬆開他:“現在能好好睡了嗎?”秋池沒說話。傅向隅單手撐床,越過他開了一盞壁燈,他想下樓到車裏拿一針抑製劑,不然他估計自己也沒法睡了。壁燈的光線很弱,傅向隅看見秋池的臉已經紅透了,帶粉的薄紅色一直延伸進寬大的睡衣領口。傅向隅伸手摸了摸他腦門,睡前新換上去的那副退熱貼又變暖了。beta的眼神有些迷離,胡亂往他身上扯了扯,抓住了他的衣服:“你能不能再……”傅向隅的喉頭滾動了一下,這是秋池第一次向自己主動要求,可他隻是碰了碰他的鼻尖:“等燒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