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alpha卻絲毫不覺得疼似的,反倒沾了他的東西往後麵探去。“……傅向隅,”秋池忍不住叫,“傅向隅!”“停……”外麵似乎有人走進來了,秋池下意識噤聲,那人好像走進來看了一圈,然後才出聲:“池哥,你在這兒嗎?”是小禾的聲音。傅向隅忽然貼近,側著臉含住了他的耳垂,秋池顫抖著抓緊了他。“不在嗎……”門外的小禾在小聲嘀咕。很快秋池就感覺到自己腕上戴的手環開始輕震,好在他進觀影廳之前就已經把所以通訊設備都關了靜音。小禾在入口處站了會兒,沒聽見回應,然後似乎是跑出去問工作人員了。秋池艱難地往旁邊躲了躲,然後小聲說:“我們找個地方談談行嗎?”alpha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繼續我行我素地做著自己的事。他想要標記這個beta,哪怕隻有那短暫的一時半刻,隻要秋池是被他的信息素占有著的……就像從前那樣。“傅向隅……”正當alpha即將向咬向他後頸時,秋池忽然顫聲說,“你再這樣對我,我真的會恨你的。”他對這個alpha曾經有過一點微妙的恨意,可那種恨並不是連續的,傅向隅很好很優秀,他就應該一直站在那個自己走不進去的世界裏熠熠生光。如果沒有他,自己可能已經為了那隻二手名表變成了一個單眼盲,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就拿出媽媽做手術的費用。不論從任何意義上,秋池都該是感激他的。那點縹緲的恨意,其實是他對自己曾有過的貪心和不甘的投射,隻要想起這個人,他就會想起那些裹著糖霜的苦澀時刻,想起自己站在那片柵欄外窺看的可笑模樣。……還有那個沒能出生的小孩子。他總是強迫自己盡量不要再去想,隻要忘掉了就會好了。傅向隅終於停了下來,他有些無助地抓緊了秋池的手腕。他能感覺到自己跟秋池之間,有些東西已經流失掉了,他能抓住秋池的手腕,但卻抓不住那些已經悄然離開的東西。傅向隅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毫無辦法的無力感。“那我們好好談談……”alpha啞聲道,“我不那樣了,你別恨我行嗎?”秋池沒說話。兩人坐電梯下樓的時候秋池沒看到小禾,但腕上的手環還在震,秋池看了緊抓著他手不放的傅向隅一眼:“你別說話。”傅向隅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秋池隻好把臉轉過去,電話甫一接通,聽筒裏就傳出了小禾著急的聲音:“池哥你在哪兒呢?”“不好意思啊小禾,剛剛研究所裏忽然有急事,”秋池很抱歉地說,“沒來得及跟你說。”小禾聽見這個理由,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他們這麽著急找你幹嘛呢?”“可能是我負責的實驗樣本出了一點問題,”小禾的語氣越著急,秋池就越覺得愧疚,小禾是真心對他的,可現在他卻在欺騙他,“下次,等下個月我再請你吃飯好嗎?”“池哥,不然你辭職吧,我……”小禾這裏的語氣有點奇怪,可秋池現在一腦子亂麻,並沒有及時注意到他的反常。“馬上了,”秋池有些敷衍地說,“等我攢夠錢了就走。”小禾頓了一下,然後才道:“好。”“那你路上小心,”他又說,“到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嗯。”傅向隅抓住他手腕的力道緊了又緊。兩人相安無事地坐上了傅向隅的車,昏暗的地下停車庫裏,是秋池先開的口:“我馬上就能把那筆錢還你了,我媽做手術花了三十萬,這就算之前交易的時候你買我的錢。剩下那些我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還在原來那張卡上,到時候我會把那張卡寄到都蘭,你記得去拿。”“還有,我現在跟小禾已經在一起了,”秋池平鋪直敘道,“我隻想過平靜安穩的日子,你放過我行嗎?”“不行。”傅向隅抓住他的手臂,音量忽然變大,“不行……秋池。”“你要怎樣才能跟我像以前一樣?”傅向隅很難過地說,“你教我行嗎?我做錯的地方你告訴我,我會改的。”秋池掙開他的手,可下一刻這個alpha的手卻又攀了上來。“你跟他分開,隻要你跟他分開了,其他我什麽都答應你……”他幾乎像是囈語一樣重複念著,怪異的眼神不斷逼近,像要將他燙穿,“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的,你也是愛我的對嗎?”“傅向隅,”秋池忽然說,“你別這麽幼稚了行嗎?”“可你敢說你沒愛過我嗎?”秋池的目光抖動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承認道:“愛過啊。”“但愛是會消失的,向隅,”他忽然像以前一樣叫他的名字,“再過幾年,你就會忘記這些,我也會忘記。”“不會,”傅向隅的眼眶紅了,“不會的。”“剛離開首都那會兒,”秋池平靜地說,“我還挺經常夢見你的,但現在我已經不會再夢到你了。”“我已經放下了,所以就到這裏吧向隅。”真話和假話一起說,謊言才會顯得更真。說話時秋池始終直視著傅向隅的眼睛,於是後者幾乎完全相信了。秋池已經不愛他了。不會再回心轉意了。第67章 不行。不行!傅向隅猛地朝著副駕駛那邊靠了過去,他試圖抱住秋池,可卻被後者不留情麵地推開了,alpha並不死心,依舊心存僥幸地在向他靠近。混亂糾扯中,傅向隅忍不住扯開了秋池脖子上那條礙眼的圍巾,不知道那男的從哪個地攤上淘的,拽開的時候還起了靜電,圍巾尾端依依不舍地纏貼在秋池身上。傅向隅沒空管這個,因為當圍巾被扯下來的那一瞬間,立即便有股熟悉又古怪的氣味在狹小的密閉空間裏四溢開來。傅向隅皺了皺眉,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還我。”秋池看著他手上那條小禾的圍巾,撲上來就要搶。傅向隅氣不過,幹脆一手打開車窗,一手迅速地把那條圍巾丟了出去。秋池見狀想要開門下去撿,卻被傅向隅眼疾手快地扣住了肩臂。傅向隅牢牢地壓住他的後背,又掐住他的後頸,麵目猙獰地抵在他脖子上聞嗅。他的氣味很溫和,甚至可以說是過於淺淡了,一條破圍巾就將那股淡淡的橙子香氣遮蓋得嚴嚴實實,以至於傅向隅剛才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異常。“你放開我!”秋池大聲說,“傅向隅!”“你為什麽……”傅向隅抓住他亂動的手:“為什麽我可以聞到你的信息素了?你到底在那破研究所裏做什麽?還我的那些錢都是他們給你的?”他剛才被妒火衝昏了頭腦,可現在秋池身上的味道卻讓他身上沸騰的血液逐漸冰冷了下來,這個beta連個體麵的工作都找不到,他哪來的這麽多錢還給自己?“秋池,回答我!”秋池掙紮著動了一下,傅向隅的指腹狠狠地壓在他後頸的位置上,被碰到的那個位置有種詭異的痛癢感。信息素……為什麽?秋池顯然也有些錯愕,他自己聞不到這些,傅向隅的話讓他想起來小禾剛才也問過他是不是吃橙子了,但當時他隻以為是小禾聞錯了。以前懷孕的時候似乎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可他目前才隻接種過“疫苗”,應該還沒到最後一步……秋池的腦子很亂,非常亂。“你聽我說秋池,那個小禾不是什麽好東西,”傅向隅的聲音很低,但很篤定,“他以前的性別是alpha,d級,很早之前做過腺體摘除手術,所以現在看起來性別特征並不明顯,身份證件上的性別也改成了beta。”見秋池瞪大了眼,傅向隅繼續道:“他沒告訴過你吧?”“或許是因為什麽意外呢……”秋池解釋道。“那有必要不告訴你嗎?”傅向隅看上去似乎有些喘不上來氣,他伸手死死地捂住秋池的後頸,然後打開他那邊車窗換氣。“秋池,”傅向隅抵在他耳邊,很難受地開口道,“就算你現在對我……真的沒感覺了,但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幫你把案底抹掉,你還可以繼續回去念書,不想回都蘭也可以,我幫你申請其他高校,”傅向隅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你以後會有更好的工作的……”“別在那個研究所裏幹了。”他說話的時候,秋池的整個身體依然被他牢牢地壓製在椅背上,他們並不是“平等地在交談”,alpha依舊在對他使用“力量”,讓他不得不聽。秋池似乎是放棄了,一直都沒有再掙動。“代價是什麽呢?”他問,“你為我做這些,然後我就得感激涕零地繼續賣給你,是嗎?”“不是……”“你之前給我的那些,我就已經還不起了,”秋池平靜地說道,“而且我現在早就不想那些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秋池已經想開了。他覺得自己就該一輩子做個普通人。一輩子都不該生出那些“逾矩又可笑”的念頭,妄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和那些先天優越的族群比肩而立。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了,他隻想自己在乎的人都能健健康康的,那樣就很好了。秋池的語氣太過平淡疏離,傅向隅於是忍不住又想到他對待小禾的親昵態度。明明是他來得更早,他們過去共同擁有那麽多的親密時刻,秋池甚至還向他袒露過自己最難堪的過去。傅向隅以為自己對他來說,跟那些“別人”是不一樣的。複雜的委屈感哽在他的心口,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他說什麽好像都沒有用,因為秋池已經鐵了心了。“送我回研究所吧,”秋池又說,“麻煩你。”傅向隅發覺自己對他毫無辦法。他應該把這個人直接用暴力綁回去的,就應該枉顧他的掙紮、他的抗拒。隻要他能乖乖待在自己身邊,那些亂麻般的矛盾總可以慢慢去修補的。可他又很怕秋池會恨他。他已經沒有他的愛了,所以很不想再被這個beta討厭。軟磨硬泡沒用,威逼利誘秋池更不會接受,也不該粗魯地對他繼續使用暴力,傅向隅不想走到那一步,可他更不想看到秋池跟別人在一起。那些關注和愛都該是給他一個人的,傅向隅不要它們被分給其他人,無論是誰都不可以。正當他糾結之際,車子已經停在了研究所門口,秋池馬上就要下車了。“秋池,”傅向隅忽然小聲道,“你以後接我電話行嗎?”秋池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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