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羅萊爾度假村附近其實有很多娛樂項目,滑雪、雪上樂園、演出活動等。但林郗淮背後的瘀傷沒有全好,於是兩人主要是以觀景為主。這邊有個咖啡廳就在弗羅萊爾湖的旁邊,兩人坐在外麵的椅子上。一人手裏捧著熱牛奶,一人喝著咖啡,看遠方的湖泊和雪山。來過伊塔倫納這麽多次,林郗淮從來沒有這麽近的看過這湖,它遠比自己曾經遙遙望過的模樣還要好看。在陽光下,微風拂過,波光粼粼像是盛滿了星辰。林郗淮倚在靠背裏,頭一次感受到什麽都不做,就這樣浪費時間的魅力。他們就這樣在度假村待了5天,無所事事,但又什麽都很有意思。林郗淮走的時候還有些遺憾,秦洲晏笑道:“要是喜歡就繼續待唄,沒有必要現在就走。”林郗淮搖了搖頭:“一次性住夠了以後就不想來了,留點期待給下次。”秦洲晏自然隨他,沒有影響他的決定。兩人又回到了別墅裏,也回歸了之前的生活。林郗淮穿著舒適的衣服盤腿坐在地上,在手機上查詢航班信息。之前在酒館裏和喬克說的話也不是胡說,他確實在看離開的時間。他的傷已經不影響活動了,自然沒有理由再待在伊塔倫納。伊塔倫納不是一個航空業很發達的國家,沒有直達國內的飛機。他得先到另一個國家轉機,所以兩邊的航班時間都要計劃好。最後看下來,最合適的時間居然恰好就在喬克生日那天。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機上,直到身後出現腳步聲,他才意識到出去買食材的秦洲晏已經回到家。不知道為什麽,林郗淮驀地有點心虛,將手機熄屏。抬頭還沒來得及說話,一股馥鬱的香氣就湧進了他的懷中。林郗淮有些驚訝的看著被塞到懷裏的花,白色和淺藍色芍藥混合的花束,被包裝得精致又優雅。花朵新鮮,開得正盛,上麵沾著晶瑩剔透的水珠。他看向已經轉身走到中島台前往玻璃杯裏倒水的男人。林郗淮有些不明白。他能理解和接受秦洲晏現在過來跟他說一句:“要和我上.床嗎?”但一束花?林郗淮有些猶疑,沒有正當名義的花他向來不收。而且還是秦洲晏送出的花,事情會變得複雜起來。“你……”秦洲晏喝了一口水,然後才朝著茶幾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幾天不在家,花瓶裏的花有些枯萎了。”林郗淮:“……?”秦洲晏看著他,噙著笑意開口道:“可以請你幫忙換一下嗎?”第25章 在中島台前有幾張高腳凳,秦洲晏直接在一張上隨意的坐了下來。整個人顯得很自在。他垂頭將牛皮紙袋裏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桌麵上。好似讓林郗淮給他換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林郗淮看了懷中的花一眼,他得承認,一束漂亮的花多少能讓人的心情明媚上幾分。就算不是送給他的,林郗淮也沒有失落或怎樣,更多的反而是鬆了一口氣。於是他心情平和的將外麵係著的綢帶鬆開,拿了一把剪刀過來,按照花瓶的高度修剪著花枝。秦洲晏將東西拿出來後,再次將目光落過去。對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毛衣,不知道是衣服的色係還是此刻對方平和的姿態,都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柔軟。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一支綻放得極盛的芍藥,不急不緩的修剪著尾枝。整幅畫麵看上去極其的賞心悅目。花自然是想送給他的。其實背後不含任何複雜感情的含義,他隻是單純想送。秦洲晏在看到那段時光膠囊視頻的時候就想這麽做了。當時林郗淮的同伴鬧著玩,接二連三的將在山上摘的野花送給他。那些野花很小,開得也不算熱烈。但被他捧著的時候,完全不影響整體的畫麵,太漂亮了。而且收到那些花的時候,他很開心。所以秦洲晏就這麽做了。有點想看他捧著一束沾著水珠、綻得更熱烈的花朵的模樣。而且,花本身就是能讓人的心情變得更好的美好事物,隻要不是討厭的人遞出來的。秦洲晏無聲笑了下,可他們之間送花確實有點不太合適,對方應該不會收。這樣的一個理由就恰恰好。花瓶是那種淺綠色漸變的瓷瓶,從瓶底的白向上漸漸地蔓延出綠。直至到瓶口,真正的綠意展現,露出了點根莖,上麵是綻放的大朵的花。林郗淮滿意的將花瓶放置在桌麵的正中央,抽了幾張紙將沾了水的茶幾麵擦淨。然後扭頭準備問秦洲晏這樣可不可以。對方的視線已經落了過來,帶著笑意道:“很好看,謝謝。”林郗淮心裏鬆了些,站起身來走過去:“晚上吃什麽?”“海鮮燴飯,配牛仔骨和一個青菜。”“需要幫忙嗎?”林郗淮還是照常的問道。“需要。”秦洲晏看了看外麵的花園,“院子裏的綠植幾天沒有澆水了,可以去澆一下水嗎?”林郗淮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口道:“你比我想象中是個更好的人。”對方看出來了他不喜歡做飯,但是又沒辦法心安理得的坐著。於是幹脆就給他找了點別的事。秦洲晏笑了下:“原來不好嗎?”林郗淮強調道:“更好。”秦洲晏沒有完全認下這句話,因為他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待遇。”林郗淮挑了一下眉:“是嗎?我覺得如果另一個人在這裏,說‘我不喜歡做飯’,你也不會勉強。”“是不會勉強,可我和那個人也不會有相處到這個程度的機會。”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並且讓他願意做飯的程度。已經不僅僅是不勉強對方做飯的地步了,任何事都不會勉強。“沒有人有義務去體諒每個人的‘不喜歡’。”秦洲晏一邊處理食材一邊淡淡道。林郗淮其實很欣賞對方的這一點,體貼、周到、友善都是帶有鋒芒的。就像上次在度假村一起玩,彌爾勒他們一群人能和秦洲晏說笑、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其實他們心裏都有一把尺,不能過線越界、隨意的冒犯。這些都是秦洲晏一開始就有意無意傳遞出來的信號。林郗淮沒有多問,秦洲晏已經主動道:“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他抬頭看著林郗淮笑了笑:“你是我所有的朋友中最特別的那個。”林郗淮也笑了聲,不是最重要的朋友,是最特別的朋友。當然特別,畢竟哪有朋友會上床?林郗淮不再揪這個話題,出門將院子裏的綠植澆了水。等進來後,晚餐也做得差不多了。“要去影音室吃飯嗎?”“影音室?”林郗淮問道。秦洲晏點點頭:“我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其實很少在餐桌旁邊吃,要麽在茶幾,要麽在陽台,各種地方。”“所有吃飯的地點中,餐桌旁是最無聊的。”林郗淮笑了:“吃飯為什麽要有趣?”雖然是這麽說著,但他還是端著菜朝著影音室的方向走。“為了有趣。”秦洲晏給出一個像是敷衍般的答案,但林郗淮知道,他在認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