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現在。這麽想想還真挺多的。秦洲晏笑了笑:“不舍得嗎?”林郗淮手裏捧著家裏做好帶出來的熱可可,坦誠道:“是有點。”遠處的雲層間乍泄出一抹金光。秦洲晏聲音很溫和:“我們會有更多共同的記憶。”林郗淮放在桌麵上的手很輕的動了動,然後“嗯”了一聲。整座城市仿佛漸漸地被喚醒,高處的薄霧消散,越來越多的陽光從那抹雲層中噴薄,熠熠生輝。橙紅的霞光逐漸覆蓋漫天,畫卷朝著他們的方向開始流動。突然身邊響起拍照的聲音,林郗淮扭頭看去。就見秦洲晏微後仰著身子,手裏拿著相機,正垂頭看屏幕上的照片。見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秦洲晏抬頭朝他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相機:“之前說過,要養成途中記錄的習慣。”林郗淮看著他被朝霞映照的眸子,沒有說什麽。在伊塔倫納與對方的初遇有著特別的意義。在l城所度過的時光也有著獨屬它的珍貴。所有的一切都是燦爛而輝煌的。不管是擁有了更多能量漸漸被找回的自己,還是他眼中的秦洲晏。又或者是他們愈發明晰覺得珍重無比的感情。“秦洲晏。”林郗淮突然開口叫了他一聲。秦洲晏放下相機,輕聲問道:“怎麽了?”“抱一個吧。”秦洲晏驀地笑了:“現在允許抱了嗎?”雖是這麽說著,卻已經朝著他張開手臂,溫柔的將人納入了懷中。一個帶著力度滿懷的擁抱。林郗淮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處:“都說了,線是我來定。”秦洲晏後退了一點距離,卻沒有完全鬆開手,兩人離得很近。林郗淮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聽他輕聲開口道:“如果說,你同行的路上多一個人,你會介意嗎?”很耳熟的話,林郗淮想起來了。這是他們第一次即將在伊塔倫納分開時,秦洲晏問他的話。當時他違心的拒絕了。現在林郗淮卻驀地覺得有些眼熱。“不介意,歡迎至極。”然後,他聽到對方溫和的聲音融在盛滿金色朝陽的清風中:“那太好了,祝我們返程順利,一切順利。”“真心的。”第49章 林郗淮坐在飛機寬敞的座椅裏,覺得有些困乏。回去的路程太過於遙遠,上來後他和秦洲晏一起看了一部電影,然後又翻了一會兒的雜誌。其實還沒有飛多久,隻是他昨晚沒有休息好。注意到他的狀態,秦洲晏側頭問道:“要不要睡一會兒?”林郗淮點了點頭,昨天他們看完日出後,也沒有做什麽。簡單循著之前去過的地方轉了轉,在外用完午餐後就回了家,然後各自回房間收拾行李。按理來說,應該是有足夠休息時間的。隻是夜晚他們坐在沙發上消磨時間的時候,秦洲晏拿出了電吉他彈給他聽。也不彈別的曲子,就是他們在酒館一起演奏的那首。秦洲晏尤為喜歡林郗淮獨奏的那部分,總是不自覺循環去彈那裏。林郗淮半躺在離他不遠的沙發上,看著他手上的動作。那是一雙很好看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左手的小拇指並不是一直會用到,可能是個人的習慣,在不用時,相比其他曲著的手指會平直些,顯得有些突出。林郗淮的目光總是會不自覺的落在上麵。隨著節奏的加快,發力點會更轉向手臂,由手臂帶動著手腕的動作。林郗淮當晚就沒有睡好,滿腦子都是這首曲子。甚至做夢都夢到了對方袖子向上折起,露出的一截緊實有力的手臂。腕骨突出,青藍色的血管由冷白的手背向上延伸。並不是誇張的噴張,是恰到好處的線條和力量感。就是這樣的手,能握著他的腰將人死死鉗製住,半點掙脫不得。第二天起床後,秦洲晏一眼就看出了他沒睡好。林郗淮喝著溫水,目光卻落在對方的身上。聽到秦洲晏的問題後,好一會才開口道:“因為要換環境了,所以沒休息好。”他才不要讓這人過於得意。林郗淮的睡眠還不太穩定,睡不好的時候常有,所以秦洲晏並不懷疑他給出的答案。現在聽到秦洲晏說的話,林郗淮不可遏製的又想起了那一茬。他側了一下腦袋,一邊將眼罩拉下來一邊應道:“那我休息一會兒。”秦洲晏看了下他的臉,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大麵積的皮膚,隻露出一點鼻尖和殷紅的唇。他收回目光給人牽了下毛毯,然後才轉頭繼續看手中的書。林郗淮沒有睡很久,一個是對他來說,入睡就不是很簡單的事。他們坐的雙人座旁有一道自動門可以關上,留以私人空間,隻是還是能隱隱約約能聽到外麵的聲音。秦洲晏看了下手表:“隻睡了半小時,不睡了嗎?”林郗淮輕輕的“嗯”了一聲,整個人憊懶的厲害,手也不想動。還是秦洲晏伸手幫他把眼罩摘了下來,順手整理了一下他額前的發絲。林郗淮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任由他的動作。終究還是有些好奇,開口問道:“你有夢到過我嗎?”秦洲晏的手一頓,很快的捕捉到了重點:“夢到我了?”林郗淮也不心虛,麵不改色撒謊道:“嗯,剛剛。”但不說具體夢到了什麽。秦洲晏懂他是什麽意思,於是答道:“夢到過。”林郗淮滿意了,這才說:“我夢到你彈吉他。”這點他沒撒謊,隻是隱藏了一部分。“這麽正經?”秦洲晏翻了一頁書,“我夢到你哭。”“……”如果不是前麵的那四個字的反問,林郗淮多少要多嘴問句為什麽會哭。這人真的是所有的想法和心思都不掩飾了。就像昨晚其實是林郗淮想聽他彈電吉他,提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對方要從他那裏討要點什麽東西的準備。比如他彈電吉他,林郗淮就要彈一下鋼琴或幹點什麽別的。這是他習慣的以前的相處模式,對方很擅長將事情變成對自己有利的模樣。可秦洲晏直接就應了下來,雖一句話都沒說,但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誰叫我喜歡你呢”這樣的氣息。無條件依他,非常有追人的自覺。好似沒有大的變化,但處處細節真的有些不一樣了。林郗淮叫了一杯熱水,一邊平靜的和他閑侃:“好看嗎?”他沒問秦洲晏為什麽喜歡那時候看他流眼淚。換位思考,若是對方也掉眼淚,他應該也會覺得很刺激。而林郗淮印象中自己幾乎沒怎麽哭過。就算當初知曉覃卓承和戚夫人的事也沒有掉下眼淚。應該隻在一些難以言說的特殊場合落下過生理性眼淚。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哭是什麽樣子。“非常好看。”正好空乘過來,將林郗淮的熱水和秦洲晏的咖啡遞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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