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在天氣還這麽惡劣,對方又是一個女孩子。秦洲晏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最終拍拍林郗淮的肩。“我去看看,下去後你把車門鎖上,我敲門後再開。”林郗淮有些擔心,但也知道爭執不出一個結果,對方不會讓他下去。幹脆不耽誤時間,將一旁的傘遞給他:“小心點。”“好。”說完,林郗淮就看到秦洲晏繞過車頭走到車窗旁的女孩子麵前,兩人交談著。聲音有些低,融進了外麵的大雨中。林郗淮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隻是幾分鍾後,車門被扣響。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知道秦洲晏看人的能力,能初步過關的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他打開了車內鎖,直接下了車,外麵有些涼的雨水瞬間撲麵而來。秦洲晏沒有問他為什麽下車,隻是把傘往他和女孩子的方向移了下。林郗淮朝女生笑了笑,一邊拉開後車門:“有什麽上車再說吧。”他知道自己怎麽看起來更好相處。女生感激的朝著他點點頭。給人關上車門後,秦洲晏給他撐著傘,兩人繞過車到另一邊。秦洲晏撫了下他的後背,林郗淮知道他是想讓自己來開車。林郗淮朝著他搖了搖頭,然後坐到了車後座女生的身邊。這種時候,如果兩人都坐在前麵,將後背全部暴露在一個陌生人麵前不太安全。林郗淮也坐在後麵,能方便在對方有突然過激行為的時候及時做出製止,不影響到司機的駕駛。秦洲晏最後上了駕駛位。三人靜靜地坐在車廂裏等著雨小,還是林郗淮先開的口:“你好,我姓林,雙木林,怎麽稱呼?”女生將貼在自己臉上的頭發撥開,似乎因為淋了雨,整個人麵色卡白,但也不影響一副好容貌。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子。開口的嗓音很細:“叫我嘉嘉就好,嘉獎的嘉。”車裏的空調漸漸升溫,林郗淮將毛毯遞給她。嘉嘉接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說了聲“謝謝”。似乎知道自己深更半夜一個人在這裏很引人懷疑,嘉嘉主動解釋道:“我是半路和男朋友吵架被他扔下車的,手機和所有的行李都在車上。”說著說著,眼淚就砸了下來:“我走了好久都沒有車經過,天也黑了,又下了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本就瘦弱,這麽一哭顯得更可憐了。林郗淮沒有說話,拿出幹淨的杯子從保溫杯裏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和紙巾一起遞給了她。她捏著手中明顯摔壞的相機道,聲音哽咽道:“我是攝影師,吵架的時候對方把我的相機包扔到了外麵,我沒想到去撿的時候他會直接把車開走。”這話林郗淮基本信七成,剛剛遞水的時候,他看到了對方手上的繭。說是攝影師是有信服力的。而且車廂內的溫度升高,對方臉上的水已經擦幹,唇變得有些幹裂。但捧著熱水暖手,卻一口都沒喝。因為無奈求助他們,但又警惕著他們,自然不會隨便喝陌生人遞過來的水。對方能對他和秦洲晏有著防備心,反而叫林郗淮微鬆了一口氣。外麵的雨漸漸小了些,秦洲晏啟動了車輛。林郗淮溫聲開口道:“現在我們去徽沂鎮,把你送到那邊的派出所門口,看是要報警找你男朋友還是怎樣,你自己決定?”嘉嘉縮在角落,細聲細氣的應了下來,然後就在那“嚶嚶”哭泣。“要不是在看到了你們車輛的閃光燈,我還真的是沒辦法了,又擔心你們不載我。”“謝謝你們啊,也不好意思,把你們的車弄髒了。”前麵開車的秦洲晏透過後視鏡和林郗淮對上片刻視線,然後又自然的移開。並不發表任何意見。“沒關係,不是大事。”林郗淮把未拆封的零食遞給她,“先填填肚子吧。”或許是太累了,過了一會兒嘉嘉的腦袋就懸在半空中無意識的緩緩垂下,但下一刻就暗戳戳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強製叫醒自己。林郗淮看在眼裏,幹脆和她聊起了攝影相關的話題。聊起來時間就過得快了很多,一個多小時後,車輛進入了徽沂鎮。雨也停了下來。徽沂鎮是個夜景特別漂亮的小鎮,錯落有秩的古老屋子前簷亮著暖黃色的燈,有的人家門口還掛著紅燈籠。在夜色中璀璨如星。水鄉如網密布的河流發出潺潺的流水聲,空氣清新怡人。即將到來的五一給這座江南古鎮帶來了不少的人流量,就算現在不早了,但雨停後還是有不少人出來閑逛。林郗淮和秦洲晏原本打算把嘉嘉送到派出所就離開。但警察為了了解詳細情況,兩人被留了下來。或許是在車上的時候哭過,嘉嘉的眼眶特別紅,淋了半天的雨,臉色卡白。又因為瘦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了。警察講話的時候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女警察聽得又憐愛又氣憤。林郗淮和秦洲晏坐在後麵一邊聽著一邊說話。“累不累?”林郗淮搖搖頭。可能被警察聯係的時候,嘉嘉的男朋友離徽沂鎮不遠,來得很快。對方出現的時候明顯有些心虛,原本姿態可憐正說話的嘉嘉猛地站了起來。聲音也不夾了,帶著氣吞山河之勢大罵:“聶銘,我操你大爺的!!”嘉嘉姑娘大名章嘉雲,人長得秀氣,名字也秀氣。但帶著武鬆打虎的架勢就衝了過去,朝著人一個飛踹,“砰”的一聲將男人踢到地上。然後撲上去坐在他身上按著人“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刮子,臉瞬間就腫了,嘴角滲出血絲。男人毫無招架之力,慘叫了幾聲。一頓動作行雲流水,看得滿警局的人目瞪口呆,一時沒有人上去阻攔。這姑娘獰笑了一聲:“哈,可算是落我手上了!”其他人才回過神來,有人吼道:“快去拉人。”女警察上去作勢拉了幾下,等男人的臉上都被抓花後,才出聲:“哎呀,你們不要再打啦!”聶銘伸手似乎想把人掀下去,才一碰到人,旁邊的警察已經把章嘉雲拉了起來。“好,還手!互毆了啊!”全程被按著打的聶銘沒忍住“操”了一聲,嘴裏罵著人。林郗淮隻淡淡的看著。今晚這事確實誰聽了都氣,將一個女孩子夜晚扔到荒郊野外,還是這麽惡劣的天氣。不說有人經過起了歹心的危險,單說毫無遮擋、沒有避雨點的開闊空間,後半夜極有可能繼續下整夜雨。又沒有食物,身體絕對難以承受。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很致命的。陌生人尚且不會如此,何況還是對待自己的女朋友。被打都是太輕了。現在看著男人渾身是傷的狼狽模樣,好歹稍微能出點氣。或許是越想越氣,章嘉雲被拉走的時候還狠狠踹了他一腳:“我們結束了!!等著我找律師吧!”事情差不多快解決後,林郗淮和秦洲晏才朝著外麵走去。古鎮裏麵階梯多,層次分布,車開不進來。兩人停在了合適的地方,然後提著行李朝住宿的地方走去。秦洲晏想了想,還是沒忍住笑了。“那這樣的體驗感怎麽樣?”林郗淮唇角上揚了下:“很奇特。”他其實還挺欣賞章嘉雲的。正說著,後麵傳來了一陣急促小跑的聲音。兩人回頭望去,就見章嘉雲背著從前男友那裏拿回的行李跑到了兩人的麵前。她一邊喘著氣,一邊爽朗的朝著兩人笑了笑:“謝謝你們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裝柔弱的,我就是擔心你們覺得我是壞人,不肯載我,所以想讓你們放下點警惕心。”林郗淮理解,那種情況下,既怕他們是壞人,也怕他們認為她是壞人。但手機也不在身邊,別無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