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時停雲此刻的狀態,他滾燙的皮膚被傅遲冰涼的手觸碰到時猛地打了一哆嗦,他試圖掙紮,但使不出來力氣,他已經醉了,酒勁上來不僅腦子暈,說話聲音輕飄飄的,語調也變得黏黏糊糊:“禽獸,你們傅家的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人渣。”他說的是事實,傅遲沒有反駁他,將繩子解開扔在一邊,手指輕柔撚過幫他揉著被綁久了有些腫脹的手腕。時停雲一股腦發完牢騷之後,他率先轉過了頭,他掙紮著要從沙發上爬起來,但一起身又暈得更厲害了,走路都開始不打直線了,晃晃悠悠,搖搖欲墜,連門框都看重影了。傅遲在他被碎了一地的酒瓶子絆住時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一把,以防他傻乎乎地摔下去紮破了臉。時停雲沒力氣再甩開他的手了,安靜地埋在他懷裏,整個人像無脊椎動物一樣軟趴趴地靠在傅遲身上。“送你回去,別亂動了。”他就亂動。時停雲燙得要命的側臉抵在他的肩頸處,兩手還伸過去緊緊勾住傅遲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似的,他紅彤彤的臉不老實地在他肩頸處亂蹭,皮膚緊貼著皮膚,時停雲窩在他脖頸處說話時聲帶的顫動直接透過皮膚傳感到了傅遲這裏,磨得他心裏一陣發癢。激烈的心跳,燙熱的呼吸,還有傅遲身上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味道。“你身上好香,好好聞。”時停雲嘴裏胡亂嘟囔著,環在傅遲脖子上的雙手用力想讓他低頭,見按不下來自己竟仰起了頭,不顧一切的尋找對方的嘴唇想要吻上去。作者有話說:貓:喝醉了也不能放棄抱大腿的機會!(貼貼抱抱傅叔叔)第5章 禮尚往來 先從哪開始05傅遲那輛大奔很寬敞,醉得意識模糊的時停雲在後座上折騰個沒完,一腳蹬上副駕駛的椅背上,米色的座套上瞬間多出一個清晰的鞋印,傅大老板倒是不心疼他的豪車被弄髒,可王澗總難免心疼,畢竟到時候收拾的是他。黑色的轎車在冷風裏平穩行駛,車廂裏空調開得很足,剛被傅遲按住消停了沒兩分鍾的時停雲頓時覺得燥得慌,他覺得熱,渾身都熱得像是起火了似的。他煩躁的扯了扯自己衛衣領口處的拉繩,露出漂亮的鎖骨和大片白皙的皮膚,他將一邊臉貼在車窗上企圖用冰涼的玻璃給自己降降溫,緩了一會兒又扭過頭來睨著傅遲:“喂,老東西……”他的聲音不大,但在靜謐的車廂裏顯得針落可聞,清晰無比。開著車的王澗立刻不自然地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小心的從後視鏡打量自家老板的表情:“咳咳咳……那個時先生好像醉得不清……要不……”王澗的話還沒說完,時停雲又忽然從座位上爬起來,勾住傅遲的脖子翻身一跨坐在了傅遲身上。黑暗中,傅遲聽到時停雲的呼吸有些沉重,如果多巴胺分泌有極限的話,那此刻他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峰值。時停雲沒頭沒腦地撲上去,傅遲欲抬臂去攔他,卻不想時停雲竟抓著他的手,張嘴就往他虎口處狠狠咬下。傅遲一時抽脫不開,也惱了,另一隻手直接揪住他的後脖頸,用武力鎮壓。他幾乎單臂就將時停雲掀翻過來,自己在上,反將時停雲朝下摁在皮質座椅上,在他屁股上狠狠抽了兩下。“啪啪”兩聲,在厚實的牛仔褲的阻隔下發出悶悶的聲音,手勁兒不算大,前麵開車的王澗眼睛直挺挺地盯著前麵,餘光是一點沒敢往過飄。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很想下車,把空間留給後座的倆人。“哎……哎!”時停雲挨了兩巴掌,驚得嚷嚷起來,不老實地掙動起來,顯然是教育的還不夠。“開快點。”傅遲輕聲說,在王澗緊張的目光中抬手抽下細長的黑色領帶,一手掐著時停雲到處亂動的手,捏著兩個手腕往後一卡,一手把領帶往他被按住的手腕上一繞,留下兩端拽住繃緊,利落的打了個結。被向後綁住了手的時停雲氣息驟然變得急促,氣鼓鼓地趴在後座上,顯然已是泄了氣。傅遲見他安靜了下來,這才撒了手,低頭看看右手虎口,深深一個齒印兒。趁他不備,那安靜下來的小東西竟不知什麽時候爬了起來,又朝他撲了過來,這回沒手可用,直接上嘴,身子猛地向前傾,倏地就啃上了傅遲的嘴唇,牙尖叼住傅遲的上唇,用力啃咬,傅遲吃痛皺眉,不過幾下,唇間就被他啃得冒出血絲。上次是下唇,這次又換著咬上麵。還真是個愛咬人的小東西。真該把他那一嘴的尖牙都磨平了好。酒店的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傅遲再不給給他撒野的機會,捏住他的後頸將他用力往屋裏拖拽。“你幹嘛?放開我……等等你幹嘛又捆我。”手被重新捆住,那條領帶已經被揉捏得不成樣子,時停雲不停地晃動著肩膀掙紮,一下一下撞在傅遲的前胸,然而傅遲根本不為所動,他隻聽到一聲巨大的關門聲響起,下一秒人就被扔進了浴缸裏。傅遲站在浴缸外,拽過旁邊的花灑就往他身上淋水。冰冷刺骨的涼水兜頭澆下來,他被冰的打了一哆嗦,大叫著就要往起站,卻被傅遲狠狠地摁住肩壓在浴缸裏動彈不得。開到最大的冷水狠狠澆在他的頭上,水流順著脖子流進去,冷得他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渾身冒了一陣虛汗,時停雲再也忍不住嗚咽了起來。冷水浸濕了他的衣料,牛仔褲緊緊貼在腿根上,本來寬鬆的衛衣也因為不停地注水而變得沉了起來,似有千斤重地壓在時停雲身上,他的掙紮幅度越來越小,最終在傅遲強勢的手勁兒壓製下平靜了下來。時停雲怕冷,即便是冬天裹得再嚴實也還是覺得冷,小時候每次時朗打他養母的時候,他都怕她會死,他拚命哭,接著也會遭來一頓毒打,直到哭到喉嚨再也不能出聲男人才放過他。他十歲那年的冬天跑到警察局去跟警察說他爸打他媽,快要打死了。在警察做完調解筆錄關上門後,時停雲被男人捆起來塞住嘴又是一頓毒打,接著被拎出門丟到小區後門巷子角落的垃圾箱旁。如果不是被幾個下了晚修路過的高中生發現,他可能已經凍死在那個下雪的晚上了,諷刺的是那天晚上還是平安夜,所以直到現在隻要一挨到涼風時停雲就能想起那陣刺骨的寒意,和手腳凍僵麻的不敢用力,想踩實走路卻痛到昏厥的感受。傅遲見他終於消停了,這才關掉花灑,轉身“啪”地開了浴室的燈。暖黃色燈光的映襯下,時停雲紅著眼眶瞪大了雙眼怒視著傅遲,淋濕的碎發漫不經心地親吻過帶有淚漬的眼角,轉瞬間怒意就演變成了無盡的委屈。竟然大冬天的拿涼水澆他!這是好人能幹出來的事?“酒醒了?不折騰了?”時停雲沒吭聲,不過身上的燥熱感確確實實被一通冷水給澆滅了一半。傅遲上前將他從浴缸裏提溜出來,卻看見裏麵的水變了顏色,從上掃倒下,又摸了半天,傅遲在時停雲小腿哪裏發現一處比其他地方顏色都深的痕跡,摸上去黏糊糊的。時停雲被折騰的有些煩了,“你摸我幹嘛?你信不信我……”“醒了那我們來談談。”傅遲將他按在浴室的瓷磚牆上,對上他發紅的眼角說道:“把你皮帶解下來。”時停雲一雙水霧彌漫的眼睛頓時難以置信地瞪得更大了,手被捆著沒辦法攔,他隻能奮力別過身子,大聲喊道:“?喂……你幹什麽啊,這跟我們要談的事情有什麽關係啊!”但語言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傅遲充耳不聞,皮帶卡扣被打開的聲音伴隨著時停雲又慌又驚的喊叫“唰”的一下,牛仔褲被全部褪下。時停雲忍住想要呐喊嘶吼的衝動,餘光卻從旁邊鏡子裏絕望地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模樣。光著的兩條腿,被領帶捆住的雙手,濕透的衛衣貼在身上……無一不讓他羞恥地想要原地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早知道……就是套條秋褲也好啊,不至於這麽……突然他感覺小腿處被一陣溫熱包裹住,腳腕上被好像被什麽東西纏住,正被粗糙地碾磨著,傅遲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冷冷清清:“腿上劃了這麽大個口子,不知道疼?”時停雲低頭,看到皺著眉矮著身子蹲在自己麵前的傅遲,冷哼了一聲,也沒說疼還是不疼,以他現在這個狀態,這點傷口的痛暫時也感覺不到,傷口估計就是和傅遙打鬥的時候被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劃的。“傅總,藥膏和醒酒藥放桌上了。”王澗小心翼翼地推開半掩著的房門,撿起地上的房卡連同剛從樓下藥店買的藥一起放在了桌上,還順帶晾了兩杯溫水,將兩人仍在地上的外套收起來掛在了衣架上。等他一通收拾後,衝著室內唯一亮著燈但此刻毫無聲響的浴室囑咐了一聲,然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砰的一聲房門被緊緊關住,本就寂靜的浴室裏顯得氣氛有些詭異,時停雲的喉結上下滑動,咬牙切齒地等著眼前的男人。老東西他奶奶的連門都不關,那剛才自己鬼哭狼嚎的一通叫聲豈不是……?時停雲頓時倒抽一口氣。傅遲我操你大爺的!他在心裏狂吼了一聲。天旋地轉之間,時停雲踉蹌被扛了起來,傅遲三兩步跨出浴室,一手將他摔在床上,轉身去拿起王澗剛才留在桌上衝好的半杯醒酒藥,一手捏過時停雲的下頜。時停雲吃痛,緊咬著的牙關緩緩鬆開。黑色的藥液順著玻璃杯沿全部流進他的喉嚨,濃重的苦澀感給了他一點刺激,“咳咳!咳”仰躺的姿勢讓他的咽喉完全暴露,因此傅遲喂的很是順利,但最後一口藥液被時停雲含在嘴裏不肯咽下,在他即將撐起來想要吐掉時,傅遲單膝半跪在床沿,一手掌心捂住他的嘴,“喝下去,能少受點罪。”含在舌尖的藥液臨門一腳被攔了路隻得順著喉嚨再次毫無阻礙地流入胃裏,一瞬間翻湧的反酸感讓他急切地扒開傅遲寬大的手掌,趴在床邊幹嘔。傅遲一手幫他拍背順氣,一手拿過王澗提前晾好放在桌上的溫水,仰頭喝了一口轉而便抬著時停雲的下巴吻了上去。“禮尚往來,這是你上次咬我的回禮。”傅遲右手微微使勁輕而易舉地撬開時停雲的齒關,嘴裏的水盡數渡進他的口腔,然後又惡趣味地開口:“從哪裏開始親呢?你有建議嗎?嘴唇、額頭還是耳朵?”身上的燥熱感緩解了大半,但時停雲腦子仍然不太清楚,天旋地轉間隻記得最後傅遲又朝他嘴裏喂了個東西。甜的。清新的薄荷味夾雜著綿密的奶香充斥在口腔裏。一瞬間有什麽東西好像在潮湧一樣,從胸腔下方的那一處凹陷裏旋升上來,充斥鼻翼,好像感冒了似的悶澀。眼皮合上的瞬間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吵鬧無比的雪夜裏唯一發現他的男高中生。他把他抱在懷裏,撣掉他頭上、臉上、嘴唇上覆落的雪,一遍又一遍的跟他說不要睡著。在漫天飛雪中,他抬手,近乎虔誠地貼上時停雲凍得發紫的唇,手指的餘溫透過唇瓣帶著一小塊東西被送進口腔。甜的,也是暖的。……第6章 就一陪睡的 還挺值錢06厚重的布簾將房間裏籠罩得和黑夜無異,寬大的臥床中,時停雲正深深陷在柔軟蓬鬆的絨被裏,隻剩下一隻膚色玉白骨節分明的手露在外麵。咚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刺破了屋內靜謐的氛圍,酒店房間門前,貓眼裏頭映出王澗的臉:“時先生!你醒了嗎!”時停雲在敲門聲中漸漸蘇醒了過來,一夜過去,身上的酸痛感仍是過猶不及,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開門時卻發現自己此刻一絲不掛的樣子,不顧外麵的詢問聲,踉蹌著衝進浴室裏找著件浴袍才鬆了口氣往身上套。哢嚓一聲,眼前緊閉的門倏地開了,王澗入眼便是一個頭上還翹著呆毛,一身浴袍被腰間的腰帶係得極緊,敞開的領口處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對上那張精致的臉龐時,王澗臉上保持著虛假的職業微笑:“時先生你好,我是傅總的秘書王澗。”時停雲接過王澗遞過來的紙袋,側了側身子讓他進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袋子上的大大的logo標,cosda,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牌子的一件襯衫就要一萬塊,傅遲竟然直接送了他一整套?王澗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開門見山道:“時先生,是這樣的,傅總今早有會已經飛瓊州了,讓我來接著替他跟您談昨天的事。”昨天的事?什麽事?時停雲狐疑,隱約中腦海裏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醒了那我們談談。”然後那老東西就把他的皮帶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