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被當場嫌棄:“肌肉招你惹你了啊!”嚴峻笑了起來,順手抓了把陳宏的胸肌,陳宏按住嚴峻,要扒他褲子,兩人過招數次,陳宏才發現嚴峻力氣非常大,搞不好自己要翻車,於是識趣地收了手。“就是那種,溫柔,但很堅強的男生,什麽設計師、作家、漫畫家,鋼琴家,有靈氣的。”嚴峻明知道這種男生自己高攀不上,說:“我對這種人,完全沒有抵抗力。 隻是他們不會看上我。”“也不一定。”陳宏說:“你隻要硬件夠強,還是能讓對方離不開你的。”嚴峻又笑了起來,陳宏想了想,說:“但最合適的,不還是二房東嗎?斯文脾氣好,情緒穩定,時間還多,又是讀書人。 雖然但是吧,薪水有點少,但你們可以一起努力啊。”嚴峻一愣。陳宏:“合適你就去追追看,為什麽要給自己設限呢?追到手了,還可以吹吹風,給兄弟們的房租降一點……”嚴峻不說話了。陳宏:“我洗澡去了。”嚴峻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換台,直到陳宏洗過澡出來,嚴峻經過了長時間的思考,突然說:“認真地說,我和宇文…… 我沒有任何付出,也沒有付出的機會,我一直在接受他的幫助……”陳宏明白了,事實上確實如此,嚴峻提供不了任何東西給張宇文,他什麽也不缺,情緒可以自行消化,經濟也不倚靠他人,兩人還撞號都是攻。戀愛是你來我往,必須雙方都有閃光點,能讓對方快樂,大抵才能長久。 陳宏被救濟過一次,深知個中滋味,想到自己的過往,陳宏有點黯然,也不說話了。“那個叫霍斯臣的,如果不是直男。”嚴峻說:“就挺適合宇文,他倆旗鼓相當。”“睡吧睡吧。”陳宏歎了口氣,說:“盡聊些有的沒的。”對門房內,張宇文與霍斯臣意外的都像老人家作息,到了十點,開始各自犯困。然而房裏還是很冷,也許因為他們這個臥室的朝向問題,張宇文總感覺落地窗在朝房內滲冷風。霍斯臣說:“把兩床被子疊起來,蓋在一起睡。”“好吧。”張宇文接受了這個提議,他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霍斯臣整理了被子,兩個人一起蓋著,挨在一起,張宇文感覺好多了,霍斯臣的體溫還是很熱的,張宇文的身體也熱,隻是因為被子太薄,都在不停地朝外散熱。這下總算暖和了,霍斯臣剛把手機插上充電器,張宇文便睡著了,過了幾分鍾,霍斯臣打了個嗬欠,問:“宇文?”沒有得到任何回答,霍斯臣也睡著了。張宇文睡覺很不安分,在家睡時喜歡摟著抱枕,晚上氣溫又降下來點,張宇文便自動抱著霍斯臣,把他當做了自己的抱枕,以為還在家裏。他的身體近乎全裸,隻穿一條內褲,睡著睡著翻過去抱他,大腿壓著霍斯臣的那個,霍斯臣醒了幾次,艱難地挪開腰,避免被張宇文蹭到或是壓到自己硬得筆直的小兄弟。冬夜裏,外麵的雨漸漸轉成雪,越下越大,一時鋪天蓋地,紛紛揚揚,盡數灑在山林之中。第15章 翌日清晨。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夜後,霍斯臣一手摟著張宇文,醒了,睜開眼睛,被張宇文雙腿夾著,兩人都不可避免地晨勃了。另一個房間,鄭維澤睜眼,身邊已經沒人了。被窩裏還殘餘著常錦星的體溫,昨夜越來越冷,他們也是把被子疊在一起睡的。 直到將近清晨時,鄭維澤醒了一次,那時常錦星睡得正香,鄭維澤假裝還睡著,蜷縮在他的懷中,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唯獨嚴峻與陳宏半點不覺得冷,也沒有合蓋被子,各睡各的。 嚴峻大清早就起來刷牙,穿衣服,過去敲室友們的門。“起來了?”嚴峻問。鄭維澤還在享受著床上常錦星最後那一點體溫,揉眼睛,打著嗬欠。嚴峻又去敲張宇文的房門,霍斯臣差點彈了起來,不知道為何有心虛感。“誰?”霍斯臣警覺問。嚴峻:“我。”霍斯臣翻身下床,穿上褲子,前去開了門,頭發亂糟糟的。“還沒醒?”嚴峻道:“起床了,你們房間怎麽這麽冷?”霍斯臣:“我不知道,你們房間不冷?”張宇文睡眼惺忪,抱著被子坐了起來,猶如剛睡醒的小孩,與嚴峻對視片刻後,又倒了下去。嚴峻去檢查窗門,說:“你們通風窗沒關!”霍斯臣:“……”在落地窗的斜上角還有一個通風窗,他倆都沒有注意到,導致一晚上冷風颼颼地灌進來。 嚴峻幫忙關上窗後,室內的氣溫終於開始緩慢回升。張宇文終於完全醒了,看見嚴峻躺在自己身邊玩手機,好奇道:“你昨天晚上在這兒睡的?”“嗯。”嚴峻嘴角翹著。張宇文莫名其妙,滿腦袋問號,還沒想明白為什麽睡在身邊的人從霍斯臣變成了嚴峻,待得看霍斯臣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頓時更迷惑了。“咱們仨一起睡?”張宇文茫然問。“是的。”嚴峻答道。“對。”霍斯臣也說:“你睡的中間。”張宇文無語了,鄭維澤又在挨個房間找常錦星,陳宏說:“他在下麵拍照呢,都收拾好了?走吧。”大夥兒下來,在山頂平台外集合,都不約而同地“哇”了一聲。 因緣際會,看見了象峽的初雪,這是人生不可多得的體驗,畢竟誰也不知道冬天第一場雪下在什麽時候,也不一定能恰好就在山頂過夜。常錦星已早早地起了床,在平台上不停地拍照,太陽出來,金光萬道,漫山遍野的青鬆上覆滿了積雪,被陽光一照,折射著鎏金的光芒,趁著賞雪的遊客尚少,常錦星找到了絕佳位置,支好三腳架,大家站在柵欄前一起合影。電視台的記者也來了,四處采訪並拍攝,纜車一開,遊客瞬間就多了起來,大家也終於買到了票,回市區去。記者挨個采訪:“看到這樣的雪景,你幸福嗎?”“我姓張。”張宇文用霍斯臣的腰包擋住自己的臉,完全不想上鏡。一夜大雪後,所有人都在瑟瑟發抖,神情委頓不堪,實在太冷了。“吃早飯去嗎?”下了旅行巴士後,鄭維澤說:“我好餓,喂!”常錦星不停地抽鼻子,看相機,被鄭維澤搖了幾下,答道:“好,知道了,去吃。”霍斯臣:“我不吃了,得回家。”張宇文笑道:“夜不歸宿,要挨罵了吧。”霍斯臣似笑非笑,沒有回應,朝他們道別並離開。“突然降溫。”陳宏說:“這天夠冷的。”嚴峻:“我要趕緊去接小棋。”張宇文:“我陪你去吧。”嚴峻十分意外,但陳宏說:“大家一起去接小棋?順便吃早飯,反正也很近。”於是他們在托兒所的樓下吃了熱氣騰騰的粥與油條,熱食下肚後總算好了些,嚴峻又帶著他們進托兒所去。 誠然如他所言,托兒所裏依然有幾個過夜的孩子,由看護們輪班帶著,小棋看見嚴峻來了,便委屈地哭了起來。嚴峻雖然很忙,卻從未把她放在托兒所過夜,小棋不到一歲,仿佛已經懂得了一些事。其他人看到這景象,實在也有點心酸,但嚴峻隻要把她抱起來,好言安慰幾句,又拍了拍,小棋便不再哭了。“不是說了嗎?”嚴峻讓小棋趴在自己肩上,溫柔地說:“爸爸在山上下不來,這就來了。”小棋隻抱著嚴峻的脖頸不鬆手。“不要拍了。”嚴峻實在拿常錦星沒辦法,這種時候,還要抓拍一張逆光的敘事照。初冬清晨的陽光很好,大家複又慢慢地走回江灣路七號,回到那個暖意盎然的世外桃源中去,到家的一刻,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從未覺得,“家”是這麽美好的地方。“home sweet home!”張宇文進家門第一件事,先去泡咖啡。“對了,宇文。”常錦星回到家後,放下相機,親熱地搭著張宇文肩膀,湊過去笑道:“給你個好東西。”常錦星轉賬,張宇文收到了全額房租,卻沒有押金。 這一個月裏,常錦星運氣不錯,男友出租生意外加套刷一筆信用卡,總算給他掙到房租了,但三個月房租已經是他的極限。“終於想起來了?”張宇文道。“嘿嘿嘿。”常錦星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說:“你也不提醒我?咖啡嗎?我來吧。”常錦星接過張宇文的咖啡衝水壺。張宇文看了回房的鄭維澤一眼,又看常錦星,眼神不言而喻,在警告他。常錦星隻當看不到,伸手捏張宇文的臉,張宇文瞬間反擊。“開水!開水!”常錦星正一手拿著開水,慌張道。“你如果想和他一起。”張宇文說:“就不能亂來。”常錦星:“沒有的事,你不要亂說。”張宇文:“沒有的話,也不能讓他產生誤會,對不對?”張宇文一來覺得鄭維澤雖然情商不高,卻是個善良的小孩,不希望他受到傷害;二來大家氣氛難得很好,不想被這種緣由破壞。“聽到沒有?”張宇文又認真地問常錦星。“聽到了!”常錦星大聲答道。接著,他露出了帥氣又無辜的笑容,盯著張宇文的眼睛,不說話。“那,如果找你談戀愛呢,宇文哥哥?”常錦星又問。常錦星比張宇文小了幾個月,這時候撒了個嬌,張宇文登時拿這渣男沒辦法,兩手插在口袋裏,作勢要給他一腳,說:“滾滾滾。”張宇文坐到餐桌前,低頭看常錦星的相機,常錦星泡好咖啡,過來站在沙發後,傾身下來,一手按相機,帥氣的臉龐與張宇文挨得很近。“渣男。”張宇文早已見慣了這堆套路,說:“不要撩了,你的招數對哥哥我沒、有、用!”常錦星於是哈哈大笑,張宇文放下相機,聽到鄭維澤房裏有動靜,不想被誤會,拿著咖啡起身,說:“謝謝。”“我把房租交了。”常錦星:“不獎勵點什麽嗎?”張宇文說:“過段時間請你吃飯。”常錦星:“單獨還是大家?”張宇文沒搭理他,起身走了。常錦星有時簡直讓人又愛又恨,行為曖昧,撩了就跑,但搭配他的顏值,又令人沒法翻臉。 張宇文自身條件不錯,屬於素人裏的帥哥七分男,而常錦星則是八分男,也不算越級碰瓷。他對常錦星沒有興趣,卻對戀愛裏的那種氣氛與感覺,再次產生了眷戀。 從昨天爬山毫無來由地想起前任開始,再到與霍斯臣睡一張床──他已經有相當長時間沒有與人同床共寢了。再加上回家後,常錦星的調侃,突然像是啟動了張宇文某個技能麵板,他突然也很想談戀愛。 他想有一個喜歡的人,對他展開熱烈又瘋狂的追求,把錢花在他的身上,討好對方,任勞任怨地為他辦事,盯著手機,等待隨時可能到來的訊息,當那聲“叮咚”響起時整個人為之精神一振,被叫到就放下所有手頭的事情,隻為了能和他在一起。他想做愛,在任何地方,任何地點,猶如五年前他們熱戀時,張宇文在春夜的教學樓消防通道裏幹他的前任,就像兩頭發情的動物一樣,那真是再美好不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