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幹什麽呢夏叔。”向邊庭笑著從一排人中間走過,“我進皇宮了啊。”夏管家跟在他身邊:“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先洗澡還是先吃飯?”“我想先睡覺。”夏管家點了點頭:“幾點叫你?”“八點吧。”向邊庭進屋把外套脫了,夏管家順手接過遞給一旁的傭人。向邊庭忽然想起了什麽,轉身讓傭人把外套給他。“怎麽了?”夏管家問。“口袋裏還有東西。”向邊庭把口袋裏的手帕拿了出來。夏管家聲音很溫和:“用手帕了啊?”“沒有。”向邊庭笑了聲,“拿來放東西的。”“手帕需要洗嗎?”傭人接過外套問了一句。向邊庭想了想,說:“不用了。反正沒髒。”“用過了就丟掉吧。”夏管家說,“不是拿來放東西的麽?”這手帕之後肯定是不會再用,洗不洗丟不丟都一樣,向邊庭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他沒想過要丟。“不丟了。”向邊庭說。夏管家疑惑地看著他,但沒問什麽。回房後向邊庭換了身幹淨衣服往床上一躺,轉頭拿起床頭櫃上的手帕看了看,然後又放了回去。他翻了個身,一躺下困意就襲來了,他坐飛機永遠睡不著,飛機飛兩小時,他能閉著眼睛清醒兩小時,飛十小時,能閉著眼睛清醒十小時。向邊庭慢慢合上了眼睛,快失去意識前迷迷糊糊地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沒高興動。快到八點的時候向邊庭自己醒過來了,半眯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隨後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一眼。微信消息不少,他往下翻了翻,看到還有賀宣的消息。他坐起身,點開消息看了一眼。賀宣:到了嗎?消息發來的時間就是他剛入睡那會兒。向邊庭蹭了下鼻子,打字回複:到了,剛才睡著了,沒看到你消息賀宣:嗯每次賀宣一回“嗯”向邊庭就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了,他退出去回複其他人的消息,沈澤發來一堆,重點就一個,明天中午落地,讓向邊庭去接他,必須夾道歡迎。向邊庭:我再給你雇幾個粉絲,找倆代拍沈澤:我覺得可以向邊庭:轉錢過來沈澤:向少爺還缺我這點錢向邊庭不再說笑,回道:到了再給我打電話沈澤:嘖,我還得在機場等你?向邊庭:誰知道飛機晚不晚點向邊庭:讓我接就乖乖等著沈澤:行吧,讓向少爺紆尊降貴一次不容易門外傳來敲門聲,夏管家打開門發現向邊庭已經醒了。“熱水放好了。”夏管家說。向邊庭嗯了一聲,下床的時候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手帕,他打開抽屜,把手帕放了進去。翌日中午向邊庭接完沈澤,兩人訂了個餐廳一塊兒吃飯。昨天沈澤就在微信上跟他說了,落地後第一件事是去按摩,然後兩個人吃完飯直奔養生會所。向邊庭坐在椅子上刷手機,問了一句:“澳洲沒按摩店?”沈澤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閉著眼睛說:“不喜歡不熟的人碰我。”沈澤在這兒有固定的推拿師,一個二十幾歲的清秀小哥,安安靜靜的,話很少,進來這麽久也隻開口說了一句話,說好久沒見了。“去國外上學了,潛逃回來的。”沈澤回他。推拿師笑了一聲,沒說什麽。“剛吃飯就按摩,你也不怕按吐了。”向邊庭在旁邊說。“吐了你拿垃圾桶給我接著。”沈澤說。沈澤是假挑剔,他隻讓指定的推拿師碰,向邊庭是真挑剔,他不讓人碰。才剛吃完午飯,沈澤已經在計劃晚上吃什麽了:“今天晚上去吃火鍋吧,夜宵再整個燒烤。哎……不能提,一提胃裏就難受。”向邊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饞的唄。”向邊庭笑了聲:“至於麽,不是才剛吃過午飯,你饕餮啊。”“我在那邊饞中餐都快饞死了。”沈澤說,“白人飯忒難吃,你都不知道我在那邊過的什麽日子。”“難怪瘦了不少。”沈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歎了口氣。“這幾天狠狠補一下吧。”向邊庭說。“那必須。”“補完再回去繼續吃白人飯。”沈澤“嘶”了一聲,隨手把身旁小桌的一塊毛巾朝向邊庭臉上丟了過去:“欠抽。”向邊庭一把接住,放在了旁邊櫃子上。他點開微信朋友圈看了看,放假了,朋友圈比平時熱鬧,很多人分享旅遊的照片。他往下劃了劃,刷到了白欽的朋友圈。白欽之前加了他好友,說是問林羽赫要的微信號,他跟林羽赫兩個人都是社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加了微信好友。白欽發了張照片,底下定位是北城,配字[今年人挺齊。]照片上沒人,拍的像是場館的入口。賀宣應該也來北城了,向邊庭記得白欽之前問過賀宣,問他國慶去不去北城的紋身展,賀宣當時說會去。白欽的定位很詳細,向邊庭腦子一熱,忽然問沈澤:“想去紋身展看看嗎?”“嗯?”昏昏欲睡的沈澤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啞聲道:“什麽展?”“紋身展。”沈澤慢慢回過神:“紋身展……?你去紋身展幹什麽?”“隨便逛逛。”沈澤歪著腦袋趴在床上,看著他:“怎麽要去那兒啊,你什麽時候對紋身感興趣了。”“所以你去不去?”向邊庭說著已經給夏管家發消息了,把網上搜到的紋身展會的詳細信息給他發了過去,問他能不能弄到票。沈澤沒去過紋身展,有點感興趣,不過主要是向邊庭想去,他肯定陪著。“去唄,你都去了我能不去麽,什麽時候啊?”夏管家是萬能的,不到三分鍾就給了回複,問向邊庭要幾張。向邊庭回:兩張。紋身展要舉辦三天,今天的票已經沒有了,隻有明天的。向邊庭抬頭看了眼沈澤,說:“明天。”“行。”沈澤把腦袋埋進了臂彎,“我就說你叛逆,都喜歡上紋身了”他倏地抬起頭來,“你不會已經紋了吧?”“沒有。”沈澤晚上去了向邊庭家,說今天要睡他家。“你跟你爸媽報備沒?”向邊庭問他。“沒有。”沈澤微微一笑。“他們要是半夜殺過來我直接把你抬出去。”沈澤大喇喇往沙發上一坐:“他們還舍得往你這殺啊,我那些朋友裏他們最喜歡的就是你。”向邊庭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扔給他:“趕緊報備一下,不然別住我這。”沈澤嘖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打了個電話。沈澤巡街似的在向邊庭家轉了一圈,沒看到他的蛇,納悶道:“小黑沒帶回來?”“沒。”向邊庭看了他一眼,糾正道:“peter。”沈澤嗯嗯兩聲:“peter,peter。你把peter一條蛇丟在江州啊?”“帶它回來又得坐家裏的飛機,太興師動眾了。”向邊庭說,“就讓它一條蛇在江州歡度國慶吧。”沈澤樂道:“找沒找人上門跟它玩兒啊?它一條蛇不得孤單死。”“誰敢跟它玩兒啊。”向邊庭隻請了人上門投喂,找不著人陪它玩兒,能跟它玩還不被咬的,估計隻有賀宣。第二天下午兩人一起去了紋身展。向邊庭沒想過一定會在展會碰到賀宣,他確實是抱著“去看看”的心態過來的,雖然促成他腦子一熱的就是賀宣。沈澤一進場館就被嚇著了,沒見過這架勢和陣仗,到處都是滿身紋身的人走來走去,不僅是眼睛看花了,甚至還有點密集恐懼症的感覺。而且紋身展上大部分人身上紋的都是傳統紋身,要麽就是歐美寫實風,這兩類風格都比較硬,不太容易入眼,對紋身不感興趣的人看著可能還會有點難受。場館內支了很多攤位,大部分攤位上都有紋身師現場給人紋身,桌上擺著紋身照片,門口站著穿得很清涼的模特,有的攤位牆上還掛著矽膠假臂,假臂上紋著圖。沈澤看到好多光著屁股的模特,除了重點部位渾身赤條條,看得他視覺和心靈都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太狂野了這也……”沈澤目光追隨著一個從他們身邊經過的男人,這人全身從頭到腳都紋滿了,看著挺酷,又有點人。向邊庭作為一個從小到大行事從不出格的品學兼優的“乖”學生,沈澤有點想不通他怎麽會突然對紋身感興趣了,這地方來得就很不符合他的風格。他轉頭看了一眼向邊庭,發現他看模特看得還挺認真。不是所有紋身向邊庭都覺得好看,有很多紋身他欣賞不來,但也有一些他覺得非常漂亮。“你是不是想紋身啊?”沈澤問他。向邊庭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