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同事們都開始調侃他。夏成宥臉皮也沒那麽厚,經不起這麽逗弄,很快就紅了耳根。果斷選擇跟周淮嶼泡一個池子。兩個池子隔得不遠也不近,說話聲音稍微大點還是能聽見。夏成宥下了池子以後感受到溫暖的水漫過自己的小腿、大腿、腰部、胸.部。舒服得令他頭皮發麻,全身的毛孔都好像張開了一樣。旁邊池子裏四眼他們幾個雖然還在笑自己,但夏成宥好像聽不見了。微微眯著眼睛,像一隻慵懶的小動物。被熱氣熏得臉發燙,不自覺張開口。餘光瞥到周淮嶼好像在看自己。於是也將目光移了過去。他和周淮嶼之間隔著不近也不遠的社交距離,可夏成宥還是覺得這個距離有些近,倒顯得有些曖昧了。於是夏成宥刻意地拉開了一些距離,但周淮嶼的目光還是在他臉上。夏成宥禁不住周淮嶼這麽一錯不錯地看著,眼神有些閃避,慢慢地將身體往下滑。池水逐漸沒過脖頸,接著沒過嘴唇,然後沒過眼睛,直到整個人都滑進了池子裏。池水並不是那麽清澈,但在水下還是能看清物體,比如能看清周淮嶼的腿,還有腹肌、胸肌。太好了,看不到臉。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欣賞周淮嶼的身體了。怎麽這麽色。夏成宥忍不住吐槽自己一句。接著他就發現自己有些受不了了,缺氧,頭暈。於是很快就鑽出水麵,腦袋像落湯雞,頭發濕漉漉的滴答著水,模糊了視線,張著嘴大口呼吸。等到狀態好點了之後,夏成宥看清周淮嶼好像離自己近了一點。是錯覺嗎?不管了,還沒看夠。夏成宥包了一大口氧氣,又沒入水中。看到周淮嶼的褲子襠口,哇塞,好壯觀。瞬間夏成宥覺得自己心跳猛地加快,腦中一興奮就更暈乎了,呼吸也困難了起來。隻是這麽一小會兒的工夫,夏成宥忽然就暈了過去。周淮嶼喊了夏成宥一聲,沒人應答。再次喊了一聲,聲音大了些,引起了旁邊池子裏大家的注意,都往這邊看來。但還是沒應答。於是周淮嶼眼疾手快地遊過去,伸手往水裏一抓,把暈過去的人抓了起來,拉著手臂抱到岸上。同事們都擔憂地圍了過來。“這池子也不深啊怎麽溺水了呢?”“快叫工作人員!”“誰會人工呼吸?”“按他胸部,把水按出來。”下一秒大家就看見周淮嶼抬起夏成宥的下巴,捏開嘴唇猛地往裏吹氣,然後雙手按壓胸部。但是沒有水從嘴裏冒出來。接著周淮嶼繼續捏著夏成宥嘴唇,嘴對嘴往裏吹氣。周圍同事們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看著周淮嶼的嘴貼在夏成宥嘴上。沒一會兒夏成宥就有了反應,皺起眉慢慢睜開眼。一張放大到極致的俊臉在自己眼前,下一瞬嘴唇被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一激靈,眼淚花馬上就出來了,也看清了眼前人是周淮嶼。接著夏成宥聽到自己周圍同事們焦急和擔憂的聲音,七嘴八舌地問他好點了嗎、感覺怎麽樣、我們馬上去醫院吧、剛才怎麽溺水啊?夏成宥囧得不想醒來,他知道自己不是溺水,而是在水下興奮過度加之缺氧暈過去的。不過自己哪敢說實話啊,隻能默認自己是溺水。這年頭哪有一米八的大傻子在溫泉池裏溺水啊,說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我沒事我沒事,你們別擔心了。”夏成宥麵紅耳赤地匆匆爬起來,拿起浴巾裹住自己就快步離去。往房間走的路上,夏成宥都在摸自己被狠狠咬了一口的下嘴唇,並且百思不得其解。周淮嶼給他做人工呼吸就做人工呼吸,咬他一口幹嘛呀,還咬流血了。但是……但是周淮嶼給他做人工呼吸也!這就說明是親嘴了!啊!夏成宥走到門前猛地錘了一拳房門,嚇得旁邊路過的小姐姐抖了一下,然後跑著離開。刷房卡進了房間以後,去浴室衝澡,在鏡子裏看著自己被咬的下嘴唇,此刻已經微微有點紅腫,不過已經不滲血了。越想越覺得剛才暈過去好丟臉,都怪自己太饞了。煩躁!夏成宥胡亂吹了吹頭發,半幹狀態就出來了,頂著雞窩頭,也不管形象好不好了,鬱悶地栽到了床上。雖然和周淮嶼不小心親了,心裏有點小開心,但是隻是因為做人工呼吸而已。所以這隻是一個意外。而且他在暈厥中並沒有感受到周淮嶼嘴唇和他嘴唇相貼的感覺,隻感覺到周淮嶼狠咬他的那一瞬間的痛。所以,也沒什麽好高興的。還是不要期待這些,更不要繼續沉迷。晚上吃完飯以後,同事們都出去逛夜市了,夏成宥卻早早地鑽進了被窩。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但是周淮嶼的電話一個接一個,都是工作上的事。感覺周淮嶼出來玩一趟也忙個不停,公司真是一天也離不開他的樣子,都在希望他快點回去。但是周淮嶼卻說還有兩天。一通十幾分鍾的電話接完以後,夏成宥在被窩裏說:“淮嶼,公司的事實在需要你回去處理,你就回吧。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出來團建。”“我離開了才能看到他們的能力上限。”周淮嶼說。“哦。”夏成宥低低地回了一聲。此時周淮嶼的電話又響了起來,起身走到陽台關上玻璃門。【喂,媽媽。】周淮嶼。姚嫻之:【阿嶼,你團建什麽時候結束?】周淮嶼:【過兩天。】姚嫻之:【最近張阿姨說她的女兒回國了,你們要不要見一麵?】周淮嶼知道這話裏的意思。他回想起今天給夏成宥做人工呼吸時,嘴唇碰到對方柔軟的嘴唇,內心是興奮的,有一種性.衝動。以至於趁機吮吸了一下。見夏成宥醒來時又欲蓋彌彰地咬了對方一口。那一刻起,周淮嶼就知道試探結束了,他確定自己真的不直。確定自己真的對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心思不純。懸了很久的心終於塵埃落定。他呆坐了很久。一直在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但夏成宥對他隻有友誼,沒有其他想法,隻想跟他友誼天長地久。如果他表明心意,夏成宥這個膽小鬼會不會被嚇得連夜逃跑?沉思幾秒後,周淮嶼鄭重地說:【媽媽,我可能喜歡男生。】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周淮嶼以為姚嫻之掛了電話。最終姚嫻之沒細問,隻是說了句:【讓我緩緩。】就掛斷了電話。夏成宥計算了一下周淮嶼這個電話的時間,是八分鍾。等周淮嶼回房間的時候,夏成宥鼓起勇氣問:“淮嶼,你……給我做人工呼吸時,為什麽要咬我啊?”他側躺著背對著周淮嶼,看不到周淮嶼的神情和反應,隻知道周淮嶼隔了好幾秒才回答他:“不小心磕到了。”“……啊?哦。”夏成宥覺得這個回答也太牽強了吧。明明是咬的,卻說磕到了。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區分不出咬和磕的區別呢。他真的很想知道周淮嶼嘴唇貼在另一個男生嘴唇上時,內心是怎樣的反應。反感?厭惡?不過也有可能當時周淮嶼很擔心他,所以沒有去體會那種感覺。他也不好逮著這個問題刨根問底,倒顯得自己好像過度在意一樣。晚上十點過,夏成宥還是沒睡著。翻了幾個身以後,聽到旁邊床上的周淮嶼問:“要一起睡嗎?”周淮嶼居然也沒睡著。“不用了,我很快就能睡著了。”夏成宥拒絕了。雖然他內心很不想拒絕,雖然他也想和周淮嶼挨著一起睡,但是知道這是不長久的,不能留戀,不能沉迷。黑夜裏,周淮嶼握緊了拳頭。次日早上。大家一起去吃早餐,圍坐在一個大圓桌上。早餐很豐盛,大家都吃得滿足。不過他們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瞥向夏成宥的下嘴唇,那裏經過一個晚上已經結了痂,暗咖色的痂。很明顯這是周淮嶼昨天做人工呼吸時弄的。但是……嗯,做人工呼吸怎麽會咬到嘴唇呢?雖然大家心裏都知道是做人工呼吸造成的,但還是莫名覺得有那麽點奇怪的曖昧。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說什麽。夏成宥發現了同事們的異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自己也不自在了起來,忍不住解釋道:“淮嶼不小心磕到的,當時情況緊急嘛。”“確實當時情況很緊急,還好周總反應迅速。”“磕到了很正常,隻要人救過來就行。”“小夏雖然你和周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但是他救了你,你要好好感謝他啊。”“是啊小夏,當時我們都嚇壞了呢,沒想到這麽淺的水都能把你一個一米八的男人溺水了。”大家很默契很自然地接話。夏成宥連連應著。發現隻有王硯初一直沉默不語。好像自從昨天從古鎮回來以後,王硯初就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果是以前他感冒了之類的,組長都會很關心他,各種噓寒問暖。但是昨天他都那樣了,組長沒有任何關心的話。是不是哪裏得罪了組長呢?但是不應該啊,就算得罪了,以組長這樣的脾性,應該也不會記仇的啊。早飯過後。王硯初安排了今天的行程是上午去海邊玩,下午去下一個旅遊景點。但是夏成宥接了媽媽的電話,邱姮在電話裏告訴他,聯誼突然改在今天晚上,問他要不要取消團建回來參加聯誼。夏成宥思索了一小會兒,回答邱姮要回來。於是跟王硯初說了明了情況。王硯初驚訝:“你要參加聯誼?就是有相親性質的那種?”“是啊,”夏成宥覺得有點抱歉,“不好意思啊組長,臨時退出團建有點不仗義,還請你們不要介意,下次請你們吃飯。”王硯初眸中的黯然沒掩飾住,夏成宥看了個清楚。並沒有理解到王硯初的真實想法,擔憂地問:“怎麽了組長,你身體有點不舒服嗎?”“沒什麽,你去吧,機票買了麽,我幫你買吧。”王硯初。“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買,不耽誤你和同事們玩了,我先走了。”夏成宥轉身離開。王硯初凝滯地看著夏成宥離去的背影,心裏難受極了。大概二十分鍾以後,夏成宥把行李都收拾好了,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才打開房門。赫然看到周淮嶼站在門外,驚奇地問:“淮嶼你沒跟他們去海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