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仰懷疑是岑真白偷了,有賊心有沒賊膽,怕後續被抓,所以又心虛地扔在走廊。林子壩:“不是,這樣江阿姨和霍叔叔都能忍嗎?”宋遲彥看向霍仰:“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霍仰更是把話說得直白:“我絕對不會咬他。”第8章 “別他媽在我眼前煩。”“叮叮”嘈雜尖銳的鬧鍾在岑真白耳朵旁炸開,他睜開幹澀的眼睛,伸手去關,然後沒有掙紮的坐起來。七點。昨天晚上他做往年的英語卷子做到快淩晨兩點半,他打了個哈欠,按了下床頭旁邊的按鈕,窗簾自動向兩邊打開,今天天氣似乎很冷,風也很猛,外邊的樹枝幅度很大地四處擺動著。洗漱完,岑真白左拐進了衣帽間,四麵都擺滿了衣服,中間則是椅子和落地鏡。據江嘉能說,一切都是和霍仰的一模一樣。岑真白看了一眼幾乎占了一整麵牆的球鞋,找來找去終於找了雙看起來還算普通的白色運動鞋穿上了。他背上同樣是新的書包出了門,恰好碰上了同樣出門的alpha。霍仰沒看見他似的從他麵前走過。他跟在霍仰身後下樓,距離差了一段樓梯的身位。霍仰真的很高,平整的西裝校服外邊套了一件黑色長款羽絨服,顯得整個人高挑又挺拔。餐桌上擺著兩盤早餐,岑真白像往常那樣落座。霍仰卻徑直走向門口。陳叔問:“少爺不吃早餐嗎?”霍仰擺擺手,頭都沒回,“不吃。”今天早上吃嫩炒雞蛋、豬肉餅、一片吐司、蔬菜卷和一大杯牛奶,岑真白看著滿滿一大碟的食物,有些犯了難。霍家哪都好,就是無論早餐還是晚餐,分量都太大了,特別是早上胃口不佳,他隻能吃三分之一,每次都特別浪費。岑真白咬了一口豬肉餅,鮮嫩多汁,他餘光看到霍仰穿好了鞋,利落地走了。alpha估計是不想和他坐在一起,所以幹脆連早餐都不吃了。兩人平時一般碰不上,岑真白會提早到學校預習做筆記,而霍仰踩點到。今天不知怎麽的變早了。原本岑真白想把剩下的帶去學校,課間餓了就吃,或者當午飯也行,可說明目的之後,被陳叔委婉地拒絕了,大意是放久了不新鮮,怕吃壞了肚子。曾經吃過放了一個星期的饅頭還活得好好的岑真白隻好作罷。見岑真白放下了筷子,陳叔低頭一看,每樣都隻咬了幾口的模樣,他有些擔憂,“真的吃飽了嗎?”“真的。”岑真白篤定道,不止是飽了,還有點吃撐了。是omega都吃得特別少嗎?陳叔感到疑惑,不是啊,江嘉能主任就吃得很多,不過江嘉能主任也不是一般的omega……陳叔讓廚師重新打包一份早餐裝在保溫盒裏,拜托岑真白幫忙帶去學校給霍仰。星際立高的門前豪車雲集,學生們上上下下,不會有人特地去注意那是什麽車,但岑真白從上邊下來就不正常了。好巧不巧的,被何艦那一夥的一個beta看見了,他瞬間興奮得兩眼放光,看來今天又有得玩了。岑真白感覺手上提著的保溫盒有三四斤重,勒得他手掌都發疼,強烈懷疑陳叔是在喂豬。他一進班級,瞬間所有在課室的人都看了過來。岑真白可謂是在星際立高出了名,大家都知道,有一個貧民窟的omega轉學來了。但同時,沒人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於是留言開始滿天飛,傳得最多的,還是說被哪個有身份的中年男人包養了,大家又開始猜,那個中年男人是誰。因昨天霍仰的那番話,林子壩也忍不住地去看。隻見omega從過道走來,他睫毛長,卻不濃不黑,白皙的尖下巴藏在厚厚的外套裏,冷,且白,顯得整個人都很疏離,好像什麽事都不會在乎,什麽東西都不會放在心上,什麽人都抓不住他。林子壩怎麽代入,都想不到這張臉會做出在景山一號橋那邊跪一天的瘋批行為……隻能說,人不可貌相。岑真白走到霍仰的桌子前,把保溫杯放到上邊。班裏的學生麵麵相覷,開始竊竊私語。“不是,這什麽情況啊?”“他和霍仰認識?”“怎麽可能認識啊,我們和霍仰都同班兩年了,看人家搭理過我們沒?這omega估計是想勾搭上一個後盾,最近何艦不是想弄他嘛。”岑真白能聽到有人在議論他,但聽不清,跟老鼠似的,他垂下眼,轉頭在自己座位坐下了。“喂。”坐著的椅子腿被踹了一腳,岑真白身體一晃,他平靜地轉過身。他們這一列靠窗,光斜著打進來,霍仰五官立體,臉上明亮區與陰影區分明,他臉臭得很:“拿走。”岑真白便把保溫杯拿了回來,掛在書桌側邊。“你看,霍仰沒收吧……”“我都替那omega尷尬,怎麽想的。”“他其實去找何艦不就行了?何艦不剛好對他有意思?”“你傻啊!霍仰不會弄他,但換了何艦,這不就是送上門被弄……”“誒!艦哥!”三三兩兩勾肩搭背的進來,音頻一下子炸開來,這麽吵的,隻有何艦那一批人。“艦哥,你猜我剛在校門口看到了什麽?”何艦:“什麽?”經過岑真白的觀察,何艦在班級裏的身份應該算高的,但跟著何艦的那些好像查無此人。他是發現了,哪怕在學校,也有著很嚴格的階級與等級差異,這些學生看人,會自動先將你的家族背景列在你的頭頂上,然後再將你分為三六九等。比自己厲害的,可以巴結;比自己差的,可以踐踏。那個beta裝模作樣地湊到何艦耳邊去說,聲量卻一點不小,“咱們超白的轉學生,今天早上從一輛翎狼上下來呢。”翎狼,軍產車,有錢買不到,必須得家裏有準將級別以上軍人的才能購買,是一種高級身份的象征。隻是,準將以上的人可不少。不過倒是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岑真白的確被什麽中年男人包養了。眾人開始哄鬧,拖長了的“哦”聲接連不斷,還有人拍桌子的。林子壩和宋遲彥看了一眼霍仰。霍仰被吵得煩,站起來,從後門出去了。何艦過來了。一直在話題中心的岑真白,卻是連頭都沒抬過,隻專心寫著自己的題,他左手邊放著一套卷子,右手邊是一個小本子,隻要遇到什麽有疑問的,立刻在本子上寫下來,課間去問老師。“誒,”何艦一把抽走omega手裏的試卷,調笑道,“你要不說說,你一個月多少錢?”岑真白筆還卡在試卷上,這下直接被撕爛了,他看到何艦丟垃圾似的把那張破卷子往旁一甩,然後試卷在空中向上掙了下,直直飄落地,被一雙昂貴的球鞋踩在腳底。“那要不,你說說,包養你的那人是誰?”何艦笑出聲,“我們向上舉報下,說不定能大洗盤哈哈哈哈哈?”岑真白緩慢地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何艦。聯盟的外傷藥研究得很發達,omega塗上沒幾天就好得七七八八,隻依稀看出下巴上、眼角旁還有一點淡淡紫色印子,反倒襯托得那張冷淡漂亮的臉越發白。“操,”何艦盯著看了一會,忽然湊近,“說真的,要不要跟了我?我不比那種老頭好?”他玩過很多類型的omega,無論再怎麽裝冷裝欲擒故縱,到手了都是嬌滴滴的,可岑真白給人的感覺不一樣,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雪花,生性對那些沾染了欲望的事情不感興趣。可就是把這種人弄到床上,看他誓死不從、羞恥憤怒卻不得抵抗的模樣,才叫人血脈噴張。岑真白沒說話,隻靜靜地坐在那。“你他媽是啞巴嗎,”再次被無視,何艦火了,他踹了一下岑真白的桌子,筆又掉了好幾支,“給你三秒,說話!”岑真白還是不動。何艦看起來很想打人,但對omega,他一個alpha是萬萬不能先動手的,丟了麵子。最後又是揚了岑真白的東西,掉在地上的卷子和書,還被踩了好幾腳,黑乎乎的。他們站著,岑真白低頭去撿,他剛碰到一張卷子,想撿起來,可同時,一隻腳伸出來,踩在卷子上。是何艦,他笑著,想看omega露出一點別的表情。岑真白麵不改色,鬆開了手去撿其他的。但他撿什麽,何艦就踩什麽。到最後,岑真白隻能蹲在原地,他不想自己的每本書都沾上何艦的鞋印。站在他身旁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在看樂子,嘻嘻哈哈的。岑真白在無數個影子底下,他垂著眼,有點發呆,餘光中,有什麽刺眼的東西反射了一下。岑真白回神,是別人鞋子上的金屬掛件。什麽時候才上課?他仰了仰頭,透過層層疊疊的腿,他看到霍仰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站在最外圈。背後是陽光,岑真白看不清霍仰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到,對方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然而隻有一眼,便厭倦地挪開了視線。上課鈴聲終於響了,人群漸漸散去,沒了阻撓,岑真白快速把東西撿起來。手一頓,他看到了一隻在地上躺著的通體漆黑的鋼筆。這不是他的,估計是被波及到的後座霍仰的桌子有點歪了。岑真白收回手,把書搬到桌子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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