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也是,柔軟的。”“怎麽好像變紅了?”“楚洲,你是粉紅色……”他明亮的瞳孔倒映出讓他目不轉睛的美景,逐漸固定在最吸引他的地方,手指躍躍欲試要探過去。距離不過兩寸時,突然一隻手用力攥住他的手腕。緊隨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兩人位置徹底調換。他仰倒著摔進床裏,而原本被他坐著的人翻身壓上來,比他大了一號的身體禁錮得他動彈不得。裴悉:“?”裴悉蹙眉:“我還沒摸完,你又要反悔了嗎?”“還沒摸完?”賀楚洲眸色幽深,呼吸粗重不穩,聲音似從牙縫裏擠出來:“再摸我就要被你玩死了。”“玩?”裴悉不能理解:“楚洲,我沒有玩,我隻是在行使我的婚內正常權利而已,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在玩?”賀楚洲:“……”我跟裴三花講得清什麽?他想。什麽也講不清。講不清那還講什麽?不講了!他咬牙切齒,討債似的用力把人抱緊:“真是什麽便宜都被你占完了,真就仗著不用負責為所欲為是吧!”仗著不用負責?裴悉回抱住埋在自己肩窩的人,認真思考這句話的意思。不用負責,是又在說他生了病不能過度勞累,隻能點火不能滅火的意思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不認。所以他把賀楚洲的腦袋挖出來,跟他麵對麵,目光真誠:“我想負責的,我可以負責。”“我上次就說過,如果你實在難受,我可以用手幫你,這很簡單,不辛苦。”他在對方又一次試圖眼神躲閃時幹脆捧住他的臉,不讓他轉開:“楚洲,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別不好意思。”“我是世界上唯一有資格跟你做一切親密事的人,在我麵前不用害羞。”“還有,如果負責的話,可以再讓我多占一點你的便宜嗎?”“……是不是誰都可以?”隨著他話音落下,賀楚洲忽然開口,問出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是不是不管是誰都可以負責?”“不管對誰負責了,都想占他便宜?”是不是不管當初失憶是錯認的那個人是誰,在今天都會這樣說,這樣做?“怎麽會?”裴悉皺緊了眉頭,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出這麽傻的問題:“當然隻有你可以。”“而且我為什麽要對除了你以外無關緊要的人負責?”“楚洲,我隻喜歡你,隻想占你便宜,隻想對你負責。”賀楚洲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很快,很響亮。明知道裴悉現在腦子不清醒,說什麽也不能當真。心跳還是一聲高過一聲。見他許久不回答,裴悉稍加思索,又問:“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了嗎?”說完,他覺得自己猜對了,於是靠近在他下頜處安撫地親了一下。下一秒懷裏就空了。被他定義為沒有安全感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身上彈射離開。他一愣,慢半拍地轉過頭,卻隻能看見前者匆忙走向客廳的背影,和貌似紅透的後頸一圈。客廳裏,賀星星一隻狗坐在往前盯著夜景想心事,聽見聲音180度仰頭過來,看見它爹從房間出來,直奔廚房。灌了一杯涼水,小半杯都順著下頜流進了衣襟。不對勁,不對勁。賀楚洲放下空杯子,氣息不穩歇了兩秒,又動手倒了一杯。最近怎麽這麽容易上頭?亂七八糟的。他不會是有點高血壓了吧???**這晚上賀楚洲又睡不安穩了。一晚上盡夢見裴三花把手往他衣服裏伸,摸這摸那,口口聲聲嚷著要占遍他的便宜。他不堪其擾,又有點說不出的樂在其中,欲迎還拒,搞得心累疲憊頭暈腦脹,破天荒地醒了個大早。一睜眼,就和另一雙清醒沉靜的眼睛對個正著。……裴三花果然是滿口瞎話。說好的早上起不來,結果還每天都醒這麽早。半晌,他沒動。裴悉也沒動。兩個人達成共識後第一次在同一張床上醒來,麵麵相覷,氣氛顯得尷尬又局促。當然,也有可能尷尬的隻有他。畢竟兩分鍾前,他還在夢裏被眼前這個人上下其手。刨門的聲音傳來,賀星星餓了,開始在外麵想方設法讓他開門放飯。正好解了眼前無人打破的困局。賀楚洲撓撓頭率先坐起來,掀了被子下床:“我先去給賀星星放糧,時間還早,你要困可以再睡會兒。”他從衣櫃裏隨便拿了套正裝,想起什麽,回頭正要說話,發現裴悉不知什麽時候抓起被子蒙住了腦袋,隻剩一小撮頭頂還在外麵。“?”他腦袋上緩緩冒出個問號。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麽,那雙手又很快將被子拉下,露出一張清冷鎮靜的麵龐。“……”瘋了。他剛剛居然以為裴悉在害羞。“上次我從你家拿了點衣服過來。”他把剛剛想說的話說完:“有正裝,都掛在這兒了,合適的話你可以直接穿去公司。”裴悉掀了眼皮望向他,淡淡嗯了一聲。賀楚洲點點頭,轉回去繼續換衣服,習慣性從下擺往上一撩,剛脫到一半,驀地渾身一僵。忘了,裴三花還看著。可沒辦法,都脫到一半了,穿回去太傻逼,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脫完,安慰自己正常的裴三花什麽也不記得,不可能還對他的身體感興趣。……還是渾身不自在。直到聽見身後傳出腳步聲,衛生間的門被拉開又開門,他肩膀一垮,總算長長舒了口氣。在扣襯衫紐扣的空隙瞥了眼亂糟糟的床鋪,忽然有點壓不住嘴角。嘖,真服了。這人怎麽連拉個被子都那麽可愛?衛生間的溫度比外麵稍低,擦拭幹淨的鏡子清晰地照出裴悉低垂輕顫的眼睫,和一雙通紅的耳尖。慢慢,臉也跟著發紅。在蔓延到一發不可收拾之前,他有些崩潰地閉上眼睛,想要抬手去捂。然動作到一半,想起這隻手在昨晚都幹過什麽,整隻手掌猛地一抖。捂臉的手從右改到左,而莫名其妙開始發燙的右手則被他整個伸到水龍頭底下。感應燈亮起,水龍頭嘩嘩衝下涼水,懂事地幫他進行物理降溫。第29章 賀楚洲遛了賀星星回來做好早餐, 坐上餐桌時,裴悉覺得渾身上下哪裏都不對勁。不止是昨天他對賀楚洲的膽大妄為在賀楚洲眼裏已經被他遺忘但其是他記得不能更清楚並且還得裝作什麽都不清楚。更是因為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和昔日他最看不上的人坐在一張桌子上, 心平氣和吃對方親手做的早餐。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什麽態度來應付這樣的場景, 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算是合情合理。手足無措的靈魂映射在軀殼上就是比平時更加冷漠高傲, 更加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