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惡者拿走剃須刀,彎腰輕吻他額頭,對地上的鎖鏈告訴他:“小北,如果它響了,我會進來。”於是在這短暫的、門虛掩上的、得以躲避難堪的時間裏,他維持著蜿蜒在地上的冰冷鎖鏈的安靜,在麻木恐懼之餘望著浴室裏的那扇窗戶,任時間在他臉上雕刻下茫然、不解、悲憤與痛楚。營養液讓他無需麵對比上小廁更加難堪的事情,所以在這段時間裏,他沒有衣物遮擋的身體上還殘留著一絲體麵,直到作惡者推門進來將他帶回噩夢之地。向北一喝越來越多的水,寒邃清楚地知道他的動機,所以臥室裏的水杯變小了,從五百毫升變成了兩百毫升。向北一仍舊每天去很多次浴室。他不開口說話,等到寒邃鬆開他的間隙,他就會往浴室走去,給臥室添上一串拖拉的叮鈴聲。每一次浴室在傳來衝水聲之前都會有一串小的水流的聲音,然後裏麵的人久久不出來,等寒邃進去找他的時候,無一例外,洗漱台的水龍頭下都會掛著將滴未滴的水珠。漸漸的,向北一找不到那麽多被鬆開的間隙了。於是他開始扣手背上還未好完全的傷痕,那是第一次輸營養液時他拔掉針頭所致的。作惡者將他的手指掰開,對他說:“小北,不要扣它,我會要你。”這句話這幾天不陌生,向北一畏懼的同時無意識也克製不住的繼續扣了傷痕,所以他手掌心多了兩個綁著繃帶的板,像掛點滴的小孩,失去了雙手的自由。接下去幾天,他得到了一個規律,他每三天會經曆一次噩夢,清晰地感受痛楚和絕望的傾覆,而噩夢的製造者會在結束時,暗啞著聲音在他耳邊說著同一句話:小北,你要習慣我。向北一無從得知為什麽他要習慣他?以及習慣他什麽? 習慣他的侵犯?他也無從知道具體已經過去了多少天,他接觸不到這個別墅外的世界,連同時間與年月。他從幾乎每時每刻都被抱著到可以自己呆在床上,那個黑色的皮質環代替懷抱圈住他。汽車別墅進出的動靜漸漸多了起來,但作惡者卻一次也沒有離開過這個別墅。向北一看著坐在床邊低頭工作的人,渾渾噩噩地想,是過完春節了吧?外麵的世界已經進入了上班的節奏吧?李和陳祈眠會在找他嗎?鍾院長會疑惑他今年為什麽沒有回去過春節嗎?小布丁是不是又長高了?渾噩的思緒在生理的憋脹下停止。向北一看著腳踝的黑色,掀開身上的薄被下了床。他像日常那般準備走去浴室,但被一隻罪惡的手拉住了,他像遇到大貓的老鼠,僵硬地順著撥動他的那股力量轉過身,指尖發著細微的抖。寒邃放下文件,目光掃過他的指尖,抖動的幅度比最開始的幾天小很多,這一點,手指的主人自己應該沒有發現。他挺滿意地將人拉入懷裏,把向北一嵌進掌心的手指一根根仔細的舒展開,而後反製到身後,一手撫著他的臉龐親吻他咬緊的紅唇,將在下唇上磕出痕跡的齒用溫熱撬動,暗啞著嗓子問他:“要去廁所嗎?”沒有意外得不到回答,向北一不會回答他的任何問題,隻有在那做事的時候被磨到受不了時他才會哭著哼出聲。向北一被製住圈在他懷裏,他不敢像最開始那樣反抗的,因為會被做,會疼,疼到窒息。臥房裏沉寂著,鼻息纏綿著,一直到他忍受不了腹部傳來的脹痛,他掙動了,於是就被帶到了落地窗前。外麵的世界依舊白茫茫,好像這場雪永遠也下不完。向北一在被壓到落地窗上時,玻璃發涼的觸感讓他下意識往前傾,而當他看到別墅下巡走的保衛時,他眼睛倏地就發了紅。他不想赤|身luo體的模樣在落地窗前展露無遺,他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對他?為什麽是他?為什麽?他到底犯了什麽錯?!“放開我!嗚嗚嗚放開!”他哭喊著,淚眼驚慌看著樓下,一萬遍祈禱下麵的人不要轉身,不要看到他這樣。玻璃的單麵的,寒邃知道他在害怕什麽,但沒有開口解釋,至是平靜地看著他。到最後,向北一的聲音變成嗚咽的哀求,他甚至往寒邃的懷裏躲,試圖用寒邃身前的那點衣物去遮蓋自己的身體,“求你……不要在這嗚嗚嗚”但寒邃隻是伸手在他腹部輕柔的按壓著,脹痛一遍遍的傳遞到向北一的神經中樞,他受不了地扭動著身體躲避,眼裏滲出哀求,然後聽到寒邃沉靜地問他:“小北,你需要告訴我,你想去廁所嗎?”與此同時,腹部再次被擠壓,向北一在嗚咽中擠出了一句不成樣的:“想。”作惡者似乎滿意了他的回答,湊近親吻他額頭,無波瀾的語調裏參雜了些柔和地對他說:“嗯,很乖,但是,你還需要說你愛我。”向北一在茫然中將這句話拆解又拚湊,但他聽不懂也讀不懂,他茫然地望著那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眸,接著後脊背驀然就泛了寒,發了僵,心裏無以名狀的恐怖冉冉升起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眸深處,是湧動的暗潮!不及他從驚顫中緩過神,細密的吻就落下來了,深邃的眼眸盯著他,像看誌在必得的獵物,他就那麽看著他,一遍遍地重複指令:“小北,你需要說愛我。”再將他擁入懷裏,用唇舐去他臉上的淚痕,像對待他最愛的愛人,溫柔無兩,但手上卻是無情的褪去他身上的唯一一塊布料,探向身後的某個地方。向北一止不住地顫抖著,分不清是因為看清寒邃眼裏的洶湧狂潮的恐懼而致,還是因為恥辱、悲憤。牙關被撬動,溫熱探入深淵,卡在他顎間的拇指可能因為他驚滯的狀態而放鬆了警惕,於是向北一就著溫熱咬了下去。濃厚的鐵鏽味充斥口腔,相互糾|纏的唇間溢出血腥,但那個吻的主導者卻像沒有痛覺,眉間、眼裏都不曾波動分毫,隻是這個吻,變得深了、重了。身後玻璃的冰涼、腹部的脹痛,以及身後鑽入的澀|痛交織出烈火,將他灼燒。他看著那雙在這個血腥味的吻裏隱去洶湧的平靜地盯著自己的雙眸,在溫熱再一次卷進自己口腔的間隙,咬了自己,咬得一片猩紅可怖。身後淩遲自己的那隻手停下了,眼眸裏的平靜似乎再次起了波瀾,他看不清。別墅裏來了醫生,給他用藥、包紮,來了又離開,無視他的求助,所以他無從找到聯係外界的出口。別墅的大門重新合上了,他回到了那個寬大似牢籠的懷抱裏,靜默地思考如果有機會,自己可以聯係誰呢?最後得出的結論隻有一個李,又或者,已經多年沒有聯係的大學室友李覓。他身體突然騰空,被抱著上樓,在最後一個台階時,他後知後覺李和李覓名字很像很像,就連性格都很像。他想,如果他們兩個認識的話,或許會成為彼此很好的朋友。--------------------追到這的寶子們排好隊,我要挨個親一口! 哈哈哈(收掉進海裏的星星咯,收評論咯)(走街串巷)(敲鑼打鼓)(賣力吆喝)第31章 (上)馴獸遊戲日暮西垂,一間昏暗的房間裏,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gui在地上,嘴角掛著血,頭被扯著往後高高地仰起,但卻沒有表露出痛楚的神情,隻是目光直直地望著抓著他頭發、雙眸怒意蒸騰的人。寒那張平日裏偽作天真的臉,此刻布滿了陰森,眼裏是盛怒下的猩紅,攥著地上那人的頭發的手青筋暴起,語調似瘋似狂,“寶貝,我真是……”“砰……”跪在地上的人,頭猛地撞向了床尾!寒的直起身,將那句話補充完整,“……太愛你了。”他舔了舔唇,然後開始動手解脫皮帶。“寒總……”地上的人到這時才發出了聲音,他看著寒手裏的動作,眼眸裏翻動著什麽,在寒將皮帶抽出時,他才接著低下頭繼續說:“抱歉,是我辦事不當,您小心手上的傷……”寒突然嗤笑了一聲,彎腰拍了拍他的臉,“查個人都查不清!你可真是我的好助理呢,好寶貝,嗯?”“啪……”皮帶嵌進皮肉發出駭人的聲響,地上的人閉著眼,而猩紅著眼眸的人揮動手臂,接二連三狠狠地發|泄著,像著了魔。與此同時,半山別墅內。蒸汽彌漫的浴室,向北一坐在浴缸裏,像一條離海的魚,被打上渾身的泡泡,身體的每一處都被仔細擦過、洗過。在洗澡的時候,他的手是沒有自由可言的,被反剪在身後,由冰冷的東西拷著。隔著雙臂,緊貼著的是一具滾燙的胸膛,他落在其中,從最開始的驚惶到現在變得麻木。在他身上塗抹沐浴露的手在他腰肌停留的時間會長很多,拇指摩擦在他的胎記,而後親吻他的耳根,用很低的聲音喊他:“小北,你不乖。”向北一看著浴缸的白色壁沿,視線開始模糊,他想,懲罰還是來臨了。堅硬的利器破開他的身體,他坐在刑|具上,聽眼淚與水花唱著哀鳴的樂語,chuan息與嗚咽交雜,驚擾了水花,於是水花劈啪作響……當現實比噩夢更為恐怖時,噩夢便很少在出沒了。第二天,還未破曉,向北一毫無征兆地突然醒來,作惡者還在沉眠,摟著他的腰,鼻息進出於他的發間。向北一第一次意識如此清醒地感受著充斥在鼻尖的味道,也第一次知道安神與慌恐竟是可以同時存在的情緒。這個味道,出現在農莊的那個房間、床褥,出現在自己的門關以及自己的身上。向北一在此時忍不住想,他是有多遲鈍?沐浴露、洗衣液、香薰、甚至寧願懷疑是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也沒有往這個人身上想過。腳踝的束縛感明顯,他歇了逃跑的心,翻身退出懷抱,動作間熟睡的男人驚醒,下意識地將他重新按了回去。“怎麽醒了?”男人問,剛睡醒的聲音很沙啞。向北一看著那道眼前並不光滑的疤痕,感受著腰間的揉捏,沒有出聲。於是他脖頸便被貼上溫熱,耳邊傳來更加低啞的一句:“再睡會,你昨晚很累。”向北一嘴裏滲出了血腥,是用力咬緊牙關時昨天的傷口滲出來的,他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去,目光還是落在那個跳動著的心髒上的疤痕。突然,他的眼睛失去了光明,男人寬大的手掌附在他眼睛上,但他用力睜著,像是在進行唯一可行的反抗,睫毛被壓迫著,於是濕潤了眼眶。寒邃半閉著的眼睛打開,手掌下滑,揩去潤濕他掌心的淚痕,在黎明昏暗的光線裏,將懷裏緊繃的人圈緊了些。而後向北一聽到他說,“小北,不要怕我。”一個將他百般折磨的人,在一個將曉的黎明,和他說不要怕他。是極其可笑的吧?而當旭日穿出地平線,光線傾灑,時間的所有軌跡都正常運轉時,別墅裏來了一個人,一頭白發,向北一見過一麵。林洋嘴角抽了抽,看了看似乎很正常的寒邃,又瞥了眼窗那邊雖然穿得精致但雙眼無神,麻木空洞,像個強行刷新的老舊的破爛的小機器似的人。他心裏起了點小毛毛,甚至抖了抖肩胛骨,媽的要不要這麽……林洋一時都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下麵裏裏外外守得跟什麽似的,而人在裏麵,就把一小家夥搞成這樣?光看那布著傷痕的唇就駭人。林洋在心裏嘶著氣,把開年的項目都挑著重點說了一遍,然後等著寒邃做決定。等結束後,林洋彈了彈舌,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他說:“那死瘋子把他那助理打得半死,給冤的,嘖,也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難為他了,話說回來,咱倆也真是夠狗的。”寒邃沒接他幸災樂禍的話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視線越到窗邊的人身上。林洋停下話頭,順著他的視線又往那邊瞄了一眼,等差不多臨走時,他湊近小聲的說了一句:“悠著點。”說完就撫著手臂的雞皮疙瘩蹦走了。而在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裏,向北一的噩夢還在繼續。--------------------第31章 (下)馴獸遊戲向北一度過了第一個不是在臥室的白天,他依舊是被剃掉羊毛的羔羊,被男人帶到了書房。他還是被圈在男人寬大的懷裏,和往日沒有太多不同,隻是麵前多了台電腦,連著會議,外放了聲音。向北一不關心會議是什麽內容,目光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關閉著的麥克風和攝像頭,在屏幕裏有一個人發言完畢時,他看向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自己十指的那雙手。五秒後,視頻會議裏下一個準備說話的人,被突如其來的一段噪音和聽不清楚的沙啞聲音嚇了一跳,下一秒,這個視頻會議就被斷掉了。向北一在寒邃一手把玩他手指,一手滑向他腰間的間隙,飛快伸出手點開了麥克風。但呼救的話從沙啞的嗓子裏隻來得及鑽出一半,且含糊不清。電腦被合上,向北一被拘回雙手,他的身子分不清是恐懼還是因為什麽在劇烈地顫抖著,被寒邃抬起下巴,縮顫的眼眸和寒邃對視著。寒邃麵上依舊是平靜的,沒有責怪的意味,隻是將向北一按在懷裏,捏著那雙被他反剪在身後的手,不輕不重地一下一下地撫著他的後背,說:“小北,別怕。”最後向北一的坐姿變成了與寒邃麵對麵,他拚命地反過身子要去製止寒邃那雙懸在攝像頭開關上將落未落的手。而在這個過程中,寒邃都隻是靜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