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城淵已經習慣了冷天氣,感覺到淮煙怕冷,握著他手塞進自己大衣口袋裏,也不繼續散步了,帶著他就往回走。“到初三,初四早上跟人換班,然後就是七天假期,十一上班。”“假期想好怎麽過了嗎?”“以前假期都是跟兄弟們一起,今年當然是跟你一起。”他們回去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洗漱完了,有人在房間裏跟家裏人視頻,還有兩個在客廳裏看電視,春晚的歌舞表演很熱鬧。祝城淵讓淮煙先去洗個熱水澡暖一暖,坐在客廳沙發上正在看春晚的兩個人一聽,互相使了個眼色,關了電視回了自己房間用電腦繼續看,房門鎖得緊緊的。祝城淵這裏有淮煙換洗的衣服,不管他去哪個監測站都帶著,以防淮煙過來沒衣服換,他從自己房間裏找出淮煙的睡衣。淮煙洗澡沒反鎖門,剛脫了衣服站在熱水下,浴室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他也知道不會是別人。祝城淵反鎖了門,脫了衣服走到水流下,從身後擁著淮煙。“有人呢。”淮煙壓著聲音說。祝城淵把水流開到最大,更用力抱緊了淮煙:“浴室門我已經反鎖了,他們不會出來。”“不……”不行兩個字還沒說完,淮煙的嘴唇就被祝城淵咬住了,連帶著一聲悶哼也被吞了下去。“行,”祝城淵舔著淮煙耳垂,“我很想你。”“那你,快點兒。”這個時候快不了,一次不夠,從浴室一直弄到臥室。房間隔音效果不算太好,祝城淵把電腦打開,春晚的聲音開到最大。他從身後捂著淮煙的嘴,但還是有細細碎碎的呻吟聲從指縫裏漏出來,刺激著祝城淵的敏感神經。淮煙眼前一陣陣發白,最後直接張嘴咬住了祝城淵的手指,狠狠的,一開始一根,然後兩根,三根,四根……祝城淵被咬的發疼,低頭含住了淮煙頸後的皮膚,他沒想用力咬,但牙尖在碰到淮煙皮膚的那一刻,身體裏洶湧的熱意很快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牙尖刺破皮膚的碎裂聲跟熱浪黏在一起,拍打著冬天裏冷硬的礁石。結束的時候電視裏的新年鍾聲敲響了,血的腥甜味在祝城淵的齒間浩浩蕩蕩轉著。淮煙捂著脖子翻了身,喊了聲疼。祝城淵終於清醒了,拿開他的手:“我看看,疼不疼?”“疼。”“咬破了。”祝城淵低頭在淮煙脖子上吹了幾口涼氣兒,趕緊下床找出藥箱,給淮煙清理好脖子上的牙印,又在上麵貼了個創可貼。祝城淵的手指也被咬破了,血跟口水混在一起,讓祝城淵又想到了剛剛淮煙壓抑的聲音。剛消下去的地方,又有了反應。“給我根煙。”淮煙閉著眼,衝祝城淵伸了伸手。祝城淵壓住欲望,找出兩根煙,一人一根抽著。床就挨著窗邊,淮煙抬手開了窗戶,又很快躺回被子裏。一根煙抽完,淮煙突然想起了父親說的那句“不過是淮家的一條狗”,光是想想,淮煙心口那裏就堵得難受。疼,比脖子後麵的傷口都疼。祝城淵感受到淮煙的情緒不太對,從身後吻著他潮濕的後背,吻了一下又一下,從肩膀到脊背,最後滑到腰窩上:“怎麽了?不開心?”一陣風吹進來,淮煙手指抓著床單,叫著他的名字:“祝城淵。”“在,”祝城淵又從腰後往上吻到淮煙脖子上,在創可貼上親了下,“在呢。”“祝城淵,你特別好。”說完,淮煙滅了煙頭,翻身壓在了祝城淵身上,鑽進了被子裏。那是完全陌生的感覺,舌尖跟口腔溫軟滑膩的碰撞,潮熱的包裹。在床上,祝城淵經常這麽給淮煙弄,除了第一次的時候他沒控製好自己之外,後來的那些晚上他都讓淮煙很舒服,他知道淮煙喜歡。但淮煙給他這麽弄還是第一次,祝城淵咬著早就滅了的煙頭,兩手壓著淮煙的脖子,最後沒堅持多久。淮煙很快從被子裏鑽出來,聲音嘶啞:“怎麽這麽快。”淮煙的眼睛很紅,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吹進來的風都是白色的黏膩感,風聲都是白色的。淮煙身上什麽都沒穿,胸口上都是剛剛被蹂躪過的曖昧痕跡。這樣的視覺刺激下,祝城淵深吸一口氣,手心又一次扣住了淮煙後頸,最後就那麽看著淮煙的臉,又不小心弄到了淮煙下巴跟臉上。淮煙閉眼都來不及,祝城淵自己也沒想到,腦子裏空白了幾秒鍾,反應過來後吐掉嘴裏的煙頭,抽了張床頭上的紙巾給淮煙擦了臉跟下巴:“沒弄眼睛裏吧,我看看。”“沒有,”淮煙喉結動了動,濕紅的眼角往上挑著,毫不留情戳著祝城淵,“一晚上快了兩次了。”祝城淵接了杯水,讓淮煙漱了口,又捧著他下巴親了親他嘴角,貼著他耳朵說:“是你今天晚上太……”“太什麽?”淮煙沒聽清,隻聽到了祝城淵的呼吸。“太誘人了……”第34章 神明當然是來救你的淮煙第二天中午才醒,祝城淵已經不在床上了,淮煙往身後床單上摸了一手冰涼,剛睜眼還迷迷糊糊的睡意也給冷沒了。祝城淵給他發了信息,說他跟隊友去了下遊,早上出發的時候看他睡得正香就沒叫他,廚房裏有飯,在鍋裏溫著,他起床之後就能吃。淮煙很快又在枕頭底下發現一個紅包跟一個盒子。紅包後麵有字:“別人有的我們也得有,新年快樂,我的淮煙。”落款:淵。小盒子是個方方正正的黑色絨麵首飾盒,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四個邊角都有磨損的痕跡,露著裏麵陳舊的深棕木質底色。淮煙打開,盒子裏躺著一個用純白色鵝卵石打磨雕刻的小人,大概十公分高,眉眼鼻梁身段都是他的模樣,非常精致漂亮,可見用心程度。淮煙拿著小人看了半天,最後放在手心裏拖著,下了床走到鏡子前仔細對著看了看。一個是大淮煙,一個是小白石淮煙。他能感覺到,那塊純白色鵝卵石一定是祝城淵精挑細選的,鵝卵石表麵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通體純白沒有一絲絲雜質,幹淨得像朵未經風雨的雲。淮煙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他感覺掌心裏拖著的小小人是他幾年前的模樣,但很快淮煙就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幾年前的祝城淵又不認識他,怎麽會雕刻他以前的樣子呢?就算祝城淵見過他之前的照片,也沒有理由刻他之前的模樣。所以淮煙當時隻以為是鵝卵石太小,所以雕刻出來的眉眼也略顯稚嫩。盒子裏還有一張卡片,也是祝城淵寫的。“本來想買一個更好的禮物盒,最近一直在監測站值班來不及回地下城,昨晚才雕刻完,實在想送給你,忍不住了。”“我們在暗河邊工作的人私下裏都有自己信奉的神明,祈求神明保佑我們平平安安,保佑我們能跟暗河和平共處,這是我用暗河邊的石頭打磨之後又雕刻的,昨晚終於完成了,我太幸運,我的神明就在我身邊……”“新年快樂,我的神明。”新年快樂,我的淮煙。新年快樂,我的神明。淮煙看著卡片跟石頭小人笑了,又低聲嘟囔了一句“幼稚”,雖然他嘴上這麽說,但眼裏跟心裏都跟被陽光曬過一樣,又暖又軟。他不知道昨晚睡著之後祝城淵是不是也在雕刻,後來也無數次後悔過,為什麽沒有多問一句這塊石頭原來是什麽樣的,問一問祝城淵是什麽時候開始雕刻的。三年前祝城淵在暗河出事之後,淮煙就把那塊石雕小人扔了,他總在心裏想,祝城淵如果信奉的是別的神明,或許真能保佑他不會出事,怎麽會把他當成神明呢?他這個神明無效,所以祝城淵出了事。淮煙氣自己,氣自己什麽都做不到。隻是他扔完的第二天就後悔了,那是祝城淵給他雕的,他怎麽能扔呢?但淮煙後來想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從他家裏扔出去的垃圾當天夜裏就已經被收進垃圾場處理掉了,或許那塊石頭已經被徹底粉碎。淮煙扔那塊石頭的時候忘了,知道自己是“神明”的他,當天就救過祝城淵一次。--大年初一早上,二樓的休息室隻有淮煙一個人,他吃過飯就下了樓。一樓隻留了一個人在總監控室值班,淮煙雖然來過不少次監測站,但每次跟祝城淵一起值班的人都不一樣,所以他沒能記住所有人的名字,但柯樂湛他倒是記得,年齡不大整天嘻嘻哈哈的,很愛鬧的一個孩子,也最愛起祝城淵跟他的哄。所以淮煙對柯樂湛印象深刻,柯樂湛來監測所沒多長時間,一直跟在祝城淵身邊幹活,也算是他半個小助手。柯樂湛也是幾年後跟祝城淵一起出事的考察隊隊員之一。柯樂湛看淮煙起床了,問他有沒有吃飯,淮煙說吃了。“對了,他們去下遊幹什麽去了?”淮煙問。柯樂湛指著總控屏幕給淮煙解釋:“每個監測站監測範圍為上下遊的二十公裏,每隔五公裏就會在水下安裝一個水下監測儀,隻要一有波動,監測儀就能把數據傳輸到總監控室,今天淩晨五點我們發現下遊的2號跟3號水下監測儀數據傳輸失敗,因為問題有點兒複雜,所以祝哥親自帶人過去了,可能是儀器壞了,得修一下。”淮煙湊過去,他看懂了上麵的數據,總控屏幕一共有兩個,一個屏幕顯示水下監測儀傳輸過來的數據信息,2號跟3號監測儀顯示傳輸異常,另外一個屏幕上是個實時動態圖,上麵顯示有兩個人在3號監測儀附近,祝城淵跟另外一個隊友邵凱旋在2號監測儀附近,他們都在水下,目前下潛深度為108米跟110米,總監控台也能實時監測到幾個人的基本生命體征跟具體位置。”淮煙指著監控屏問:“他們怎麽自己潛入水下了?不是有水下維修機器人嗎?”“之前都是機器人下水進行日常的儀器保養跟檢測維修,”柯樂湛解釋,“但是今天受到磁場幹擾,機器人係統發生了故障,派下去的三個機器人都不聽指令,已經報廢了,所以祝哥他們就自己下水維修。”“你們之前下過水嗎?”柯樂湛知道淮煙是擔心,他說:“潛水是每一位隊員每年的標準考核內容之一,屬於基本操作了,放心吧淮先生,沒問題的。”淮煙皺了皺眉:“得下潛多長時間?”柯樂湛看了看監控屏幕上的數據,3號監測儀數據正在斷斷續續傳輸過來,說明正在維修,2號監測儀還沒有任何顯示,估計還在檢查,要修好還得過一段時間。他打開中控呼叫,呼叫祝城淵,通話很快連接成功,柯樂湛問他2號水下監測儀情況。氧氣麵罩下祝城淵悶悶的聲音傳過來:“初步判斷是受磁場影響,2號監測儀總控係統壞了,正在搶修,不一定什麽時候才能修好,快的話傍晚就能回,慢的話估計得晚上。”淮煙俯身對著話筒:“那你們在水下一定要注意安全。”祝城淵很快就聽出是淮煙的聲音,啞啞的輕笑聲跟呼吸的震動感一起傳過來:“你起床了?”“嗯。”“吃飯了嗎?”“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