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城淵笑:“安諾總結得不錯。”祝城淵又跟安諾對打了幾個回合,他這次主要升級的是安諾的戰鬥力,升級之後的安諾無論攻擊還是防守,都比之前進步了一大截,祝城淵滿意地收回腿。測試得差不多了,祝城淵讓安諾去廚房做飯,他得跟淮煙談正事了,淮煙還沒下班就回來,一定是有了新的消息。“那個西林醫藥研究所確實有點兒問題,”邊往書房走,淮煙邊說自己今天得到的消息,“他們所長當年約我在溫泉酒店想灌我酒,應該也不僅僅是為了跟我們合作那麽簡單。”想到更深層次醃的可能性,淮煙心裏一陣惡寒。他下午還讓齊燁梁去找了那個已經變得癡傻的研究員的家屬,家屬堅持說他是被謀害的,還說那個研究員寫了一份舉報材料,正要去舉報,而且已經提交了辭職信,結果實驗室就出了事故,發生了毒氣泄露,可他明明已經提交了辭職信,不應該出現在實驗室才對。齊燁梁問家屬知不知道是什麽舉報信,家屬卻搖頭說並不清楚。淮煙的辦公桌上堆著不少文件,他想找一找還有沒有那年去溫泉酒店時,邱文斌提前遞過來了一份紙質合同,當時他在家裏也經常加班,很可能還留著。邱文斌的合同文件沒找到,倒是翻出了壓在最底下的一個透明文件夾,很普通,沒有特別。但最上麵“離婚協議”四個大字挺刺眼的,那是三年多前,淮煙要跟祝城淵離婚的時候準備的離婚協議。離婚協議他前前後後寫了很多份,最後那份文件在他聽到祝城淵意外身亡消息時被他撕碎了,這個文件裏的是前麵的其中一份。祝城淵以前也收到過,但他從來都沒打開看過,因為他不會跟淮煙離婚。淮煙拿起離婚文件翻了翻,恍恍惚惚那年的事又在眼前閃過。他發現祝城淵對他隱瞞了什麽,經常晚歸或者不歸,緊接著是祝城淵刻意的遠離,在他提出想要溝通的時候,祝城淵以最近工作太忙為由拒絕了。再之後他提出分居要求,那是他逼著祝城淵正視他們之間的問題,但他沒想到,祝城淵居然同意了他的分居要求。明明沒人知道他們的婚姻出現了問題,但記者還是知道了,新聞裏說兩人婚變,按照祝城淵的脾氣,早就會主動澄清了,但那次他什麽都沒說,新聞裏三天兩頭說他們已經離婚。以前的事在淮煙眼前晃了一會兒,他合上離婚協議,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看著離婚協議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弧線,喃喃一句:“那時候,你什麽都不跟我說。”祝城淵從身後抱住淮煙:“對不起……”“我不想聽對不起。”“當年我也是無意間發現,地下城可能有人在做違規實驗。”祝城淵並沒有說的太細,因為很多他當時以為的,現在發現都不對,比如他一直信任的隊友馬泰,比如他曾經一直懷疑的淮正卿。“我知道之後就都告訴了爸,緊接著就有人在路上惡意堵截我的車,想撞我,有一次出車禍受了傷,我跟你說監測站有事,我是怕你擔心,其實我一直都在醫院裏養傷,也是從那之後我對爸開始不信任,所以當時沒告訴你。”淮煙眼裏的灰調很深,旋渦中心卷著憤怒:“你不信任我爸,難道你也不信任我嗎?出車禍也不告訴我?”“我當然信任你,”祝城淵呼吸一滯,抱得更緊了,“不過我當時懷疑的是爸,不想你知道後難過,所以沒告訴你,再後來我想告訴你的時候,又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蹤我,並且對方的跟蹤技術高超,我甚至無法確定被他跟蹤了到底有多久,也是那時候你提出想要分居,當時我確信他們的目標隻有我,所以我才同意分居,我怕……”“你怕給我惹麻煩。”淮煙說完了祝城淵的話。淮煙又想到了什麽:“所以哪怕我們分居的消息是保密的,記者還是知道了。”“也是我放出的消息,我當時是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已經破裂,後來再想跟你坦白一切,已經沒有機會了。”安諾做好飯上樓敲門叫人,兩人暫時打住這個話題下樓吃飯。安諾端上來一盤蘆筍蝦仁,淮煙繼續剛剛的話題:“祝城淵,你什麽事都不跟我說,你覺得是在保護我?”看祝城淵不說話,安諾黑著臉翻譯:“先生的意思是,祝先生你違法了家規,對家人並不坦誠。”“是,我錯了。”祝城淵態度誠懇。淮煙:“你怕他們會傷害我,所以你最後讓我等到了你死了的消息。”安諾捶胸頓足,傷心極了:“先生說,祝先生你死了,讓他可怎麽活啊?”“安諾升級之後戲更足了,還會腦補我的心理活動,”淮煙瞥了眼安諾,“你去忙別的事吧。”安諾欣然接受淮煙的誇讚,臨走前重重地摁了把祝城淵的肩膀:“祝先生,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我會反省,”祝城淵摸摸安諾的腦袋,桌子底下的手抓著淮煙的手沒放,“以後不會了。”後麵那句話,他是說給淮煙聽的。睡前淮煙看到祝城淵從浴室走出來時捏了下太陽穴,問他是不是頭疼,祝城淵說不疼,他剛剛隻是用手指擦了擦太陽穴上的水珠。淮煙想起安諾檢查身體的功能還沒測試,又把他喊上樓:“安諾,檢查下祝先生的身體情況。”“好的,”安諾對著祝城淵從頭到腳掃描一遍,重點在他腦部,“體溫正常,血壓正常,心率正常,目前來看,一切正常。”“那就好。”淮煙說。安諾拖著調子又補充了一句:“隻不過”淮煙有些緊張:“隻不過什麽?”安諾的眼睛落在祝城淵腰腿部位:“祝先生這些天對著先生總是硬硬的,不會難受嗎?”第66章 別讓我隻能溺在過去“祝先生你難道都不想嗎?”安諾很疑惑,“三十多歲的大好年紀,不正應該是如狼似虎,如饑似渴,如癡如醉,如……”“你別如了,”淮煙打斷安諾,笑著攆他,“今晚不需要我們貼心的安諾要再上樓來了。”“好的,”安諾表示自己懂,“我保證不打擾你們的好事,春宵一刻值千金,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安諾轉身離開,又幫他們把門關好。淮煙通過語音控製把燈光調暗,光線跟亮度都十分溫暖曖昧。祝城淵站在沙發邊,喉結滾了幾下,以前他們每次做之前,淮煙都要調節下燈光,後來好像已經成了某種儀式感。淮煙並不喜歡太刺眼的白光,倒不是他會放不開,相反,他向來放得開,那是他愛的人,當然會毫無保留,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會認真回應祝城淵。隻是因為太過白熱的光,在人的生理極限時,尤其是在他控製不住流著生理性眼淚時會變得異常刺眼,他會看不清祝城淵的臉,他不喜歡模模糊糊的祝城淵,他喜歡看祝城淵臉上沉溺的表情。越來越沉溺的祝城淵,能隔著胸膛看清他心髒的顏色。鮮紅的,熾熱,那麽有力地跳著。那時候的祝城淵,非常,非常迷人。燈光調好,淮煙慢慢朝著祝城淵走,站在他跟前仰頭看他,手指撩開祝城淵的睡袍衣領,露出被睡袍領子遮住的,貼著祝城淵脖子的銀色頸環。頸環上都是祝城淵身上的溫度,淮煙食指勾著頸環一邊,慢慢順著頸環轉動,食指指甲有意無意擦過祝城淵的鎖骨跟脆弱的脖子。淮煙聽著祝城淵的呼吸在他耳朵裏一點點變化,淮煙笑了:“你現在難受嗎?”祝城淵脖子上的青筋鼓動了幾下,老老實實說:“難受。”因為難受,祝城淵的嗓音都變得沙沙的,好像喉嚨裏有一把小火苗在燎他。淮煙眼睛彎著,他在祝城淵之前就洗了澡,頭發半幹,微微卷曲的發絲都是隨意慵懶,能夠掌控眼前一切的姿態。他身上的睡衣是精選的絲材,柔軟薄透,光滑順澤,隨著抬動胳膊的動作,麵料像湖麵的湖水一樣貼緊著身體浮動。祝城淵看得入迷,很想伸手在淮煙衣服上摸一下,感受一下湖麵的波動,可能像有風吹過。淮煙當然知道自己什麽模樣才最吸引祝城淵,微微偏著頭,摸完他脖子上的頸環,又故意把他的睡袍理好,手指隔著他的睡袍往下滑,在敏感地帶之前停住手指。“城淵,現在難受也是你自找的。”淮煙每天跟祝城淵睡在一起,怎麽會感覺不到祝城淵的反應,每天早上祝城淵從身後抱著他,貼著他後背的心髒跳得極快。祝城淵每天一醒,都會吻一下他的脖子,幾次張開牙在他後頸上咬著磨著,摟著他腰的手背上青筋明顯,但都沒有更多的動作。因為淮煙並不默許。祝城淵有時候實在受不了了,就自己去浴室洗個冷水澡,或者自己解決,水流淌過揚起的喉結,同時衝走了從他唇邊溢出來的那個濕漉漉的名字。淮煙。淮煙偏偏要晾著祝城淵,他得讓祝城淵知道,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祝城淵也知道淮煙心裏還有氣沒消幹淨,這是他應得的。隻是前幾天,淮煙都會有意避開會讓彼此都控製不住的觸碰,現在淮煙則是故意的。祝城淵沒想起來之前對淮煙就沒有多少抵抗力,更何況現在已經全都想起來了,被淮煙故意這麽一撥弄,隻覺得嗓子裏的火苗已經燒遍全身,怎麽吞咽都壓不住,身體裏的氣焰都在叫囂,還找不到出口。隻有淮煙能壓製。淮煙手指在祝城淵的小腹上點了點,有意提起之前:“誰能想到,我見你的第二麵,我們就在床上,那天是降雨狂歡節,你還記得嗎?”“當然記得,”祝城淵舔了舔嘴角,“一輩子都忘不了。”“不管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我們都很迷戀彼此的身體,”淮煙繼續用語言刺激祝城淵,“房間,浴室,陽台,地下室……”“對了,地下室裏那次你應該也記得吧,”淮煙興致勃勃回憶過去,還一臉的享受,“我們對練了四十分鍾,後來我沒力氣了,扶著沙袋直喘,我發現你一直在看我,我問你怎麽了,你發了瘋一樣把我摁在沙袋上。”“我記得沙袋一直在晃,”淮煙閉上眼,“沙袋差點兒被我抓爛,那天之後,你加固了固定沙袋的繩子。除了地下室,還有很多地方,我的辦公室,家裏的書房,還沒有安諾的時候,我們還總在廚房裏……”“想嗎?”淮煙慢慢睜開眼,手從祝城淵睡袍上拿開問他。“想。”祝城淵眼睛通紅,他瞳孔裏振翅的飛鳥,急需一個落腳點。“不行,現在不行啊,”淮煙掀起長睫,聲音很輕,很慢,兩手又揪上祝城淵的睡袍兩邊,微微踮腳湊近祝城淵耳邊說,“你做錯了事,就得受到懲罰才行。”祝城淵手臂順勢攬住淮煙腰,也貼著他耳朵回應:“那得懲罰到什麽時候?”“到你再也不敢了為止。”“現在就再也不敢了。”淮煙往前走,把祝城淵逼到床邊,祝城淵腿磕在床沿,身體一後仰,就拽著淮煙摔在床上。淮煙撐起胳膊,坐在祝城淵的腿上,邊說邊觀察他的表情,每說一句,就往祝城淵燃燒的身體裏添一把柴。“這三年你不在,欲望好像也被抽幹了一樣,偶爾做夢夢到以前,我們大汗淋漓,濕透的床單,你頭發上的汗會滴在我臉上,胳膊上,肚子上,很熱,很燙,夢裏的你總讓我睜開眼看看你。”淮煙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祝城淵,手指在祝城淵臉上摸著,從額頭到眉眼,滑過鼻梁又停在他嘴唇上:“不是我不想睜開,是我怕睜開眼之後卻看不到你。”祝城淵的胸口一震,淮煙的話像剛磨好的刀子,在他心口上紮了一下,很快有血滲出來。淮煙繼續:“每次醒來的時候,身邊都是空的,一摸一手心的涼,再摸,又是一手心的潮濕。”這是自打祝城淵恢複記憶之後,淮煙第一次主動說起那三年,既然要說,那就一次性說透,他就是要祝城淵也跟著他一起再疼一次,他得讓祝城淵知道,三年的日日夜夜,到底藏著多少疼痛。“我總是在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所以我們走到了離婚的那一步,又後悔,為什麽在你最後一通電話的時候,說一句我可以等你回來說清楚,”淮煙深吸一口氣,叫著他的名字,“城淵,很疼啊,那三年,一想起你,是真的很疼很疼啊……”祝城淵心裏的疼跟熱要把他撕碎了,不停摸著淮煙的臉:“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你的愛人,不需要你把我擋在身後,我們應該站在一起才對,”淮煙用臉蹭了蹭祝城淵的手心,“你始終不明白這一點。”“我明白,”祝城淵哽咽著,“現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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