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煙收回刀,別進刀鞘:“那個酒吧裏的地下賭場,實際老板就是你們老板吧。”“對,邱老板就是我們的老板,以前我們老板的店都在迷尹街,現在迷尹街地震之後損失慘重,現在他又缺錢,隻能冒險在地下城開賭場。”淮煙跟祝城淵對視一眼,他們以前都猜測過,迷尹街的黑色產業,幕後的老板定然有不少地下城的人,但沒想到,邱文斌不僅弄了實驗室。司機頭一直低著,祝城淵又強迫他抬起來:“你們老板為什麽缺錢?”司機說:“我隻知道,是有人跟他要錢。”“誰跟他要錢?”“這個我不知道,老板不讓我跟著。”邱文斌很快又給司機打來電話,說已經有其他人來接他,他要去其他幾家賭場看看,讓司機自己開車回家。邱文斌說完就掛了電話,並沒等司機回答。“還有其他賭場,你為什麽不早說?”淮煙一腳踹在司機身上。司機頭撞在門上,哎呦了兩聲,也有些委屈:“爺爺們,你們也沒問我啊。”淮煙:“……其他家賭場都在哪裏?”“除了剛剛被端掉的,還有五家。”司機說了另外五家地下賭場的地址,他每說一處,淮煙就在地圖上標注一下,最後五處畫完,發現所有的賭場都在第九區,分散在各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有會所、小酒館、理發店,還有兩家也是隱蔽的小酒吧。淮煙曲著食指在地圖上點了幾下,又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該撤的早就撤了,現在再給安防局打電話估計已經來不及了,邱文斌肯定已經報過信了,去了也不會有收獲。祝城淵握住了淮煙好看的手指,在他戒指上摸了幾下:“邱文斌應該還在想,到底今晚酒吧的暴露是偶然還是所有的都被發現了,那就給他來個偶然吧。”淮煙問:“那這個司機怎麽處理?”“直接帶去安防局吧,先穩一段時間,等這幾天風聲過去,其他幾家地下賭場應該還會再開,到時候再一次性端掉所有的。”果然,他們去安防局送人,安防局的人隻抓到了一個名義上的賭場老板,老板把所有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還沒過一個星期,第九區另外一家賭場就開了,但也隻開了一家。淮煙很快就弄到了兩張地下賭場的會員卡,用的是兩個全新的身份信息,準備先去打探一下。安諾照著會員卡上的照片,給淮煙跟祝城淵易了容化了妝,把兩個人都化成了普通人,還戴了美瞳改了瞳仁顏色。祝城淵在迷尹街待了那麽多年,經常出入賭場跟紅燈區,一身夾克衫配一件花襯衫,叼著根煙沒骨頭似的往門框上一靠,活脫脫一個二流子,不用費力稍微模仿一下,就是個資深賭徒的模樣。淮煙則是化成了一個白白淨淨的青年,雖然耀眼的長相被遮蓋住,但一打眼兒也是個堂堂正正,不像是個會賭的人,畢竟他不像祝城淵那麽會演,身上的氣質也不是一時說改就能改得掉的。兩個人用情侶的身份,第一次去就被保安攔在了外麵,保安上下打量他們:“你們看著麵生啊,第一次來?”這也是一家酒吧,同樣在不起眼的小路上,可能是另外幾家都沒開,所有出入的人並不少。祝城淵被保安懷疑,冷哼一聲:“怎麽,難不成讓你們老板親自來接我們?”他說著掏出會員卡,同時掏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保安看他滿臉不屑,氣勢不像作假,而且他身後站著的那位,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渾身氣場已經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保安看完了會員信息,趕緊摁住祝城淵要打電話的手,笑著賠不是:“先生您說笑了,兩位貴客裏麵請。”保安伸出手躬身把他們往裏邊引:“這幾天不太平,所以老板說了,檢查嚴一些,見諒見諒。”祝城淵鼻子裏哼了一聲,把手機揣回兜裏,攬著淮煙的腰,帶著他跟著保安往裏走。酒吧裝修簡單複古,裏麵的音樂鼓點一樣熱烈,兩個調酒師站在吧台後麵調酒,舞池裏也有不少人,卡座跟吧台幾乎全滿。“兩位要不要先玩一玩,喝點兒東西再下去?”祝城淵早有準備,連這裏的黑話也都知道,其實還是迷尹街的那一套,他搓了搓手,一臉等不及的模樣。“不喝了,手癢癢,趕緊帶我下池。”下池就是下去上賭桌的意思。保安笑笑:“好的,我這就帶兩位下去。”他們跟著保安繞過吧台邊,往裏掀開布簾穿過雜亂的後廚,保安推開隱形門停下腳,裏麵不用他送,自然有人接待。隱形門後是一條長長的窄廊,牆上掛著各個荷官的美豔照片,門邊站著一個戴著白手套的男招待,做出請的手勢,帶著他們順著長廊往裏走。長廊盡頭是個電梯,男招待給他們摁了電梯:“先生們,玩得愉快。”“謝謝。”淮煙掏出一張小費遞給招待。地下一共兩層,一層是大廳,二層是貴賓包間,包間需要提前預約,而且會員製更高,兩個人現在還開不了,直接摁了負一層。電梯門一開,裏麵的熱氣就撲了他們一臉,淮煙也被濃煙嗆了幾下,各種入耳的嘈雜叫囂聲不斷,贏的人歡呼嚎叫,輸的人又罵又咒,有人喊著“再來一次,我就不信今晚手氣這麽差”。一路都有人引導,兩個人換好籌碼,選了德州撲克,站在一張人最多的牌桌前。荷官是個身材纖細的年輕男人,一局結束,有人捂著臉離開座位,祝城淵一屁股坐了上去,像個老手。淮煙站在他身側,他的角色是陪老公來玩兒的,不用自己下場,捏起一個籌碼,在指間轉著玩兒。祝城淵一連贏了四場,身邊的人越聚越多,不少是來湊熱鬧的。“兄弟,會玩兒啊。”一個男人湊上來,摸著下巴看著賭桌上的牌。祝城淵擺擺手,嗬嗬一笑:“今晚手氣好點兒。”男人一直站在旁邊看,祝城淵以為他是單純看牌的,沒幾分鍾男人就往淮煙身上靠了靠,一直用身體擠淮煙,淮煙往祝城淵身邊挪,男人也往淮煙身邊挪,一雙鼠眼還總往淮煙後腰跟屁股上瞄,舔了舔嘴唇。淮煙易容後的模樣雖然一般,但他穿了一身修身的西裝,材質雖然普通,但十分貼合他的身材。賭場裏太熱,他跟祝城淵的外套早就脫了,搭在椅背上,淮煙脖頸連接襯衫下的脊骨線條十分完美,往下是窄腰,再往下勾連著圓潤的臀,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包裹在西裝褲裏,男人看一眼鼻血就要出來了。祝城淵注意到男人的動作,一把圈住淮煙的腰,手臂一用力把他帶著坐在自己腿上,手臂往前一抻搭在牌桌上,把淮煙整個人都圈在自己懷裏。淮煙一動,祝城淵摟得更緊了,臉貼著淮煙的臉:“老婆別動,這裏人多,就坐我腿上。”他的聲音不小,不少看熱鬧的人噓了一聲,祝城淵不在意,又扭頭看著男人,放著狠話:“我看誰敢往我媳婦兒身上擠。”祝城淵聲音有些冷,眯著眼抬著頭,眼神裏像是甩出一把鋒利的刀,劃在男人的臉上跟身上。男人身體一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但很快恢複正常,幹巴巴笑笑:“兄弟誤會了,這裏人多,擠。”祝城淵沒搭理他,下巴直接搭在淮煙肩頭,繼續認真賭牌。男人掏出煙盒,遞給祝城淵一根,祝城淵一抬下巴,男人把煙遞進他嘴裏,還掏出打火機給他點著。他又想給淮煙遞煙,淮煙沒搭理他。“別生氣,真不知道你們是一起的。”男人心裏補充,你老婆背影看著真他媽帶勁,正臉看也就那樣吧,但光那個背影就足夠讓男人心動了。祝城淵叼著煙吸了兩口,抱著淮煙繼續,結果連續輸了幾把,把剛剛贏的跟自己的本全折進去了,一怒之下扔了手裏的牌,起身說不玩兒了。剛剛想占淮煙便宜的男人拉著他走到一邊:“兄弟是不是帶的錢不夠了?”祝城淵看他,眯著眼問:“兄弟是放炮子的?”祝城淵故意把所有的都輸了,就是為了吸引這些人,放炮子是賭場裏的黑話,專門在賭場裏放高利貸,專挑那些輸了的人,當場借貸抵押當場放錢。而賭場裏放炮子的人,基本上都是幕後老板最信任的身邊人。男人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祝城淵:“叫我錢勇,想借多少都行。”淮煙適時出聲,瞪著祝城淵,嗔怒道:“都輸了那麽多了,你還想玩兒?早晚你把我也輸進去吧。”祝城淵勾著淮煙的下巴,攬著他的腰,吧唧一下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很不著調:“媳婦兒,哪能把你輸了,你是我的心肝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剛剛是手氣不好,下一把保準能贏回來。”淮煙故作生氣,甩開他的胳膊,走到旁邊:“我不管你,你愛玩兒就玩兒。”祝城淵找錢勇借了二十萬,時間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要還款二十五萬。賭紅了眼的人都這樣,錢勇臉上笑著,心裏說了聲傻逼,輸房輸車輸媳婦兒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如果這男的還不上,到時候正好能把他老婆帶走抵債。等到了床上,還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錢勇心裏的算盤越打越遠,心裏想著的都是淮煙的背影給屁股,痛痛快快放了款,祝城淵又都換成了籌碼,沒幾把又都輸光了。“我晚上手氣不好,肯定是這家店跟我犯衝,”祝城淵找到錢勇,又借了兩次,也都輸光了。“你知不知道其他家什麽時候開?憋死我了。”錢勇說:“老板說了,一家一家開,不至於太顯眼,前幾天那頭的酒吧被端了。”“操,真他媽倒黴了。”祝城淵也跟著罵。“快了,”錢勇放低聲音,“上頭急著用錢呢,老板也發愁。”“上頭是哪個上頭?”“這個你就別打聽了,”錢勇捋捋手裏的欠條,在祝城淵肩膀上拍了拍,“一個星期後,連本帶息一共一百三十萬,一分也不能少,如果還不上就拿你老婆抵債。”離開賭場,祝城淵使勁兒拍自己跟淮煙的衣服,拍了幾下抬起自己的胳膊使勁貼著鼻子聞了聞,聞完皺著眉,嫌棄地繼續拍胳膊。“怎麽了?”兩個人一身煙味兒,祝城淵咬牙切齒:“晚上抽了煙,我們的備孕時間又要重新計算了,壞我好事……”“說正經的,”淮煙轉了話題,“剛剛那個錢勇應該是知道點兒什麽。”“肯定知道些東西,我們可以想想辦法,套他的信息。”淮煙邊走邊說:“我有辦法。”“什麽辦法?”淮煙指了指自己:“他不是說可以拿我抵債嗎?我可以色誘。”“不行,”祝城淵摟著淮煙快步往他們車邊走,“你先色誘色誘老公吧。”第76章 蕾絲西裝齊燁梁那頭已經問出來了,之前跟蹤他們的人外號叫大成。大成承認自己是邱文斌的人,跟蹤他們是邱文斌懷疑淮煙把迷尹街地下實驗基地的研究員全都綁走了,所以派他跟蹤他們,想要看看那幾個研究員到底在沒在他們手上,如果在,又到底在哪裏。大成嘴很硬,一開始什麽都不說,但他有個毛病,就是賭癮太大,所以那天把人跟丟之後手就開始癢癢,直接去了地下賭場。齊燁梁看他什麽都不說,最後特意給他弄了張超大賭桌,還找了幾個高手陪著他玩兒,把他的賭癮徹底激發出來。幾天下來,大成把他知道的什麽都說了,那幾家地下賭場,其實還有地下三層,平時的賭客沒人知道,隻有老板跟老板身邊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