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跟你爸不是在你初中就分居了嗎?”小區外的燒烤攤,安茉咬下一把烤串,奇怪地問:“我記得分居兩年就算離婚了來著。”“我原先也這樣以為。”喬清許拿著筷子,卻沒什麽心情吃東西,“下午我去谘詢了下,說是要提起訴訟離婚,法院判了之後才算離。他們倆誰都沒去提,所以還是婚姻關係。”“這樣嗎?”見喬清許不吃,安茉是一點不客氣,手上一刻也沒停下,“不過你去找你媽,她應該會幫忙吧。她不是一直想見你嗎?是你自己不想見。”“現在也不想見。”喬清許皺著眉頭,“當初是她要走的。”初中的時候,安茉和喬清許還不認識,不過她也知道喬清許有多不想見他媽媽。畢竟每一年他媽寄來的生日禮物,最後都會出現在他家樓下的垃圾桶裏。“往好的方向想,你也沒必要跟錢過不去。”安茉說話向來直接,“你要是不去找你媽,那楊建章豈不是一直會在你頭上作威作福?”“他可能有點急了。”想到這事,喬清許好歹來了點胃口,“為了對付我還專門去找律師。”“你也可以找啊。”安茉說,“姬老板對這種事應該很熟悉吧?或者你也可以讓他給你介紹律師。”“不了。”喬清許搖了搖頭,輕輕呼出一口氣,“我不想太依賴他。”其實從楊建章的辦公室出來後,喬清許第一反應便是去找姬文川。倒不是想告狀,隻是想問問股權方麵的問題。但他要是真去問了,姬文川多半會插手,想到之前的債都還沒還清,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安茉啪地放下筷子,好像喬清許多不懂事似的,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老公本來就是拿來依靠的啊。”喬清許沒心情跟安茉瞎扯,說:“我跟他還沒有熟到可以聊我家事的程度。”“你們不都一起去日本了嗎?”安茉說,“還沒熟起來啊。”喬清許咬著筷子想了想,客觀地說:“比之前熟了一些。”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但還沒有我跟你這麽熟。”這時,喬清許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安茉下意識瞥了一眼,當看到那大紅的愛心表情時,她挑了挑眉,一副懶得戳穿的表情。“喂?”喬清許接起電話。“在幹嗎?”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這會兒喬清許心情不佳,也不是很想跟姬文川聊天,便說:“加班。”小巷盡頭,一輛低調的謳歌正停在小區門口。剛結束完應酬,微醺中的姬文川讓司機把他送來了這裏,不料正好看到喬清許正在跟人吃烤串。小朋友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似乎心情很不好。打電話過去詢問,他也沒說實話,騙自己正在加班。罷了。姬文川回了一句“注意休息”,接著掛斷電話,對司機說:“回去吧,今天小朋友不想見我。”第39章 當你爸爸也不是不可以和安茉分別後,喬清許去小賣部買了兩罐啤酒,朝家裏走去。老小區的物業著實不行,綠化帶裏雜草叢生,樓道的燈不知壞了多久也沒人來修。喬清許摸黑爬上三樓,借著外麵的路燈打開門鎖,眼前瞬間被一片黑暗籠罩,讓他不由得愣了愣神。家裏竟然比外麵還黑。按下開關,屋裏立馬亮堂了起來,但也不知是不是燈光昏黃的緣故,滿屋子的老物件透著一股濃濃的寂寥感。喬清許微微歎了一口氣,拉開啤酒罐,癱在了沙發上。還記得那是初二那年的暑假,喬清許從外麵踢完球回來,發現家裏的東西亂作一團,他爸正在整理。他下意識以為是遭了小偷,結果他爸說他媽走了,以後也不會再回來。當時的喬清許還以為兩人隻是又吵了架,就像往常一樣,過幾天就會好,結果自那之後,那位穀女士還真就沒再回來過。雖說後麵穀驪文時不時會給喬清許發短信,但喬清許從來沒回過,並且每年穀驪文寄來的生日禮物,他都不會拆開,直接扔到樓下垃圾桶裏。再後來,一次喬清許用穀驪文的手機號搜索她的微信,發現她的朋友圈背景是新的一家三口,便把她的手機號徹底拉進了黑名單。前些年喬必忠去世,沒有涉及到遺產糾紛,加上喬清許學業繁忙,隻是去銷了戶,要不是楊建章提醒,他都沒意識到他爸和他媽還沒有辦離婚手續。都沒離婚,就和別的男人組建家庭,現在的中年男女都這麽沒有原則嗎?兩罐啤酒下肚,興許是今天狀態不好,喬清許竟有些醉了。空蕩蕩的屋子使得寂寥感更甚,他摸出手機點開通訊錄,盯著穀驪文三個字看了一陣,最後還是撥下了另一個號碼。通話提示音響了兩聲便被接起:“喂?”“是我。”喬清許悶悶地說,“我加完班了。”“辛苦了。”姬文川說,“到家了嗎?”“嗯。”喬清許將抱枕抱在胸前,倒在沙發上說,“到家了。”其實喬清許並沒有特別想說的話,隻是想聽聽姬文川的聲音。又或者姬文川什麽都不說,就聽到他那平穩的呼吸聲,也能讓人感到無比安心。“一個人嗎?”姬文川又問。“當然了。”喬清許懶懶地說。“要不要來我這裏?”喬清許緩緩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其實那天在溫泉池裏,姬文川原本是想做到最後的,但見喬清許實在痛得不行,便還是放棄了。他讓喬清許準備好後告訴他,現在喬清許在微醺的狀態下想了想,突然發現該做好準備的不是他,而是姬文川。隻要姬文川不要那麽粗暴,那他應該是隨時都可以的。“好。”喬清許說。姬文川的司機又來了趟老小區,把喬清許接去了錦城酒店。管家一如既往地在玄關迎接,但不似往常對待客人那般全程陪同,隻說了一句“先生在臥室等您”,接著便離開了。喬清許熟門熟路地來到姬文川的臥室,隻見某個老先生正倚在床頭看平板,明明是那麽閑散的氛圍,卻還是保持著他那股優雅。“來了?”姬文川抬起視線,淡淡掃了眼喬清許,又把視線落回了平板。喬清許站在床邊沒動:“我可以上來嗎?”姬文川看著平板,輕輕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來之前喬清許已經洗過澡,他脫掉毛衣和牛仔褲,穿著背心和平角內褲鑽進了姬文川的被窩裏。薄薄的蠶絲被已經換成了羽絨被,但並不厚重,被芯蓬鬆又柔軟,蓋在身上無感卻很暖和。喬清許往姬文川身邊靠了靠,探了個腦袋到他的平板邊:“你在看什麽?”“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姬文川關掉平板,放到床頭櫃上,“去了日本幾天,積攢了很多應酬。”喬清許瞥到了密密麻麻的表格,問:“可以不去嗎?”“我剛就在看哪些可以推掉。”姬文川往下挪了挪身子,把喬清許攬進懷中,“你今天心情不好?”“啊?”喬清許愣了愣,“沒有啊。”他忘了在來之前他確實心情不好,但見到姬文川後,煩悶的情緒已經消失。姬文川挑起眉尾,語氣倒沒有責怪的意思:“那騙我加班。”喬清許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沒有。”“我剛在你家樓下。”姬文川說,“看到你跟你同學了。”喬清許:“……哦。”原來姬文川去找過他。而且明明知道他在撒謊,卻也沒有拆穿,就那麽離開了。心底有什麽東西在瘋狂地蔓延滋長,喬清許抬起下巴,看向姬文川,動了動嘴唇:“姬先生,我準備好了。”-一開始的愛撫和親吻都是溫柔繾綣的,一如喬清許幻想中和姬文川的第一次。他就像漂流在海上的小帆船,不需要任何動力,風就會帶他駛向遠方。但漸漸地,舒適的微風逐漸變得狂暴起來,吹得可憐的小帆船在海麵浮浮沉沉。天空烏雲密布,像世界末日一般,是小帆船從沒見過的景象。他逐漸支持不住,想要退出這場漂流,不料卻被卷入了無盡的漩渦之中……-最後結束的時候是在浴缸裏,喬清許不知道時間,但估摸已經過了午夜。他原以為這麽長時間過去姬文川都沒有碰他,是真如他所說情人隻是可有可無的消遣。結果裝的,都是裝的。真正清心寡欲的人會逮著他一遍又一遍地索取?哪怕他嗓子叫啞了,姬文川也隻會重複那句“乖,不哭”,然後撞得更加凶猛。“還好嗎?”姬文川靠著浴缸邊緣,懷裏摟著喬清許,將溫水澆在他布滿吻痕的胸口。喬清許根本不想搭理姬文川,但為了表示抗議,他還是說道:“不好。”姬文川偏過腦袋,吻了吻喬清許的耳垂:“哪裏不好?”“哪裏都不好。”喬清許抱怨道,“都說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姬文川笑得不行:“剛才是誰叫我用力不要停?”喬清許臉一紅,他也是才知道,人在登頂的時候是會失去理智的,為了最後的那幾秒,什麽話都能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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