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傻子麽?“我隻會成為你的拖累,成為束縛住你的繩索。”“……”“即使到今天,我依舊不後悔關上那扇門的決定,許皓然,喜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它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有一天,我婚姻美滿,兒孫滿堂,再和你在大街上遇見……”“我會很高興,真的,我會很高興,這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而你過得很幸福。”齊康像是在說服我,又像是在說服他自己,他活成了一個聖人,活成了一個不懂得偏愛自己的人。我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唇,湊到了他麵前。我說:“如果時光能倒回的話,我會推開房門,抱住你的。”我隻說了這一句話,齊康的眼淚就突兀地淌了下來,沾濕了我的手。第92章 門外的喧鬧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 田家人或許還要那麽一兩分臉麵,也或許怕事情鬧大自己得不到什麽好處,最後選擇了灰溜溜地離開。我抱著齊康, 仿佛夕陽西下、倦鳥歸巢。他悄無聲息地哭著, 等哭夠了, 才輕輕地問我:“我做錯了麽?”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但吻了吻他的耳垂,對他說:“以後把選擇權都交給我。”我的溫柔的、善良的、軟弱的、傻瓜的太太,你做過太多並不正確的決定, 我無法苛責你,我曾經想讓你自由在天空中翱翔, 但或許你從未有能對抗這個世界的勇氣和能力, 你更適合做我的籠中雀, 當我身後的男人。然而,我又無法說得出你究竟犯了什麽錯,善良不應該成為一種錯, 善良過了頭也不應該成為一種錯, 或許錯的是整個世界, 因為這個世界並不美好,存在著太多的爭執與陰暗麵, 生活著太多見不得旁人好、試圖將身邊人拉下水的陰險小人,流淌著太多的利益交換與潛規則。齊康這回沉默了很長的時間,但最後他低聲回答了一句:“好。”我拍了拍他的後背, 又問他:“後來你是怎麽回去的?”“沒花路費,他們把我送回去的。”“他們?”“田書文背後的那些人, 怕我去上.訪.鬧.事,就來平城找我了, 後來,有一天我去學校偷偷看你,人沒看到,碰到了他們,就和他們回去了。”他說的每個字都很尋常,湊到一起,卻成了一場悲劇。我無法想象齊康當時的心情見不到的喜歡的人、凶狠的‘追兵’、本以為逃脫了但卻未曾逃脫的命運,以及在遠方的擅長家暴的“丈夫”。我有些艱難地追問:“你回去的話,丁曉君對你做了什麽?”“沒什麽。”“說實話。”齊康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丁曉君罵我、打我、後來還想殺了我,我想著和他同歸於盡算了,但後來丁龍從自己的小屋子裏出來了,一把抱住了丁曉君的大腿,哭著求他爹放過我。”“或許是苦肉計,一唱一和地給你做局。”我對丁家父子沒有一丁點的好感,也不憚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們。“這樣的情景發生了不止一次兩次,在丁龍還小的時候,發生過很多次,”齊康知道我不愛聽這些,但他的性格還會讓他將這些過往說出口,“他那時候還會哄我,對我說,等他長大了,就可以揍贏他爹了,他會好好孝順我。”“事實上,當他長大了一點後,隻是成為了另一個壓榨你價值的人,他配合著他的父親,將你鎖在寧縣、鎖在所謂的家庭之中,讓你翻不得身。”齊康這次沒有反駁我,他說:“我欠他的,都已經還清了,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這輩子還不清,那就來生繼續還吧。”“下輩子,我不想再拖累你了。”“那你下輩子換個性格,自私自利一點,別再這麽大愛無疆了。”“這輩子不行麽?”“恐怕你做不到,但凡你能做到,田媛媛的事也就不至於拖到現在了。”我不打算再聊這個話題了,於是問他:“要不要去附近玩上幾天?”“等所有的事都調查清楚了,然後再回來?”“嗯,左右也沒什麽和你相關的事,你是受害者。”齊康看起來很心動,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回寧縣了,我想再留這裏住上幾天。”“以後想回來的話,還是可以回來的。”“寧縣已經沒有什麽牽掛我的人或者事了。”“那看來我做得還不錯。”“什麽?”“拔除掉了你身邊所有的汙染源。”齊康苦笑了一下,沒反駁我。晚飯沒有讓齊康再做,我帶著齊康乘車去了縣城,在縣城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在酒店裏做不可描述的事。我的幾個下屬沒有體驗過鄉村生活、沒有睡過北方的土炕,在征得我們的同意後,他們選擇借住在我家一夜。深夜,我被手上智能手表的震動驚醒我設置了緊急來電的震動提醒。齊康睡得很沉,我將他的被子掖好,披著外套、拿著手機去了套間的外間,接通了來自下屬的電話:“許先生,有兩個村民偷偷搬運了柴火過來,還帶來了汽油,縱火燒人,幸好小張半夜起夜,才發現不對勁,把我們都叫醒了救火抓人,你看這件事,該怎麽處理?”“有沒有人員損傷?”“沒有,我們一點傷都沒有,但是抓人的時候下手狠了點,估摸是把人扭傷了。”“正當防衛,沒事,回頭報送人力部門,為你們頒發證書和獎金。”“謝謝許先生,我們發現得有一點晚了,外麵的柵欄都點燃了,幾乎都燒了個幹淨,房子倒是沒事。”“人沒出事就好,報警了麽?”“報了,還聯係了村長,他們說正組織人往這邊趕。”“你們注意安全。”“您放心。”“提前聯係好律師團,不接收任何和解,重判他們。”群 761012738附贈清 水文 合集, 配有人 工找文 等你 來撩 ~“好。”我掛斷了電話,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一點怕來。如果不是我傍晚時分突發奇想,決定帶齊康去縣城吃飯過夜,那受到火災威脅的,恐怕就會是我們兩人我們睡眠質量很高,恐怕也沒有我下屬的警惕心,能夠及時發現外麵不對勁的地方。或許一個不留神,我們的命就會留在寧縣了。我在外間獨自待了一會兒,等勉強平複了心情,才回了臥室,但睡是睡不著了,縱使閉眼,依舊清醒地等待了齊康睡醒的時候。齊康躺在我的懷裏,用臉頰蹭了蹭我的脖子以下不可描寫的地方,緩慢地睜開了雙眼,對我說:“早。”我“嗯”了一聲,下一瞬,齊康又問我:“是不是沒睡好?你滿眼都是紅血絲。”我繼續“嗯”了一聲,補充說道:“昨天有人連夜縱火,試圖燒死我們,已經被警察一並抓到警局裏了。”“是誰?”“還能有誰?”齊康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他說:“這麽多年了,他們為什麽還不放過我們。”“正是因為這麽多年了,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如今都更加位.高.權.重.了,為了保全自己,當然會不擇手段、鋌而走險。”我用指腹摸了摸齊康的臉頰,溫聲說,“不過,這種狗急跳牆的手段,不過是付偶抵抗,一擊不中,隻會把他們全都牽連出來,加速案件的完結。”齊康點了點頭,半響,他說:“還是我連累……”“夫妻之間,談不上什麽連累不連累了,解決完這些陳年舊事,大家都能睡個好覺,何樂而不為?”“會解決麽?”“會,我們要相信上頭懲.黑.除.惡、打.擊.腐.敗.的決心。”我們起了床,還在吃早飯的時候,就前後腳收到了有關部門的電話他們請我們前往指定地點配合調查。除此之外,我還獲得了一個新的訊息當年的高考頂替案,還有內情。第93章 我和齊康一起乘車去了指定的地點, 推門而入的時候,未曾預想到裏麵竟然會是那麽“熱鬧”。我久違地見到了齊媛媛,她穿著囚服, 和幾個同樣穿著囚服的人坐成一排, 對麵則是一排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有關人員”, 其中不乏我熟悉的麵孔, 見我進了門,還衝我笑了笑。我看到了放著我和齊康桌簽的空位,位置不算偏, 但並不是正對著齊媛媛的。齊康有一點緊張,他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角, 我似有所感, 人沒有回頭, 卻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和他手牽著手進了門、走到了空座旁邊坐下,這才鬆開了他。齊康在我的左手邊, 我的右手邊是一位來自公.安部門的同誌, 看來今天是多堂會審, 隻是沒有預料到,我們竟然也有機會“旁聽圍觀”。和上次視頻見麵相比, 齊媛媛顯得憔悴疲倦了很多,褪去了妝容的修飾,她整個人幾乎可以用“眼窩深陷”“形銷骨立”來形容, 呈現出一種極度不健康的姿態。負責調查的主要同誌們開始向齊媛媛和她的同夥提問,出人意料的是, 齊媛媛並不是參與人員,而是“主犯”。據相關嫌疑人交代, 田書文高考失誤後,一開始並沒有想要替換成績,而是計劃出國留學。田書文自己想出國留學,他父母卻不大願意唯一的兒子就此離開,在親戚往來中流露出了遺憾和難過的情緒,田媛媛得知這個消息後,主動提出了“找個學習好的人,給對方一筆錢,然後交換成績”這樣的方案。田書文的父母假意推辭了一番,就給了田媛媛一筆“定錢”,讓她去找合適的人,隻要能辦妥這件事,錢不是問題。在田書文的父母看來,他們是拿錢買成績;在受害人看來,則是田家人以勢壓人;中間的田媛媛,收了錢,卻“兩頭騙”。前麵的內容通過一問一答,都核對得差不多了。調查人員整理了一下文件,轉過頭問我:“許先生,你和田媛媛有私人恩怨麽?”“有。”其實穩妥起見,我應該回答“沒有”的,但我現在的財富和地位,已經可以選擇在這種場合說一些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