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怕是假的,許晝好不容易見到了文懷君,告白也告了,舊事也說了,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死。許晝很迅速地竄回那間小房間,被攬著狠狠親了一口,文懷君跟他說“別擔心,我能應付”,才從外麵鎖上了門。許承棟通過門外守衛的檢查,打開了別墅的大門。文懷君坐在椅子上,看著許承棟朝他諂媚一笑,小心地把大門關起來,然後回身走向文懷君。許承棟笑出一臉皺紋,佝僂著背,伸出兩隻手想和文懷君握手:“小同誌,幫忙向文先生說一聲吧,我到這裏了。”文懷君漆黑的眼神掠過許承棟,不怒自威,壓根沒看他伸出的手。許承棟訕訕地把手收回去。“文錚要你做什麽?”文懷君問。許承棟終於意識到眼前這位根本不是文錚的手下,滿麵皺褶都繃起來:“你是,你是……”他好像總算從看過的新聞裏提取出這張臉,這位是文錚的堂弟,競爭對手,文懷君。許承棟不知道文懷君為什麽在這裏,但他不傻,知道這地方現在已經不安全了。他是給文錚做事的,現在應該立刻把情況告訴文錚,或者逃出去。許承棟還沒邁出步子,就被文懷君單手拽進了牆角,像袋垃圾一樣被扔下。文懷君黑了監控係統,自然知道哪裏是監控死角。許承棟被他摔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我要報警”。“報警。”文懷君笑了一下,“你打你老婆的時候怎麽不報警?”許承棟仰起頭,眼裏閃著恐慌的光。“先說,文錚給你交待了什麽。”文懷君很不耐煩。許承棟是個欺軟怕硬、見風使舵的人,他如果說出去,文錚可能會讓他死,但如果他不說,他可能現在就得死。於是許承棟隻猶豫了兩秒,就竹筒倒豆子般地講了。文懷君越聽,臉色越沉,到最後漸漸控製不住怒張的瘋狂,青筋暴起,抓著許承棟的領子把他摜到了牆上,咚地一聲。“許承棟,你畜生不如。”文懷君一字一頓地講出來,每一個字都壓抑著暴怒的顫抖。文懷君還什麽都沒有做,許承棟已經被他極強的壓迫感和放肆的憤怒摧折精神,雙腿軟著跪到了地上。“我是沒辦法,我是真沒辦法……”許承棟彎著腰,假惺惺地哭,還真掉了幾滴眼淚下來。文懷君周身寒鋒過境,再也壓製不住暴烈的怒意。許承棟剛剛說,自從許晝回來後,他每個月能從兒子那拿錢,無聊又開始賭,結果最近欠下了三百萬高利貸,前些天文錚找上他,說如果他能做到一件事,文錚就幫他把欠的債還清。文錚的條件是,許承棟獨自到這個別墅來,在接到文錚的指示時,用廚房裏的刀把房間裏的許晝殺掉。文錚還誘惑許承棟說,你一定很想報當年許晝捅你的仇吧,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沒人會知道是你殺的。於是許承棟就來了,準備用兒子的命換三百萬。-許晝在房間裏等了一個小時,扒在門邊豎著耳朵聽,什麽動靜也沒聽到,急得他坐立難安。失策失策,他應該從文懷君那兒摸個通訊器再進來的。又等了二十分鍾,就在許晝急得要鑽門縫出去的時候,門突然被拉開了。文懷君神色如常地站在門外,跟許晝說:“是許承棟來了。”許晝一驚,手就落入了另一個溫暖的掌心裏。文懷君帶著他往外走,大拇指安撫地刮著許晝手心裏的軟肉。許承棟癱在客廳中央,褲子中間有一大灘明顯的水跡。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一看到許晝走過來,就跪住,整個人仆倒到地上,似乎這樣可以贖罪。他殷切地嘶啞地道歉,對不起,兒子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你媽媽,我手賤,我該死,我做錯了太多事了,你媽媽是我殺的,我不該打她,對不起她……許晝做不出任何反應,但文懷君皺緊了眉,走上前兩步,鞋跟敲在地板上,許承棟立刻噤聲,發著抖不敢看他。說再多也沒用,他就是在許晝麵前剖腹自盡也是沒用的,他連祈求原諒的資格都沒有。許晝隻覺得麻木。文懷君走過來遮住許晝的眼睛,平緩地說:“他會在監獄度過餘生。”文懷君的手心就像一個小小的避風港,許晝在避風港裏緩緩點頭,睫毛沙沙地刷在文懷君手心肉上。“你對他做了什麽。”許晝沒忍住,還是問。文懷君沉默了一下:“沒有太過分。”他隻是熟知人體每一個能產生巨大疼痛但不會輕易留下傷痕的部位。許晝彎著嘴角,把許承棟當空氣,踮起腳啵了文懷君一口,舌尖掃過他的嘴唇,意思是謝謝。文懷君接過這個吻,按著許晝的後腦勺加深,響起曖昧的吻聲,意思是不用謝謝。許承棟驚恐萬狀,但他已經軟泥似的動彈不得,也根本不需要繩子綁。兩人親完了,文懷君舔掉許晝唇上那點水光,才戀戀不舍地分開。文懷君拿起許承棟的手機,撥出一個電話,開了外放。他對許承棟說:“要文錚過來,就照剛剛我教的那樣說。”作者有話要說:祝小天使們開開心心,永遠活在陽光裏-3-第78章 看看裸|照文錚才上任淵文沒多久, 就碰上件喜事,生產商說隻要淵文願意加量訂購,他們就提供更低的價格。這與文錚的計劃不謀而合, 他認為淵文科技出售的產品價格太高, 數量還少,根本沒法賺大錢。文錚計劃進行企業轉型, 抽調一部分研發的費用投入到生產裏, 走薄利多銷的路線。文懷卿聽到這個消息,漂亮的眉毛微微擰起,當即一語不發地驅車到了文錚的辦公樓。這感覺很糟, 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種好的花被一頭蠢牛一腳踩扁了。在企業管理方麵,文懷卿其實比文懷君更大膽更激進, 投入多收獲也大,喜歡革新, 所以才能在短短幾年裏把一些板塊做得風生水起。高跟鞋踩在地磚上, 文懷卿目不斜視地往文錚辦公室走,四周沒一個人敢吱聲。一路無阻, 文懷卿進到文錚辦公室的時候, 他正在遠程和淵文科技的高層開會,ppt上放著轉型計劃方案。文懷卿毫無猶疑地走到了文錚身後,身影出現在淵文科技的屏幕上,聲音幹脆利落:“我不同意。”文錚坐在椅子上轉過身來, 慢悠悠道:“卿小姐,我是現在淵文的ceo。”文懷卿直言不諱:“但你沒有勝任這個職位的能力。”“我知道你對我搶了你哥哥的位置而懷恨在心。”文錚也刻薄起來, “你找茬是在妨礙公司事務, 很幼稚, 妹妹。”這話說的, 好像哥哥是個多麽高大不可侵犯的神職似的。“我沒那麽無聊。”文懷卿單刀直入地闡述,話裏藏針,“淵文的優勢就是高附加值的創新產品,重質不重量,研發費用從來就是投資大頭,比例甚至逐年增加,研發創新是淵文的重中之重。這個轉型,就等於是把你的腿砍了。”文錚露出不悅的神情,他居然當著一眾下屬的麵,被小他好幾歲的妹妹教育了。“不管怎麽樣,淵文的事都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吧。”文錚指著辦公室門外,勾起唇,“爺爺是指派我來淵文的,他給你講話的權利了嗎?”文懷卿心平氣和:“除了爺爺,和那些拿不上台麵的手段,你還有別的優勢嗎?”文錚的目光淬然銳利,直呼她大名:“文懷卿,你該回家接孩子放學了吧。”這攻擊的段位太低了,文懷卿聽過無數次,都不屑於回擊,隻是簡練道:“總之,減科研投入,不可能。”屏幕裏突然傳出淵文科技高層的聲音:“文先生,文女士。”兩人齊齊往屏幕看去。“由於要盡快做下決定,所以我們剛才討論了一下。”高層麵不改色地講,“我們會按照文懷卿女士的說法,繼續保持研發的投入比重,不會考慮薄利多銷的模式。”這話像一個凶狠的巴掌扇在臉上,文錚愣了一下,不太相信,樣子有些失態:“你說什麽?”屏幕那邊端坐一圈的高層們隱晦地竊竊私語,讓文錚如芒在背。文懷卿自然地點點頭,又問:“文懷君被停職之後,公司裏還有沒有其他問題,現在都說一下吧。”文錚就這樣被晾在了一邊,文懷卿坐在鏡頭前,開始一件件處理公司放置的事務。新官上任三把火,文錚上任連根火柴都沒點起來。倒不是屬下們故意,他們自然不想摻合大佬們的鬥爭,但僅僅過去幾天,他們就發現文錚顯然沒有領導淵文科技的能力和經驗。文錚臉色很差,陰沉地坐在一旁,像個多餘的掛件。好在手機突然響起鈴聲,文錚獲救般地拿起手機,看到來電的人名,臉色又沉下去。文錚走到沒人的房間裏才接起電話,沉默地聽著,眉頭漸漸蹙起,然後說了句“行,我現在過來”,便掛了電話。-文錚獨自開車來到別墅邊,身後沒有車輛尾隨,四周空曠,隻有院子裏佇立著他布下的守衛,主動為他拉開了院門。他把手伸進口袋,觸到一個小盒子,感到一切盡在掌控。這個小盒子裏有個按鈕,是用來控製炸彈的。周圍好像有點太安靜了,文錚打開房門時晃過這個念頭,眼角餘光裏閃來一道人影,還容不得他反應,鼻腔裏進入一陣尖冷的潮濕,下一秒就沒了知覺。文錚掀開沉重的眼皮,印入眼簾的是一麵白牆,麵前慵懶地坐著一個人影。渾身的骨肉都像散了,指尖麻木,唯一還能勉強運作的器官隻有眼睛。“醒了?”那人問他,聲音好像在很遠的地方。視線一寸寸清晰起來,文錚終於看清楚,坐在他麵前的人是他的堂弟,文懷君。背後霎時炸出一片冷汗。文錚表麵上不動聲色,但心裏猛地一驚,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地方已經被文懷君控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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