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傷口拆了線,但仍在恢複期,周靄的手指在他的紗布邊緣微停,似在透過紗布觀察底下傷口有沒有裂開,廁所的窗戶都不會關嚴,冷風從窗戶裏飄進來,刮著陳潯風裸.露的後背,他站在原地沒動,任周靄去看。他垂眼,視線放在周靄臉上。周靄聽見陳潯風的聲音:“不痛,也沒什麽不舒服。”他收回手,看陳潯風給自己套上了衛衣,然後遞給他外套,陳潯風邊穿外套邊說:“今天那個男的,是25班體特,入學的時候他來我麵前立威,我把他打了,運動會跑3000米,我把他超了,他是個賴皮的,專門找上來犯.賤,是因為他看不慣我,不是針對你,你別管他說什麽。”第42章 25班那群體特生下手並不輕,男生們之間犯狠打架也不是鬧著玩,兩敗俱傷是常態,打完架後,他們21、22兩個班也倒了好幾個人,最後打了三輛車直接往醫院去。周靄和陳潯風綴在大部隊後麵,跟著他們往學校門口走。剛剛在廁所,周靄就看見陳潯風側臉和下巴處的擦傷,除此之外,他的胳膊可能也脫臼了,右邊手臂始終不自然的垂著,剛剛穿衣服的動作都有些滯澀,那場架裏,陳潯風是真的用了力發了狠。往校門走的路上,陳潯風拉了周靄的手,他本來是想把周靄先送回去的,冬天的晚上太冷了,醫院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周靄能不去就盡量不要去,然後他提出來,周靄就安靜的看著他不表態,沒點頭也沒搖頭。陳潯風搖了搖周靄的手:“我沒事。”他抬頭看了一眼校門口光屏上顯示的時間,口語裏又不自知的帶著點低低的哄:“你司機馬上就要過來接你,我送你上車,早點回去休息,醫院裏這段時間感冒的多,別把你傳染了,你感冒還沒好透。”周靄頓了頓,低頭將手機拿出來,他在手機的備忘錄裏打了句話,然後給旁邊的人看:我爸他們今天回來,司機去接他們了,回我爺爺家。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晚上司機不會來,而且家裏也沒有人。在陳潯風的認知裏,周靄永遠都太乖了,沉默的、安靜的,周靄甚至會很少會做出否認和拒絕,所以周靄這次的堅持,陳潯風沒有辦法說不。陳潯風的目光停在周靄臉上,點了點頭,才慢慢說了句:“好。”去醫院的路上,周靄和陳潯風坐在出租車的後排,周靄靠窗坐,他手被陳潯風拉著,陳潯風在和另一邊的男生說話。周靄偏頭看向窗外,車內外溫差太高,窗戶上結了層水汽,將外麵的路燈光都染的模糊。然後陳潯風的手機突然在身上震.動起來,陳潯風的右手垂著,沒隨便動,但他也沒有鬆開拉著周靄的左手,他隻搖搖周靄,低聲說:“手機。”周靄從陳潯風的上衣側兜裏拿出手機,看一眼陳潯風,替他滑動接了,然後放到陳潯風耳邊。陳潯風頭微偏,靠在周靄手上,接通後對電話那邊輕嗯了聲,然後說要換個地址,他說了他們要去的醫院。他們是三輛車裏最早到醫院的,下車的時候,天就已經徹底黑了,離醫院大門最近的是家亮著燈的7-11,陳潯風看了眼,對周靄說:“等我兩分鍾。”但他隻進去了店裏一分鍾,周靄就看見他提著塑料袋出來了,陳潯風朝他走近,頭發被風吹得輕揚,最後停在他麵前,並把手裏的熱奶茶遞了過來:“來。”周靄接過,觸手紙杯的外殼有些微的燙,然後陳潯風將手裏的口袋提到他麵前:“裏麵有口罩和麵包,晚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飯,等會你餓了就先吃,別管我們。”周靄接過來口袋,他兩隻手都拿著東西,陳潯風便非常自然的將胳膊繞到他肩膀上,陳潯風手臂長,整個圍住他的後肩,還能探到他前麵來給他理了理圍巾。周靄甚至不需要垂眼,就能用餘光掃到陳潯風的手指,陳潯風的手指長,骨節處有今天晚上新添的傷,正給他壓圍巾的邊,他的手指尖偶爾會輕觸到周靄藏在圍巾底下的脖子,總是帶起一點細細的癢,但周靄沒躲。旁邊看著的男生也笑了,揉著胳膊大聲說:“操,潯潯,我還是傷員呢,我也餓,我也想喝熱奶茶。”陳潯風的動作停了,收回手看那邊的男生一眼:“自己去買。”周靄終於自己抬手,碰了碰脖子,緩解那點細細的癢。旁邊的男生繼續笑,陰陽怪氣道:“可是我也想你給我買。”陳潯風帶著周靄往醫院裏走:“那你想著。”他們兩個班這群人似乎在哪裏都不消停,晚上近8點,幾個人在診室裏開檢查單子、上藥、包紮傷口,也能搞得鬧鬧哄哄,江川傷得不輕,撅著腿半躺在病床上,還能有閑心忍著痛撩年輕的女護士。晚上有兩個受傷比較嚴重的男生,所以他們直接打車到了市一院,也是非常巧合,這天晚上,普外科值班的還算是個熟人,就是之前那位來學校給胡成驗傷的蕭主任。即使是晚上,蕭慎也穿著嚴整的白大褂,白大褂裏麵是幹淨的襯衣領邊,領口全部扣到頂,他的半張臉都藏在口罩底下,露出來的眼神很淡,他來給陳潯風做胳膊的複位,看見陳潯風和站在旁邊的周靄,他並沒有過多表現,隻是對陳潯風說:“外套脫了。”蕭慎話不多,也沒有像那些健談的醫生去轉移陳潯風的注意力,他手上的動作很快,手很穩,陳潯風疼痛的感覺並不強烈,蕭慎就已經迅速的處理好他,然後交給旁邊的護士來上固定板,蕭慎自己則轉去了下一個人。上完固定板,陳潯風吊著胳膊往診室外麵走,周靄走在旁邊,偏頭看了眼他,察覺到目光,陳潯風就輕聲逗他:“這兩周你隻能走我左手邊,左手才可以拉你了。”周靄進醫院就戴了口罩,陳潯風買的是白色的醫用口罩,所以更襯得周靄露出來的眼睛幹淨又黑,周靄的眼神安靜,隻抬手給他扯了扯肩膀上皺起來的綁帶邊。兩個人拐出玻璃門,抬頭時同時看見站在前麵身姿偏斜的年輕男人,陳禎的大衣隨意的提在手上,衣擺差點碰到地板,他身上隻是件淺藍色的襯衣,衣服的扣子還開了兩顆露出脖子鎖骨,正懶散的靠著牆壁看手機,聽見動靜,他也偏頭看過來。陳潯風和陳禎對視上,兩個人同時出口一聲輕輕的:“操。”“你怎麽在這?”陳潯風先問。陳禎的目光在陳潯風身上仔細掃過,他慢慢說:“你又怎麽在這?還有,你這身打扮…”陳禎的視線停在陳潯風吊著的胳膊上,他說:“還挺前衛啊,你這在學校念個書,是真的在打.仗吧。”陳潯風拉著周靄走到陳禎旁邊,他並不回答陳禎的問題,隻是繼續問他的:“你不是出差去了?”陳禎收了手機,他朝走到近處的周靄挑眉打了個招呼,笑了笑,嘴裏在回答陳潯風的問題:“出完差總得回來啊。”“小靄沒事吧?”他問的直接是周靄。周靄輕搖了下頭。陳潯風的手機突然又在衣服裏震動,因為打了綁帶的原因,陳潯風出來的時候沒再穿外套,外套本來是搭在周靄臂彎裏的。聽到振動,陳潯風大概猜到是誰打的電話,他看一眼周靄,這次自己伸手從衣服裏拿出手機來接,接通後,他目光依舊停在周靄臉上,隻對對麵嗯了兩聲,然後說了句:“我馬上下來。”掛了電話,他對周靄說:“周靄,我去下麵拿個東西,你在這裏等我會?”周靄輕點了下他,將手上的外套遞給他。陳潯風接過來,走前看了眼陳禎,陳禎與他對上視線,朝他擺了擺手。陳潯風下樓後,陳禎偏頭看向旁邊安靜站著的周靄,朝他示意旁邊空著的座椅:“小靄,坐。”周靄手裏提著塑料口袋,目光淡淡望著對麵雪白的牆壁,聽見陳禎的聲音,隻搖了搖頭,他戴著口罩,口罩擋住大半張臉,露出來的眼神很淡,是個不想交流的姿態,這與陳潯風在他旁邊時的狀態有些明顯差別。陳禎目光在周靄的背影上微停,雖然從外觀來看,周靄的表現都是平靜甚至漠然的,但陳潯風在時,陳禎可以明顯感覺到,周靄開出了連通世界的窄小通道,而陳潯風一離開,周靄像是整個將自己鎖閉了,他的四周全豎起了厚重的壁壘,他拒絕與這個世界交流和接觸。陳禎沒再多說,隻重新拿起來手機處理郵件。陳潯風的動作相當快,前後不到兩分鍾,他就帶著寒冬的氣息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他手裏提著個用絲帶纏好的方型硬盒,先過去看了眼那邊診室裏的情況,那群人現在不吵鬧了,已經開始鬼哭狼嚎,甚至有兩個男生看見他們出現在門口,就開始病急亂投醫的喊:“救命。”陳潯風看向周靄:“看情況他們還早,走,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陳潯風像是提前就想好了去處,非常有目的性的帶著周靄往走廊深處走,兩個人越走,周圍的環境就越安靜,直到最後,他們停步在銀色的雙開大門外,陳潯風用自己的肩膀撞開了醫院安全通道的門。夜裏的安全通道燈光黯淡,他們在11樓,前後幾乎沒有人經過,所以極其安靜,陳潯風說話時,幾層樓間都可以帶起清晰的回音。兩個人坐在樓梯的某一階上,早在剛剛看到陳潯風時,周靄已經猜出來他手裏提著的東西,因為形狀和包裝都極其明顯,陳潯風手不方便,周靄慢慢解開了絲帶,他打開盒子,果然,盒子底下慢慢露出個城堡樣式的水果蛋糕。陳潯風的腿長,兩隻腳踩在不同的兩步台階上,膝蓋高低不平,他吊著的手肘抵著高處的膝蓋上,偏臉看著周靄的動作,看著看著,他就開始解釋:“那天你17歲生日,過得都是什麽…本來今天考完試,我訂了晚飯,想跟你重新補一個。”陳潯風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慢慢說:“但好像,還是太倉促、太隨便。”安全通道采用節能燈,光線太暗了,周靄放下手裏的盒蓋,看向眼前的陳潯風,男生的臉籠罩在暗昧的陰影裏,臉上帶傷,剛剛護士本來要給他上藥,但他不想在臉上塗粘黏或流質的藥水,所以現在,他臉上紅色的擦傷反而是黯淡燈光下最明顯的色彩。陳潯風說著話,就慢慢皺了眉。周靄抬手壓低了堆在自己下巴上的圍巾,他從背後的書包裏拿出來煙盒,他從盒子裏抽了兩根綠色的細煙出來,兩根細煙夾在他同樣細長的手指間,對麵的陳潯風看著他的動作,慢慢停了正在說的話。周靄自己銜了一根,剩下那隻遞到陳潯風唇邊,陳潯風低頭,咬住了煙頭。兩個人的頭此刻都向中間偏著,樓梯不寬,所以他們湊得有些近,周靄抬手在兩個人中間按動了打火機,打火機是新買的,油量相當足,幾乎是在他按動開關的瞬間,就竄起來飄高的橙紅色火焰。火焰同時點燃了兩根煙,陳潯風一直看著周靄低垂點火的臉,火焰映在周靄的眼瞳裏,他垂落的睫毛尾似乎都帶上了橙色的火星,這一刻極靜,陳潯風聽見煙絲燃燒的聲音,也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點完煙,周靄就鬆開手收了打火機,然後他看一眼陳潯風,朝他比了個手勢,他自己的手機沒電了,陳潯風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他。周靄單手拿著陳潯風的手機,打開幹淨的備忘錄,他邊抽煙,邊輸了兩段話,但並不長。第一句話,他寫:這是我17歲的第一根煙。第一句話頂格寫在下麵那排:跟你一起抽的,我已經很開心。陳潯風望著手機屏幕上簡單的兩句話,這是周靄的安慰,他遺憾於周靄17歲的生日沒能好好過,兩次都是淩亂又倉促,周靄就用自己的方法填補上這個遺憾。陳潯風直直看向對麵周靄的臉,他們兩個人之間,不能說話的是周靄,但此刻說不出來話、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的,卻是他。煙霧從周靄淡色的唇間逸出來,陳潯風目光定在周靄吐息的節奏上,他跟著周靄的呼吸,長長的吸了口燃燒的煙絲,刺人的涼薄荷深入肺腑,帶起來短暫的麻.痹感,但根本壓製不住他心髒喧囂的跳動節奏。周靄可以感覺到陳潯風的視線,直直定在自己身上,那種越發讓他想要避開的視線。他不懼怕陳潯風的視線,更不是反感,他隻覺得陳潯風盯住他的眼神像是無法測量的深淵,每一次兩個人對上眼神,陳潯風都在引誘他義無反顧的跳進去,那感覺讓周靄覺得心驚肉跳,也讓他本能的想要避開。抽完煙,他們分吃了那個並不大的蛋糕,周靄看著蛋糕的造型,在陳潯風的手機上寫:很像你小時候堆的城堡。陳潯風轉了轉蛋糕的方向,將某個窗口朝著周靄,他指著那個城堡高層的窗口說:“這裏,我給你留的房間,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周靄看過去,陳潯風手指的方向,果然有兩個被不同顏色奶油畫出來的小人,藏在各種五顏六色的水果塊裏,不仔細看,幾乎不能看出來。周靄想起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在繪本上讀完住在閣樓裏的萵苣姑娘,萵苣姑娘住在高高的閣樓上,閣樓沒有下來的任何渠道,她日複一日的坐在閣樓上,留著越來越長的頭發,最後王子攀上她的長發,才終於拯救了她。讀完那個故事,陳潯風再在沙地裏“修建”城堡時,總會修築許多許多的階梯,別人的城堡總是建得高又穩,陳潯風的則是建最多最多的階梯,他永遠隻修兩個窗戶,兩個窗戶下麵延伸出無數條路,所以剛剛周靄打開盒蓋,就認出來眼前蛋糕的形狀。沙土城堡變成奶油城堡,上下的階梯由泥沙變成了各種各樣的水果,每一塊水果,都是一步台階,周靄小時候就想過,如果萵苣姑娘住在陳潯風建出來的閣樓裏,那麽她永遠都不會被困住。“有件事。”吃完蛋糕,周靄正在收拾餐盒,旁邊的陳潯風突然說。周靄裝好東西,才轉過頭去看陳潯風,陳潯風低頭在手機上點了點,才說:“上周周末你在家裏複習,我去找了趟胡成。”他的聲音冷了些,連帶著在樓梯間返出來的回音也冷了。陳潯風點開手機上的一個視頻,放到周靄眼前,視頻裏是胡成,他穿著陌生的校服,從臉看他滄桑消瘦許多,他眼神裏常有的那股盛氣淩人也沒有了,隻非常老實的在鏡頭前陳述當時那件事情發生的所有經過,細致無比,從最早的那次跟蹤說起,然後就是道歉聲明,給周靄和陳潯風兩個人的道歉。陳潯風的說法很收斂,他隻說自己去找了胡成,並沒有說具體是怎麽做的,才能讓胡成老老實實的拍了這個視頻。視頻播完,陳潯風才再次說話,他說:“前兩天你在考試,所以今天我才跟你說這件事。”周靄反應很快,幾乎是在陳潯風話落的那刻,他就猜到陳潯風的意思,陳潯風周末就已經拿到視頻,他之前手上還有些證據類的輔助材料,但陳潯風一直隱而未發忍到現在,也許就是因為他。果然,陳潯風下一句話就說:“我現在,隨便就能弄出來比當時還要火爆的‘社會新聞’,帶上什麽反轉、真相的名頭,這條視頻隻會比我們當時那條還要火。”陳潯風輕抿了抿唇,他很平靜的說:“但是網上那些看客都是畜.生,熱點新聞出現,底下評論說什麽、罵什麽的都有,他們還特別會扒,什麽隱私都扒。”陳潯風看著周靄,他很認真的說:“我沒什麽所謂,但這件事情跟你相關,我不想你再出現在新聞裏受到一次傷害,我也不想有任何影響到你正常生活的可能,所以這件事的決定權在你,你說怎麽辦,我們就怎麽辦。”陳潯風說得非常隱晦,但周靄聽明白了他所有的猶豫和顧慮。網絡時代,流量為王,當時周靄和陳潯風上了頭條新聞,許多視線瞬間朝他們集中,各種攻.擊也迎麵而來,那時不是沒有人人.肉他們的信息或者揚言要組團來“看望”他們。消息曝光那天晚上,陳潯風甚至看見某些賬號扒出來周靄語言缺陷這件事,眼見著話題就要開始延伸到殘疾、殘障學生上去,陳禎的公司聯係到的平台方在那刻終於發力,把能下架的消息全部都下架了。若是不加外力幹涉,任由那條消息自然發展,誰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模樣。陳潯風和周靄出現在新聞裏一次,他私心裏,就不想周靄再上第一次,網絡上的爛.人太多了,謾罵、猜忌和詛.咒不傷人,但膈應人,那些話不該砸在周靄身上,從頭到尾,周靄才是那個無辜的。陳潯風不是個迷信的人,但他卻在周靄身上保有某種固執,他不願意任何不好的東西與周靄聯係起來,即使隻是未知網絡賬號對周靄的詛.咒。周靄同樣明白陳潯風的意思,網絡上每天都會出現各種冗雜的信息,每天各個平台刷新的新聞、熱點成百上千條,他和陳潯風短暫的出現又消失,消失就是徹底的消失,看客留在他們身上的興趣不會變大,反而會慢慢遺忘掉他們,畢竟每天都會出現更新的、更吸引人眼球的東西。但如果,他們這次選擇曝光出來,像是陳潯風說的,帶上什麽真相、反轉的話題,他們必然會再次火爆,那麽他們就是兩次登頂頭條,網友對他們的興趣隻會更大,他們隻會更熱情的來“扒”、來“曝光”他們。陳潯風擔心的,就是他們帶出來關於周靄言語障礙的事,他完全不想再把周靄擺出去讓人肆意評價,讓那些人對他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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