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陸陸續續進入禮堂,人多起來,他們就沒那麽顯眼了,但還是有很多人不停地回頭望,眼神都在說明困惑。與外界相反,beta在聯盟學院裏占少數。學校裏大家都各自站隊,有自己的一波團體。s級的alpha和beta,這樣的組合,實在太奇怪了。當江宜晚出現在禮堂門口,繭綏立刻將目光投向旁邊。岑驍淵頭也沒抬,正擺弄著學校的通訊器。下一秒,繭綏褲子口袋裏的通訊器“滴滴滴”地響起來。這一下,大家的目光全聚集過來。繭綏迅速將它摁斷了,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不是挺好用的嗎,還以為你的壞了。”岑驍淵語氣淡淡的。有時候,繭綏情願自己沒有那麽了解對方,隻是一個眼神、一個語氣詞,就能明白alpha的意思。上一次診所裏給他發信號的人就是岑驍淵。現在他知道了,那之後呢?“是啊。”繭綏聽到自己悲催的聲音,“是沒壞。”好著呢,滴滴滴,所有人都聽到了。再轉頭時,江宜晚已經不在原地。之後,繭綏在旁邊勤勤懇懇記筆記,岑驍淵就在他的課本上隨意塗寫。如果現在有人有膽量湊上前看一眼,就會發現兩個人的字跡近乎一致,隻不過繭綏的更加齊整,岑驍淵寫字更加飄逸。一節大課一個半小時,岑驍淵在中途就睡著了,手臂和側臉壓在課本上,呼吸淺淺的,精琢的麵容,濃眉薄唇,睫毛遮下一叢叢陰影,看上去人畜無害。當然知道這隻是表象,猶豫的幾分鍾裏,更多想把課本拿回來。要不要把岑驍淵叫醒?但alpha有很大的起床氣。不然書不要了。繭綏還在掙紮,眼看要趕不上下一節課,一步三回頭。過路又長又窄,有人走過來,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險些和繭綏撞到一起去。繭綏一頓步,及時刹車。眼前的omega保持著淺笑,眼眸裏似有波光流動。是江宜晚。側身讓開路,繭綏下意識回頭望了望。後排走得不剩下什麽人了,而岑驍淵還在睡。春意夏岑:一覺醒來老婆沒了,煩,別惹15.求我江宜晚剛一走近,岑驍淵有所感應般地睜開眼。omega一愣,“你在裝睡?”岑驍淵沒有回答,臉色沉鬱,用手指點了點桌子,示意他有話快說。江宜晚聳了聳肩膀,“隻是想提醒下你,別太惹眼,不然傳到a區去不好交代……”“你這算什麽,好心提點我?”岑驍淵隨意翻了翻手底下壓皺的課本,抬起頭,視線輕飄飄落在江宜晚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你還不夠格。”江宜晚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禮堂內還有零星幾個學生,目光有意無意地投落在兩個最顯眼的人身上。江宜晚強撐著沒有撤開,甚至上前一步,遮擋住他人窺探的視線。雨隹木各氵夭次“我這是為了你好,本來你擅自處理學校裏那些al……”“江宜晚。”岑驍淵再次打斷,“這和你沒有關係,再多管閑事,你的下場也一樣。”說著他起身,像是耐心耗盡,從omega身邊經過。江宜晚來回做了幾個深呼吸,最後保持微笑,轉頭跟了上去。若說岑驍淵有什麽地方值得敬佩,那就是他平等歧視每個人。不存在階級矛盾,也不是故意挑釁,更不是對自己能力的自負。他對所有人都是這幅鬼態度。時間過去不算太久,禮堂內,一a一o前後出來。繭綏就等在門外,江宜晚看到他,略有驚訝,但很快便朝他笑了笑。omega的笑容甜美,未等繭綏看清,岑驍淵又一次遮擋他的視線。繭綏隻能看到麵前的alpha,心跳聲還在咚咚作響:“我在等你……啊,我的書!”紅皮書瞬間扣在繭綏的臉上。“到底是等我還是等書?”繭綏昧著良心:“……等你。”繭綏沒有走。在禮堂門口等岑驍淵。不是他不想去上課,而是快走到教學樓時看到了自己舍友。對方似乎在找什麽,神色非常焦急。他有一種直覺舍友在找自己。繭綏幹脆地退後一步,緊接著又是一步,隨後快速轉身折返回去。食堂五樓。一個繭綏從未踏入過的地方。從直梯出來,有服務人員前來迎接。長廊幽深而昏暗,越往裏走越散發出古樸的木質香,有點像alpha信息素的味道,苦澀耐聞。繭綏跟在岑驍淵身後,一路上都在走神。他沒想跟過來。舍友早就不見蹤影,他現在去上課,勉強趕得上,岑驍淵卻沒放過他,要他跟自己去吃飯。在禮堂門口,繭綏想著他身後的江宜晚,眼神剛要瞟過去,被岑驍淵一把掐住臉。岑驍淵不讓他,他就不看,用眼神無聲交流,意思也很明顯。“他沒空,去不了。”六個字,一錘定音。壓根不需要他的同意,岑驍淵把繭綏直接揪了過來。幽暗的長廊過後,終是柳暗花明,明亮而充滿韻味的廂房內,隻有繭綏和岑驍淵兩個人。岑驍淵把餐單推給繭綏,讓他點菜。繭綏也沒推脫,在a區幹得熟練的事,放到三年後也一樣熟練點自己想吃的就好了,岑驍淵什麽都吃,不挑食。“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岑驍淵忽然問話。繭綏沒那麽不識趣,去問對方如何得知,岑驍淵自有他的辦法。更何況,兩千字的檢討他寫了,處分也下來了,就在公示欄貼著。“我不會抽。”在這件事上繭綏沒必要說謊,“煙是我舍友的,是他放在我……”“他什麽東西都交給你保管?”岑驍淵打斷,語氣平淡,“看來你和每個alpha相處都不錯。”哪裏來的“每個”,繭綏認識的alpha,五根手指頭數得過來。“是他自己放的,我根本沒同意。”“包括之前的抑製劑?”沒想到岑驍淵還記得,繭綏眼都不眨,“包括之前的抑製劑。”岑驍淵的手指點在桌子上,手掌寬大,指節修長,是一雙極適合彈鋼琴的手,卻用來拿槍了。繭綏記得他持槍的姿勢多標準,出手速度多麽快,以及,alpha多麽不滿自己的領地被他人侵占。“知道了。”岑驍淵仍是不鹹不淡的語氣,繭綏揣測不出他太多的想法。或許,繭綏吞咽口水,腦子裏有一個不成器的想法。“你明天還會在學校嗎?”這是第一次,他主動詢問岑驍淵的去向。岑驍淵沒有直接回答,視線在他臉上掃過。“你想我來?”繭綏還沒決定好,岑驍淵那邊先開口了。高大英俊的alpha,輕輕揚起下頜,眼瞳流動出淺色的光澤,幾乎沒有溫度。“那你求我吧。”這頓飯吃得繭綏不上不下,壓根不是飯點,麵對再精致的菜品,他也沒有多餘的胃來填。倒是岑驍淵吃了不少,尤其是甜點,一連幾道,都吃完了。他在補充糖分。很可能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從包廂裏出來,原本空蕩的大廳多了好幾桌人,聽到動靜,再看到來人,目光仿佛凝固住。在上城區彌留下的習慣,繭綏下意識退後一步,走在岑驍淵的側後方。那些好奇、探究的目光從兩個人身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