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發芽後院裏隨意播下的種子發芽了。繭綏怎麽也沒想到。他甚至沒有給那片土地澆多少雨隹木各氵夭次的水,這幾日又沒有下雨,它徑自頑強地生長起來,冒出一點綠芽。月光照耀在那片豐沃的田地上,它是最不起眼的一小片。沒有充足的日光照耀,沒有水分澆灌,它還是發芽了。窗紗掀起了一半,月光落在頭頂,繭綏是那一小株的種子,岑驍淵握住那幼嫩的一芽兒,植株脆弱地顫抖,連著腰胯和肩膀,他的手再掩不住alpha的雙眸。岑驍淵的額頭抵著他的肩膀,繭綏感到那一片皮膚快要被燙化了。“我不、我不需要。”眼裏的淚抖出來,呼吸漸漸急促,繭綏的話音剛落。額頭被抵住,alpha捧著他的臉,道,“我需要,你說對了,是我想要。”難得岑驍淵這麽爽快地承認了,眸裏沉甸甸的欲望幾欲噴薄而出。“但是我不想。”繭綏可憐巴巴道。岑驍淵朝他笑了一下,在他耳邊吹氣,“晚了,是你剛剛主動的,就該為此負責。”可他們分明指的就不是一件事。繭綏止不住地抖起來,兩人的第一次實在太過糟糕,毫無章法地泄憤式的愛意,他無法承受第二回。狠心閉了閉眼睛,繭綏幹脆遞出雙手,“不然還、還是我幫你吧。”岑驍淵看樣子不太情願,但還是讓開一些,留出足夠的空間,在繭綏的額頭上親了親,“你來,弄不出來你全責。”繭綏一聽這話,頭皮都發麻了,剛發芽的種子和已經發育完全的植株,完全沒有可比性,前者經不起一點折騰就會被折斷,後者卻柔韌堅挺得很,讓繭綏想到菜地裏那些提前種好的瓜果,他看到時已經個個都飽滿。自己手裏的這株尤其。十幾分鍾過去了,岑驍淵隻是呼吸沉重起來,反觀繭綏自己,被alpha到處親吻,在脖頸和肩膀上留下咬痕,心髒鼓噪成一團,手腕酸軟,那株剛被澆灌過的嫩芽又要生長起來。“讓我試一下,岑點心。”岑驍淵重新貼上來,呼吸熨燙,眼睛更是亮得驚人,咬住發紅的耳朵,“我想要。”alpha將後頸的阻隔貼撕下來,信息素瞬間濃鬱充斥著整個房間,繭綏更怕了,身子不停往後退。岑驍淵一把拽住他的腳腕,將人拖下來,拖到床邊,抱到懷裏去。“疼就咬我。”他說。alpha的腺體暴露在空氣中,最薄弱也最有生命力的地方,信息素源源不斷地釋放,包裹住兩個人。繭綏再也忍不住張開口咬住alpha的腺體,還是嚐到了那苦味。更苦了。信息素充斥著鼻腔,他狠狠發泄心裏的不滿,因為飽腹般的疼痛,他才剛剛長成一株小苗,岑驍淵已經是成熟的作物了,如此霸占他的地盤,欺淩他的土地,還要壓榨他的水分。好一會兒過去,痛感慢慢平息,繭綏漸漸有些舒服了,含糊地叫了兩聲,又埋頭去咬岑驍淵的後頸,上癮了一般,用犬牙磨,門牙啃,含在唇間,吮出血的滋味,活脫脫被初擁的小吸血鬼。這點疼痛對於岑驍淵來說是小打小鬧,但腺體畢竟敏感,好幾次要憋不住,他按住繭綏的下頜,推推他的腦袋,問:“你想標記我?”繭綏鬆開口,一晃一動間,對上岑驍淵的眼眸,他又伸出手來,遮住那雙眼睛,“我是beta,做、做不……啊,做不到的。”“怎麽會做不到?再用力咬下去,你試試看,我保證……”岑驍淵的聲音一頓,“操不死你。”繭綏:“……”繭綏不敢了。“隻有omega才能被標記。”岑驍淵說,“你不是,我也不是,你很遺憾嗎?”繭綏不明白為什麽非要在這種時候對話,搖頭的同時兩隻手用力圈緊岑驍淵的脖頸。他不要變成誰的所屬物,離了某個人就不能活。“你以前不是喜歡長得漂亮的omega嗎,學校裏那麽多omega,就沒有幻想過?”岑驍淵問道,“哦對,我忘了,我不在的這三年,你換口味了,alpha的滋味如何,你還滿意嗎?”話題轉的太快,繭綏還沒反應過來,“我真的和他不是……唔,那種關係……別,太裏麵了,我沒有提名字,緣……啊!他就像大哥一、一樣。”岑驍淵更加不滿意,陰沉著一張臉,回來時明明那麽疲倦,現在卻精神百倍,鬥誌昂揚。“你不是說隻有你弟一個親人嗎,現在又哪裏冒出來的好哥哥?那我是什麽?”這個問題,著實把繭綏難住了,隻是思考了兩秒,岑驍淵便更加激烈起來。“你想不出來了,還要想這麽久,我在你心裏就什麽都不是?”答案不重要,借此機會發泄的一小時裏,繭綏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什麽不堪的稱呼都脫口了,岑驍淵卻還是不滿意,生生把人折騰暈了。再醒來時天色微微亮,大概是有上一次慘烈的對比,這一次簡直可以用輕風細雨來形容。繭綏扶著酸痛的腰起身,有什麽東西流動出來。晨光均勻灑落在後院的田地裏,唯獨落下一處角落,被樹蔭遮住沒有填滿。繭綏是那株剛剛冒芽的種子。岑驍淵察覺到動靜,從身後圈住他,沒有睡醒,嗓音有些沙啞:“幹什麽去?”“去清理一下,不能留在裏麵。”繭綏說。“我幫你。”“不用了,我自己去,正好洗個澡……”身後的手鬆開了,繭綏進了浴室把門關上,花灑下低著頭把自己衝洗幹淨。他親手種下的種子,本就沒有期盼它能長大。等他走之後,它也會隨之枯萎死去。從浴室出來後,繭綏看到岑驍淵坐在床邊,閉著眼,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樣。他剛走過去,alpha有所感應般,伸手把他拉過去,“洗幹淨了?”還沒有回答,繭綏被岑驍淵帶著重新跌回床上,身體隱約的疼痛讓他“唔”了一聲。岑驍淵摸了摸他的額頭,摸小狗一般,“再睡一會兒。”就不能自己睡嗎?繭綏腹誹著,竟不知不覺持續睡了五個多小時。再醒過來,是被餓醒了。岑驍淵早已不知去向,推開門,雨隹木各氵夭次餐桌上有食物,門外駐守的黑衣人已不知去向。繭綏想到後半夜的失控,剛拿起的筷子掉在桌上。應該……沒有被聽到什麽才對。他的聲音應該不大,那幫人說不定早在岑驍淵回來後就走掉了。繭綏隻能這麽安慰自己,連飯都沒有熱,直接就著涼掉的飯菜吃起來。吃飯時隱約聽到另一間屋子裏談話聲,房門開著一條縫,繭綏聽到幾句,唯一聽懂的是岑驍淵說岑沐不見了。他咀嚼的動作停下來。過了一會兒,岑驍淵出來了,看到他在吃飯,嘴巴鼓鼓的,走過去捏了一下。繭綏:“……”“吃慢點,又沒人和你搶,著急把自己噎死嗎?”岑驍淵說著坐在繭綏的對麵,手指輕點桌麵,幾次看向他,似乎有話想說。要說什麽呢,是不是要跟自己說沐醫生失蹤的事?繭綏猜測。岑驍淵卻隻是看他,直到繭綏吃飽了都沒有開口提這件事。“你說我回來要給我看什麽?”岑驍淵問。繭綏猛地想起來那盤錄像帶,一邊說著“你等等”,一邊往房間跑去。岑驍淵看著繭綏手裏的錄像帶,沒有要接的意思,“不是要我看後院新發芽的種子嗎,這又是什麽?”繭綏好像明白了,這盤錄像帶就在玩具箱的最底下,稍留心一點就能找到了。岑驍淵來之前一定裏裏外外將房子好好搜尋了一圈,甚至把座機都修好了,怎麽可能不知道錄像的存在。他的手放下去,撓了撓下頜,有點尷尬,“我以為你沒看過……”“我沒看過。”岑驍淵回答。“要看嗎?”岑驍淵問,“你要看嗎,明天我讓人把放映機搬來,我們可以一起看。”繭綏想,這個時候自己該說點什麽?他隻能說:“……好。”沒有等到第二天,放映器和投屏設施就都準備齊全。繭綏想或許自己想錯了,岑驍淵根本不想回憶自己的過去。父母已經死了,這盤錄像帶成為和現實完全割裂,看了隻會讓人越發難過。“不然我們……”不看了。繭綏話還沒說完,畫麵已經開始播放。岑驍淵的雨隹木各氵夭次神情很淡漠,走過來,一隻手牽著繭綏。幕布上投映出一個孩童的身影,帶著生日帽,那時眸子的顏色還沒有現在這樣淺,但依舊好看,對著屏幕外的人露出笑容。繭綏控製不住去看旁邊的岑驍淵,剛一回頭,身子已經陷到alpha的懷抱裏去。畫麵還在放映。“那個是我?”他在繭綏耳邊問。繭綏愣了愣,“嗯,是你。”很小一隻,理很短的頭發,會隨時隨刻展露笑臉,被蛋糕的奶油糊了一臉也不生氣。畫麵裏的人說:“小淵,看鏡頭,看媽媽這裏。”畫麵外的人說:“我不記得了,這完全不像我。”影像沒有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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