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潭將眼罩摘下,當著眾人的麵睜開雙眼,引來幾聲驚歎。眼球還在,可隻見眼白沒有瞳孔。沈潭看不到眾人的表情,卻能清晰感知眾人波動的精神力。目的達到,他才閉上眼,將那條眼罩又戴了回去,接著又道:“改造的個體並非每一個都能掌控高精神力,所以通常獵食者兩派比較明顯,一個是體質特化、一個是精神特化,為了彌補戰鬥中的不足,通常是雙數一起行動。主物理攻擊的獵食者通常精神力不高,他們戰鬥中最大的保證就是精神係獵食者,突破點在哪我想不用我多說。”“你說的我們早嚐試過了!可問題就在於精神係獵食者通常能力在我們之上,針對他本來就是困難的事,這時候如果在配上一個能夠橫掃戰場的獵食者,我們要怎麽對付?光知道對付誰沒有用!”沈潭並沒有急於回答那個人,而是微微偏頭同陸叢說道:“讓你的藤蔓開幾朵花出來。”陸叢雖然不知道沈潭打算幹什麽,但他還是照做了,將藤蔓上綻放的三朵花掐下放在沈潭麵前的桌上,收回手前敲了敲桌子,示意沈潭花朵擺放的位置。沈潭會意拿起一朵花展示給眾人,並解釋道:“假設這朵花是一個人的精神源,正常異能者如果想要控製對方精神無非是兩種主流途徑。一種是包圍並掐斷對方精神與身體之間的聯係,借由此控製對方的身體,另一種則是針對精神屏障較強的滲透,再強大的精神屏障也一定會有薄弱的地方,而戰鬥過程維持高強度自我保護是件非常耗費精神的事,會加劇精神力的消耗。直觀來說就是這樣……”第一朵花在沈潭說到第一種方式的時候用手將整個花苞包裹住,隨著拳頭捏緊,慢慢將花苞揉爛榨出汁液來;而當他說出第二種的時候,五指則成爪從第二朵花的四周同時刺入,比起第一種更快直達花心。而當沈潭拿起第三朵花的時候,他換成了雙手,雙掌合十,手掌微微旋轉將中間的花直接碾碎。“獵食者屬於第三種,他們的精神異能是被強化的,但因為不是天生異能,大多數獵食者無法做到精準控製精神力,他們直觀的攻擊力就是將自己的精神力變成一堵牆,幹脆將獵物直接碾碎,破解的方法也不難,把精神力集中在某一個點突破攻擊,一般獵食者不會應對這種攻擊。當然這其中也有例外,有個別獵食者能夠把控精神力,而且每個人都是強幹預型。以我為例子,在沒瞎之前,我這雙眼睛僅靠對視直接幹預對方的意識。”這番發言讓開始樂觀的異能者心又沉了下來,一個沈潭就已經足夠強了,然而這樣的人甚至還有更多,戰爭的結果似乎又變得不可預料。“別急著沮喪,我可以將我知道的高階獵食者能力都口述出來供你們研究,獵食者的整體能力對我而言不值得忌憚,但對於戰力不足的異能者來說可還是一場惡戰。”給予適當的期待之後再給予適當的敲打,誠意給足的同時還不至於讓自己陷於沒有利於價值的地步,沈潭將眾人的心緒調得差不多才適時開口,“現在,麻煩調集所有雙係及以上的異能者去訓練場,打散你們原先的隊伍配置,相似異能的放在一隊,治療係輔助係的則分一起。”“要做什麽?”“比起理論知識,還是實戰更能明白體驗。我要在短時間訓練一支足夠打服獵食者和聯盟的精銳隊伍,並不是來個異能者就可以的,總得有個摸底測驗。”摸底兩個字觸碰到了一部分人的底線,他們立刻拍桌表達不滿。陸叢掃了對方一眼,主動開口道:“程隊,沈潭是我拉過來的,實戰測試也是我的意思。組建隊伍這事武哥已經全權交給我,於公於私,我都該為所有戰士的生命安全負責,既然如此就必須篩選一批合適的人,身為自衛軍的一員,這個時候你需要的不是質疑別人的用意,而是服從。”“陸隊!這?!”“服從命令,程兆隊長。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是,陸隊。”有陸叢背書,沒人再對沈潭的要求提出什麽異議。基地的自衛軍成員很快被聚集在一起,不過由於集合命令比較倉促,又是完全打亂之前的隊伍,眾人還有些懵。“你們先來?”沈潭麵對著那幾個自衛軍領隊,率先發出了實戰的邀請。話音剛落就聽到其他人的驚呼,與此同時,身旁陸叢的精神力也驟降到最低值,沈潭幾乎無法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精神力的流動,“陸叢,你幹什麽?”陸叢將最後一個訓練用的限製環扣在手腕上,淡定回道:“既然是模擬的摸底測試,總不能讓你一人分擔兩角。我帶了訓練用的能力限製環,假裝一回獵食者。”眾人本來還在猶豫,畢竟陸叢是自衛軍的最高指揮官,就算說是模擬測試,也少有人真的能把他當做獵食者下狠手。在將幾個隨便動動手的扔飛出去,陸叢也難得來了脾氣,擋在沈潭身前怒斥道:“怎麽?僅僅因為是認識的人就連動手都不敢?!等獵食者控製你的同伴殺你的時候也一個個的都站著受死好了?!當這是什麽,兒戲麽?!你們的教官和領隊應該已經跟你們說過了,這是賭上異能者未來的一戰,你們都是戰士,不是在玩鬧!不想參與的…現在就可以退出了!!”全場寂靜無聲,卻無一人退出。“做好心理準備的,兩到六人為一組上來挑戰!”那天基地的訓練持續了好幾個小時,沒有人退出。陸叢的那番話激發了大多數年輕人的血性,就算反複被打倒也會在同胞的支持下再次站起來向陸叢和沈潭發起進攻。雖然包括幾個教官和領隊在內,沒人能突破陸沈兩人的防線,但半天下來也算有很大收獲了。代價就是陸叢‘被迫’給基地全體人員放了幾天的假,因為大多數人到了第三天還沒辦法從床上爬起來。“唔…今天感覺怎麽樣?”衝過澡的陸叢用毛巾把頭發搓成了個亂雞窩,他從浴室出來就直接坐到了沈潭旁邊,嘴裏叼著剛買的補充液,一邊含糊說著話一邊將洗幹淨的手腕遞到沈潭嘴邊,“喏,想要就直接咬。”沈潭隻回了‘來得及’三個字就一口咬了下去。“嘶~你還真不跟我客氣。”第57章 “我請你喝酒”“陸隊,這是我們擬出來的名單,包含了之前你點名留下的人。”“辛苦了。”領隊將擬好的人員名單交給陸叢,或許因為覺得沈潭眼睛看不見了,他就沒打算跟對方說。陸叢道了聲謝,迅速掃過上麵的名單,不過罕見得沒有直接點頭通過,而是將名單稍稍往右移了下,方便站在自己肩膀上的白鴿看。領隊並不知道沈潭能與召喚的鳥獸共享視覺,心裏還有些疑惑,坐在不遠處的沈潭便已開口道:“太多了。”“就是這樣。”陸叢將名單遞還給手下領隊,順便提沈潭做起了‘翻譯’的工作,“奇襲的隊伍在精不在多,我們要做的就是打聯盟和獵食者一個措手不及,不需要賭上全員出擊。這點上,我和沈潭的意見一致,不過這並不是說自衛軍的成員會差別待遇,除了實在不願意參與的成員,其他人還是照定好的訓練計劃執行。再說了,基地還是要留下最基本的防守人員,避免獵食者因為法斐那場敗仗瘋狂反撲。基地裏大多數是沒有戰鬥能力的普通異能者,他們是最需要保護的對象,這個別弄反了。”組建奇襲陣容是為了給異能者將來談判鋪墊基礎,並不是要賭上全部殊死一搏,這一點上陸叢和沈潭的意見一致,不過後者更多的是對自衛軍不計能力塞人的行為不悅。“我明白了,我會調整後再送過來給陸隊。”“嗯,也別太焦慮。這兩天我看了你們的訓練成果,似乎大多數戰士已經掌握了和獵食者對陣的核心要點,這證明沈潭的方法有效。後續我會階段性升級難度,你記得和其他人也傳達一下,至於時間…暫時還不確定。”領隊應了一聲,抬頭見陸叢手撐著從矮牆上跳了下來,“陸隊,你今天……”“周姐那邊有消息,我得把沈潭帶去看看項哥。如果能在大戰之前徹底喚醒項哥,我們能增加不少勝算。”項逞是早一批自衛軍的精神支柱,如今已成為領隊或教官的他們自然也願意看到項逞能夠恢複如常,再次帶領異能者大軍。這陣子陸叢和沈潭大半時間是在基地訓練場和家之間往返,大概每隔幾天會去周瓊的實驗室報到,為的自然是讓沈潭幫助項逞恢複。按照沈潭後來的解釋說明,項逞的症結是多方刺激的結果。獵食者的強製改造和藥物並沒能完全擊碎他的自保屏障。更準確來說,正是因為項逞自身強大才使得他本人在極其虛弱的情況下觸發了自保本能,從而築造了一座堅城將識海深處的‘核’保護起來。而後續獵食者所做的無非是在改變軀體本質的前提下用一層精神暗示填充項逞的識海。陌生的力量與保護殼碰撞,這才導致了‘t’的那段時期他瘋狂且極具攻擊性,可唯獨不聽從於獵食者,最後隻能被當做麻煩和處理不聽話囚犯的怪物一直關在灰域裏。想要突破項逞的自保意識,就得是精神力勝過他的異能者。放眼整個基地,似乎也隻有寥寥幾人能夠得上這個資格,但論熟悉獵食者、異能者這兩重身份秘密的,卻僅剩下沈潭一人了。今天已經自項逞恢複正常理智後沈潭第三次來了,每一次項逞的狀態都會好上一點,雖然人還是每次都黏著沈潭,這讓武執很不滿。“一起麽?”以往沈潭都是獨自治療項逞,這次他卻破天荒邀請周瓊一起。雖然沒能聽到孩子叫一聲媽媽,但周瓊還是欣慰於兒子主動與自己搭話。“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麽?如果需要血液,我也可以幫你。”“不是。項逞的自保機製我已經緩和得差不多了,如果順利,今天他就能想起一些曾經的記憶,隻不過可能會有殘缺……”話沒說完就被一旁的陸叢激動地抓住胳膊追問道:“真的?!項哥今天就能?!…呃,抱歉,手勁兒大了。”沈潭隻是淡淡轉回頭道:“不用。今天能,我說的。”陸叢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伸手替沈潭揉了揉剛被他用力抓住的手臂。“項逞的情況並不算樂觀,他在伏伽手裏瀕死過幾次,自保反應很可能會因為刺激再度反彈。我請你一起是想讓你熟悉如何解除他的自保機製,今天明天我或許還可以幫忙解,但未來等我這副軀體徹底溶解就不能再這麽無償幫你們了。”在一個失而複得的母親麵前說自己早晚還要死去的話,不可謂不殘忍。自衛軍高層素來是親如一家,可麵對默默垂淚的周瓊,陸叢這次卻沒有出言寬慰、也沒有指責沈潭半句。隻是陰著臉說道:“我還有點事去找區凱樂聊聊。項哥的事才是基地所有人最牽掛的大事,周姐…你們開始吧。”陸叢找區凱樂自然是為了沈潭的身體,在如何減緩甚至逆轉這個不好的結果問題上,他還是能夠相信區凱樂的。“你……也用了轉換藥劑?伊升呢?”區凱樂被周瓊安排在了固定的實驗室,平時都是周瓊的學生伊升負責照顧加監視。然而今天陸叢一進來並沒有看到那呆小子人,反而是許久沒見的岑滿和區凱樂在一起。岑滿還是和之前法斐的時候沒什麽差別,無論何時都突出一個拒人於千裏之外。如今的她仍是從頭白到腳,背後突兀得懸著一雙羽翼,因為還不能適應自己的新能力,岑滿無法將翅膀收回去。而當她看到陸叢出現時,神情還是如從前一樣戒備。區凱樂將盛著不明試劑的試管放回架子裏,桌上的蒸餾裝置還在持續工作著,他本人則撐了下桌子,僅靠著旋轉椅轉過來麵對陸叢道:“那書呆子我讓他去幫我去書庫取書了。剛走,沒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至於我,就不勞你費心了,還是先說說沈哥的情況吧。”陸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睛瞥了眼一旁的岑滿。“無所謂的,岑滿對沈哥的心思不比我們少,必要的時候,她甚至可以為了沈哥豁出自己。”區凱樂並沒有驅逐岑滿的意思,雖然陸叢並不原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但考慮到岑滿的特殊情況,他還是歎了口氣默許了區凱樂的話。主動繞開這個糾結的話題,按照之前交流的模式同對方說道:“這段時間沈潭對我的血並不排斥,可能是因為忙著訓練奇襲精英的事,他飲血後並沒有發狂的跡象,整個人看起來也十分正常。”區凱樂掏出紙筆在事先寫好的筆記上塗塗改改,完事又抬頭追問了句:“頻率呢?”“一天一次平均,前天的時候因為對陣自衛軍幾個經驗豐富的領隊似乎損耗多了些,訓練場一次,晚上回家的時候一次。”“兩次都是你給的,還是沈哥自己主動要的?”“那天晚上是他突然咬上來的,但我感覺他的精神沒有什麽波動,呼吸也沒有緩慢或急促,人看起來應該是沒有發狂的狀態,可確實很突然。”區凱樂聽完神情嚴肅,陸叢見他久久不語便追問了句其中緣由。青年歎了口氣,拉開一旁的抽屜,從中取出幾支針劑放在桌子上道:“簡單來說,沈哥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導致體質割裂,和項逞、岑滿那種逆轉不同。可以說,兩股力量在他的身體裏是平衡且缺一不可的。普通獵食者溶解是因為生命力消耗殆盡,沈哥之前的溶解是因為身體裏兩股力量失衡,他那天注射的實驗藥劑相當於絞殺了自己身體的一半器官。雖然聽起來很無奈,但現狀就是沈哥就像是一對連體嬰,兩副軀殼共用部分身體器官,當其中一方死亡的時候,另一方也會很快衰竭死去。”“那沒什麽辦法能讓兩股力量分開麽?全身換血的話……”“能這麽做我們早做了。他是力量源共用一個軀體,已經不單單是血液了。如果隻是這副身體的血液器官,他在改造的時候就已經換過很多遍了。”一番交流下來竟是毫無進展,連帶著旁邊第一次聽到岑滿也是皺眉不語,巨石同時壓在三人心頭。“這件事,我希望你們對周姐保密。雖然她已經知道沈潭命不久矣,但我怕現在告訴她這個消息,她會受不了。”“我又不是什麽多嘴的人,沒閑心和無關人員說那麽多話。”區凱樂言語中有些不滿,他拍了下桌子,還是說出了自己目前能拿得出手的保守方案,“血液攝入還是要保證每天攝入,這支針劑你帶著,別讓沈哥知道。如果他出現血液也無法安撫的情況,就用這支藥劑。”“好。可你說我的血之前造成沈潭的狂化,一直讓他引用我的血不會有反效果麽?”“你的血液和其他異能者不同,不過目前以我的研究進度我分析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能得出來的結論是你的血激化了沈哥身體中的某些變化,從而導致他幾次出現狂化的狀態,其他的…我還得再研究。”陸叢不知道、可區凱樂卻清楚三月之期,然而恰恰因為清楚時間來不及,他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表情才顯得格外凝重。明顯到旁人看了就覺得古怪的程度。“那這藥……”陸叢還打算問清楚藥劑的作用,雖然他堅信區凱樂不可能會害沈潭,但作為實際執行者,他還是有必要掌握一些關鍵信息。隻是話為說完,便聽得外麵一陣嘈雜,片刻後伴隨著歡呼聲傳來。聽到歡呼的話中夾雜著項逞的名字,陸叢蹭得一下站起就往外衝,“下回說!”他大步流星穿過走廊,實驗室門外聚集的人越多,他的心就砰砰跳得更厲害。撥開擁擠的人群,陸叢在與項逞對視的那一刻停住了腳步,眼中帶著些許震驚、期待,定定看向男人,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在期待著。男人膚色發色依舊保持著被轉化後的模樣,但神情已不似最初重逢時的瘋癲,相較於前一陣子的迷茫,此刻無疑是陸叢最熟悉的模樣。“小叢,你看起來……成熟了很多。”“項哥!”陸叢的情緒在項逞開口的那一刻徹底決堤,當年出事時,他還是個毛頭小子。多年光陰,再重聚時,自己已過而立之年。希望成真,即便是陸叢這樣的人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上前一把抱住了項逞。他此刻特別想用力抱住對方以確定自己看到的、觸碰到的是真真正正的人,卻擔心項逞剛恢複身體不好而雙手停在半空。倒是項逞很坦然地回抱了陸叢,手掌輕拍了拍他的背,“傻小子,是我。”“項哥…”陸叢鬆開項逞,退後兩步,眼睛卻一眨不眨盯住項逞的臉,反複確認自己看到的不是假的,“這些年,我…們,都很想你。”“項逞!”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重逢,平日不怒自威的自衛軍代首領腳步跌跌撞撞,他喘著粗氣穿過人群。和剛剛的陸叢如出一轍的震驚在原地,久久不能出聲,這次依舊是項逞主動開口。和剛剛迎接陸叢時不同,項逞是主動站起來走向武執,並且主動送上一個擁抱。“我回來了,武執。”武執沒有說話,隻是用力將人摟住,雙臂的力道像是想將人揉進自己懷裏再不放開一般,這一天,他同樣也等得太漫長了。陸叢心裏同樣有千般萬般的話想要同項逞說個痛快,但他清楚,此時此刻,武執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更需要項逞。陸叢的視線落在了一旁默默不語的沈潭身上,手伸進口袋握緊了區凱樂交給他的針劑,猶豫片刻後抬起頭走向對方。“我很高興,沈潭……謝謝你。”“用不……”陸叢沒讓沈潭把掃興的話說出口,他一把拉住沈潭的手就把人往外麵帶。望著蔚藍的天空,陸叢仰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吐氣的時候似乎要將這麽多年積壓在心底的憂愁都吐出來一般,整個人也變得輕鬆了不少。他轉過身,完全不在乎聞訊向實驗樓趕來的其他人,當著周圍人的麵給了沈潭一個擁抱,一如他剛剛擁抱項逞一樣。“謝謝…我真的很高興。”陸叢將剛剛的喜悅又重複了一遍,似乎他真的無法控製心中的雀躍,沈潭的那一點抗拒也被他直接無視了,“走!今天高興!我請你喝酒!”第58章 酒色誤人末世之後,生態破壞、文明衰退,盡管那個怪物橫行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百餘年,可對於異能者這個種族來說,平靜安逸的生活也不過才經曆了三四十年。和占據著富饒土地及物資的人類聯盟不同,自衛軍基地並沒有如想象中的那般是世外桃源。像酒精這種末世紀元前的消遣產物不能說沒有,但每一瓶都算是基地高消費的奢侈品了,亦如沈潭之前收集的那些紙質書籍,都是平時人們很少去消費購買的東西。陸叢在生活享受這方麵一直處於無所謂的狀態,他的日子總是得過且過,之前唯一讓他上心的也隻有自衛軍的年輕人、以及基地的將來。這麽多年攢下來的功勳積分不少,這次是因為項逞蘇醒而高興,他幹脆把小店庫存的那些酒全都買下來了。在店家熱情搭話時,陸叢還不忘將項逞蘇醒的好消息通知給基地裏的所有人,盡管這其中有些人對項逞幾乎沒有什麽印象,但不妨礙他們為陸叢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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